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喜覺得背脊有點隱隱地發冷,他停下了腳步,站在晶振三米開外,因爲他怕自己走過去,會被晶振一巴掌拍飛的。
“我正準備去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先過來了,也好,省的我出去碰到那些不想見的人。”陳三喜這幾句話說的就跟真的似地,男人好像天生就有種在女人面前說謊話的能力。
樸香香還是不說話,還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睛裡全是冰。
陳三喜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問:“樸香香,你到底是咋了,是不是癡呆了?”這句話說出來,陳三喜自己就先笑了,因爲他覺得這句話很好笑。
可是樸香香忽然哭了起來。
陳三喜怔住。女孩若是生氣,也許陳三喜會有很多的法子對付,但是女孩哭起來,他就完全沒轍了,一顆心也一下子軟了下來,而且心裡充滿了愧疚。
他只有走過去安慰她,用手拍着她的背,道:“別哭了,我,我這幾天也確實是有事啊,否則肯定去找你了,你不要生氣了啊。”這幾句安慰的話就顯然沒有謊話說的好了。
樸香香忽然就不哭了,擡起頭來看着他。陳三喜愣住。
因爲樸香香的眼睛裡根本連一點眼淚都沒有,她忽然微微一笑,就忽然出手,揪住了陳三喜的耳朵。陳三喜只覺得耳根好疼。
他也許並不是真的閃不開,只是不想閃而已,女人們要打一個男人的時候,知趣的男人都知道不該閃的,因爲你越是閃,女人就越是想揍你,等她們出完氣就會好的。
陳三喜用手護着耳朵,大聲道:“疼啊,樸香香,你輕點啊。”
樸香香恨恨地道:“你知道疼了是吧,要不是讓你疼,你怎麼能夠長記性呢?”她又猛然用力,道:“快說,你是不是金屋藏嬌,屋子裡是不是雪藏了光屁股的女孩。”
陳三喜苦笑着,他向來認爲樸香香是最矜持,最柔情的,今天怎麼好像變了個人似地,而且說話也很大老粗。可是他不知道,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有很多面的,再狠的女人也有變乖的時候,再乖的女人都有變得狠的時候。
“沒有,完全沒有,不相信你自己進去看啊。”雖然耳朵很疼,但是解釋還是不能少的。
樸香香終於放下了手,她雖然生氣,可是也並不真的恨陳三喜,她又摸了摸陳三喜的耳朵,道:“怎麼樣,沒有弄疼你吧?”
陳三喜摸着耳朵,道:“沒有,沒有,一點都不疼。”其實卻疼的要命。
樸香香現在氣也出了,就一下子變得溫柔了一點,道:“我這幾天還真是擔心你,特別是這幾天外面風傳,說你家裡有寶藏。我就很擔心,就來看看。”
陳三喜道:“什麼寶藏,我怎麼不知道?”
樸香香道:“是在你的老家,華羅村裡,不是現在住的地方。”
陳三喜很想問“不是現在住的地方,那晶振爲什麼要來這查看”,他自然沒有說出來,在一個女人面前說起另外一個女人,這種事情,只要傻蛋纔會說。
“這個消息是從哪兒傳出來的?”陳三喜正色道。因爲他忽然覺得這件事不像他想象中那麼簡單了,如果不是陰謀的話,那就是事實了。
樸香香搖着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現在七大家族都已經派人去華羅村了,去一探究竟,都想分一杯羹。”
陳三喜冷笑着,道:“這些人,都像狗一樣,看見一根骨頭,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就要去搶。”
樸香香卻有點擔心,道:“那萬一是真的呢?”
陳三喜甩了甩手,道:“你不用擔心,如果說是真的,我敢保證,他們一分錢也休想拿到。”
樸香香道:“爲什麼?”
陳三喜沒有解釋,只道:“你不用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樸香香“哦”了一聲,道:“我現在都到你家門口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陳三喜打了個哈哈,道:“我好久都沒有出來了,我們去街市走走吧,我也想透透新鮮空氣。”
樸香香注意着陳三喜臉上的表情,道:“既然你家裡沒有別的女人,請我進去坐坐又何妨呢?”
陳三喜忽然一板臉,道:“你爲什麼總是不聽我話呢?”
適時地生氣,這就是男人對付女人的一種武器。
樸香香撅着嘴,道:“那好吧,我們就隨便走走。”
兩個人說着話,就走了出去,今天的天氣居然格外的好,天空湛藍,白雲悠悠。陳三喜的心情也是非常之好。可是走出一段路之後,他的心情就不太好了,因爲他遇到了自己不太想見的人。
陳三喜先遇到的是囂翎子,這個跟自己的父親陳長天鬥了一輩子的小人,看上去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總是做着陽奉陰違的事情,從頭到尾一副小人的嘴臉。凌家的人本來就跟陳家有很大的糾葛,而囂翎子這個人更是那種勢利刻薄的人,就算是說話,也時時想着討得三分便宜。
陳三喜看到這個人,就故意轉過頭去,東張西望着,就是故意不去看囂翎子。這讓囂翎子一下子很難堪,可是現在陳三喜已經是繽紛堡裡的大名人了,若是自己不打個招呼,那也說不過去,只好硬着頭皮迎面而來,抱了抱拳,道:“陳世侄,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啊。”
陳三喜對這種人就連諷刺的話都懶得說了,直直地道:“好的很,比你好。”
囂翎子本來是想連着自己上面的那句話來說幾句諷刺的話的,可是忽然被陳三喜一句話冷冷地衝了回去,於是就怒上眉梢,指着陳三喜道:“兔崽子,你不要以爲獲得了落英比賽的勝利就了不起了,我不怕跟你說,我們凌家很快就能將你們陳家一脈滅掉。”
陳三喜也沒有發怒,只是瞧了他兩眼,道:“哦?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們凌家的人還有這種本事?難道是我小瞧你們了嗎?可是我的眼光向來不錯,應該就不會看錯的。”
囂翎子的手指都快指到陳三喜的鼻子上了,被氣的話也說不好了,直喘着粗氣,急道:“你,你,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陳三喜隨便揮了揮手,就將囂翎子的手打落,道:“你無疑是聽到了外面的傳言,準備去打我家寶藏的主意,說不定寶藏裡面還有幾本修煉的秘籍,你若是弄到幾本,就可以習得上乘的武學,然後回來打敗我,是不是這樣想的?”
囂翎子被陳三喜一句話說穿了心思,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吞了兩口口水,老臉已經紅了起來。
陳三喜攤開手,道:“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若是真有寶藏,我敢在這裡放下話,你們誰也休想獲得一釐。”
囂翎子惱羞成怒,將衣袖一甩,喉嚨裡冷哼一聲,揚長而去,看去的方向無疑是去華羅村。陳三喜果然猜的沒錯,他確實是去華羅村的。但是陳三喜一點也不焦急,因爲他知道縱然陳族有寶,也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被外人發掘出來的。
見到囂翎子走開了,陳三喜就冷笑了兩聲,道:“這種人,真是一輩子也成不了大氣。”
樸香香看着囂翎子的背影,道:“也不能這麼說吧,囂翎子畢竟還是有兩手的。”
陳三喜剛想說“你就等着瞧吧”,可這句話還沒有說,就看到一個人遠遠地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巴青山,看到巴青山,陳三喜只覺得心中很是不快。
這個當日聯合家中的長老將陳長天跟陳三喜當中羞辱了一番的人,陳三喜怎麼會有好臉色對他呢?於是陳三喜不等他走過來,就大聲道:“今天太陽真是從打西邊出來了,居然有人要來拜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