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劍按照八卦的形態分佈,將陳三喜圍困在其中。這一次,再沒有剛纔那犀利的攻擊,反而有種異樣的平靜。
左讓就在陳三喜的對面,陳三喜這個時候,才緩緩地睜開眼來,看到周圍的一切,他並沒有感覺驚奇,似乎早已在他的預料之內了。
八卦劍陣由靜止開始移動,移動的速度並不快,卻朝着陳三喜收攏了過來。
陳三喜雙手一震,全身都盪出一圈藍色的光波,但擊打在八卦劍陣之後,又悉數反彈了回來,朝着陳三喜自己打了過來。
陳三喜一驚,右手一攏,將光波化解於無形。
“果然是逆幻之境。”陳三喜不由地讚歎道。
只有完全成熟的圓開,才能夠讓周遭的時空扭轉,產生逆幻,在這個逆幻的空間裡,所有一切的主宰者,都是施法者本人。
陳三喜看到的這些八卦劍,並非是實體,所以陳三喜的攻擊對其不起作用,但也不是虛幻,如果陳三喜被它們聚攏之後攻擊,自己就會死的很難看的。
逆幻之境的要義就是:虛虛實實,切切假假,亦真亦幻。
你以爲是真的,它卻是假的,你以爲是假的,可偏偏又是真的。
“抱歉了。”
只說出三個字,在不遠處的左讓突然消失,突然到了陳三喜面前,八卦形態圖上的一柄劍立刻就飛入了他的手裡,刺入了陳三喜的腹中。
陳三喜的雙目瞪大,眼球血絲滿布。
這種速度,這種出手的妙訣,簡直已經可以用“不可能”來形容了。
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一般,無懈可擊,劍鋒還在滴血。
左讓看着陳三喜的眼睛,自己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他並不想殺陳三喜,可前兩劍都讓陳三喜輕鬆地接住了,這是對他劍術的極大侮辱,他必須要讓陳三喜嚐嚐顏色。
“你輸了,我一定會好好地安葬你,你是位值得敬重的對手。”
左讓殘忍的笑容收斂,臉上帶着一絲惋惜,就跟陳三喜開始對他的那種惋惜一樣。
“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殺人無算,心狠手辣的劍士,今天倒讓我見到你仁慈的一面,我很感謝你會將我好好地安葬。”
一個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是陳三喜的聲音。
怎麼可能?
陳三喜的屍體明明還懸掛在自己手中的劍鋒上。
左讓猛然轉首,就看到了八卦劍陣外的陳三喜,他大驚之下,再看劍鋒上陳三喜的屍體,發現屍體在逐漸變化,變得透明,最後消失不見了。
“凝真?”
左讓不由脫口說道。
凝真是分身術的一種,而且是最爲高端的一種,只有達到參化的境界,纔可以修煉凝真,而且需要具備極其高超的悟性,才能夠悟透凝真。
縱觀天下異能之士,除了昔年的赤月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成功過,難道陳三喜年紀輕輕,卻早已可以與赤月並駕齊驅了嗎?
左讓這個時候已經看出來,死去的僅僅只是個幻象罷了,陳三喜的真身還活着。
如果不是左讓親眼看到,他幾乎不能相信,因爲這個分身實在太過逼真了。
陳三喜很自然地站立在八卦劍陣的外面,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菸,給自己點上,猛吸了一口,笑了笑,說道:“很抱歉,你太高估我了,這並不是凝真,而是比凝真差上一截的‘詭變’。”
詭變雖說在分身術中,僅次於凝真,但兩者之間,不論是層次,還是效果,都可以稱得上是雲泥之別。
風聲忽然在左讓的身邊響起,聲音不大,但卻很尖銳,黑暗就像是一張布簾一般,被這陣疾風吹開,光亮復現。
逆幻之境被打破。
左讓的那柄巨劍又回到了背上,他拉了拉胸前的鐵鏈,沉聲說道:“你接住了我的三劍,你現在可以進去了。”
他再也不理會陳三喜,走到門邊,慢慢地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這一戰看似沒有分出勝負,實則左讓心裡很清楚,他已經敗了,因爲他一直都在進攻,而陳三喜只是防守而已,並沒有反攻,就從這一點上來看,他的實力已經落在陳三喜之後了。
陳三喜抽着手裡的香菸,望着左讓。
失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陳三喜曾經也經歷過失敗,他能夠體味這種落寞的苦痛。
他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將最後一根香菸丟了過去,丟在左讓的手裡。
左讓忍不住睜開眼來,看了陳三喜一眼,他並沒有說話,而是將香菸的前面一段掐斷,擦起火柴,將後面的半截煙點燃。
看來他雖然很健壯,卻比陳三喜更加地愛惜身體。因爲半截煙對人體的傷害,要遠遠小於整隻香菸的。
陳三喜一步步地朝着鐵門走了過去,他沒有再跟左讓說話,他知道,左讓需要沉靜下來反思反思。
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之後,還堅決不肯認輸。
誰知陳三喜剛走到門口,手剛觸碰到鐵門的時候,左讓忽然開口說道:“你進去之後,最好小心一點,因爲這座俱樂部雖然歡迎普通人,卻不太歡迎異能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三喜當然明白,能夠識別出異能者的,當然也是異能者,也就是說,這座俱樂部裡面,一定也有厲害的異能高手。
他這是在提醒陳三喜,讓陳三喜防範。
陳三喜點了點頭,推開了這扇門。
紅色的燈光立刻就射入了他的眼睛裡,他眨了眨眼,對這種曖昧刺激的燈光,他並不太喜歡,而且是深深地討厭。
紅色的燈光將原來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的地毯染成了血色。
陳三喜在這條地毯上走着,兩邊的牆壁上畫着各種各樣哥特風格的塗鴉,像是希臘神話中的魔鬼一般,張牙舞爪。
走過了這條攤子鋪設成的長廊之後,就可以看到前面的一座寬敞的大廳,五顏六色的燈光在大廳裡滾動炫舞,摻雜着震撼的搖滾,**着人的靈魂。
陳三喜咳嗽了兩聲,朝着大廳走了過去。
大廳前面有一條繩子拉着,繩子邊上還站立着兩個帶着墨鏡的外國人,見到陳三喜走過來,就往中間一靠,擋住了陳三喜的去路。
他們臉上的表情僵硬,其中一個將手伸開,衝着陳三喜揚了揚頭。
陳三喜知道他們的意思,是要檢驗會員卡,沒有會員卡的人是不容許進去的。
陳三喜用幾句十分蹩腳的英語告訴他們:我在門外已經檢查過了。
可這兩個老外卻絲毫不理會陳三喜,手還是伸在那裡。
陳三喜將最後一口煙吞進肺裡,衝着兩人笑了笑,兩人還莫名其妙,只感到臉上忽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再也站不穩,一個趔趄撲倒在了地上。
陳三喜看着躺在地上的兩人,搖了搖頭,喃喃地說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呢?”
大廳的中央,有個很大的舞池,舞池裡全都是扭動的身影,他們相互的糾纏,相互的撫摸,相互地親吻,在這裡,你完全不用顧忌形象,也完全不用顧忌道德,你需要的,只是釋放你身體裡被壓抑的激情與衝動。
想在這麼擁擠的地方找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陳三喜看了一眼沸騰的舞池,就走向了吧檯。
吧檯的調酒師是個很健康的少年,調酒的動作非常熟練而且炫目,陳三喜在高高的椅子上坐下來,手指彈了彈吧檯,隨口道:“來杯龍舌蘭。”
調酒師忙了一陣之後,纔將陳三喜的一杯龍舌蘭端了過來,上面飄着一片檸檬。
陳三喜將杯子推開,又說道:“我只需要一杯龍舌蘭酒,其他的都不需要。”
調酒師在這裡工作已經有兩年了,很少見有人喝純龍舌蘭的,就不由地問道:“那你需要加醋或者需要來點鹽嗎?”
加醋跟鹽的目的,是爲了可以讓嘴裡分泌更多的唾液,來中和龍舌蘭的烈性,因爲龍舌蘭非常燒胃。
“不需要。”陳三喜回答的很直接。
調酒師只好給陳三喜端來一杯純正的龍舌蘭,絕沒有一點其他的成分。
陳三喜微微抿了一口,問道:“你們這邊是不是有個女孩經常過來?她名字叫舒雅。”
調酒師想了想,卻沒有回答陳三喜。
陳三喜從口袋裡取出七八張紙幣,看也不看,就推到了調酒師的面前。
調酒師很利落地將紙幣收起來,笑眯眯地回答道:“我知道這個女孩,他隔三岔五地就要來一回,而且每次來,都會喝一杯軒尼詩。”
陳三喜咳嗽了幾聲,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說話的時候,他又看了看舞池,那些女人扭動的腰肢,比蛇還要靈活。
“她一般跳完舞之後,都會去包廂裡面找人喝酒的,她的酒量非常不錯。”調酒師的話音裡面還帶着幾分讚美。
因爲真正酒量不錯的女孩子並不多,大多數都是裝出來的。
陳三喜站起身來,一口將杯子裡的龍舌蘭喝了下去,喝完之後,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可他根本不在乎,掩着嘴,朝着舞池後面的一扇門走了過去,那兒就是專供客人“娛樂”的包廂了。
在包廂裡,你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只要你想做,都可以,第二天回家之後,還是個上班的白領。
包廂的走廊就安靜了很多,時不時地有幾個兔女郎端着放酒的盤子走來走去,她們穿的很少,兩隻可愛的兔耳朵,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虐dai她們。
陳三喜叫住了其中的一個兔女郎,詢問道:“有個叫舒雅的女孩子,你知不知道她在幾號包廂?”
兔女郎看了兩眼陳三喜,大眼睛眨了眨,往陳三喜靠了過來,一邊用臀部摩擦着陳三喜的腰,一邊曖昧地說道:“先生,你看到我,卻在想別的女孩,人家可會生氣的噢。”
陳三喜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想陪我睡覺?”
兔女郎一下子就露出嬌羞之態,扭扭捏捏地說道:“人家只是想陪你聊聊天而已。”
陳三喜想不到她也會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