“宮秋如,你還真是……”
他想用各種難堪污穢的語言罵她,可話到了嘴邊他只能看到那一抹吻痕,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怒極歐陽沉醉反而笑了出來,“好,可真是好!宮秋如,你可真是好!”
一掌猛地拍在了宮秋如的心口上,頓時一股氣血上涌,宮秋如頭一歪吐出一口鮮血。
腦袋也因爲這一擊而混混沌沌,可她卻是強撐着,惡狠狠地盯着頭頂的男子,想要從他身上灼出一個血洞一般。
“既然你不需要本王的善待,那本王也不需要對你溫柔了。”
低冷的聲音,彷彿惡魔的梵唱,內室外正是正午時分,日光正好,可宮秋如有那麼一瞬只覺得渾身發涼,她第一次看到歐陽沉醉如此恐怖的表情,黑青的臉色,像是要把她撕成碎片,抽出她的血脈,啃噬她的血肉。
她的呼吸一緊,莫名覺得被他這樣的目光盯着,極不舒服。
“宮秋如,你還真是賤,巴巴地湊上去,可惜皇兄根本就看不上你。你以爲他是真的喜歡你?呵,真是愚蠢之極,除了你能接近本王這一點,你還有什麼價值可言?這個身體?被本王玩過的,你覺得他還看得上眼?”刺耳譏諷的話響徹耳邊,宮秋如的目光也冷了下來,想到白日裡歐陽東覺的目光,反譏道:“那可……說不準。”
“……”
歐陽沉醉的表情越發涼薄,他歪着頭,居高臨下地對着她冷笑。
卻恍若來自地獄的惡魔。
“看來,是本王對你太好了,好到……你真的敢給本王戴綠帽子。”右手直接伸出來,一點點拂落她肩膀的衣衫,指腹摩挲着那塊刻有“醉”的肌膚,薄脣彎起完美的弧度,卻在宮秋如呆愣的瞬間,蹙然卸下了她的兩個肩膀,疼痛瞬間襲來,她沒有預防,差點咬斷了自己的舌根才壓制住脫口而出的痛呼,身體卻因爲這痛被冷汗浸溼。
“感覺如何?”
歐陽沉醉俯身貼近,他的臉離得宮秋如太近,她甚至能從他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的影子,深吸一口氣,穩下心神,卻是用腦袋狠狠撞在了歐陽沉醉的鼻樑上。
頓時一股血流了出來。
宮秋如看得大快人心,而歐陽沉醉的表情也難得的愚人。
他壓根沒想到這種程度宮秋如還能反抗,隨之想到兩人第一次交鋒時刺進她琵琶骨裡的金鉤,原先升騰起的怒意消了些,卻依然覺得她脖頸上的吻痕刺目,伸手不知從哪裡拿來一根軟繩,把宮秋如的雙腿綁在了軟榻上,這才站起身,走向了燭臺,拿捏在手裡,掂了掂,鎏金的燭臺看起來很漂亮,只是尖端的鍼芒就讓人發寒了。
歐陽沉醉拿過錦帕拭去鼻下的鮮血,他這輩子還沒這麼狼狽過,尤其是這一切還都是因爲這個可惡的女人。
背對着宮秋如點燃了燭光,緩緩走近她。
直到來到她面前,撩起長袍,單膝蹲在了她面前,單手舉着燭臺,另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歪了歪,陰森森的一笑,“宮秋如,你對自己的媚術是不是特別有自信?”他見識過幾次,每一次都給他帶來意料之外的震撼。
“……”宮秋如看牲口一般盯着他,不言不語,只當耳邊是一隻烏鴉在聒噪。
歐陽沉醉也不惱,拿着燭臺又近了幾分,宮秋如猜不出他到底想做什麼,畢竟現在是白天,內室裡極爲明亮,根本沒有需要照明……的地方……
照明?
對比歐陽沉醉剛剛的話,她心一緊。
蹙然掀開眼皮,後者望進她的瞳孔裡,笑得殘忍而又***,空閒的那隻手上移,在她眼睛的四周摩挲着,“你說,如果把這炙熱的蠟油滴進你這漂亮的眼珠裡,你說說看,你還能用媚術蠱惑人嗎?”
“……”宮秋如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反應。
她想過歐陽沉醉幾種可能性的懲罰手段,可都沒想到他會想毀了她。
“怕了?”
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怔忪讓歐陽沉醉有一時的心軟,可那刺目的吻痕一次次的提醒她的背叛,即使他對她無心,她的身份既然現在還是他歐陽沉醉的側妃,那她就應該恪守本分,而不是勾三搭四。
既然她不在乎,那倒不如毀掉。
宮秋如掙了掙,不知那軟繩到底用什麼材料製成的,根本掙脫不開,徹底限制住了她的動作,雙手的肩膀被掰折,根本使不上力,可就這麼放任歐陽沉醉毀了她的雙眸卻又不是她能容忍的,她眼神一利,在他靠近的同時,張嘴一下咬在了他的脖頸上,動作迅速而又生猛,像是一隻小獸,完全不給歐陽沉醉喘息的機會。宮秋如牙口極厲,恨不得咬斷歐陽沉醉脖頸上的大動脈,只是她的嘴上剛溢滿血腥味就被歐陽沉醉扯着頭髮向後拽開了,狠狠摔在了軟榻上,動作大力的幾乎把她渾身的骨頭撞碎。
這次,宮秋如徹底沒了反抗的力氣,視線因爲剛剛撞到了後腦勺有些發暈,看不清歐陽沉醉的模樣,只能看到他越來越靠近,直到整個身軀覆蓋了上來,而那燭臺的猩紅也映入朦朧的視線內,避不開,逃不掉。
蠟油從燭光裡滴落下來,“啪嗒”一聲,刺痛的灼熱感瞬間侵襲了肌膚。
宮秋如在疼痛過後,卻是抿緊了脣。
黑漆漆的眸子即使看不清還是盯着歐陽沉醉,看着他一滴滴把蠟油燙在了她的脖頸上,直到滾燙暈染成一片,他才把燭臺放在一邊,伸出手開始解開那一層已經幹了的蠟油,等蠟油揭開,宮秋如脖頸那裡的肌膚已經紅通一片,卻也代表着原先的吻痕已經消失不見。
在昏迷前,宮秋如聽到歐陽沉醉的聲音像是從陰森的地獄傳來一般:“再有下次,就不是滴在脖頸那麼簡單了……”
她果然猜得不錯,他就是一個心理扭曲的***。
宮秋如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翌日清晨。
她睜開眼,視線有片刻的迷茫,想起昨夜發生的事之後,她坐起身,動了動肩膀,被掰折的位置已經恢復,掀開被子,看了看雙腿,也完好無損,除了脖頸的位置傳來灼痛感,其它的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想起昨夜昏迷前的事情,她的神情冷了下來。
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歐陽沉醉,相較於歐陽沉醉昨日脖頸上被她咬的那一口,她脖子上被蠟油燙傷的地方反而算是輕的。她那時下了重口,即使沒有咬斷他的動脈,也會留下點什麼。
坐起身,穿好衣物,挽花就走了進來。
她端着洗漱的清水,重重摔在了桌子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眼神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樣,宮秋如知道她對歐陽沉醉的心思,墨瞳流轉一圈,只是盯着挽花似笑非笑,後者剛開始還兇悍無比的面容下一刻只餘下慘淡。
在宮秋如灼灼的目光下更是不願多待,轉身快速走了出去。
不知爲何,每次看到如側妃的眼睛,她都有種被餓狼頂上的感覺,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毛骨悚然的不安,讓她腳都是軟的。
宮秋如聽到關門聲,這才慢條斯理地洗漱好,拿好可以出府的憑證,走了出去。
管家李毅看到她,先是驚訝了一番,可在看到玉佩後,直接放行了,宮秋如出門的過程極爲順利,可只走出九王府十幾步她就發現自己被跟蹤了。不用猜也知道是歐陽沉醉派來的人,怪不得當時他那麼痛快的把通行玉佩給了自己。
不過,他派人跟蹤是一回事,那些人能不能跟得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當做不知道身後跟的有人,慢條斯理地朝前走,中間甚至停下來打探了一下最熱鬧的茶樓是哪裡。等得到確切的地方之後,她朝前走去,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京中最大的茶樓,走進去,徑直上了二樓,吩咐小二上一壺好茶,就顧自坐在那裡,她出來的時候穿了一身男裝,用炭灰抹了臉,肌膚黝黑,看起來就像是俊秀的江湖人,加上一身冷漠的氣息,倒是沒遇到什麼麻煩事。
小二很快把茶水送了上來,推薦他這小店裡的小吃,宮秋如並不答話,等他說完,才從懷裡掏出一枚銀子,放在桌面上,小二眼睛一亮,快速揣進了懷裡,笑彎了眼:“公子有什麼想要問的儘管問,小的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碎骨修復可有辦法?”
“碎骨?”小二傻了眼,骨頭都碎了怎麼還能修復?“公子問的是手骨還是腳腕骨?”
“所有的肋骨。”
“……”
小二呆了呆,沉默片許,從懷裡把銀子掏了出來,欲哭無淚,“公子,您真的不是來耍小的玩的嗎?”一根骨頭碎了都很難修復,更何況是全身的肋骨,這除非是大羅神仙吧,否則,哪有可能啊。
他的反應在宮秋如意料之中,畢竟連神醫恨水都已經說過沒有辦法。
可她還是想試一試,寧霜還年輕,她怎麼忍心她一世都躺在那裡蹉跎一聲?
把銀子重新推回到小二面前,“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了,你先下去吧。”
“好嘞,公子您請好!”小二毫不客氣地立刻拿了過來揣好,速度極快地躥了出去,今天真是遇到土財主了,出手可真是大方啊。
而跟在宮秋如身後上了茶樓的人把這些對話都記在心裡,對視一眼,打算回去稟告。
宮秋如本也沒打算瞞着,她今日出來本就沒想過會有收穫,只是探探風罷了。
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喝盡杯中的茶水,站起身,打算先行回府再稍後做打算,只是她剛站起身,就聽樓外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響,極爲震耳欲聾:“來呀,各位看官都來看一下啊,上等的奴隸,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不滿意的,都來瞧瞧,都來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