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最後一刻,樑皓不會放棄,但努力似乎沒起到什麼作用,因爲樑皓畢竟不會開飛機。這一路上,樑皓只來得及和蔣希怡學一些基礎的東西,比如如何控制CAO縱杆,如何看各種儀表。
學着蔣希怡剛纔的樣子,樑皓嘗試拉動控制竿,然後根本就拉不動機頭。看起來已經完全失靈。飛機的傾斜角度漸漸加大,樑皓沒有放棄,再次CAO縱起了控制竿,想讓機頭恢復平衡。
蔣希怡看了一眼樑皓,打趣道:“你真的學會開飛機了?”
蔣希怡將手一隻手搭在樑皓的手上,與樑皓一起用努力,另一隻手則緊緊抓住樑皓的臂彎。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面對什麼樣的結局,絕不會離開。她將柔軟香噴的身體偎依了上去,靠住了樑皓。
樑皓感覺到了蔣希怡的緊張,心裡頓時有了許多的感動。在這樣一個緊要關頭,能夠有一個女人願意與自己同生共死,是一種極大的幸福。更何況這個女人素來只把利益看在眼裡,而從不去顧及其他任何情感。
飛機下墜的速度開始變快,最後快得離奇,朝着的大海徑直俯衝下去。眼看海平面距離越來越近,衝下去必死無疑,樑皓和蔣希怡的頭腦都在飛快思索着,應該如何把機頭拉高一點。
樑皓和蔣希怡一起握住控制竿,蔣希怡的另一隻手放開樑皓,快速在繁多的開關做着動作。儀表盤上的各種燈胡亂閃爍着,表明電源一切正常,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蔣希怡試着讓發動機再次開機,結果有了些動靜,但海面已經近在眼前,距離機頭不過五米。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發動機突然轟然響起來。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油箱不是底部漏油,因此還殘存了一些燃油,在飛機傾斜的情況下突然進入了發動機,又或許這僅僅是一個難以解釋的奇蹟,總之是發動機開始工作了。
蔣希怡心中一喜,猛的一拉控制竿,距離撞擊還不到一秒的時間,機頭終於貼着海面堪堪拉起,整個機腹貼着海面掠過,發出巨大的摩擦聲響,聲音恐怖刺耳。
樑皓和蔣希怡一起握着控制桿,蔣希怡的另一隻手再次挽住樑皓的胳膊,美眸禁閉起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是最後的努力了要死就死一塊兒”
奇蹟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飛機發動機的聲音很快再次熄滅,失控的飛機如蜻蜓點水般的貼着海面飛快跳躍滑行着,帶起了大片水花,速度卻沒有減慢。一邊的機翼漸漸傾斜,邊緣在傾斜的一剎那間觸及海面,緊接着伴隨“轟”的一聲巨響,機翼在強大的海水阻裡中肢解,帶起了強勁的水花。飛機劇烈顫抖晃動起來,失去了平衡,猛的一抖,機身橫着繼續朝前滑去,速度雖然有些減慢了,慣力依然強勁。
樑皓和蔣希怡都鬆開了掌控竿,樑皓雙手緊緊摟住蔣希怡柔軟腰身,而蔣希怡的一隻手卻放在一個開關上。蔣希怡本來就是一個很勇敢的女人,此時更是一點都不害怕,她非常的冷靜,要在最後關頭打開壓力開關,那是最後的脫困機會。
隨着“轟”的一聲,另一隻機翼也斷折了,飛出了很遠之後,巨大的慣性帶動飛機猛然彈起,緊接着機身重重的墜下,在海面上打起滾來。安全帶牢牢的控制住兩人的身體,蔣希怡不斷計算着機艙的角度,而生命就在於計算。
飛機的速度在翻滾中逐漸放慢,機尾很快便脫離了機身,機艙內開始充斥煙霧,到處都有噼裡啪啦的火花爆閃着。隨着最後一個翻滾,光禿禿的機身在海面上猛打了個旋,機艙門隨之突然時彈開。隨後便是“啪”的一聲,艙門在與海面的劇烈摩擦中分裂。
海水立即涌入了進來,機身已經變得慘不忍睹,在海面上下浮動着。海水很快吞沒了這對緊緊擁抱在一起的男女,幸運的是,海水並不冰冷,甚至還有一些溫暖。
飛機殘骸在短時間內就被大海吞噬,頃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海面很快恢復了平靜,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片刻之後,一點醒目的桔黃色突然從海面上冒起,分外醒目。
是穿着救生衣的蔣希怡,被救生衣浮起了身體。她的水性不好,在海水淹沒機艙時嗆了不少海水,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她馬上環顧四周,尋找起了樑皓。
然而大海茫茫,到哪裡找的到樑皓,蔣希怡心裡終於開始害怕起來,因爲尋找了許久,也不見樑皓的身影。
蔣希怡感到無助和無望,這是生平第一次,徹底亂了方寸。她差一點哭出聲來,不過還是強忍住了,不斷呼喚着樑皓的名字,同時在心裡告訴自己:“他不會死”
突然之間,蔣希怡恨起了自己,沒有抱住樑皓。她只感覺到在機艙門彈出的同時,安全帶也被解開了。
其實蔣希怡不該自責,因爲她根本敵不過飛機猛烈搖晃的力量,所以怎麼也抱不住樑皓的身體。機身的劇烈搖晃將她拋進了海水中,也無情的將樑皓拋離了她。
“出來吧師弟樑皓可別嚇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蔣希怡悲痛欲絕,因爲仍然尋找不到樑皓一絲的身影。強烈的恐懼感襲上她的心頭,她很怕樑皓就這麼葬身大海。
隨着體力的不斷消耗,蔣希怡的嘴脣已經發白,身子在海水裡哆嗦着。海水並不冷,但她的心漸漸涼透。她仍不甘心,哭泣了起來,繼續呼喚着,希望奇蹟能再度降臨。從來不信仰任何宗教的她,甚至開始祈求上帝不要這麼殘酷。她甚至還後悔了,後悔自己被穿上救生衣,結果自己活了下來,而樑皓卻生死未卜。
“求你別離開我別扔下我樑皓告訴我你還活着還活着求你出來吧”蔣希怡的聲音變得嬌弱無力,身體快要虛脫,精神也快崩潰了。
就在這個時候,蔣希怡的身後響起了輕微的水聲,隨着“譁”的一下,一個身影從水裡冒了出來。一個喘着粗氣地聲音接着響起:“海面上挺平靜,下面全是暗流,差點把我捲進深海!”
蔣希怡的心“咚咚”的狂跳不已,驚喜交加之餘,她吃力的轉過身子,看着樑皓活生生在自己面前喘着粗氣,終於“哇”的哭出聲來。
劫後重逢,蔣希怡毫無顧忌的在樑皓的面前宣泄着。
“太好了你還活着你嚇壞我了你這個混蛋”蔣希怡哭泣着,摟住了樑皓的脖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喜悅的心情。她抱得好緊,像是再也不願意鬆手,就願意這樣過完一生。
蔣希怡的身子好柔軟,樑皓緊緊的抱住了她,溫香軟玉在懷,可以把一切都拋到腦後了。
在飛機機體的劇烈運動中,樑皓打開安全帶,把蔣希怡推了出去。剛纔在海水裡,樑皓一直尋着那抹桔黃色,拼命的想要游過去。然而海底暗流洶涌,卷拖着樑皓的身體,向海底深處拽去。
樑皓的閉氣達到了極限,只是靠堅強的意志支撐着。既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蔣希怡,樑皓拿出了全部體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擺脫了暗流。
此時容不得樑皓去進一步體會蔣希怡的身體,因爲樑皓髮覺蔣希怡的身體開始發涼,嘴脣變得毫無血色。
在這樣一種環境當中,體力差點的男人都支撐不了太久,更何況蔣希怡畢竟是一個女人。此處不易久留,樑皓判斷了一下方向,那座島嶼很快映入了眼簾。
樑皓心中頓感狂喜,喊了一聲:“有救了”
然而蔣希怡聽到後,卻沒有任何動靜。樑皓暗叫糟糕,側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渾身發軟,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一定挺住!”樑皓心急如焚,拖着蔣希怡的救身衣,奮力向島嶼游去。樑皓要和時間賽跑,蔣希怡已經處在極度虛弱中,必須得到充分的休息。
樑皓片刻不敢耽誤,超常發揮了自己的游泳技能和體力,直到腳下觸及到海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到了,終於到了!”
樑皓將蔣希怡背上軟軟的沙灘,隨後身子一歪,倒在了旁邊。仰躺着身體的樑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幾乎被這一番拼搏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陽光輕灑下,軀走了身體上些許的疲倦和寒意,樑皓恢復了一點力氣後,爬起身子看了看蔣希怡。
蔣希怡還有呼吸,說明只是昏迷,問題不大。樑皓使勁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掌,隨後力度適中的搓揉起蔣希怡的手足。樑皓掌上的熱力逐漸驅走蔣希怡的寒意,幾分鐘後,蔣希怡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微弱的,美麗的眼睛動了動,緩緩睜開。
“終於醒了”樑皓長嘆了一口氣:“感覺好點了嗎?”
“這是哪啊?”蔣希怡含糊的問了一聲,還沒弄清楚剛纔發生了什麼。只是身下的沙灘軟軟的,感覺非常舒服,再也沒有浸泡在海水中那種難受的感覺,這讓她明白已經擺脫危險了。
“在島上。”樑皓聳聳肩膀,故作輕鬆的說道,“我們終於還是來到了這個島上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蔣希怡稍微動彈了一下手和腳,輕輕回答道:“還好就是身上溼溼的,好難受你抱抱我吧”
蔣希怡說着,掙扎着就想坐起身子,樑皓趕緊扶住她,手一抄將她環抱在懷裡:“再忍忍,現在去找個乾燥的地方。”
樑皓說完,抱着蔣希怡站起,向沙灘外走去。蔣希怡是沒力氣再動了,雖然被樑皓這麼抱着,讓她感到一陣害羞,但這種感覺真的不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兩個人的衣衫都已全部溼透,緊貼在身上非常難受。
一陣海風拂過,帶來一陣寒意,蔣希怡身子一陣哆嗦,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把摟住樑皓脖子的手緊了緊,輕聲說了一句:“好冷”
這座島不知道有多大,自然環境相當不錯,景色秀美,有山有水,林木蔥蔥。走出沙灘來到一片草地上,草長過膝,夾雜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時不時的,還能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
更讓樑皓欣喜的是,不需深入島內,離海岸沒多遠就有幾處泉眼。有了可以飲用的淡水,這簡直是再幸運不過的事。
要想探察整個島嶼,現在是不大現實的,樑皓抱着蔣希怡在邊緣地帶尋覓了一陣,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棲身之處。這是在兩塊巨巖突立的緩坡腳下,這裡離海岸不過一千餘米,站立岩石之上,視線極其的開闊,能看見沙灘和大海。只要有過路的船隻,燃起一堆篝火就可以被發現。
兩塊岩石的閉合處,凹進去一個很大的空間,寬敞平整,相當於一個天然的石室,不但能遮風避雨,不遠處剛好就有個清澈的泉眼。
“好地方”樑皓把蔣希怡放下,很輕鬆的說:“脫困是遲早的事,不過眼下,咱們要在這裡呆上幾天了!”隨後樑皓叮囑蔣希怡稍待片刻,因爲自己得爲這臨時小窩整治一番。
蔣希怡輕輕的點了點頭,乖順得就象一隻小貓咪,眼神可憐楚楚,完全不若往日運籌帷幄的樣子:“早去早回”
樑皓走得並不遠,取出到港之後一直帶在身上匕首,在山坡上選擇乾草割了起來。來回三兩趟,石室已經鋪了厚厚的幾層,躺在上面感覺乾爽柔軟,比席夢思還舒軟幾分。
樑皓隨後又找到了一些被颱風颳倒的死樹,弄成幾大堆乾柴堆在了岩石外面。不一會,樑皓在煙霧能順利排暢的地方搭了個火架,在這裡點火不但不用擔心煙霧薰染石室,還能讓整個石室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