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去!”
父親突然出現在門口,我和二哥怔怔的看着他走進來拉起雙胞胎兄弟道:“把祁靈宇給我拿下!”說着,立刻有一羣身着玄衣的暗衛從四處冒出來,他們把我拉開,然後死死困住二哥。
“父親,您這是幹什麼?”二哥被奪去了劍,身子也被暗衛困住,只有瞪着不明所以的眼睛盯着父親。
我更是一頭霧水,只見父親親自從二哥身上收出龍符交給我:“去,寫一道聖諭,不,還是你親自去馴龍寮。務必提供衛大人所需的一些查出禍害龍羣的人!”
“父親,您相信衛靖遠?”我呆呆出聲。
父親面色嚴肅的點頭:“我派了暗衛過去,情況的確如他所說。龍羣之事乃是與天地同重的大事,必須依靠一切可以依靠的人。衛靖遠資質不錯,且同他爹衛嚴有本質的區別,你可以信他。”
誒?!我沒聽錯吧?父親他竟然幫衛靖遠說話!我嚥了一下口水:“父親,您說的……”
“父親!您是老糊塗了嗎?衛靖遠雖然不是衛嚴,但他可是衛家現任家主!怎麼可以相信?”二哥打斷我的話,眼睛都氣紅了。
父親沒說話,他朝二哥一步步走過,二哥的視線隨着父親移動,直到父親在他面前停下,二哥依然紅着眼讓他不要相信衛靖遠。
然後,父親猛地揚起手啪一巴掌打在二哥臉上:“你敢說你爹老糊塗?!你就不怕遭天打五雷轟嗎?祁靈宇,你爹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纔是真的糊塗!是被自己最近的迅速取得證據的勝利感衝昏了頭!你要是此時此刻關了衛靖遠,或者是殺了他。別說你自己,就是整個祁家也會遭到滅頂之災!”
“你就不能平心靜氣下來好好想一想,和衛靖遠和氣共事,讓部分人麻痹。只有這樣你才能繼續收取證據,扳倒衛家,讓豢龍城大權徹底重歸祁家。”說着,父親轉過頭指着我,“這一點,靈玉她做得比你好太多。”
“父親。”我輕喚一聲,卻又閉嘴不言。我和衛靖遠攜手共事,除了一些不可抗力之外,還因爲小娘我是真的相信他……如果說出來,估計我會比二哥更慘,所以,小娘我決定還是不說爲好。
父親聽到我的聲音,還以爲我是在向他示意自己是否可以離開,他點頭道:“帶好龍符,讓範仁兄弟護送你過去。”
“那二哥他……”我不放心的看着二哥,他生氣的撇開臉不理我,父親冷哼一聲道:“這臭小子,如果捋清楚當下的局勢乖乖回去查案,爲父自然不會橫加干涉。如果非要治衛靖遠的罪,爲父就算拼了這張老臉,也要把他關起來。爲父雖然不是城主,但爲父是你這個城主的爹,這個身份也是管得了他這個右將軍的。”
說着,父親還刻意跺了一下手裡的手杖。
我心下一個激靈,同情的望了一眼二哥,轉身不顧“兄妹情分”的疾步離開。出了門,才長舒口氣,唉!夾在強勢的二哥和父親中間,委實難轉圜得很。
我一路疾馳到馴龍寮的時候,衛靖遠正和醫官們商討應對龍羣病情復發之策。見我進門,他們立刻向我見禮道:“參見城主!”
“你們繼續,不用管吾,吾就在旁邊聽着。”我示意他們繼續,範仁守在門外,跟着我進來的範義則找了張凳子給我。
衛靖遠和衆醫官點頭之後,又議論開來。
從他們的談話裡我大概知曉了龍羣的情況,除了三隻死去的小龍之外,其他龍也在生死邊緣苦苦掙扎。參加商議的醫官們個個面色沉重,衛靖遠不時提出方案,但是都被否決。
我在旁邊一坐就是一個時辰,雖然也心急如焚,但奈何連他們討論的病理都聽不懂。
這一點小娘我倒是頗爲羨慕衛狐狸,他甚至都不姓祁,可卻知道這些生澀難懂的藥方和病理。我想,他一定是愛慘了自己的那條應龍。
“諸位,本官認爲與其在這裡討論大家都知道的東西,不如去書房翻找醫典和藥方。或許能找到被我們忽略的關鍵點也說不定。大家不相信本官,總相信先輩傳下來的醫典和藥方吧?”衛靖遠站起來,無奈的攤開雙手撐在桌子上。
醫官們摸着鬍鬚議論一陣,然後才點頭贊同。
“那好,接下來本官還有其他的事要處理。尋找醫典和藥方的事就交給個位大人了,今晚,最遲也要今晚必須拿出方案!”衛靖遠面色忽地一冷,我知道,他應該是到了忍受的極限。
對於向來行事風火迅速,而又嚴謹高效的衛狐狸來說,馴龍寮的事情轉了個圈又回到原點確實是令人極爲崩潰的。
衛靖遠把醫官全都趕去書房後,又立刻吩咐範義把祁武、祁夏,還有一些主要的官員全都叫過來。所有人都出去之後,他才一臉疲憊的看着我:“祁靈玉,我還真沒想到你會親自來。也是,祁靈宇那個死腦筋怎麼會輕易答應把龍符交給我呢?”
“你要不?”他提起茶壺問我,我搖頭,他就給自己倒了杯水,“這些醫官全是老腐朽,只相信他們那腦瓜子裡記得的那點東西。一個個的跟茅廁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他跟我叨叨醫官們的迂腐,可我卻無心聽這些,乾脆奪下他的杯子問道:“衛卿,你在奏疏中說的那些可是真的?這裡面真的有……心懷不軌之人?”後半句話我說的很小聲,唯恐有什麼人聽到。
馴龍寮近乎都是祁家的人,祁家之所以一統臥龍谷的“天下”,囂張了幾百年,靠的正是馴龍寮中這些龍。即使是勢力大不如前的現在,雖然出了衛靖遠這個意外,其他人依舊是無法馴龍的。
馴龍寮的人會傷害龍羣的理由,小娘我絞盡腦汁愣是想不出來。
“自然是真的。你懷疑我的眼睛?”衛靖遠橫白我一眼,重新拿了杯子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