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喜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也算是一個名人?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從錦城距離光明市,若是靠兩條腿走的話,也許要走很久,但是仗劍飛行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日行千里,那是不在話下的,沒多時,兩個人就已經看到了光明市的影子了。
光明市還是那麼的小,那麼的美麗,自從陳三喜離開了光明市到現在,這個村子好像一直都沒有變過,好像一直都在那裡等待着陳三喜的迴歸。
陳三喜卸下巨劍,跟夏沉兩個人落到了地上,落在了光明市的村口。
現在回到村日,與當日離開村子,心境是大有迥異了,看到昔日的村子,陳三喜忽然覺得心頭一陣悵惘,患得患失一般。
夏沉跟着陳三喜走進了存在,兩個人還沒有走到陳三喜的家門口,就發現了在陳三喜家的老房子邊上圍聚着很多的人,除了村民之外,基本上都是七大家族的人。
陳三喜想起了之前寶藏的事情,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擋在了衆人的面前,臉上雙眉橫起,道:“你們來做什麼?”
七大家族的人面面相覷,見到陳三喜忽然敢來了,臉上都顯出了訕訕的表情,一個個地都不說話了,一下子居然都靜了下來,最先說話的還是白山,白山向來躊躇滿志,驕傲自大,自己的本事不算很厲害,卻偏偏成天裝出多麼驕橫的樣子,要不是有他的家族的庇護,他在江湖上混跡,早就被別人給打死了,陳三喜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那自大的樣子。
“這個地方是你家的嗎?我們看看都不行嗎?”白山強詞奪理地道。
陳三喜一下子就來氣了,指着自己腳下的地,道:“這個地方不是我家的,難道還是你白家的?現在這兒是光明市,不是錦城,想要撒野的話,滾回家撒去,別在別人面前丟人現眼的了。”
白山還不服氣,雙拳緊握,好像隨時要跟陳三喜拼命一樣。陳三喜根本就懶得看他,只是用手從七大家族的人面前一個個地指過去,道:“你們最好還是趕緊回去,光明市不歡迎你這些英雄。”
他頓了頓話音,道:“朱家的寶藏跟你們也全無關係,你們最好趁早打消來奪取寶藏的念頭,只要我陳三喜在一天,就沒有你們的份。”
夏沉見陳三喜真的生氣了,又怕陳三喜會因此而得罪七大家族,就走了過來,打圓場,道:“大家還是回去吧,關於寶藏只說,只是以訛傳訛而已,陳三喜這麼說,也只是勸慰大家不要爲了一根看不到的骨頭相互殘殺罷了。”
白山看無端端地冒出一個人,就道:“你又是什麼東西?”
夏沉也不生氣,道:“我不是東西,我是人,難道你是東西嗎?”他居然認真了起來,道:“那你是什麼東西呢?讓我來看看。”
“放肆,看來我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的了。”白山本來是準備說這句話的,可是這句話還沒有說出來,忽然有一個聲音從天而降,這個聲音聽上去就像是雷霆的震怒。
“全都離開這個村子,休要在這個地方丟人現眼了。”
這個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大家對望着,又四處掃視着,可是卻看不到這個聲音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都不由地怔住了。
正在大家都怔住的時候,一個人就出現在了屋頂之上,一個人一襲白衣,漂漂若白雪一般,皎潔無暇,似乎纖塵不染。
這個人是誰?沒有人知道,因爲沒有人見過這個人,這個人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一張輪廓清晰的臉上猶如白玉一般。
雖然大家都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已經有人隱隱地猜出這個人的身份了,大呼道:“是……是笑散人。”他恐防得罪了笑散人,又連忙再後面補充道:“是笑散人宗主。”
這句話說出來,七大家族的臉色變了,連夏沉的臉色也不由地變了變,因爲他也沒有見過笑散人。
在這些人當中,只有陳三喜見過一次笑散人,而面前的這個人的確就是笑散人,笑散人只要站在那裡,他的身上就會散發出一種王者氣息,這種氣質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好像天下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笑散人的嘴巴動也沒有動,還是緊閉着的,可是他的聲音卻已經傳了出來,道:“大家還是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好了,我這個人說話向來不喜歡說第二遍,今天已經破裂了,若是再讓我說上第三遍的話,那你們以後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明天是什麼樣子了。”
見不到明天是什麼樣子,那不就是死的意思,七大家族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沒有人見過笑散人,更沒有人見過笑散人出手,可是大家都知道笑散人的厲害,那簡直可說是驚天地而泣鬼神了,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
白山這個不識時務的狂妄之徒居然還忽然叫板笑散人起來了:“你不要以爲你裝的那麼像就厲害了,我白山可不怕你,有本事就亮出你的真功夫讓大家瞧瞧,否則的話,哼哼,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這個牛犢卻未免太愚蠢了一點,白山的話還說完,別人還未及拉住白山,白山一個飛身,已經朝着笑散人衝了過去,隨着這一衝之勢,他腰上的一柄靈器也隨着而出,被握在了手中,朝着笑散人的脖子捲了過去。
他居然想用這柄普通的靈器將笑散人的脖子卷斷,這未免太過天真了些。他的靈器還沒有勾到那個長度,陳三喜就冷笑了笑,道:“真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笑散人還動也未動,只是站在那裡,完全的靜止,他的眼睛是空洞的,空洞中夾雜着一絲蒼茫,就像是蒼穹一般。他只是眨了眨眼,然後白山就猶如受到了點擊一般,全身都麻痹了,全身上下的神經都在顫抖起來。
然後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在剎那間消失了。
笑散人根本不會殺掉白山的,因爲白山還不配,還不夠資格讓笑散人動手。笑散人又眨了眨眼,白山就從空中直直地掉落了下來,“啪”的一聲重重地摔落到了地上。
白山吃了苦頭,勝負重傷,可是七大家族卻沒有一個人敢替白山張目的,就連白家的人也沒有一個敢復仇的。
笑散人仰面向天,現出了一種不可一世的傲氣與寂寞,道:“都走吧。”
走。這些七大家族的人帶着負傷的白山,一下子全都走的不見了蹤影,笑散人果然是笑散人,這就是他的本事,連夏沉對這個人充滿了敬意。
等到七大家族的人全都走完,笑散人才從空中落下了身形,他落的很慢,他既沒有一劃而過,也沒有瞬移,對他來說,這些都不過是小兒科的伎倆而已,他根本就不屑用。
他落在了陳三喜的身邊,他這張冷冰冰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絲笑意,道:“你回來了?”
陳三喜看到了笑散人,心中居然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就彷彿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他回答:“是的,我回來了。”
笑散人道:“明天,不,後天,就是我們兩人的決戰之日。”他忽然伸出手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看來我真的老了,記憶力已經衰退了,一個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陳三喜看着笑散人拍打自己的額頭,心中忽然感覺很不是滋味。
“我還記得,後天我一定會準時如約的。”陳三喜道:“若是我贏了,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笑散人看着他的眼睛,眼中無光,道:“你想問什麼,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等到你戰勝了我的分身之後,你還可以再問我一個問題,什麼事情,對你,我都會破例的。”
就憑這一份垂青,陳三喜的問題其實已經不必問了,因爲答案已經在他的心中了,可他還是問了出來:“你跟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笑散人似乎想不到陳三喜會問出這個問題,他的瞳孔驀然在收縮,似乎聽到了一句對他來說,打擊很大的話,過了很久很久之後,等到空氣中的涼風已經停止的時候,笑散人才道:“我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麼關係。”
陳三喜怔住,他想不到笑散人會說他們兩人之間沒有關係,本來陳三喜已經在心裡做好了心裡準備,準備接受笑散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的事實的,可是笑散人卻如此回答他。
陳三喜還不死心,又追問道:“我們之間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嗎?可是,可是我爲什麼聽很多人說我是你的……”
笑散人似乎是存心不讓他將最後兩個字說出來,打斷了他的話,道:“我說沒有關係就是沒有關係,你也可以將我當做是你的仇人。”
他居然寧願陳三喜將自己當做是仇人,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陳三喜的父親。陳三喜一直在搖着頭,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