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衆人的神情,張浩天又大聲道:“道理雖然是這樣,可是大家想一想,你們的手中,誰沒有拿手下弟兄拼死拼活賺來的錢,你們的錢,難道就沒有給你們的家人。”
張浩天此言一出,屋子裡的人立時啞口無言了,他們職位最低的也是副舵主的身份,拼死拼活,打打殺殺的事,當然也不可能親自參與,賺的錢,當然比手下多,別說是家人,就是二奶三奶也得了不少,實在說不出狠話,就連剛纔叫得最兇的農炎一時之間都沒有言語了。
對於這些黑道人物的心理,張浩天早就掌握得非常的清楚,他們今日來的目的,無非是要錢,只要滿足了這一點兒,便大事化小了,當下道:“在道上混的人,沒有誰的屁股乾淨,大家爭地盤的目的,也不過是爲了錢財臉面,但是,人死爲大,不管嚴開鏡過去做出了什麼事,如今也已經入土爲安了,更何況的是,你們想過沒有,這些財產全部寫的是嚴開鏡名下,只有他的子女親人才有繼承權,只需要和財務上的負責人說好,秘密轉移財產,你們一分錢都得不到,世界之大,這一輩子也別想找到他的後人,現在豐哥遵照他的遺言將留下的財產分給大家,也足夠證明他死前還存有一絲善意了。”
聽着張浩天的話,一個蒼老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道:“是啊,公司財產的資料數據都在我這裡,姓農的,我要是想發財,就和阿豐將這些財產全部便宜賣給張幫主,然後一下子把錢捲走,難道你們敢從張幫中手中搶嗎,不識好歹,真是不識好歹。”
張浩天瞥了一眼,見說話的是一個六七十歲,身材有些肥胖的老頭兒,正是剛纔被農炎罵的那個姓慕的,看他的年紀,應該是嚴開鏡同齡人,而且關係絕對非淺,否則的話,嚴開鏡也不會將公司的財政大權交給他了。
衆人雖然不說話,但張浩天知道目前三聯幫是由這些人在支撐指揮着,把他們解散,整個三聯幫就完全解體了,於是笑着道:“依我所見,對於三聯幫的貢獻,各位肯定是不小的,幫中剩下的財產分佈於南方各省市,加起來數值也非常巨大,這些錢,做頭領的當然要多分一些,這樣才能夠體現出各位的價值,你們說對不對?”
聽着張浩天的言語,雖然是幫着嚴慶豐的,但他說的話,不僅處處在理,而且打動人心,在坐的兩百位頭領,只關心自己,那裡會管普通幫衆散了夥之後的死活,面面相覷了一陣,就由那家炎又站起身來道:“既然張幫主出面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給一些面子的,張幫主,你處事公正,爲人義氣,道上人人傳頌,這件事,我們就聽你的,還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在坐的兄弟失望。”
他特別說了“在坐”二字,自然是在提醒張浩天必須主要顧及自己這些頭領的利益。
這樣分割財產,無疑對於那些最下層打拼的三聯幫徒是不公平的,但是,張浩天卻不會考慮得太多,便點頭道:“堂主,副堂主,舵主,副舵主是幫中行動的主要負責人,關係重大,每一個職位都應該得到相應的遣散費,只是這些財產要賣出去才能夠有錢,大夥兒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聞聽這話,就見到農炎和一些人開始交頭接耳的商量起來,過了好一陣,家炎才重新站直身子道:“張幫主,我們大家已經商量過了,你現在是億萬富翁,有的是錢,不如拿些錢出來買一部分,分給我們大家,從此之後,我們就與三聯幫再無相干,能夠做點兒小生意養活自己和家人就行。”
雖然打定主意會收購三聯幫部分優質資產,但沒想到農炎等人會主動提出來,不過張浩天心中燭明,這些人是怕遲則生變,更多的三聯幫人聞訊後會峰涌而至瓜分財產,還不如早點兒將現金拿到手跑掉,用不着去管別人能夠到手多少。
如此更合他的心意,當下張浩天點了點頭道:“錢我是有些,但無法將所有的財產買下來,這樣吧,我和慕老與豐哥商量一下,儘量買一些,辦好手續就給錢。”
農炎立刻道:“張幫主,以你的能力,三天時間辦理財產轉讓手續是沒有問題的,我們就在s市等三天,最好是能夠拿到錢回去,大家說好不好。”
農炎的心思自是和衆多的三聯幫頭領相同,大家都附和起來,而且約定,在這三天裡,不得將這事向外漏露。
張浩天見狀,就點頭答應了,也不多耽擱,帶着謝虎吳偉與嚴慶豐及那姓慕的老頭兒走了出去,這才知道,此人叫做慕志陽,是三聯幫負責財務的堂主,也是嚴開鏡過去交情極好的老鄉。
走到了茶樓下,張浩天便望着慕志陽道:“陽叔,三聯幫的財產資料在什麼地方?”
慕志陽連忙道:“都放在我家裡。”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那好,現在去你家,樓上的那些人,還是儘快把他們打發走。”
慕志陽嘆了一口氣,便去開了車與嚴慶豐在前面而行,而張浩天三人就在後面跟着。
大約行駛了二十分鐘之後,慕志陽的車就進入了yt區的一片高檔小區,然後在一幢樓停下,帶着張浩天等人乘着電梯上了九樓進了他的家。
在慕志陽的招呼下,在客廳坐着,張浩天打量這屋子,卻見甚是寬闊,至少在兩百平方米以上,而一箇中年婦女來給他們泡茶,說是慕志陽的老婆,姓陳,塗脂抹粉,頗有些半老徐娘的風韻,年紀不超過五十歲,多半不是年過七旬的慕志陽的原配。
在客廳裡坐了沒一會兒,就見到慕志陽捧着厚厚的一大疊資料走了出來,放在沙發的茶几上道:“張幫主,這些都是三聯幫如今在南方各省市的資產,全部都在正常經營,你看看,想要什麼就給我說,商定了價錢之後,就可以辦手續,把那幫混蛋先打發掉。”
誰知,張浩天並沒有去看,而是微微一笑道:“陽叔,你知道我是一個粗人,對做生意的事不是怎麼懂,這樣吧,我現在大概還能夠抽出三億現金,你介紹些好的資產給我,對你,我是完全信任的。”
慕志陽知道,近年來張浩天的生意發展得非常的快,聽他今日出言替嚴慶豐解圍,也絕不是什麼粗人,讓自己給他挑選資產當然不是因爲信任,而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熟悉這些生意,知道其中哪一些最有潛力最有升值空間,他身爲堂主,這些資產賣的錢,無疑是有一份的,不拿白不拿,可是,要是亂挑選或者挑錯了,自己還在他的地盤裡生活,後果就堪憂了。
思索着,慕志陽的心情已有些忐忑,答應了一聲,就仔細的各種資料中尋找了十二份,一份份的疊在張浩天的面前道:“張幫主,別的生意都需要經營,你自己可以慢慢另外做,我不敢保證賺錢,但這些都是目前增值最快的物業房產,是三聯幫通過非法的手段獲取的,買到手的價格遠遠低於市場價,你就用當時的買價來購買吧,我給你算算價值。”
一邊說着,他拿出一份資產明細表,對照着那十二份物業按起計算器來,過了一陣,就擡起了頭,有些爲難的道:“這些資產按當時的買價要四億三千萬,張幫主,你少要兩處,還是想辦法多調些錢,不過說實話,這些資產都是幾年前購置的,市場價都差不多翻了一倍,真的很划算。”
張浩天當然知道三聯幫不可能按市場價來買這些物業,他買到手,絕對是佔了大便宜,也可以用於銀行抵押貸款,錢不是問題,就點了點頭道:“就按這個價,我全要了,另外三聯幫在各地市級城市以上的地下賭場,我要全部接手,你算算要多少錢?”
地下賭場是用不了多少錢,但數量卻不少,慕志陽又算了好一陣,才重新擡頭道:“市級城市我們一共設了六十五家賭場,按成本價然後加上折舊,至少需要一億元。”
張浩天明白此人想要繼續在s市生活,就不敢得罪自己,會盡量給自己算低,對於賭場的利潤他非常清楚,六十五家賭場正常經營,就算照他留人一線的原則,只是適量放水增利,投入的錢,不用半年也能夠重新賺回來,而且每天會有現金入帳,他完全可以將準備用於“天宏娛樂城”裝修的資金暫時挪到此處,就一點頭道:“好,加上這一億元,五億三千萬,手續一辦完,我就一次性全部支付。”
慕志陽想了一陣道:“地下賭場不需要什麼手續,你派人接手就完了,不過那十二份資產要麻煩些,就算想辦法不用你親自去,也要派人帶齊你的證件複印件到當地辦理。”
張浩天不假思索的道:“那些人還等着,能夠三天辦完最好,我現在馬上派人帶上我的證件複印件分別辦理,三聯幫在當地應該有些關係,這事也不是什麼難事。”
慕志陽“嗯”了一聲,就望着一直默然不語的嚴慶豐道:“阿豐,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嚴慶豐苦笑着搖了搖頭道:“這些錢,不是我的,我根本沒有發言權,不過今天見到三聯幫那些人的臉嘴,我真的覺得家父的確是做了一件錯事,把他們解散了也好。”
說到這裡,他便望着張浩天道:“張幫主,當初家父對你誇讚有加,後來我知道你是他的敵人,還非常的詫異,但是,現在我明白了,他爲什麼要讓我拿三聯幫最好的生意給你,就是覺得你的幫會比他更牢固,才能實現他一統南方的心願,我看你很快就會做到了。”
嚴開鏡臨死之前,也說過同樣的話,張浩天微微一笑,就站起身來道:“豐哥,你在這裡和陽叔聊聊,我回去準備一下,派人去各地辦轉讓手續,陽叔,麻煩你這邊也安排一下人手,儘量在三天之內把事情辦好,至於你們的人分多少錢,我就管不着了。”
慕志陽連連答應着,將張浩天與謝虎吳偉恭恭敬敬的送出了門。
走下了樓,謝虎與吳偉連連向他恭喜,然而,張浩天的興奮感仍然不強,大腦裡卻掠過柯雲路的影子,已經快兩個月了,可是此人還沒有任何的消息,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這或許就是他始終無法興奮的原因,柯雲路有這麼大的能量嗎,是不是就像他估計三聯幫的實力那樣,想得太多,結果對手卻不堪一擊。
三天後,三聯幫轉賣給張浩天的財產全部辦完了手續,而張浩天也把五億三千萬支付給了慕志陽,由他去安排分配的事。自己則派出了一大批手下趕赴各地接手十二處物業與六十五處地下賭場,對於過去在這些地方工作的三聯幫人大多數保留,除了規矩有些不同,基本沒有影響到正常的營業。
嚴慶豐在國內呆二十天,三聯幫的財產已經賣出一大半,而剩下的,就辦理了委託書,交由慕志陽處理,然後回到了美國。
在這段時間裡,各地的三聯幫人都有衝突發生,當然,這樣的衝突並不是爭地盤,而是爭財產,那兩百多名堂主舵主在拿到錢之後就紛紛消失了,餘下的錢由近十萬三聯幫人分,到手無疑是極少的,於是一些人就乾脆搶奪起來,這一切都在張浩天的估計之後,命令高雲開始佔據南方各省的重要城市,不過要吸取嚴開鏡的教訓,每到一處,一定要佔穩,而不是盲目的發展,與當地的黑道大哥也要把關係搞好,如果太過囂張,引起了衆怒,羣起而攻之,此刻的天狼幫兵力漸漸分散,也是很難對付的。
天狼幫在人數上雖然還比不上新萬洪幫,但有萬洪幫作支撐,張浩天已經衆望所歸的成了真正的南方之王,他崛起的故事,已經成了南方黑道上的一個傳奇,而他的名字,更是頻繁的流傳在那些小混混的口中,幾乎每一個小混混都以能夠加入天狼幫爲榮,以能夠親眼見到張浩天一眼爲炫耀的資本。
知道這些後,張浩天更小心翼翼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他是深知的,名聲是他在道上發展的資本,但同樣也很有可能成爲毀滅的陷阱,目睹到戚英航、龐統勳、馮玉山、嚴開鏡這麼多黑道梟雄的死亡之路,實在有太多讓他借鑑的東西了,就像是周雪曼曾經給他說過的,他現在就如同在茫茫的大海中航行,目前看起來雖然一帆風順,可是誰也無法預料到大海深處隱藏着什麼,會不會有突如其來的暴風巨浪將他卷沒於海中。
不過,能夠預想到危險,倒不意味着要去害怕危險,雖然到了這樣的高度,但他的目標並沒有完全實現,還需要大步前行,並不會因爲謹慎而停止的,這也許就是他與邱光的區別吧。
這一天,張浩天接到了消息,說是自己的別墅區的裝修除味兒工程已經完畢,可以入住了,便立刻通知了上官玉梅四女,特別是近段時間一直忙碌不停的夏玲兒與戚靜茹,讓她們明天什麼地方都不要去。
到了第二天早晨,張浩天就開着賓利728載着上官玉梅四女駛向了天宏山莊。
雖然四女都知道山莊內正在建築別墅,但上官玉梅懷孕,小薇一直陪着她,戚靜茹和夏玲兒又忙於事業,從春節後就沒有過來,當見到座落在山頂上,裝修一新,由一幢主樓與十六幢小樓組成的豪華別墅區,沒有不驚呼欣喜的,從早晨到中午,每一幢樓都去逛過了,當見到連傢俱家電都已經安好,一致決定,晚上就搬過來住。不過,在沒有自己的孩子之前,全部住在張浩天所居的主樓裡,這樣一來方便見面,二來也更加熱鬧,反正三層高的主樓有着六間臥室,每一間都非常的寬大,那是足夠居住。
瞧着四女見到自己的新居一個個的都是笑靨如花,張浩天也很是高興,整個下午,就陪着她們去商場買一些喜歡的家居飾品,只是上官玉梅由於已經懷孕七個月了,傍晚的時候,就由張浩天送回別墅區,她的屋子,全是用的環保材料,再加上經過了強化清潔處理,對胎兒的成長,絕不會有什麼影響。
到了晚上十點多,戚靜茹、夏玲兒、小薇才興高采烈的回來,買的東西竟然裝了一輛貨車,大家商量着,先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將這些家居飾品放到各自的房間裡去,另外還要回海濱小樓一趟,收拾東西過來。
由於太過興奮,包括懷着孕的上官玉梅在內,圍繞着這個新家,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一直到夜深,都還捨不得分開,張浩天擔心上官玉梅的身體,就建議在自己房間的牀上去躺着繼續聊,他那張牀,應該是設計師聽到什麼人的話特別讓人打造着,足有三米多寬,躺上五個人是綽綽有餘。
上官玉梅與夏玲兒有過與張浩天共眠一牀的經歷,而小薇對他的要求向來是百依百順,只有戚靜茹,覺得有些羞澀,將張浩天悄悄的拉到了一旁,讓他保證不許當衆“亂來”,這才同意。
各自去洗了澡,換上新買的睡衣,舒舒服服的躺在牀上,張浩天的左邊是上官玉梅與夏玲兒,右邊側是小薇與戚靜茹,忽然好生的開心,便和四女不停的聊着天,只覺這段時間來他的事業雖然順利,但今日最高興。
一個溫馨的家,就算對一個事業心極生的男人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