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秋如醒過來時,只感覺雙手雙腳都沒有丁點兒的知覺。她慢慢睜開眼,眼睛半天才適應了燭光,等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她微微愣了一下,很熟悉,是她曾經待過的刑室。
她動了動,發現自己此刻躺在刑室的角落裡,身下掂着稻草,沒有貼着地面。
只是她想撐着身體坐起身,卻完全無能爲力。
昏迷前的一幕突然閃進她的腦海裡,宮秋如的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側過臉看去,果然看到自己的手腳都軟趴趴的,手和腳已經疼到了極限,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她眼底終於閃過一道動容,最後完全化爲了一聲狠戾的嘆息,她慢慢閉上眼,遮住了眼底的不堪。
是她做錯了嗎?
難道她就真的對付不了歐陽沉醉?
不甘心……
真的很不甘心!
刑室的門被推開了,李毅拿着飯菜走了進來,他的神情極爲複雜,王爺並沒有吩咐是否給如側妃請大夫,而他也不敢自作主張,只能先暫時給她送幾頓飯,再多看幾次,防止如側妃真的會出事。
他端着的托盤走進來,把托盤先放到地上,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讓如側妃進食。
他看了看食物,只能嘆息一聲。
只能等如側妃醒來自己吃了。
可她已經昏睡了兩天兩夜,如側妃……還能醒過來嗎?
只是等他想要站起身時,突然在看到宮秋如睜着的眼睛時,完全愣住了。
她的眉眼間帶着一種清冷,卻又像是刀子一般,凌厲的讓人完全不能直視。李毅因爲她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他站起身,退後了兩步,才道:“如、如側妃,你醒了?”
“……”宮秋如並沒有回答,她不確定這人來這裡的目的。
李毅看她不回答,以爲她還是因爲傷口太疼,才慢慢道:“如側妃,你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說完,小心翼翼走過去,把東西朝着的宮秋如的面前推了推。
原先他還因爲宮秋如對君側妃的態度而氣憤,可看到這樣的宮秋如他反而覺得可憐,隱約的,卻又有些佩服。
折骨之痛都是常人難以承受的,更何況,如側妃的骨頭被王爺徹底碎成了無數塊……
這需要無數次的重複。
而她此刻醒來,去冷靜的讓他根本無法待在這裡,莫名的,竟是起了敬佩的心思。
也許是他眼底的緊張徹底讓宮秋如安心,她默默地移開了視線,嘴脣乾的起了一層子的皮,臉色也極爲不好,幾乎看不出任何的血色,她歪過頭,看了一下那食物,才道:“你覺得,我現在還能自己吃東西嗎?”她一出聲,聲音卻是嘶啞,像是鐵鏽劃過耳膜,極爲不舒服,李毅卻是鬆了一口去。
“如果如側妃不介意,我來……餵你吃?”
宮秋如眯了眯眼,看了看自己的手,點了點頭。
只有保存足夠的體力,她纔能有力氣想辦法,歐陽沉醉以爲這樣就能讓她垮掉,那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李毅倒是有些訝異她真的肯讓自己喂,畢竟男女有別,可她現在這樣,王爺根本是放任的態度,這裡也進不來任何人,如果不吃東西,恐怕如側妃根本撐不過兩天。她現在沒有發熱,恐怕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李毅蹲下身,想要把宮秋如扶起來,可想了想,卻是沒有動手。
端起盤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宮秋如食物。
宮秋如因爲躺着吞嚥的極爲緩慢,他耐心地等着,可也不過吃了幾口,李毅就聽到了腳步聲,她身體猛地一頓,他跟了歐陽沉醉這麼多年,那腳步聲他太清楚了,向後退了好幾步,在擡起頭,就看到歐陽沉醉已經走到了刑室的門口。目光落在李毅的身上,黑眸裡冷光一掠,再看到宮秋如身旁的托盤上的食物,臉色完全冷了下來,“李毅,你膽子倒是……不小。”
李毅嚇了一跳,立刻跪了下來:“王爺……我只是……”
“滾!”
歐陽沉醉的聲音裡冰冷的幾乎像是冰渣。
李毅片刻都不敢多待,就快步走了出去,直到李毅的身影消失不見。
歐陽沉醉才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宮秋如,眼底殺意翻涌,只是他的神情冷,宮秋如比他更冷,而即使此刻不能動彈,雙手雙腳被他折騰成這樣,可她臉上根本沒有那種他預想到的狼狽,這讓他心裡的怒火越燒越旺。冷笑幾聲,撩起長袍,動作恣意地蹲下,修長的指尖慢慢颳着她的臉頰,看着那顯現出青紫的臉,冷笑:“宮秋如,你還真有本事,就算是現在這樣還是有本事勾引人?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才讓李毅竟然親自給你送吃的?他可是跟了本王數年的人,你……可真賤啊!怎麼,你可有給他什麼好處,嗯?”
他口中的好處,自然不會是能拿到明面上的那些。
宮秋如瞳孔一縮,嘲弄地笑了幾聲:“……自然是給了,不然,就像是你說的,他怎麼會幫我?”
“……”
她的話一落,歐陽沉醉眼底立刻就迸射出一股陰冷,雖然明知道這女人這麼說是想要氣他,可他還是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竟然覺得心裡痛恨極了她:“宮秋如,歐陽東覺就這麼好,讓你肯爲他做到這一步,你現在這個樣子,他可有來救你?你信不信,就算本王把你挫骨揚灰,他也不會出面。你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還是很不重要的一枚……”
宮秋如懶得理會他,兩個人渣而已。
“睜開眼看着本王!”
她臉上不屑的神情徹底惹怒了歐陽沉醉,這些時日積壓的暴怒都因爲這件事而徹底爆發,他死死箍着宮秋如的下巴,逼迫着她面對自己,眉眼之間都是狠戾和無情。宮秋如被他的動作扯得整個身體都在發疼,疼得眼前一黑一黑的,她的呼吸慢慢急促起來,卻還是強壓下心裡的怒意,咬着脣,慢慢吐出話:“一個畜生而已,我纔不要看!”
“本王是畜生?哈,那麼被畜生壓着的你又是什麼?別忘了,宮秋如,你還在畜生身下主動承過歡,難道還要本王提醒你嗎?”
他的聲音殘忍而又無情。
聽在宮秋如耳邊,兩天兩夜被她在睡夢中強壓下去的憤怒徹底爆發了出來,她臉色陰狠的盯着歐陽沉醉,明亮的眸仁裡火光極亮,歐陽沉醉突然身體一怔,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眸光片刻不停留的盯着她,剛纔那麼一瞬間,他竟是發現,她長得這麼像是那個狠心的女人。那個,把他的感情狠狠踩在腳下的女人。
心止不住疼了起來,他俯身,死死的盯着她,呼吸突然就滾燙了起來。
他的指腹忍不住的撫摸着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帶着溫情和得不到的絕望。
而這種絕望在宮秋如眼睛裡露出的一抹厭惡時,徹底到達了一種鼎盛,她是不是也是這樣認爲的,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她眼底只是個虛無的存在,只會讓她討厭?所以她纔會說出那麼絕情的話?
心口灼灼發疼,他的吼間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像是暴虐,卻又像是把身下的女子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的脣吻上她的眼睛,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啃咬,那種像是要把宮秋如整個人都吞進去的力道,讓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側頭一片,可隨之就被歐陽沉醉捏住了下巴,他的脣繼續向下遊移,狠戾而又無情,可偏偏他眼睛裡卻又露出一抹癡迷,低喃的,痛苦的:“爲什麼就不能接受我呢……爲什麼……我又什麼不好……”
宮秋如身體一僵,掙扎的更加厲害。
只是下一刻,卻被歐陽沉醉點住了穴道,連啞穴一併給點上了。
她此刻就像是一個木偶,不會動,不會說話,只能那樣任憑歐陽沉醉擺弄。
他閉着眼睛,表情極爲微妙。
宮秋如突然眼神就狠戾了起來,帶着一種莫名的憤怒,那種憤怒讓她從雙手雙腳被廢之後維持的冷靜徹底崩塌,她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她面臨的此生最大的絕望一般,整個身體在那一刻都在顫抖,她的臉色白的沒有丁點的血色,可她卻不能動,不能掙扎,不能嘶喊。可身上的感覺卻是清晰的,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歐陽沉醉的脣順着她的眼睛慢慢向下遊離,到了脖頸,再慢慢下移,啃噬着她的鎖骨。
她憤怒厭惡到了極致,頭腦卻也越發的清晰,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把她當成了另一個人。
他剛纔口中話,根本就不可能和她說的。
直到腰間的束帶被扯開,宮秋如喉間涌上一股腥甜,那種渾身冰涼的痛苦,讓她頭疼欲裂,骨頭裡似乎都在急促的喘息着,每一塊骨頭都在叫喧着滾開,可她腰間的束帶還是被扯開了,身體暴露在空氣裡,歐陽沉醉的身體附了上去……
“啊——”
腦海裡無數的片段交織在一起,霄淵的臉,遲歸的臉,歐陽沉醉的臉,身上被烙鐵烙上痕跡時的掙扎痛苦,以及雙手雙腳被廢棄時的恨意,“噗通”當初刑室裡的一跪,徹底交融在一起,宮秋如整個人都蹦到了一個頂點,徹底爆發了出來。
歐陽沉醉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已經完全把宮秋如當成了歸姑娘,可就在他即將進入她身體的時候,只聽到那麼一聲嘶聲,太過痛苦太過絕望。
那聲音饒是歐陽沉醉也忍不住身體一僵,可隨後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宮秋如竟然猛地坐了起來,眼睛死死盯着他,卻慢慢佈滿了血絲,漲成了血紅色。
那神情,歐陽沉醉想,他可能一生都忘不掉。
心,也隨之猛地一扯。
她渾身竟是開始浮現無數的血珠,他的眼睛忍不住睜大,隨着她“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再也忍不住低吼出聲:“宮秋如,你***瘋了是不是?!”
她竟然用筋脈盡碎的方式來衝破了穴道……
“宮!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