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已經笑的不能自已了,連忙點頭,道:“好,好好好,不錯。”
在往左邊走,緊挨着貴少年的是一個女子,面若凝脂,桃腮泛紅,一看就剛剛嫁入豪門的大小姐,而且看樣子,她所嫁的人應該就是這個貴少年了,兩個人靠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很顯然就是一對才新婚不久的小夫妻了。
這裡不算胡老三的話,船裡的七位乘客已經都到了,就差最後一個沒來,沒來的那人陳三喜也僅僅只見過一面,那個人頭上戴着一個斗笠,自打上了這條船,他就再也沒見過那人,那人性格好像十分孤僻,不願意跟人接近,自然也不可能來這裡參與賭博了。
在人羣后面一直乾瞪眼的無墨拉了拉陳三喜的衣角,然後用手指搓了搓,意思就是說“給我點錢玩玩”,陳三喜二話不說,就從口袋裡掏出一萬金幣的票子放在他的手裡。
陳三喜本來以爲無墨會將票子折上兩隻角,那意思就是押三分之一的面值,可誰知無墨卻將整個票子往桌子上一丟,道:“大爺我押一萬金幣。”
所有人都怔了怔,最震驚的是陳三喜,陳三喜回頭看了無墨一眼,道:“前輩,你出手可真是大方,我把我當冤大頭了是吧。”
無墨也不理他,只是等着胡老三這個莊家,喊道:“別磨蹭了,快搖色子。”
胡老三看見這一次都這麼大的油水,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因爲這些人下的都不太一樣,有大有小。胡老三舔了舔嘴脣,大喝一聲:“開了啊。”
他在空中兩把一搖,猛然將木盅往桌子上一放,然後眼光迅速地朝衆人一掃,掀起蓋子。打開。
還是四五六,大。
除了書生押了大之外,其他的都押小,所以書生就樂顛顛地拿起自己贏來的錢,塞進口袋裡,別人只能看着眨巴眼睛了。
而最叫苦不迭的就是無墨,無墨簡直恨不得衝上,將胡老三的衣服扒光,看看他有沒有出老千,可是這種事情他也頂多想想而已,還是做不出來的,因爲無墨並非泛泛之輩,也能看出來胡老三是沒有出老千的。
陳三喜瞟了一眼無墨道:“前輩,這把你高興了嗎?”
無墨雖然生氣,可卻偏偏大笑起來,道:“高興,高興,我實在太高興了,真他媽高興,輸也輸的高興。”他的臉忽然鎖在一塊,低聲道:“你再借我一萬金,我再扳本”
陳三喜道:“借你?那你何時還我呢?”
無墨道:“你別看我現在沒錢,我很快就會有錢的,何況……”他挑了挑眉毛,道:“你懂得。”
他顯然是話裡有話,弦外之音就是說,你還要依靠我才能闖過魔鬼島的重重機關呢。
陳三喜嘆了口氣,直搖頭,道:“遇到你,我可真是啞巴吃黃連……”
無墨搶着接道:“有苦說不出對不對?”
陳三喜只好又從身上拿出一萬金的票子給他,並且嚴厲地叮囑道:“這是最後一次借你了,你要是再輸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無墨陰險地笑着,道:“放心,這些我想到了一個好法子,包贏不輸。”
陳三喜甩了甩手,道:“切,誰信你。”
新局又要開了,胡老三還是照舊吆喝起來:“下注下注,贏了的再贏,輸了的扳本了。”
這一下每個人都好像在沉思着,而且好幾個的眼睛都盯在書生的身上,想必是想跟注,書生押什麼,他們就押什麼。
書生左右望了一眼,自言自語道:“這把不能押,我先探探。”
這句話說出來,大家就只好將目光轉到了桌子上,這些人上把都輸了,這一次肯定是要跟的。貴少年沉着臉,忽然將手塞進懷裡,取出一疊票子,道:“這是我所有家當了,一把定輸贏。”
所有家當是多少呢?像他這樣的有錢人自然是不少的很,胡老三點點數目,道:“三萬金,大家還有沒有押的了?”
無墨看了看這個貴少年押的是“小”,那自己這把就押大,因爲若是兩個人都押小的話,那麼倘若開小的話,胡老三估計賠不起。他的心裡已經打起了個如意算盤。
陳三喜看大家都下注了,他就從懷裡掏出紙幣,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落於人後。”他看了看身前的美女,道:“你說我們押多少好呢?”
美女淡淡地道:“就馬馬虎虎押個十萬金吧,一把將輸的都扳回來。”這個女孩口氣真是不小。陳三喜現在後悔自己問出這樣一句話了,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那是無法收回的了,只好將身上所剩的錢都悉數拿了出來,隨便點了點,正好是十萬金。他衝着美女莞爾一笑,道:“我希望你能給我帶來好運。”
他說着話,就押在了“小“上,因爲這個女孩一直都在押小,他並不想因爲一點錢就去違背美女的意思。他本來就不是真的來賭錢的。
無墨看着陳三喜押的小上,就氣不打一處來了,低聲道:“你就等着輸的脫褲子吧。”
篩子開始搖動,咕嚕咕嚕直響,“碰”的一聲,撞在了桌面上。等到打開的時候,是兩個三點,還有一個在不停地轉動,如果最後一個開出的是三或者更小那就是小,如果開出的是四也是小,如果是五,那就是平,如果是六的話,那就是大。最後一顆停下來才能鎖定大小。
骰子還在不停地轉動,按說應該是越來越慢纔對,可是卻轉的越來越快了,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胡老三賭博了幾十年,還真遇到過這種事情,可下面發生的事情,那更是讓他匪夷所思、歎爲觀止了。
最後一粒骰子忽然憑空跳了起來,跳起來有三米多高,所有人的眼睛都跟着骰子一起擡起來。這難道是見鬼了嗎?當然沒有見鬼,那是什麼原因呢?
陳三喜已經看出了原因,他看着無墨的嘴巴微微地張着,正在不斷地吹氣,普通人吹氣自然算不了什麼,可是像無墨這樣的高手那就不一樣了,他只要一吹氣,別說了一粒骰子,就算是一頭水牛,也能被他吹起來的,可是骰子爲什麼遲遲不落下來呢?
陳三喜目光一轉,就發現了貴少年的手在其中作梗,右手手掌掌心朝上平放,小指微微抖動着,顯然是在暗運靈氣,控制着骰子。
兩個人的靈氣聚集在了一處,一時不相上下,所以骰子就在空中旋轉不息。
胡老三已經看的傻眼了,揉了揉眼睛,只希望這是幻覺,可是揉完眼睛之後,發現骰子依舊還在空中轉動着,一點停下來的跡象都沒有。
這樣子玩下去的話,那遲早會將自己的身份都曝露出來的,陳三喜已經不想讓這離奇的事情繼續上演了,他伸開食指,往骰子的方向輕輕一送,一股勁風直衝而去,骰子本來好好地在轉着,可是突然之間就碎成,碎成了粉末,散落下來,覆蓋了桌面。
看到這一幕,最傻眼的還不是胡老三,而是無墨,無墨知道是陳三喜的把戲,但是現在自己成了啞巴吃黃連了。
陳三喜卻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全然不知其中玄機的樣子,衝着胡老三道:“這一次怎麼算。”
胡老三皺着眉毛,用手搓着下頜,下頜都快要搓爛了,久久沒有說話。
陳三喜就替他說道:“骰子碎了,那就是一點也沒有,一點沒有的話,其他兩個加起來只有六點,既然是六點,那就是小,那就算我們贏了,我們贏了,你就輸了。”
陳三喜伸出手來,道:“船長,快賠錢吧。”
胡老三雖然不想認輸,可是這次也是沒有辦法不賠錢了,他縱然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這一幫人都不是好惹的,今天若是不賠錢,那估計腦袋上一定會多出一個窟窿出來的。
他只要認栽了,在口袋裡掏啊掏的,掏了整整有十多分鐘。贏錢的人也不急,他們居然一句話也不說,就等着胡老三掏錢,他們知道胡老三是逃不掉,也賴不掉的。
胡老三終於將錢逃了出來,這一下,整整賠了十二萬金,爲什麼不是十三萬呢?因爲他畢竟還是吃了一家,吃了無墨。
胡老三給過錢之後,整個人一下子就枯萎掉了,耷拉着眉毛,垂頭喪氣地道:“賭局結束了,大家都回去睡覺吧。”
貴公子將贏來的錢遞給身邊的老婆,看來他們果然是一對小夫妻。“胡老三船長,現在是吃飯的時候,不是睡覺的時候。”貴公子衝着胡老三道。
胡老三用手抱着頭,道:“還吃什麼飯,我已經想跳海了,哪還想吃飯。”
貴公子道:“你不想吃飯,可是我們的胃口可好着呢,你不吃,我們吃。”
胡老三忽然放開手,居然笑了笑,道:“我沒飯吃,你們也休想吃到飯,你們贏了錢,就活該餓着肚子。”說完這句話,他就悻悻地走掉了,誰也不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下子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