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他軟禁起來,奪回大權!大人,時間已經不多,若是你不能把軍權奪回來,那邊根本無力對抗龍戰隊和精甲將士的聯合鎮壓。城破人亡,不過是早晚的事。我找人對龍羣下毒一事已經失敗,最後的希望就都在大人你的身上了。”
孃親說着沉下臉,啪地拋給衛嚴一個小瓶子:“這是軟筋散,大人你收好。可別又找什麼藉口。”
“可是……”衛嚴握着瓶子一臉爲難,“荊娘,就算我將他下藥軟禁,我也無法在朝夕之間把人換回來。更何況,那逆子似乎已經把虎符交給了祁靈玉。沒有虎符,就連身爲公卿的他自己也只能調動兩千以下的精兵。至於我,呵呵。”
“一個也調不動?”孃親噌的站起,柳眉倒豎,竟和那些在祭典上表演的邪惡之人並無二樣。
衛嚴自嘲的勾起嘴角點頭。
立時,房間陷入冗長的沉默。紫幕被我抓着的地方,已經被揉出細密的褶皺,我不知道孃親還會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我只知道現在的自己又緊張、又難過。
好幾次差點忍不住衝出去……
暗衛們也很好的隱藏在各個角落,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會出現,可我現在卻不敢下令,我怕自己抓了他們之後會迎來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結果。
“不如這樣。”
我正想間,孃親又說話了,她眯着眼睛臉上已是一派自信,“你只管把衛靖遠藥倒,然後關起來。以他的身份寫奏章稱病告假,順便推薦一個我們的人給玉兒,就說讓其暫代公卿之職。至於虎符的事就交給我,我是玉兒的孃親,要拿一個虎符並不難。”
是我的孃親,所以拿虎符不難……這個眉梢輕挑,明眸流轉間立刻計上心來的女子,真的……是我的孃親麼?
我靜靜的伸着手,恍惚的看着他們再商量了幾句拿到虎符之後的接頭地點之後,孃親這才帶着滿意的笑容離開。不多時,衛嚴也帶着斗笠走出去。
“城主,還抓人嗎?”終於有暗衛忍不住開口道。
我呆呆的搖頭,緩緩收回已經快僵直的手:“你們先把吾弄下去,讓吾再想想。”無力的說完,暗衛已經離弦的箭一樣過來解開了繩子,隨後將我帶到地上。
“你們先離開吧,吾想靜靜。”我恍惚說完,暗衛們立刻嗖嗖消失。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託着盤子的侍女走進來,看到我在房中不由得有些驚訝:“官人,你爲何在這三號房間裡?”
“這裡不是四號嗎?”我嘟囔着,心裡的卻有一個可怕的念頭迅速瘋長,最後擴展成那天所遇的漩渦模樣將我吞噬。如果孃親不止牽扯進來,還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那我該怎麼辦?
渾渾噩噩中,侍女帶着嬌媚的聲音遠遠傳進耳朵:“官人這是喝醉了吧?四號房在旁邊呢。要不要奴婢送你過去?”
“爺能走,無妨,無妨。呵呵呵。”我苦澀的乾笑着去開門,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發抖!
走出房間,我的腦子還是一片混沌。衣着鮮豔的妖嬈女子掠過身側,令人眩暈的脂粉香味鑽進鼻腔,我乾脆掀開面具,讓它斜斜掛在頭上。
迎面走來一個託着酒壺的侍女,我奪下酒壺仰頭灌下,酒很烈,似往喉間吞了把刀。
“這位官人,你好生無禮!這可是其他官人的酒。”
女子擰着眉怒瞪我,話卻是嬌喝,一點都鎮不住人。我移開酒壺,隨意的擦了幾下溢出嘴角的酒靠在憑欄上眯着眼睛看她:“這尋芳問柳之地是需要禮的地方嗎?”
“你,你不講道理!”她有囧又怨的跺腳。
我又喝了口酒,然後摸出一個金刀幣遞過去:“你錯了,爺很講理,非常之講理!這壺酒爺要了,你去重新打一壺。”我斷斷續續的說着,聲音也因爲沾了酒而帶着絲若有若無的暗啞。
“多謝官人。”她捧着刀幣眉開眼笑的離開,我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陣,又灌了口酒這才推開四號房的房門。
裡面的舞姬看到我進來,舞姿瞬間更加優美撩人。我拎着酒壺穿過她們,往椅子上一歪,然後繼續喝酒,時不時也會拿起筷子吃一兩口菜。
然後繼續目光黯然,食髓無味。
酒至半酣,或許不是半酣,因爲我已經不怎麼看得清那些轉來轉去的舞姬了。卻能看見一個堇色的人影穿拂而來。
“都下去。”那個人影冷不丁開口,樂聲戛然而止,舞姬們也紛紛停下動作。
“慢着!”見舞姬和樂師就要離開,我把手中的酒壺往矮几上一砸,卻抖落方纔喝乾淨幾隻酒壺。
我也懶得去管,撐着身子歪歪扭扭的站起來。然後眯起眼睛使勁去看那個人影,歪着脖子散漫的擡手一指那些舞姬:“她們,是爺的人,你是哪根蔥啊?跑爺面前來撒野?”
“我說滾下去!”突然的厲喝震得我一個激靈,腦袋似乎清醒了些,那些個舞姬啊樂師啊一個個的魚貫而出。
這個聲音怎麼那麼像衛狐狸?我甩甩混沌的腦袋,咬緊牙關穩住身形,仔細看了一下不遠處的人影,勉強看得出衣衫的確是堇色的,唔,比小娘我還高。
“只可惜,看不清臉。”我嘟嘟囔囔道,然後,又做出一副自以爲很兇的表情道:“別以爲你說話像衛狐狸小娘我就怕你,告訴你,你不趕緊把小娘點的舞姬叫回來,小娘我就……就用酒壺砸死你!”
我一聽他的聲音像衛狐狸就炸了,剛纔好不容易忘記的衛家家主和我孃親見面的場景又傾塌下來。所以連將自己的自稱改了也不知,只是兀自握緊酒壺。
只剛纔的那些酒,還不夠……我隨手提起酒壺就要往嘴邊送,對面的人影條地上前一步奪走了我的酒壺。
“混蛋!你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吾是誰!啊?”我齜牙咧嘴的大吼。
“祁靈玉,你怎麼喝成這樣了?”他說着,傾身過來,突然放大的臉不是衛狐狸又是誰?!可是,我轉念一想,衛狐狸怎麼可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