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秋如的心跳的飛快,被他這樣看着,心裡難受極了,“抱歉……”
可他必須這樣做。
明玉說如果自己不這樣做的話,根本不可能拿到兵符。
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那些人就會成爲隱患。
歐陽沉醉瞪大了眼,渾身冰涼,難以置信地瞪着她,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真的着了她的道,一股怒意從心底蔓延開,恨不得把人直接掐死算了,可偏偏他張開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頭一沉,直接暈倒在了宮秋如的懷裡。
宮秋如心裡更加不安,摸着他的頭,小聲而又緊張地喚着,歐陽沉醉睡得很沉,她不安地把手放在他的鼻息下,覺察到人只是昏迷了,才鬆了一口氣。
她廢了很大的勁兒才把人給推回到椅子上。
歐陽沉醉無意識地倒在那裡,俊臉還保持着皺着眉頭的動作,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快速從桌子上跳下來,雙腳站在地上,她纔有了踏實感。
胸口起伏跳動着,呼吸急促,她站在原地垂着眼,肩膀因爲呼吸的粗重而上下跳動着,她看着歐陽沉醉,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袖口,捏了捏,半晌,才又低啞着聲音喃喃:“我……我對不起……可我想幫你!”
她說完這句話,知道時間不多了,快步走過去,開始按照李明玉的吩咐尋找着,她先找了書房裡最近的位置,快速地翻找着,可都沒有李明玉畫的那張圖紙,她心裡起伏不定,不時把紙張拿出來看兩眼,直到她看到放在最裡層的一個純黑色的木匣子,她不安地多看了兩眼。
想了想,還是把黒木匣子給拿了出來。
抱着黒木匣,她的胸膛快速起伏跳動着,眉心緊皺,深吸了一口氣才把扣鎖給打開了。
黒木匣子打開,只掃了一眼,她的臉色突然就白了下來!
瞳孔瞬間縮起,閃過難以置信的光,手上一鬆,黒木匣就那樣倒扣了下來,紙張紛紛揚揚地灑了一地,她搖着頭,卻在黒木匣掉落在地上的時候,猛地蹲下身抱住了,可渾身卻止不住的顫抖。
那些畫像,陌生的女子,一張張畫讓她眼睛發紅,發脹,有什麼像是要破土而出。
最後慌慌張張地歸於沉寂。
她低着頭,看不到表情,一張張把宣紙撿起來,重新放好了,把燙手的黒木匣重新放到了原來的位置,可雙腳卻軟了下來,無力的,虛軟的,帶着一股子倦怠感。
她慢慢站起身,呼吸有些緊,許久,才慢慢轉身,開始繼續尋找。
——“如果別的地方沒有,就找找畫卷後面的暗格,九哥習慣把重要的東西藏在那裡。”
宮秋如明眸慌亂的在書房裡看了一圈,直到看到歐陽沉醉的椅子左側的牆壁的那副畫才鬆了一口氣,她走過去,挪開了畫卷,看到露出的暗格,肩膀才鬆懈下來。
小心翼翼地打開暗格,果然裡面用明黃色的錦緞包裹着一塊東西。
她打開層層疊疊的包裹,露出了裡面的東西,對比着那張畫像,果然是兵符!
她臉上一喜,攥緊了兵符,把暗格關好了,小心放好畫卷,纔回頭看了一眼歐陽沉醉,看到他還沒醒,才把兵符放入了懷裡,端起托盤,手因爲發抖差點把上面的茶杯給摔了,穩了穩,才快步走出去。
只是打開門,她剛想找個藉口讓李毅他們不要進來,可在看到外面圍着的一羣人時,她的臉莫名白了下來。
書房外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不少的人,爲首的是四個身着鎧甲的男子,他們沉着一張臉,目光落在宮秋如的身上,帶着怒意和敵意。
宮秋如不安地向後猛退了一步。
卻也看到了跟在四人身後的李明玉,忍不住喚了聲:“明玉……”
這……是怎麼回事?
她想這麼問,可李明玉根本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手裡的刀猛地朝着她一橫,語氣森冷:“大膽如側妃,你竟然夥同外敵,想要盜取兵符叛國,你可知罪?”
宮秋如猛地睜大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叛國?盜取兵符?”
怎麼可能?
明明是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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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你是不是搞錯了,明明是你說……”
“我什麼也沒有說過?!”
李明玉臉色一沉,快速打斷她的話,她也穿了一身的鎧甲,看起來冷漠而又無情,根本不像是平日裡看到的乖巧貼心,宮秋如大腦空白一片,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聽到李明玉又喊了一聲:“來人,給本副將搜!她謀害九哥盜取兵符,兵符一定就在她身上。”
她的話一落,立刻就有侍衛上前要去搜身。
宮秋如猛地向後一退,低喝一聲:“你們敢?”
“反抗者,殺無赦!”
李明玉眼底閃過一道狠戾,速度命令道。
宮秋如一怔,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按着心口,掌心下的凸起代表着那裡放着兵符,不行,她絕對不能把這東西交給他們,他們不是好人!
可那些侍衛卻是聽李明玉的,她一聲令下,那些侍衛就開始上前。
眼看着那幾個侍衛就要圍聚過來,一道高大的聲音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宮秋如的身後,黑沉着臉眼神狠戾地掃向他們:“本王在這,誰敢?”
李明玉:“……”
將士:“……”
所有人都驚住了,尤其是李明玉,她的臉瞬間白了下來,卻又很快恢復正常,只是腦袋裡卻是木木的,難以置信,那藥是她經過千辛萬苦才得來的,只要喝了,不睡足了六個時辰根本沒可能醒過來,等九哥醒來,宮秋如通敵叛國的罪名也已經坐實了,可爲什麼?爲什麼九哥會沒事兒?
她強壯鎮定地上前兩步,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九哥,我沒想到嫂子竟然會通敵叛國,我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
她垂着眼,看起來極爲不忍。
歐陽沉醉卻是從始至終都陰沉着臉,薄脣緊抿,並未出聲。
宮秋如則是從他出現就一直僵硬着身體,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大腦發空!
怎麼會?
他醒着?
那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歐陽沉醉的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宮秋如猛地一驚,瞬間回頭,可對上的卻是歐陽沉醉冷漠的視線。他的手快速地探入她的胸口,她只覺得渾身從頭涼到了腳。
兵符在下一刻落入了歐陽沉醉的手裡。
宮秋如的臉徹底慘白一片。
四個老將皺緊了眉頭。
李明玉看到兵符,卻是鬆了一口氣。
這樣,她的罪名也坐實了,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醉,我……”
宮秋如喉嚨發乾,她想解釋,可歐陽沉醉的表情太冷,太陰沉,她明明可以解釋的,可他的厭惡不信任的表情太過傷人,她心裡像是被戳了一刀,眼圈發紅地看着他,難以置信地質問:“你不信我?”
“信你?”
歐陽沉醉嘴角帶着殘忍的笑,“你裝傻了這麼久,不就是爲了等這一刻?”
宮秋如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再說什麼啊?”
什麼叫做她裝傻裝了這麼久?
“宮秋如……”
歐陽沉醉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輕輕擡起來,嘴角帶着無情的冷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偏要闖進來!本王說過,這是最後一次,可你沒有把握好,本王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來人,如側妃盜取兵符,關入地牢!等候發落!”
“是!”
立刻有侍衛上前,拉住了宮秋如。
宮秋如猛地擡頭,瞪大眼盯着歐陽沉醉:“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
“……沒有。”
歐陽沉醉薄脣微微開啓,嘴角冷酷的恍若寒霜,“帶走!”
宮秋如無力地盯着他看,搖着頭,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爲什麼會這樣?
她踉蹌着被押走了。
這時,那四個老將才上前來,“王爺,這樣是不是於理不合?通敵叛國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這樣押在九王府……”
“通敵叛國?”
歐陽沉醉眉心一挑,冷得要把人凍死,“她不過是盜取兵符,你哪隻耳朵聽到她通敵叛國了?”
“老臣……老臣……”
那老將被堵得啞口無言,立刻看向了李明玉:“是、是玉副將說的,她去找的我們說聽到如側妃通敵叛國,我們才……”
“是嗎?”
歐陽沉醉冷冰冰地掃向李明玉,後者嚇了一跳。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九哥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能這麼冷靜的想這些?
她根本沒有想到他根本沒有暈,大腦亂成一片,可這麼多年的行軍打仗讓她的腦袋極爲好使,快速想出對策,“王爺!是我昨個兒無意間聽到的,一個女子前來找如側妃,說讓她盜取兵符,說國家已經敗了,世子已經被扣住,他們需要用兵符來換人,所以,我大膽猜測,那人不是吾紫南國之人,恐怕是……”
她並沒有把話說完,其中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紫南國和花都國剛打完仗,七皇子也被扣在紫南國當人質,不難想象花都國在這時會有動作。
“是嗎?”
歐陽沉醉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李明玉。
直看得她心虛不止。
李明玉吞了吞口水,能清楚的感覺到額頭上有一滴汗留下來,她卻不敢擦去。
頭頂上許久才慢悠悠傳來歐陽沉醉的聲音:“可她有什麼理由叛國?”
“這……”
李明玉也想不出。
心裡急得不行,卻找不到反駁的話。
她腦袋很亂,卻突然心裡明朗起來,九哥……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在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