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衣室的鏡子面前,一位皮膚白皙、身姿曼妙的女子正穿着一件摩登高貴的禮服,自我欣賞着。
她伸展開修長而如羊脂白雪一般的雙臂,左轉轉,右轉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雖說人靠衣着馬靠鞍,但是再美麗的服飾也要看穿在誰的身上.俗話說,七分打扮,三分長相,這再美的衣服也要穿在同樣美麗的人身上,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
身着華服的女子有着一頭如瀑布一般的烏黑長髮,長髮正好披在她的胸前,髮絲間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那張圓潤白皙的臉龐上長着一雙明亮漆黑的大眼睛,雙瞳間閃着精明睿智的光芒,如同黑夜裡閃閃發亮的星星一般,動人心魄。精巧細緻的鼻子下是兩片小巧紅潤的櫻脣,那塗着紅紅的水果味脣彩的櫻脣散發着淡淡的水果清香,讓人忍不住想上前舔着那誘人的嘴脣,狠狠地吻上一口。精緻的五官長在那張臉龐上,像是精心雕刻了一般,估計連上帝看了都忍不住要妒忌一番。美人襯上華服,就像是一幅精美的圖畫。
歐陽雪在鏡子面前欣賞着自己的美姿,連自己都滿意得有一些陶醉了,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馬上就是S市最佳企業家頒獎典禮,作爲這次獲獎者中最年輕且唯一的一位女性,她絕對不容許自己有一點點的瑕疵。
歐陽雪,23歲,畢業於美國HF大學,經濟學、管理學雙碩士學位。畢業後回國創業,一舉成名。不但創建了華夏國首屈一指的企業,還創造了傲人的業績,爲國家納稅上億元,並且解決了無數高校畢業生的就業問題。爲此,她成爲了S市最年輕也是最美麗的女企業家。今天的頒獎典禮上,她是當之無愧的焦點和明星。
看了看錶,離典禮的開始還有十分鐘。歐陽雪想了想到時候準備的發言,腦中想象着到時候自己站在舞臺中央的情景,在最璀璨奪目的聚光燈下,有着那麼多雙眼睛注視着自己,雖然感到萬分榮耀,心中卻也難免有幾分緊張。於是,她挽了挽自己耳後的長髮,打算進一趟衛生間,排泄一些緊張的情緒。
這衛生間與更衣室只有幾步之遙,歐陽雪擡了擡裙子,穿着高跟鞋快步走進了衛生間。剛推開衛生間的門,她就覺得腳下不知被誰絆了一下。她觸不及防,身體情不自禁的向前傾倒,狠狠地摔到地上。她來不及多想,本能的立刻爬起來。“咚”,還不等歐陽雪把身體擡起,不知道是誰拿東西給她腦後狠狠的來了一下,歐陽雪只覺得眼睛一黑,腦袋嗡嗡作響,便不省人事了。
……
等她緩緩張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的是一張木製而發舊的牀上,在一盞飄忽而昏暗的油燈下,一個人坐在牀前,默默注視着她。
歐陽雪定睛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面前的這個人長得相貌英俊、清秀,雖然有着歲月在臉上留下的滄桑,但也不失一種男人的成熟與帥氣。
讓歐陽雪驚訝的不是面前這個男人的長相,而是那身與時代不符的裝束。他頭上束着高高的髮髻,身上穿着的是青灰色的長袍,腰間繫着深藍色的腰帶。衣服上還帶着淡淡的油污,聞着有股淡淡的煙薰味。歐陽雪不禁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男人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這幅裝扮是怎麼一回事。
看見她醒來,那個男人似乎很是驚喜。
“雲娘,你醒了?”他身體往前靠過來。
歐陽雪卻本能的往後縮了一下,帶着幾分恐懼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我牀邊?”
這一問,倒把眼前的這個男子問得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竟有幾分緋紅。
這時,一個與那男子差不多打扮的少年走到她的面前。只見這少年長得虎頭虎腦,模樣可愛。一雙眼睛又大又圓,像極了黑又亮的圓葡萄。一笑起來,嘴角處還露着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只見那少年走過來,笑嘻嘻的對自己說“師姐你醒了。怎麼把師傅給忘了,不會是被人打傻了吧。”
“菜頭,休要胡說”那個年長的男子斥責少年,少年抓一抓頭,扮了一個鬼臉,徑直走開了。
年長男子轉過頭來,帶着幾分愧疚的對自己說“雲娘,都是爲師不好,沒有照顧好你,纔會讓歹人有機可乘。你好好休息,明天師傅再來看你。”
說完,還把她身上的被子輕輕的蓋好,然後轉身離開。
那個男人好像對自己還挺好。剛剛他呼喚自己什麼,雲娘?是叫自己嗎?我的小名可不叫雲娘呀。想起在美國的父母都喚自己雪兒,而好朋友、好同學親暱的稱呼也是阿雪,什麼時候叫過雲娘。再說,那個男人管自己叫師傅,我什麼時候有過這樣一個師傅呀。
剛剛醒來的歐陽雪此時心中早已亂成了一團麻。腦中只依稀記得自己在衛生間裡被人偷襲了,而兇手是誰還不清楚,就被人帶到這個奇怪的地方,遇上這些奇怪的人。
她四下打量了一番,確信這是一間破舊的木板房。木板房,這年頭還有木頭做的房子?歐陽雪掀開被子,準備下牀,這時卻發現自己竟然也是一身奇怪的裝束。身上穿着的是一身蓮藕色的古式長袖籮袖衣,下身着青銅色的粗麻長褲。這一身行頭倒和剛剛遇見的那兩個人很是相象,只是顏色稍微輕淡一些。
歐陽雪正心生驚訝,他們是什麼時候給自己換的衣裳?顧不得想那麼多,自己便躡手躡腳的起身,來到門前。她楞了一下,這木製的門栓也是古色古香,沒有門鎖,只有門栓。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黑暗幽長的木製走廊,看樣子很像電視裡所說的客棧。歐陽雪腳輕輕的踩在走廊上,生怕弄出一點兒生響,驚動那些奇怪的人。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樓,又推開那古式木門。一看,她傻了眼。外面也是青一色的古式建築。莫非自己來到了拍戲的橫店影視城?
不想那麼多。歐陽雪拔開腿就往外跑去,她想找一個正常一點的人問個清楚。至少也是穿着正常的人才行。
一路小跑,直到看不見這些古式建築,來到了一片青翠的小樹林。歐陽雪也沒有找到一個她認爲正常的人。而此時,已是深夜。昏暗的樹林裡沒有一絲燈光,只有一輪明月懸掛在高空上。
歐陽雪從來沒有一個人獨自在荒郊野外過夜,想起自己在衛生間的際遇,又來到這沒有人煙的小樹林,自己心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一股莫名的恐懼涌上心頭。
在月光的掩飾下,那些漆黑的樹木更像一個個鬼影。而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不知名的動物的陣陣叫聲,讓歐陽雪更覺得恐怖異常。也不知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深夜的樹林寒氣重,歐陽雪已經全身瑟瑟發抖。
她心中默默唸着,等天亮,等天亮一切就好了。等到天亮至少會遇見一個正常一點的人帶她離開這裡。想到這,歐陽雪雙手環抱雙臂,蜷縮着身子,背靠着大樹,不知不覺中,酣然入睡。
.......
當清晨的一抹陽光照在歐陽雪的身上,歐陽雪覺着身上暖洋洋的。她這才從睡夢中醒來。昨晚,她睡得並不好。從來沒有一個人在野外休息過的她昨晚睡得是膽戰心驚。
她起身看看自己,還是那一身古代的行頭,一點兒也沒有變。帶着幾分沮喪,她到周圍轉了一下。
環顧四周,依舊是那片小樹林。只在前方几十米遠,有一條小河。歐陽雪向河邊走去。那河水很清澈,將樹的倒影照映得很清晰。她摞了摞胳膊,想到水邊梳洗一番,卻被水中的自己嚇了一跳。
水中倒映的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臉。歐陽雪只知道自己受到襲擊之後,服飾全都變了,沒想到竟然連臉都不是自己的。眼前的這幅身軀雖然是自己的,卻是完全陌生,而似乎只有靈魂才真正屬於自己。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嗚嗚嗚......”歐陽雪在經歷這莫名的變故之後,忍不住哭泣起來。
這時,耳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輛馬車從遠及近向這裡奔來。
車上下來兩個人,正是昨夜客棧中遇見的那兩個衣着古怪的男子。
“雲娘,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一個人出來不要又遇見了壞人,趕快上車吧!”那位年長的英俊男子叮嚀道。
那位少年也責備自己:“師姐,你怎麼到亂跑!害我和師父好找!”
歐陽雪看着他倆,那關切的樣子倒不想是裝的。算了,既來之,既安之。反正現在我已不是原來的自己。索性就同他們一同去吧,也好打聽出點兒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