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一抹陽光從窗外打了進來。 祈冰醒來,主任責怪地說:“祈冰啊,你也真能睡啊,太陽早曬你屁股了。昨晚怎麼那麼晚才睡啊?”
祈冰睡眼惺忪地說:“看夜景去了。”語氣倒是格外的理直氣壯。
“你小子倒有一番情調啊,一個人會看那麼長時間。”主任嘟嚷道。
聽主任這麼說,祈冰下意識地看看對面的牀鋪,結果周語嫣沒在牀上。祁冰一愣,邊起牀邊琢磨:這個周語嫣去哪裡呢?祈冰帶着疑問,利索地從牀上下到地板上。
祈冰取出洗漱用具,對主任說:“主任,我去洗洗啊。”
“去吧,趕緊回來吃點東西。”
“好咧。”祈冰應着,出門後直奔洗簌間而去。祈冰擡頭望望天空,太陽快到頭頂了。祈冰心裡直樂:這下睡夠本了,難得睡到大天光啊。洗漱完畢,祈冰並不覺得飢餓,於是決定圍着甲板溜達一圈,呼吸一下江上新鮮空氣,活動活動身體。快跺到船尾時,見有很多人站在那裡照相。紅星紅旗在旗杆上獵獵作響,成了人們照相的極好背景。還有那船尾犁出的浪也是人們爭相拍照的美景。鮮紅的旗幟,白色的浪,旖旎而去的江岸......多好的景緻啊,祈冰讚歎不已,只可惜自己沒有照相機,不能把眼下的美景留作紀念。
“祈冰!”祈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顧及。“祈冰!”當第二聲傳入耳中時,祈冰狐疑地循聲望去,原來是周語嫣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手裡拿着照相機朝他喊着。
祈冰朝她走去,並驚訝地說:“是周語嫣啊。好巧啊,你也在這裡啊。”
“是啊。我早起來了,還看了日出呢。”周語嫣興奮地說。
“看日出?那得多早啊,我是起不來的,呵呵。”
“我起來時,艙裡鼾聲一片,都睡得香着呢。我到甲板上時風涼涼的,挺刺骨的。天是黑沉沉,灰濛濛的,江上霧氣迷漫,江岸忽隱忽現,好一幅黎明前的黑暗的畫卷啊。”周語嫣嘰嘰喳喳地說着。
祈冰很喜歡聽周語嫣說話,似鶯啼鳥囀,清脆悅耳,百聽不厭。
“我幫你照張像吧?”周語嫣熱情地問道。
“這怎麼好意思呢,佔用你的膠捲,呵呵。”
“沒事的,我帶了好幾卷呢。來吧,站好了,站在紅旗跟前。”周語嫣不由分說,指揮祈冰站位擺好姿勢。
照完相,祈冰忙致謝意:“多謝了。我還正想着沒帶相機後悔呢。結果被你喊上了,遂了心願了。謝謝啊!”
“哎喲,不就一張相嘛,客氣什麼呀。要不,再跟你照幾張?”
“不用了,不用了,一張就夠了。”祈冰急忙推辭。
見祈冰堅辭,周語嫣也就不好強求了。
“你還沒吃東西啊?”周語嫣看着祈冰手裡的洗漱袋。
“睡到這會了,不知道餓了,呵呵。”
“給,我這裡還有一塊蛋糕,你吃了吧,早上不吃東西怎麼行呢?”周語嫣一邊說一邊往祈冰手中塞蛋糕。
“又是照相,又是蛋糕,多不好意思啊。太麻煩你了。”
“你沒聽說嗎?同船過渡五百年修。更何況我們在一起呆上幾天呢,那就不是五百年了,呵呵。所以不要講客氣了。”周語嫣爽朗地笑道。
祈冰被周語嫣的這番熱情感染了。周語嫣身上有着一種不同於閔蕙劉莎莎的東西,那就是直率,爽朗和豁達。
在隨後一天時間裡,他們幾乎形影不離,無話不談,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那般熟識。難怪主任都說,看不出來,這小子真有點女人緣呢。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常州越來越近了。
祈冰躺在牀上,看着沉沉睡去的周語嫣,祈冰心裡涌出一絲柔情,一點愛戀......眼前的周語嫣既是那般熟悉,同時又是那般陌生。船兒明天就要到常州了,他要先行下船了。他真希望這艘船永遠不要到港,永遠在江中航行。他不知道周語嫣是否也有如此感受,即使沒有,他也滿足了。兩天多的時間,讓他回到了從前,甚至於超過了從前。難道就像人說的,船上的愛情只能是從起點到終點。看着周語嫣擁被而臥的倩影,祈冰暗暗罵自己,什麼玩意,想哪裡去了啊。人家愛你麼?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第二天中午吃罷中飯後,祈冰在主人提醒下開始收拾行李,準備下船。
祈冰看看周語嫣,正好碰着周語嫣的視線。祈冰笑了笑:“你還有一天到上海吧?”
“嗯,是的。你要下船了嗎?”周語嫣急急地問道。
“是啊,主人說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
“哦,想起來了。你的相片我洗好了我給你寄過去。麻煩你把你們單位地址寫給我,好嗎?”周語嫣柔聲地問道。
祈冰心裡暗喜,好事啊,藉機找她要她們單位地址,以後不就可以跟她聯繫了嗎?“好啊。我馬上寫給你。不過,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也把你們單位地址寫給我,好嗎?”
“行啊,以後可以多多聯繫啊。這個緣分是不能斷的啊,呵呵。”周語嫣似是玩笑地說。
“對,對,不能斷。”祈冰立馬應道。
兩人很快各自留下了地址。祈冰小心地把字條裝進上衣口袋,生怕一不小心讓字條掉到江裡去了。
隨着靠岸的笛聲響起,祈冰和主任拿起行李準備下船了。
“小周,我要下了。你注意安全啊。回去以後給我來信。”祈冰向周語嫣告別。
周語嫣看着祈冰,輕輕地說道:“嗯,我用不了幾天就回去了,一定給你寫信,等着相片啊。你也注意安全,下去慢點。”
祈冰不捨地看着周語嫣:“那我走了。”
周語嫣點點頭,同時又說:“潘主任您慢走啊。”
“好啊,再見,下週,後會有期啊,呵呵。”主任招手回道。
祈冰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周語嫣。周語嫣把他們送出船艙,然後倚在欄杆上看着他們下船。
來到躉船上,祈冰往船上看,發現周語嫣還在欄杆邊向他們揮手。祈冰使勁向周語嫣揮手,同時大聲地說:“來信啊!”
“祈冰啊,你小子行啊,兩天的功夫就跟人家難分難捨啊。”主任戲謔地說。
“沒有。她幫我照了張相,我是等她給我寄相片呢。如此而已啊。”
“呵呵。你小子啊,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你當我是瞎子啊,什麼都看不出?告訴你吧,你小子是喜歡上這個小周了。哈哈。”
“真沒有。”祈冰還在抵賴。
祈冰走後,祈天趕緊跑到華子那裡通報訊息。
華子一聽祈冰出差了,大吃一驚:“完了,完了。祈冰一走,事情就泡湯了。這小子早不走晚不走,恰恰這個時候走,這不是要我命嗎?”
祈天在一旁不慌不忙地說:“華子哥莫着急,小弟有妙策一個。”
“什麼妙策?”
“這叫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什麼意思?”
“我哥走了,但是紫菱姐還在啊。我們何不去紫菱姐幫忙呢。”祈天得意地說。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呢。還是你腦筋轉得快,有你的啊。不過,誰去找呢?”華子問道。
“當然是你華子哥去啊。”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