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風藍瑾淡淡的看了墨荷一眼,眼底帶着一絲淡淡的警告之色,“墨荷,跟少夫人道歉。”
墨荷長袖下拳頭緊握,她嘴脣緊緊的抿起,神色倔強,“我沒錯!”
風藍瑾面色微微一沉,放下手中的筷子,象牙白玉筷磕在瓷碟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他微微加重語氣,一字一句道,“跟少夫人道歉!”
明明語氣清淡卻不容置疑,眸底帶着的絲絲威嚴之色更是讓人不自覺的要服從。那墨荷也是個倔強的性子,眼底浮起了淡淡的薄霧卻抿緊了嘴脣,顯然是不打算開口。
一時間,大廳裡的氣氛微微凝滯了下來。
風染墨和莫言神色晦暗的看着三人,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而風瀾月向來都是個火爆的性子,瞧着雲卿有些得理不饒人就有些不悅了,他皺了皺眉,輕聲道,“大嫂,墨荷不過是喊錯了一個稱呼,你何必這般難爲她,下次讓她改了就是了。”墨荷在府裡也將近十年了,而且大哥待她跟其他的丫頭也很是不同,曾經他以爲大哥會收了墨荷的,卻沒曾想大哥從十六七歲就把墨荷帶進了府,一直到二十六歲都沒有把人家姑娘給收了。
可憐墨荷一直照顧着小憂,還耽誤了大好的年華,人家如今都有二十歲了還依舊待字閨中,顯然是在等大哥,可是大哥卻在這當頭娶了大嫂,也難爲她心裡不舒暢了。
其實也難怪,墨荷本是個美麗漂亮的姑娘,這些年來在府裡什麼都不求安安靜靜的照顧小憂,到頭來卻爲大嫂做了嫁衣裳,她等的男子娶了娘子,她帶大的孩子還叫那女子爲孃親,估計換了誰都受不了。
因此風瀾月對她纔多了一絲惋惜,連帶着說話也向着她了些。
風瀾星卻不這樣認爲,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用胳膊肘捅了捅風瀾月示意他不要多言就安靜的優雅的用餐,萬事不干他事的模樣。
風瀾月卻皺眉放下了手裡的筷子,瞧着泫然欲泣的墨荷一股保護欲油然而生,他沉聲道,“我又沒說錯,墨荷不過是不習慣府裡多了個少夫人才一時喊錯了而已,不過是個小錯大嫂又何必跟她一個小小的丫頭過不去。凡事都是小事化了,這樣才能一家太平吧。”
這是在指責她心胸狹隘了呢!雲卿脣角勾出一抹微涼的弧度,眼睫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整個人像是又束起了滿身的刺,果然……不能奢求的太多啊。
方纔的溫馨場面頓時冷硬了下來,風無憂也感覺到大廳中劍拔弩張的氣氛,她小臉上都是緊張之色,抓緊了雲卿的衣袖,大大的眼睛帶着一絲絲的惶恐,“娘……是不是小憂說錯了什麼。”
“沒有。”雲卿淡淡一笑,笑容不達眼底,笑容淡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散,她摸了摸風無憂柔軟的髮髻,溫和道,“不是小憂的錯,是孃親的錯!”她錯的不是諷刺了墨荷,而是不該這麼輕易的就把她的心交託到了風家。
比起她一個剛來的新媳婦,他們更願意相信墨荷。這就是差別!明明就是應該的事情,可爲何心裡方纔涌起的暖意像是被紮了一針一般,心裡那暖暖的氣息順着那小小的孔洞一點點的流了出去,有冰涼刺骨的寒意順着那小小的孔洞鑽了進去,雲卿淡淡的垂下眼瞼。
她微微一笑,長長的髮絲垂下來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她滄桑又薄涼的笑容在脣角漾開,對着墨荷淡淡道歉,語氣聽不出有幾分真誠,“墨荷姑娘,方纔真是抱歉了,是我小題大做讓姑娘受委屈了。不過是個稱呼,姑娘愛怎麼叫便怎麼叫吧。”
墨荷淡淡的哼了一聲,微微有些不屑的看着還沒有正式作戰就丟盔棄甲的雲卿。
她哪裡知道,雲卿只是不想跟她一般見識罷了,她在乎的從來都不是一個小丫頭的敵意。
“額……”見到這樣爽快道歉的雲卿,風瀾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尷尬的笑笑撓了撓頭髮,一臉的憨厚可掬。他這才反應過來讓大嫂跟一個小丫頭道歉是個很愚蠢的決定,他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大嫂,剛纔那話我不是要針對你的。”
“我知道……”雲卿淡淡一笑,“無礙的。”就是這樣不經意的話才最是傷人。
風瀾星輕嘆了一聲,微微搖頭。
風染墨面色則是有些凝重,這個兒媳婦是個相當敏感的性格啊。不知道這樣沒有安全感的她能不能跟瑾兒生活的幸福。
“墨荷!”風藍瑾再次加重了語氣,溫潤的嗓音中夾雜着冰雪般的冷厲,他一雙眼睛幽深的不可見底,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帶着絕對的危險,“我說!給少夫人道歉!”
“大哥……”風瀾月不明白,大嫂都承認她錯了,大哥爲何還要這般咄咄逼人。墨荷明明也是受害者。
“住口!”風藍瑾第一次用這樣凌厲的語氣跟風瀾月說話,他一雙眉頭微微皺起,沒有了溫潤的外表他整張臉看上去竟然顯得格外的陰暗凌厲,全身的氣勢驟然外放,面無表情的看着風瀾月,“你什麼都不知道胡言亂語些什麼,我看平日中就是太放任你了,讓你連尊卑長幼都不記得了,且不說你大嫂有沒有過錯,就算是她錯了又何時輪到你來教訓。你該慶幸今日碰到的是卿兒,否則換了旁人都讓你吃不消兜着走。可以無知但是卻不可以愚昧,你這樣不諳世事還想去軍營中參軍,簡直不知所謂!他日被人揹後刺了一劍都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大哥……”風瀾月愣愣的看着風藍瑾,他實在是想不到平日中對他溫和關切的大哥怎麼會這樣說他,他隱隱有幾分受傷。
風藍瑾卻沒有再看他一眼,冷冷的瞧着面色陡然慘白的墨荷,沉聲道,“第一,道歉!第二,從此再也不是我風家的人,一個目無尊卑的丫頭我風藍瑾不敢要。”
墨荷顫抖着雙腿跪了下去,她冷汗涔涔,以往主子對他們四大護法一向最是寬容,她做錯了事情頂多也就是責備幾句,這是他頭一次這般疾言厲色!主子向來說一不二,此時給她的是唯一的兩條路走!
眼神怨恨的看了一眼雲卿,她實在不明白這個女子究竟有什麼好,主子跟她認識也不過半年多的時光,她有什麼資本讓主子一顆心都放在她的身上!
她根本就配不上天人一般的主子。
“怎麼,聽不懂我的話了?”
墨荷狠狠一咬牙,對着雲卿大吼道,“對不起!”那句少夫人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雲卿眉頭一皺,“你何必強迫她。”
“墨玄!”
一身黑衣的墨玄不知從何處閃身出來,風藍瑾淡淡道,“把她帶下去好生訓練,直到她會叫少夫人爲止。”
墨玄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微的變化,他瞧着神色慘然的墨荷,冷硬如鐵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微微的心疼,墨荷是他的親妹妹,四大護法中就數她見得世面少,她武功雖好,但是在一些處事方面遠遠不及青鸞和青魘,總歸是他的私心,想着自己是一個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不想讓妹妹也過那樣有今日沒明日的生活就求了主子把她帶回了府,可如今看來……未必是好事啊。
跟着主子時日久了,沒有哪個女子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他理解卻不贊同。這一點上墨荷遠遠沒有青鸞做得好,青鸞對主子的愛是永遠都埋在心裡的,他們四大護法包括主子的心裡都一清二楚,但是沒有人會點透,一旦越了雷池就會連現如今的狀況都無法保留。
可惜她卻不明白這個道理!
“不,我不走!”墨荷甩開墨玄的胳膊,含淚道,“我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把我趕出去,我明明道了歉的。”
墨玄瞧見風藍瑾面上的表情越發的幽暗,身形如閃電般的閃身就要去制服墨荷。
風藍瑾卻已經冷冷的開口,“墨玄,讓開!”
墨玄心裡一驚,動作微微一頓卻沒有反駁,快速的閃身退下。
沒有人看清風藍瑾是怎麼動的。
快,極速的快!只看到一道淡紫色的殘影。
雲卿只覺得眼前紫色的光影微微一閃,就聽得“砰——”的一聲,眼前紫影又是一閃,一陣凌厲的風勢颳着側臉生生的疼,一瞬之間風藍瑾已經又坐回了位置,若不是勁風劃的她長髮微微凌亂,若不是墨荷那被掀翻的身影雲卿當真要以爲方纔的那一幕不過是她的錯覺罷了。
“帶下去!”
墨玄無聲的扯住墨荷的衣裳,點了她的啞穴防止她說出更加難聽的話惹惱了主子。
主子情緒一向不會外露,在他跟了主子十年的時光中看到他發怒的機會微乎極微,他上次怒火外泄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夫人被人刺殺而且還險些成功的時候,那一次的結局是慶遠帝手下的暗衛折損一十二人才算是有了個了結。
瞧着眉目冷然的風藍瑾,雲卿第一次把他和風絕塵的面目合到一起,昨日她雖然知道了他們兩個其實是一個人,卻下意識的就是沒辦法同樣對待,昨日若是風絕塵騙了她,她絕對會毫不留情的給他一巴掌。但是一旦換成風藍瑾的臉,她發現她如論如何也做不到對他惡言相向,更別說是動手了。
所以雲卿現在面對風藍瑾的心情十分的複雜!
她輕輕一嘆,“你何必如此!”
恐怕墨荷已經記恨上她了吧,她雖然不擔心被人記恨,但是這樣懲罰墨荷並不會讓她開心。
“你是我風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她不尊重你也就是不尊重我!”
雲卿微微搖頭沒有多言,從始至終風染墨夫婦兩個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此時見墨荷被帶下去了風染墨才淡淡道,“早該打發出去了。”
“爹!”風瀾月實在不明白他爹和大哥的想法。
在他看來墨荷不過是無意中說錯了一句話而已,有必要弄到趕出府去才肯罷休嗎。
“瀾月!”風染墨加重了語氣,瞧着幼子懵懂無知的眼神再看看大兒子殘廢的雙腿,風染墨喉間一陣陣的發疼,瑾兒爲了保護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可是這個孩子竟然到現在都還不知進退,哪一日闖下大禍都還不自知。他沉聲道,“你大哥說得對,我們平日中就是太放任你了纔會讓你這般的不知輕重。若墨荷當真是無心之失你大哥豈會如此待她,墨荷跟了你大哥十年,她的小心思誰看不出來,偏偏你就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你可知你方纔那一番話有多傷你大嫂?偏偏你還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風染墨痛心疾首,他忽然冷冷一揮衣袖,決然的道,“你不是想去軍營歷練嗎?好,我成全你,你也確實該去歷練歷練!”
“爹!”風瀾星驚呼出聲,“不可啊!”
風藍瑾的手也緊緊的抓住了輪椅的把手,他瞧着面色堅定的父親終於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淡淡道,“這樣也好!”
他不怕小弟惹下事情讓他收拾殘局,卻擔心他日後若是因爲粗心大意而惹上殺身之禍他無法及時處理。
只是……心裡仍是有些擔憂的。
“我會安排一個身份讓你從最下層的小兵做起,能做到什麼地步全看你個人的造化。我和你大哥不會出手幫你任何忙。”
“好,我去!”風瀾月鄭重的道。
“我還沒說完!”風染墨負手而立冷聲道,“到了軍營中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是風家的三少爺,如果你不想我們全家都被你害死的話!”
風瀾月心神一凜,忽然想起上次大哥跟他和瀾星說過的話,他們風家世世代代都出丞相和皇后但是也僅此而已,風家的人才輩出但是能出頭的卻只有嫡系長子一人,他先前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經過那一次大哥的話也算是明白了一二,他們這樣韜光養晦分明就是爲了保護風家。
若是慶遠帝發現他去參了軍,恐怕會以爲他們風家想要涉足軍權,那樣的話真真的會給風家惹來殺身之禍。
他臉色頓時嚴肅了下來,一雙眼睛鄭重的看着風染墨。
“兒子絕不會泄露身份!”
“好!”風染墨淡淡道,“瑾兒,這兩日你就通過何小姐給他安排一個小兵士,並且請來張如初大夫讓他來府裡一趟,傳出消息說風家的三少爺染了病,不宜出門。”
“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一頓飯是沒有辦法再吃下去了,風瀾月當即就出了大廳去收拾自己的物品準備越早從府裡出發就越好,他是個不羈跳脫的性子,早就想脫離大哥和父親的保護獨自去闖蕩,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風染墨看着他意氣風發的背影微微嘆了一口氣,“瀾月就是把凡事都看的過於簡單了,這樣的性子出去總是要吃虧的。”
“爹爹放心,我會安排人看住他的,只要不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不會讓人幫他忙的。”風藍瑾亦是嘆息了一聲。
“嗯!”雖然口中說不管他,但是畢竟是自己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兒子,怎麼可能真的不管,若是不管的話,莫言這一關就通不過,她最是護短了。
“爹孃,我帶卿兒去府裡隨意走走,你們先用飯吧。”風藍瑾輕輕推動了輪椅,到了門檻處時示意雲卿過去幫忙,雲卿不好在衆人面前拂他的面子,只要微微一笑對着風染墨和莫言施了一禮,“爹孃,我和相公就先告退了。”
“你們昨日裡折騰了一天今兒個也沒有用膳,我叫廚房給送一些吃食到你們屋裡吧。”莫言有些嘆息,她是能瞭解雲卿的感受的,大遠朝雖然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事,但是哪個女子都不會開開心心的瞧見自己的夫君一個個的往屋裡納新人的。看到雲卿這樣吃醋的樣子她反而高興,最起碼能證明兒子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還是很開心的。
“多謝孃親。”
出了桃園回到了蔥鬱的青竹園,雲卿輕輕推動輪椅,身後子衿和紅袖不遠不近的跟在兩人身後,一路上碰到的下人紛紛行禮。滿園的青竹傲然而立,熾熱的陽光照射下竹葉微微卷曲,遠處近處都傳來夏蟬的鳴叫聲,雲卿的心裡一陣陣的煩躁。
她不期然的想起君思恬,又想起今日的墨荷,不由得把目光轉到風藍瑾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上,這張臉太會招惹桃花了。其實豈止是這張臉,風絕塵的那張臉更是妖孽。
想起風絕塵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他的欺騙,雲卿的眸子陡然冷了下來,走到一處竹林的陰影下稍微涼爽了一些雲卿就停下了腳步,遠處紅袖和子衿都沒有跟上來,雲卿淡淡的道,“你們風家的家規我是知道的,但是若是你想的話收了墨荷也不是難事,她畢竟跟了你十多年,你若是想收了她便收了,不必在乎我的意見。”
風藍瑾的身子猛然一震,他眉宇間閃過一絲驚怒,“你說什麼?”
瞧着他眼底那一絲絲的受傷雲卿動了動嘴脣,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雲卿也是過於生氣纔會說出這樣的話,此時再要她重複已經是不可能,她死死的咬住嘴脣玫紅色的裙子也不能襯得她面若桃花,她面色微白,手指在他輪椅的把手上驀然收緊。
風藍瑾一把拉住她抱着她帶她進了內室,“嘭——”的一聲用內勁關上房門,把她放置在新房的大牀上,新房已經被收拾過,大紅色的幔帳已經被換了下來,換成了妖異又神秘的紫色,牀上的被子也都換成了金絲銀線勾成的紫色錦緞的絲質薄被。
按住她的肩頭讓她坐在大牀上,風藍瑾和她相對而坐,鄭重的看着她,他的眉眼中不是溫潤如玉不是邪肆如風,這一刻他就是風藍瑾和風絕塵的組合體。
“卿兒,隱瞞你是我的不對,但是你不能因爲我犯了一次過錯就判了我的死刑。你可以隨意懲罰我,但是卻不能把我推給別人。”他面色嚴肅,語氣凝重,“我風藍瑾這二十六年來頭一次動心,用盡了手段把你娶了回來,不是因爲陛下的賜婚也不是爲了小憂有個母親,只是因爲我愛你!”
雲卿愕然的瞪大眼睛,絕對想不到他竟然會說“愛”這個字。
“不相信?”他脣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若是換做以前有人告訴我,有一日我風藍瑾也會爲了一個女子暗中去跟太子作對,他暗中不知道做了多少手腳阻止我們成親,我都一一的化解,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在他身邊潛伏了十多年的暗樁,只爲給他製造麻煩……若是從前我定要嘲笑那人,因爲我是個相當理智的人,或者說相當冷血,除了我的家人旁人從未入過我的眼,就算是有人在我面前被五馬分屍,行梳洗之刑我都能含笑以對,可是對你,我做不到理智,你……明白嗎?”
這番話比那個“愛”字更讓雲卿動容,她死死的咬住下嘴脣,這一刻她盤踞在腦海中那深深的恨像是被照進了一抹陽光,那一抹陽光像是一滴濃濃的墨汁漸入清水中,將她心裡的陰霾沖淡了許多。
“你……騙了我!”她略帶哽咽,卻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聲音中帶着一點委屈的意味,“我最恨的就是欺騙和背叛!”
尤其是他……或者說尤其是風絕塵的背叛。她那樣信賴他,他卻含笑看着她痛苦掙扎,若是換了旁人她淡然一笑也就過去了,頂多日後再尋機會報復回來,但是面對他的時候她總是不能那樣淡然處之。
也就是因爲這樣,所以她才格外的不能諒解,原本以她的性子不該如此的,偏偏她的反應那般激烈,這隻能說明他對她造成了傷害。
而只有在乎的人才能傷害到自己!
想起他曾經的戲弄和輕薄,雲卿不禁緊緊咬住下脣,眼眶微微發紅,她發現自從遇到風絕塵之後她變得脆弱了很多。
“傻丫頭……”風藍瑾輕嘆了一聲動作輕柔的把她拉到懷中,無奈道,“風絕塵的身份並不是在認識你之後纔有的啊,所以算不上欺騙吧。當初對你有好感的時候也不可能跑到你身邊告訴你我就是風藍瑾吧。”
雲卿緊緊的捉住他胸前的衣襟,那淡紫色的錦袍上細看之下竟然是銀絲勾成的暗紋,看上去有種低調的奢華。她悶悶的道,“可是後來你明明有機會說的。”
“起先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但是後來看你反應那麼激烈,我怕……”他嗓音啞了些,收緊了雙臂,“我怕你知道了會覺得我騙了你不惜一切的悔婚,那我可就慘了。”
怕?不管是風藍瑾這個性格還是風絕塵那個性格,跟怕都沾不上邊吧。
被風藍瑾抱在懷裡雲卿頗有些彆扭,她緩緩推開風藍瑾的身子,輕咳了一聲,面頰上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
“你……可不可以換成風絕塵那張臉!”這張臉她看着彆扭,總覺得像是在面對仙人一般,讓她忍不住就去仰望,不敢靠近,生怕褻瀆了他。
風藍瑾驀然一黑。
旋即,他眨眨眼後背由挺直變成了慵懶的靠在了輪椅的椅背上,雙腿也翹成了不羈的二郎腿,脣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忽然從輪椅上站起身子戲謔的笑着靠近了雲卿,執起她額角落下的一縷長髮在鼻尖輕嗅。
整個人像是變身一般,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喉嚨間發出一聲低沉的笑,他輕佻的湊近她的耳邊,曖昧的在她耳邊吹了一口熱氣,瞧着她潔白如玉的耳垂微微泛紅,他喉間一緊,脣角勾出一抹放肆的笑容,沙啞着嗓音道,“娘子,今夜該不會讓爲夫孤枕難眠了吧……”
雲卿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餓狼盯上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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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某心的話並沒有針對誰的意思,純屬發發牢騷,親們不要介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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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的字數給力吧?男主變身爲狼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