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裝出一個大富豪的樣子來,首先就要裝出一個冤大頭的模樣來。
老鴇已經笑彎腰了,連連道:“樓上請樓上請……”
陳三喜跟着他上了樓,樓上佈置的很典雅,很有範兒,不曾來過的人,根本看不出這兒居然是一個妓院,這麼精雅的地方,簡直可以媲美書院了。
老鴇帶着陳三喜進了一個天字號的房間,房間裡面很乾淨,也很整潔,被子都是嶄新的,而傢俱都是用上好的楠木打造而成的,裡面有着陣陣的香氣。
陳三喜一走進去,就在牀上躺了下來,他衝着老鴇招了招手,道:“去吧,先弄點好菜來,再弄點好酒,其他的事情,容後再說。”
老鴇唯唯諾諾地道:“好好好,貴客你少待,馬上就爲你送上美味可口的大餐。”
陳三喜實在是有點累了,一躺倒牀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被子也沒有蓋在身上,就這樣睡着了。等到他的鼾聲發出的時候,門被推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外面有兩個人在朝着裡面看,其中一個,居然就是剛纔那俯首哈腰的老鴇,他們想做什麼呢?
“就是他嗎?”另外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問老鴇道。
老鴇很確定地道:“沒錯,就是他。”
胖乎乎的男人冷笑了笑,道:“好,酒菜備好了沒有?”
老鴇道:“備好了。”
胖乎乎的男人的笑容又冷笑變成了奸笑了,他從懷中取出一隻勺子,勺子居然是一種慘碧色的,他將勺子遞給了老鴇,道:“你要記住,等下,你就用這勺子在他的飯菜裡面攪一攪,知道嗎?”
老鴇本來一張臉是鬆鬆垮垮的,可是此時卻帶着一種剛毅的顏色,道:“是,遵命。”
陳三喜是真的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有人居然在計劃陷害自己。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地黑下去了。
他打了個哈欠,一副完全沒有睡足的樣子,他坐在牀上,伸了個懶腰,大聲喊道:“媽的,飯菜怎麼到現在還沒好,老子快要餓死了,再不上飯菜,老子就要砸店了。”
這話一出口,門就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粉面標緻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去年紀不大,才十六七歲的樣子,兩隻很小的乳fang就像是兩個饅頭一般,她的臉上帶着一種很天真,也很可憐的樣子,好像生怕別人會欺負她,但是她的那種樣子,似乎又在引誘着別人欺負她似地。
她的手中端着一個食盒,她一進來,就對陳三喜斂衽行禮,陳三喜只是看着她,不說話,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面,將裡面的飯菜一樣樣地取出來,擺放好,有弄出一瓶酒來,酒瓶的蓋子一拔開,酒香四溢。
陳三喜用鼻子嗅了嗅,道:“好酒好酒!”
他又用力地打了個哈氣,道:“不錯,美女,真是謝謝你了,你走吧。”
小女孩朝着後邊退了幾步,陳三喜本來以爲她是要走的,可是她卻將門上了栓。陳三喜剛用筷子夾起了一塊魚翅,準備往嘴裡送,看到這小女孩將門閂上了,就停下了動作,看了看小女孩,道:“不是讓你走嗎,你不走?”
小女孩肩上的一件半透明的披肩一件掉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幽幽地道:“今晚就又小女子陪貴客你吧,希望貴客你不要介意。”
陳三喜用手摩擦着下頜,道:“你?可是你太小了,而我相對你來說,又太老了,還是換一個吧。”
小女孩抿着嘴巴,道:“貴客,還是我來侍奉你好了,我的……我的技術很好的。”
陳三喜哼了一聲,道:“那個,我今天太累了,明天還有事情,今晚必須要好好地休息,好嗎?”
陳三喜見這個小女孩楚楚可憐的,真的不忍心動手。
“那……那小女子就會貴客你倒杯酒吧。”小女孩哀求着道。
陳三喜也知道她的意思,晚上能夠接多少客,直接影響着她們的薪水,陳三喜也不想讓這小女孩失去一次掙錢的機會。
“好吧,那你就倒酒吧。”陳三喜道。
小女孩走過來,將酒瓶提起,給陳三喜倒了滿滿一杯酒,酒倒的恰到好處,少一滴不滿,多一滴則溢。
陳三喜看着小女孩倒酒,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女孩的聲音變得很動聽,道:“小女子名叫雅琴。”
陳三喜哼了哼,道:“嗯嗯,這名字不錯。”
雅琴道:“貴客有點面生,應該不是我們鴻溟之地的人吧?”
陳三喜沉吟着,道:“我是鴻溟之地另外一塊大陸上的,很少到這裡行走,所以你不認得我,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陳三喜心裡很清楚,外地來的人,會被當地人欺負的,所以他就隨意扯了個謊。
“哦哦,原來如此,貴客你是做生意的嗎來這裡?”雅琴繼續問道。
陳三喜怕自己老是跟這小女孩說話,會露出破綻的,就趕緊改變了話題,道:“你將酒遞過來,我先喝杯酒潤潤嗓子。”
“這裡的酒也許不適合貴客你的口味,你或許喝不上,我還是幫你換一瓶吧。”雅琴很快地接着陳三喜的話道。
陳三喜有點生氣了,道:“喝着喝着就習慣了,你快端過來吧。”
陳三喜卻不知道,這酒中早就被那老鴇下了毒了,自己只要一喝下去,不過一刻鐘的工夫,馬上就會腸穿肚爛而死。
雅琴對於這一點很清楚,因爲從外地而來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老鴇的手裡了,這當然也是老君的命令。
老君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外來的人侵佔自己的一寸領土的,更不允許一個外來人霸佔自己的一絲權威的。
對於外來人,寧枉勿縱。這就是老君的態度,老君,你可以說他是逼仄的心腸,但是你不得不佩服他,因爲只要這樣,他的帝業纔可以長治久安下去。
雅琴只好將酒杯端起來,遞到了陳三喜的手中,陳三喜看了看杯中酒,眉頭皺了一皺,他本來是準備一口喝下去的,但是他很快地想起了七彩神翎說的話,在這個地方混跡,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必須萬分地小心,否則必定會死的很難看的。
他將酒杯微微一傾,酒杯中就滴出了幾滴酒水,滴在了桌子上。桌子是楠木打造的,按說質地是十分堅硬的,可是碰到了這酒水,卻發出了“茲”的一聲,冒起了一股白煙。
這酒中果然有毒。
陳三喜變了臉色,一把抓住了雅琴的胳膊,道:“你在酒中下毒?”
雅琴嚇的面如土色,連忙告饒道:“疼疼,貴客,你弄疼我了,不是我下的毒。”
陳三喜冷哼一聲,道:“不是你是誰?”
雅琴疼的眼淚都掉出來了,道:“貴客,你先放開我,我再告訴你。”
陳三喜現在恢復了法力,料想這個小女孩在自己的面前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就鬆開了手,道:“現在你說吧,要是敢說一句假話……”他的手在桌子的角上一抹,桌子的一角就掉了。
“你要是敢說一句話假話,就跟這桌子一樣,聽到了沒有?”陳三喜的語氣生硬,帶着一種逼人的殺氣。
雅琴嚇的渾身顫抖,期期艾艾地道:“貴客,你遠道而來,不知我們這座城市的規矩,只要是外地人,晚上投訴必定會來我們這出妓院的,而我們的老鴇受老君所託,每次見到生人,就會在飯菜跟酒裡面下毒的,死的人已經不計其數了。據我說知……”她眼角瞥着陳三喜,道:“貴客,你還是第一個能夠逃出算計的。”
陳三喜心中怒火大盛,一巴掌打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飯菜全部被打的支離破碎的,摔了一地。
“這裡居然會有這種奇怪的規矩?”陳三喜的眼中冒着怒火,道:“把你們的老鴇給我叫來,看我不給她點顏色瞧瞧。”
雅琴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道:“是,小女子這就去給貴客你請奶奶去。”
雅琴說着話,就將地上收拾了一下,準備走出去。
陳三喜忽然道:“你剛纔一直跟我說話,不讓我喝酒,是因爲你知道這酒中有毒是不是,你是在幫助我?”
雅琴不說話,可她的心中顯然就是這麼想的。
陳三喜長長地吐出口氣,道:“剛纔很抱歉,我不是針對你的,你去吧,將老鴇叫來。”
雅琴忽然笑了笑,道:“沒事,剛纔不怪你,只是,我們的奶奶也非等閒之輩,貴客,你可要小心應付啊。”
陳三喜的臉上飄過一絲笑容,道:“你不用擔心,我完全可以搞定她的。”
雅琴走了,只留下陳三喜一個人在房間裡面,陳三喜真的可以搞定這個老鴇嗎,這個老鴇到底修爲達到了什麼樣的水平了呢,陳三喜不得而知,但是陳三喜有一種別人所沒有的素質,那就是自信,還有勇氣。
陳三喜一直認爲,自信跟勇氣是一個人很好地活下去必須的兩樣素質,沒有了這兩樣素質,那人活着就是一個懦夫了。
懦夫是沒有理由在這個世上獨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