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瀟灑完美的動作,令周圍的人又是一陣低呼。更令人驚奇的是,樑皓竟然沒有吞嚥動作,好像酒始終留在口腔中,又好像直接落盡了喉嚨。
樑皓微微一笑:“好酒。”
陳芷菁的心理素質非常好,成敗得失雖不能完全放下,卻也可以視作浮雲。因爲看得淡,所以她才能立於商場不敗,但樑皓這一番表現卻讓她感到非常高興,覺得自己在這個晚會上賺足了面子,帶樑皓來實在是再正確不過的。
樑皓話音落地,周圍已經有人鼓掌起來,一下一下地好像是扇在佟繼武和文少爺的臉上。
其實最應該生氣的人是殷雨晨,這個晚會本是她的訂婚典禮,也就是說她纔是真正的主角,但風頭卻都被樑皓搶了過去。但殷雨晨雖然有些火氣,還是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來:“樑先生,很謝謝你爲我們表演了這麼精彩的品酒藝術。”
殷雨晨說話的時候頓了一下,覺得用“藝術”二字更能體會自己的心情。她來到樑皓的身邊,發覺好像沐浴在香氣的海洋中,看着笑得花一樣的陳芷菁,不知怎的有種酸酸的感覺。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才藝,很少有女人會不動心。只是殷雨晨多少有些困惑的是,樑皓把酒杯一放,就立即變成一個看起來品酒時完全不一樣的人,配合上那種痞子一般的氣質,只要手裡拿上一把砍刀,就可以出去收保護費了。
殷雨晨覺得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高人,就像少林掃地僧,身手蓋世,平日裡卻深藏不漏。
樑皓本來不得意殷雨晨的爲人,裝作沒有看到那纖纖玉手。但是殷雨晨固執的舉着,看架勢好像要是不迴應,就會把手扇到樑皓臉上一樣。樑皓無奈只好伸出手去,沒想到握住的卻是文少爺。
“樑先生,真是絕技啊,我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您在哪個酒吧高就?”文少爺不像陳芷菁那樣淡定,沒把任何東西看做浮雲,倒是感到胸口有股火燒雲。他看到樑皓的搖酒技術後,不知怎麼想起了酒吧裡的調酒師,於是覺得自己找到了反擊的機會。
樑皓笑了笑,反問:“文少爺在哪裡高就呢?”
文少爺當然知道樑皓的真正職業,自忖樑皓的身世比不過自己,只是卻忘記了陳芷菁之前已經介紹過樑皓是皓月地產的董事長。不過文少爺這位二世祖一天到晚除了吃喝玩樂之外,是否有什麼正當職業,卻是樑皓不知道的。
“我高就個屁。”文少爺搖搖頭,感覺吸的滿鼻子都是香氣,不得不佩服樑皓確實有一手。如果不是樑皓與佟繼武結敵,又與秦瑤似乎有那麼一點曖昧,大可以拉攏過來。他倒是有幾個手下,可比起樑皓實在遜色了不少,所以他一直都是求賢若渴,有的時候也自覺有點懷才不遇。“我沒有別的,就是有錢。從英國回來後,掛了幾個公司的總經理名號,麻煩,真的麻煩。”
文少爺說起話來,有兩個字眼是最常見的,一是“錢”,二是“英國”就好像這兩樣是他的身份證一樣,需要隨身攜帶,他嘴裡說的是“麻煩”,臉上卻是光彩熠熠,好像連麻子都亮了起來。
“我去酒吧只是喝酒,而不是調酒,至於我的工作”樑皓回答了文少爺的問題,同時鬆開了手掌:“菁菁剛纔已經介紹過了,我是皓月地產的董事長,目前只有這麼一個頭銜。”
“哦?”文少爺皺起眉頭,看了佟繼武一眼:“繼武,聽說你考慮收購一家公司,可以考慮這個皓月地產。”
佟繼武把酒杯放了下來,覺得在樑皓面前端酒杯,就好像趙本山端洗腳水:“不錯,不過我們不是什麼公司都收購的,資產必須優良”佟繼武說到這裡,似笑非笑的看向樑皓:“至於皓月地產”
商場上奉行的是弱肉強食的法則,實力代表一切,只要有足夠的實力,收購曾擊敗自己的對手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文少爺和佟繼武的話說起來倒也不算可笑。
這兩個人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反擊的機會,說起來竟然像模像樣的,好像皓月地產已經是囊中之物一般。尤其是佟繼武的最後一句話,語氣聽起來就像皓月地產根本是家皮包公司。
殷雨晨對這些事不瞭解,插不上嘴,有些同情的看向樑皓。陳芷菁倒是知道得很詳細,但自覺與文少爺和佟繼武分辯這些會降低身價,所以只是微笑不語,看着兩人在那表演。
至於樑皓,則更加淡然,好像兩個人說的話語自己無關一般。
這種淡然讓佟繼武感到很不舒服,於是把攻擊的火力加強了,甚至不惜拿出上次的招標說事:“對了,上次我們曾一起競標金天公司的項目,我記得貴公司有個總經理叫做張遠濤。我手下的人還和他聊了兩句,他說一個月的薪水才三千多元,還是最近加薪之後的事。”
“這麼少”文少爺在那邊搖頭嘆息,一副頗爲感慨的表情:“我一個晚上的消費都有萬八千元了,手下的高管月薪也有五千元往上,三千元”
樑皓微微一笑,還是什麼都沒說,與文少爺講錢是相當無趣的事情,在這種人的面前多談論些藝術,纔是克敵制勝的方法。剛纔自己露的那一手,已經贏定了今晚這一局,文少爺就算一晚上消費百八十萬,也只能把名酒當成馬尿灌,而不懂得去品。
如今隨着有錢人越來越多,暴發戶已經越來越讓人看不起,人們看待一個人時更多的不再是考慮他有多少錢,而是他是否有着與自己資產相配的品位和氣質。
佟繼武和文少爺在那一唱一和,樑皓就是不搭茬,時間一長,兩人也覺得無趣,把這個話題草草結束了。
典禮正式開始前還有一個舞會,當舞曲響起的時候,陳芷菁提醒殷雨晨:“你是不是應該去陪陪未婚夫了,總是和我們在一起,他會吃醋的。”
“對了。”文少爺一拍腦門,被陳芷菁的話提醒了:“雨晨啊,怎麼到現在都沒看見你的未婚夫呢?”
“在典禮之前,還不能算未婚夫。”殷雨晨的面容好像掛上了一層寒霜,冷冷的告訴在場衆人:“你們自便吧,我少陪了!”
殷雨晨丟下這句話便離開衆人去準備典禮了,留下衆人各自尋找舞伴。佟繼武本來想邀請陳芷菁共舞,但發現陳芷菁根本不正眼看自己,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文少爺倒是很活躍,滿場亂竄,見到漂亮女人就過去搭訕。
此時在場的人看着樑皓的表情多少都有些尊敬,覺得這個人不簡單,而樑皓如同護法金剛般站在陳芷菁的身邊,有效的抵擋住了衆多的尋芳者。陳芷菁只是推說不會跳舞,樑皓也說自己不會,兩個不會跳舞的人頗有默契,圍成的一個圈子,密切的讓人滲透不進來,竊竊私語的笑聲,卻不時的傳了出去,讓佟繼武見到了,更加嫉妒起來。
“樑皓,你爲什麼這麼懂酒?”陳芷菁端着酒杯,慢慢搖動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我的興趣愛好很多,不只是紅酒。”樑皓注意到佟繼武的目光始終盯着自己這裡,有意提高了聲音:“事實上,我對紅酒這類東西的愛好,還不算是最強的,因爲這是西方人玩的東西,我們中國人連自己的文化還沒有繼承好,沒必要去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