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力道也延伸到了張楓的身上,張楓的雙臂交 合,奮力格擋,纔將這一衝撞的力道擋住。
陳三喜的左手伸出,那十三顆佛珠又凝聚成了一串,飛回到了他的手上,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李興見陳三喜佔了上風,也起勁了,大聲衝着張楓嚷嚷道:“看到我三哥的厲害沒有,還不乖乖地讓路,放我們走。”
張楓的嘴角一揚,沒有說話。
只聽見一連串的響聲就像是霹靂一樣在四周響了起來,接着一道道銳利的光芒朝着陳三喜掃射而來,千千萬萬道,猶如是漫天花雨一般。
“陳三喜,看你如何抵擋這‘機槍死水陣’。”張楓淫笑着,退到了一邊。
陳三喜也是大驚,左手拉住了李興的手腕,人迎着東邊而去。
這千萬道光芒正是從機槍裡面掃射出來的,不但速度極快,而且每顆子彈都是用死水煉化而成的,具有摧天毀地的力量,遑論是人了。
陳三喜的身形剛沖天飛起,手中的水晶佛珠就又瞬間散開,兩兩成隊,組合成一道‘七星’之相,將陳三喜跟李興圍在中間。
機槍的死水子彈掃射在水晶佛珠上面,那一串悶響令人頭皮發麻。
七星之相與操控之人的真氣息息相連,陳三喜灌注了大量的真氣在十三顆佛珠之上,指使它們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之下,不會碎裂。
但除此之外,陳三喜還要帶着李興飛行逃離,體內的真氣雖然很充裕,但到了這時,也有點不太夠用了。
在強大火力面前,陳三喜需要付出極多的真氣來予以抵抗,飛行的速度大不如平常。
張楓抓住了這個機會,雙手往身後一抄,手臂上的金屬板就自行裂開,組合成了飛行器,被他踩在了腳下。
張楓的進攻突如其來,雙手張開,一個巨大的火球在他的手掌間顯現,他急速將火球擠壓,壓制成密度極高的攻擊爆裂火球,火球的顏色也從紅黃色變成了一種如墨的黑色。
手腕翻轉,火球在張楓的真氣催動之下,射出去的力道暴增,朝着陳三喜的背後襲擊而來。
陳三喜在對付強大的火力之時,已經有點倉皇,而這個時候,火球又從一個刁鑽的角度攻擊而來,陳三喜如何才能夠應付呢?
連李興看着那讓人膽寒的黑色火球射來,全身都是冰冷透骨了,從指尖一直涼到了腳趾,他想不出陳三喜要怎麼樣閃開或者格擋這一次的進攻。
陳三喜現在只餘下一隻左手可用,他雖然看不到身後的黑色火球,但那種殺氣卻是透徹脊髓的。
陳三喜的左手突然翻到了身後,在背上做出了一個很詭異的動作,好似是劃出了一條彎曲的線條,而等到火球射過來的時候,那線條突然裂開,將火球包裹住了。
陳三喜的身子也變得柔軟了起來,腰朝着前面稍稍一弓,那團致命的火球就被化解於無形了,就像是石沉大海,不起半點波瀾。
“卸力曲線?”張楓無比驚訝,脫口驚斥道。
卸力曲線是一種將對方的進攻卸去,化解消散的法術,這種法術極其的霸道,但是修煉起來卻實爲不易,不但自身的修爲要在八級以上,而且要領悟力超羣,才能夠了解這其中的真諦,不僅如此,卸力曲線是在對方的攻擊將要命中的時候纔可以出手,所以修煉之人本身需要強大的隱忍跟沉着,方可最後轉危爲安的。
卸力曲線雖然看上去只是一條不規則的曲線而已,實則這條曲線是變化無端、玄妙無方的,其中隱藏的高深的智慧不是凡人可以窺見的。
等到張楓反應過來的時候,陳三喜已經帶着李興離開了,突破了密集的火力,衝出了包圍圈。
張楓沒有追出去,因爲他的機槍掃射範圍並不遠,而陳三喜已經在這個範圍之外了,他若是貿然追出去的話,雖說陳三喜已經真氣殆盡,可他也不敢輕視的。
何況就憑‘卸力曲線’這一招,張楓也能夠揣測出陳三喜的修爲已經不在他之下了。
他追上去的勝算雖說要大一點,但他不敢冒險,因爲他有今天的成就並不容易,他不想就這樣敗在陳三喜的手裡,今後還有的是機會,他也不必冒這個險的。
陳三喜拎着李興大概飛行了三五公里左右,飛出了中央大廈,才落在了地上,坐了下來。
這兒是綠化帶,周圍都是草坪,陳三喜就坐在草坪上,兩條腿盤膝,雙目閉合,一言不發。
“剛纔真是好險啊,差一點就出不來了,三哥,真是多謝你了。”李興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發現**有溼了。
他走到陳三喜的面前,可是陳三喜卻沉默不語,額頭上面一拍細密的汗珠,在路燈的燈光下閃着幽幽的光。
“三哥,你怎麼……”張楓的話還沒有說完,陳三喜突然全身一顫,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
李興大駭,連忙扶住了陳三喜,關切地道:“三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陳三喜申銀着,雙手按住胸口,低聲道:“想不到這個張楓學會了《小乘巫經》之後,功力增強了這麼多。”
李興急忙道:“三哥,你……你受傷了嗎?”
別人不知道,但陳三喜自己很清楚,他最後用出“卸力曲線”已經是勉力而爲了,那時候他體內的真氣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全力打出這套法術了,倉促之間,並沒有將張楓的火球的威力全部化解,仍然有一部分的餘力打入了他的體內,造成了他體內分佈的真氣大亂,傷及了內臟。
他強忍着劇痛飛行了這麼遠,到了這兒,終於是支撐不住了。
“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陳三喜喘息着,道。
李興又是一頭汗水,急急地道:“我們剛出中央大廈,張楓隨時都會追上來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陳三喜的嘴角露出意思笑意,道:“你放心好了,他絕對不會追過來的,他生性多疑,不打無把握之戰的,他剛纔看到我化解了他的爆裂火球,對我已經有所忌憚,不會冒這個險的。”
聽到陳三喜這麼說,李興才鬆了口氣。
“你先回去教堂,看看那邊有沒有出事,既然張楓能夠找到我,也許已經查出了我的藏身之所,童娟已經岌岌可危,你去探查一下。”陳三喜的呼吸稍稍平順了一些,吩咐李興道。
李興抓了抓頭,面露難色,吃吃地道:“可是……我這麼一去……”
陳三喜知道他擔憂什麼,就憑他的本事,去了若是遇上什麼危險的話,只有等死的命了。
“放心,我給你一樣東西。”陳三喜說着話,手在脖子上的佛珠上面一抓,取下一粒珠子,放在手心裡,手掌一轉,那粒珠子登時變大,有籃球般大小。
陳三喜叮囑道:“這個東西你拿着,若是遇上了危險,你只要拍打它,它就會帶着你火速逃離現場的,快去快回。”
有了這個寶貝護身,李興就放心多了,將這顆碩大的珠子捧在手裡,信誓旦旦地道:“三哥,我去了,你在這裡注意安全啊。”
陳三喜點了點頭。
李興走後,陳三喜找了一處樹蔭,在樹下坐着,開始調息自己的真氣。
真氣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固然能夠調勻,但是內臟受到的創傷,卻要經過藥物的輔助,才能夠徹底的康復的。
李興捧着這顆珠子,如懷巨寶似地,一路狂奔到了教堂,教堂還跟往常一樣,靜謐肅穆,在夜色之下,顯得說不出的莊嚴。
李興衝進了教堂裡面,第一眼就看到了神父,神父正焦急地踱步,看到李興進來了,馬上迎了過來,急切地道:“怎麼樣了,陳三喜怎麼樣了?”
李興按着他的胳膊,道:“沒事,你放心好了,張楓來過了嗎?”
神父黯然地點了點頭,道:“已經來過了。”
其實李興完全不必問的,因爲教堂裡面的椅子全都倒在了地上,連耶穌的神像都被掀翻在地了。
這當然就是張楓的手下乾的。
“他們來找陳三喜,可是陳三喜不在,所以就……”神父的目光在教堂裡遊移,唏噓萬千,他伺候着上帝幾十年了,到頭來,上帝的神像被人推倒,他也無能爲力。
“童娟呢?她怎麼樣了?”李興問道。
“沒事,我見到一大隊的車子在門口停下來,就情知就出大事了,便讓童娟躲在了教堂的暗道裡面,他們搜遍了教堂,也沒有找到童娟跟陳三喜,就離開了。”神父答道。
“現在這個地方已經不能再呆下去了,你們跟我走吧,三哥吩咐我回來接你們的。”李興道。
“我們用不着走。”一個聲音在李興的身後響起。
李興回過頭來,就看到了童娟。
李興不解地道:“這裡已經被張楓發現了,我們不走,難道留在這裡等死嗎?”
童娟搖了搖頭,道:“你先去告訴陳三喜,說我們現在很安全,讓他來跟我們會合,我保證陳三喜也絕對不會離開這兒的。”
李興雖然不知道童娟的本意,但也只能照做。
陳三喜回來的時候,意見跟童娟一樣:“我們都留在這裡,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