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開門的聲音,石倩倩彷彿遇到救星一般:“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啊”
小周循聲望去,見兩個黑影疊在一起,有些疑惑,於是大聲問道:“石倩倩嗎你在幹嗎”
“救命啊小周他非禮我”趁歪貨一愣神,石倩倩一把推開歪貨站起身,雙手交叉護在胸前,然後逃也似的往業務辦公室而去。
小周起先被眼前的情形搞懵了,但是後來看到石倩倩衣衫不整的樣子,他心裡大致明白分了。
歪貨見是小周,尷尬地朝他笑笑,然後冒出一句:“你來了”
小周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沒作聲。
歪貨慌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後低頭出了門。
歪貨走後,小周走到石倩倩辦公室門口隔門問道:“小石,你沒事吧”
“嗚嗚......嗚嗚......”裡面傳來一陣哭聲。
“他走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嗚嗚......你進來吧......嗚嗚......”
小周推開門進去之後,發現石倩倩伏在辦公桌上哭着,身子不住地抽搐着。
“你怎麼樣要不要......”小周的潛臺詞是要不要向派出所報案。
“我沒事,嗚嗚......”
“哭成這樣,還沒事呢。時間不早了,還是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家,我沒臉回家。嗚嗚,我把他當哥哥看,他竟這樣欺負我,我......嗚嗚......”
“要不這樣,我這就找王老闆,看他怎麼處理這事,你看怎麼樣”
“要去,人是他安排的。我得向他討說法,嗚嗚,這就去。”說完,石倩倩抹了一把眼淚,抓起桌上的挎包。
“好好,我陪你。”
他們連夜去找志軍了。
急促的敲門聲傳到志軍耳朵裡,志軍正在看書,志軍擡起頭說道:“茹芸,你去開開門,這麼晚了,看誰來了。”
“你就不能開開門,我正忙着跟孩子洗衣服呢,真是的。”茹芸一邊起身,一邊叨咕,“哦,是小周啊。快進來。”茹芸打開門。
“嫂子好。王老闆在家嗎”
“在在,進來吧,傻站着幹什麼呢。”茹芸一邊讓門,一邊扭頭:“志軍,小周來了。”
“嫂子,太晚了,我就不進去了,就跟王老闆說句話。”小周說道。
“是小周啊。”志軍吸着拖鞋走到門口,“進來啊,還站着幹什麼。有話進來說。”
“不啦,有件事要跟你說說,麻煩你出來一下。我在下面等你吧。”小週轉身下了樓。
“這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讓人費猜。”
“你去吧,人家肯定有什麼事當着我的面不好說唄。”茹芸在旁催促。
志軍換了鞋,穿了件外套就出了門。志軍邊下樓邊想:這小子有什麼事啊,這麼神神叨叨的,搞什麼鬼。
來到樓下,志軍裹了裹外套,正待找小周時,小周從對面院牆邊走了過來。
“小周,什麼事啊非得下來說。”
“出事了,出大事了,這事太那個,所以我不好當着嫂子的面講,只得喊你下來。”
“什麼大事啊,還這個那個的,搞得我頭暈。”
“來來,你到這邊來。”小周引着志軍走到院牆邊。
“嗚嗚......嗚嗚......”一陣輕微的啜泣聲傳來。
“誰啊”志軍一愣,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別緊張,是石倩倩。”
“石倩倩下班了不回家跑這裡來幹什麼”志軍疑惑地問。
院裡極少路燈,院牆邊顯得很黑。天上籠罩着片狀的黑雲,似乎像要來一場暴風驟雨。
黑影動了動,回道:“是我,王總。嗚嗚......嗚嗚......”
志軍探究地走到黑影跟前,似乎看清了對方的臉面:“真的是你啊,你爲何哭啊”
小周拉過志軍耳語了一番。
“還有這事這個王八蛋,怎麼能這樣呢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媽的,真是邪了門了”志軍憤憤地罵道,“是剛纔的事嗎”
“是的。”
“走,我們去派出所報案。”志軍欲拉小周。
小周連忙擺手:“不行啊。要報案我們早去了。石倩倩沒出什麼事,就是要來找你討說法。你想啊,這個歪貨是你安排跟她一個組的,現在出了這事,你說他們怎麼還能一起做事呢是不是”
志軍沉吟了一下,心想:這人是我招來的,我是安排他們分組,但是歪貨是摸鬮分在石倩倩一組的。這人是溜子他們的人,我也不知道這人是這個德行啊。找我討說法,我找誰去呢有了,就找溜子論理去。想到這裡,志軍回道:“這樣吧,小石,你先回家吧,你的事我爲你做主,我一定給你一個說法。”
“您一定要幫我啊,要不我沒法幹了,嗚嗚......”
“好好,小周,這樣吧,天色不早了,你先送小石回家。我這就去辦事。”
等他們走後,志軍臉色鐵青,心裡慍怒,暗暗罵道:公司還沒做成一筆業務,倒是內部出醜了。小周不讓報案也是對的,家醜不可外揚。要是傳出去我這公司怎麼做業務啊誰還敢來啊這事一定得問問溜子,要他想辦法擺平。
到溜子家已是晚上十點多了,溜子喝了點酒歪躺在沙發上酣睡着。
志軍喊了幾聲,溜子仍舊沒醒。見此志軍只得一把拉起溜子,讓他靠在沙發上。
睡得正香的溜子,突如其來被人吵醒,有點不爽,正要發作,迷濛中見是志軍,酒也醒了一半。
“醒了不好意思啊。今晚你不醒也得醒。”
“這話說得,你......是賴上我......了。”溜子半睜着惺忪的眼睛。
“出大事了”志軍急火火地說。
“啊什麼大事”
隨後,志軍將剛纔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溜子說了一遍。
溜子聽完一下子蹦了起來,酒也全醒了:“媽的,怎麼能這樣啊。這小子,我看錯人了。不行,今晚得說清楚。走,把他們幾個都找出來,好好掰扯一下。”
他們當晚把大頭、二馬、冬瓜和歪貨找來。找歪貨時,歪貨知道這事他逃不了干係,謊稱有事不想出來,後來在溜子的哄騙下才來的。
等人都坐定之後,溜子給每人扔了一根菸。溜子表情嚴厲地划着火爲自己點上煙,吸了一口之後,溜子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大家面面相覷地看着,隨後看着這個菸圈慢慢散開。屋裡的氣氛猶如這個菸圈,迷濛而又神秘。靜默了好一會,大家都沒說話。
大頭坐不住了,探問溜子:“溜子哥,你把我們深夜喊來有什麼事吧”
溜子並不回話,只是狠狠地把手中的菸蒂摁在菸缸裡。
又是一陣靜默,令人窒息的靜默。
看着眼前的氣氛,只有歪貨心裡最清楚了,特別是志軍也在場。他這時猶如坐在針氈上一樣,惴惴不安。
當然這個時候志軍也是清楚的,只有大頭、二馬和冬瓜不清楚到底爲何來這裡。
溜子看了看他們,終於開了腔:“這麼晚叫你們來肯定是有事。什麼事呢你們當中自然有人會告訴你們。”
接着,還是靜默。
此時歪貨臉上佈滿汗珠,緊張不已。
“撲通”一聲,只見歪貨跪在溜子面前:“我不是東西,我不是人,我......”歪貨狠勁搧着自己。
“你怎麼不是人了呀”溜子暴怒地問。
“我......我......”隨後,歪貨哆哆嗦嗦,斷斷續續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真不是個人,把我們的面子都丟光了”大頭站起身朝歪貨飛起一腳。
“說喜歡女人,誰不喜歡啊那得看地方啊。原以爲歪貨是鬧着玩的,哪曾想他來真個的啊。”二馬唏噓地說。
“活該挨踹這小子面上一套心裡一套,你還是哥們嗎”冬瓜忿然地問。
“哥幾個,我錯了,我錯了。”歪貨求饒。
“錯了,嘴脣上下一碰的事,就完了”大頭斜着眼問。
“沒,沒,我甘受懲罰,甘受懲罰”
“仗義執言,打抱不平,那是我們的本分,至於騷擾鄰里,欺男霸女,那就是犯了規矩了。哥幾個幫他回憶一下規矩。”溜子說道。
“把手放在桌上”大頭對着歪貨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