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西瓜一般,爆裂而開的,不過是喬牧舒的腦袋罷了。
對於已經擁有化蝶修爲的喬牧舒來說,一顆腦袋的傷害,還算不上是致命傷,只要他擁有足夠的時間,還是可以恢復過來的。
但是,他卻是擁有着足夠的時間,因爲,“荒烙愫”並不可能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將他的身體徹底打碎。
因爲,“荒烙愫”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般力量。
可是,在這足夠的時間之中,“荒烙愫”卻可以做到許多事情。
比如說,不停的摧殘着喬牧舒的身體!
金色的小小妖蟲,不停的爬上喬牧舒的身體,然後,在其上,不停的留下一道道痕跡。
並非是傷痕,事實上,儘管這些金色的妖蟲,不停的在喬牧舒的身體之上,製造一連串絲毫沒有停歇的攻擊。但是,他們一直都沒有,造成半點傷痕,一點,都沒有!
他們留下的,不過是一道道細小到,不可察覺的無形力量罷了。
如同一根根細細的絲線一般,這些力量,不停的衝進喬牧舒的身體之中,然後,靜靜的穩下身子,便好似一個個安靜的住客一般,絲毫沒有做出半點不安分的舉動。
但是,不管他們多麼平靜,說到底,這些力量終究是入侵者。
不請自來的入侵者,難道還會善待那片被入侵的土地嗎?
開什麼玩笑!
喬牧舒暫時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力量,因爲,他的腦袋還沒有恢復完全。
可是,杜沁琳卻是不一樣,她嘗試過那般力量,所以她知道,這力量之中,到底藏着什麼威脅,所以她不能坐視喬牧舒的死亡!
不管如何,此時的喬牧舒還是她的戰友,而且,她也着實沒有能力保證,自己可以安然無恙的,將這“荒烙愫”殺死。
所以,保護喬牧舒,此時已經成爲了杜沁琳的首要任務!
長袖揮舞,一道紅芒濺射,妖豔的紅色火焰,頓時化作一條絲帶,飛舞着纏繞向喬牧舒的身子。
如若那綻放的花朵一般,喬牧舒的身上,驟然出現一朵兩丈高的紅色火焰,輕柔飄舞,豔光照人。
只聽得一連串噼裡啪啦的聲音,伴隨着一道道異樣的氣息,一隻只燒焦的妖蟲,便已經飛快的墜落而下,稍一觸碰地面,便化作一撮焦土,消失不見。
短短一瞬之間,地面之上,竟是平白多出了一層焦炭!
四周的妖蟲,感受着這燎燎烈焰,不敢上前,只能靜靜的飄舞着,等待着這火焰的消失。
而“荒烙愫”卻是依然一副安然處之的模樣,絲毫沒有多餘的舉動。
半晌之後,杜沁琳收回火焰,頓時,露出喬牧舒那完好無缺的身子來。
這一番灼燒,竟是絲毫沒有傷到喬牧舒的身體!
恢復腦袋的喬牧舒,對着杜沁琳笑着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荒烙愫”的方向。
同時,手中化作一道黑色長河,在天空之中,輕輕一繞,便已然將這無數妖蟲,化作一滴滴黑色墨水,將它們毀的一乾二淨!
“卻是我着了你的道。”喬牧舒笑道,“說到底,妖蟲不過是妖蟲罷了,即便是你安排的在怎麼緊湊,也不過是一羣沒什麼大用的妖蟲,一下子包了餃子,也便沒有威脅了。”
卻是喬牧舒突然想到,自己之所以拿這些妖蟲沒有辦法,乃是因爲自己一開始便對這“荒烙愫”心存敬畏。
而杜沁琳方纔,情急之下,放出這大火,卻是意外的收到這般效果。豈不是正好說明,這些妖蟲不過是虛有其表之物麼?
“荒烙愫”卻似絲毫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的表情,依然是一副淡然模樣,道,“所以呢?你打算如何殺我?”
這般直指中心,卻是叫喬牧舒束手無策了。
說實話,儘管是對於對付這些妖蟲有了不小的信心,但是,喬牧舒卻也並不認爲,自己會有着足夠的能力,對付“荒烙愫”。
畢竟,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曾經是蟬蛻的高手,豈是自己可以匹敵之人?
正向着,喬牧舒卻是突然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感覺,一股暖洋洋的觸感,好似突然從冬季走出,邁向春曰一般,渾身上下,都是暖暖的舒適之感。
但是,這暖洋洋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便徹底的化作了灼燒之感。
如同烈曰驕陽,又似地獄岩漿。
渾身上下的元氣,竟是轉眼之間,好似變作一股滾燙的沸水一般,直叫喬牧舒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痛苦!
然後,火焰出現了。
金色的火焰,直接從喬牧舒的皮膚之上,冒出頭來,輕輕的搖曳着身體,不停的在喬牧舒的身上,製造出一串串焦香氣息。
杜沁琳心知不好,急忙向着喬牧舒的腦中打入一道元氣,想要護住他的心神。
卻是沒有想到,元氣剛剛進入,杜沁琳便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已經環繞在那裡,緊緊的防護這火焰的入侵。
原來喬牧舒在那火焰出現的瞬間,便急忙運轉元氣,守住了自己的幾個重要位置,自是不需要杜沁琳多心了。
“喬先生,你快快逼出那些火焰,這裡先交給我。”杜沁琳道。
她卻是沒有想到,自己體內的那奇異力量,因爲一出現便產生效果,讓她及時逼了出來,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而喬牧舒的身上,這些力量,卻是一直潛伏着,直到這是一舉建功,竟是起到了這般效果。
玉子矜清楚這力量的能力,因此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叫喬牧舒安心運轉功法。
雖說喬牧舒的心中,也並不是如此放心杜沁琳一個人戰鬥,但是,礙於這火焰的力量,他卻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只能聽話的坐下身來。
剛剛一接觸地面,便聽到一股清晰可見的聲音,環繞在耳邊。
那是地面被灼燒的聲音,環繞不息,撓人不止。
而此時,杜沁琳卻是再一次的走到了“荒烙愫”的身前,笑道,“卻是不知道,曾經名動八方的前輩,此時除了這些妖蟲,可還有什麼其他的手段?”
這卻是杜沁琳在嘲弄“荒烙愫”了。
若是他沒有其他的能力,豈不是說此時,他已經弱到只剩下一羣妖蟲了?
若是他真的使出其他手段,豈非是在表明,僅僅靠着自己的力量,戰不過杜沁琳了?
不管是哪一種,都算是在示弱,向着這個歸蛹期的小輩示弱!
但是,“荒烙愫”卻是絲毫不在意這些問題,只是冷冷道,“你管我有沒有多餘的手段,殺掉你,那不成還要我動用異寶麼?”
杜沁琳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一股燦爛的笑容,妖媚的雙眼之中,動人心絃的眼眸之中,深深的藏着的,是一股看不出實質的力量。
“哦,前輩如此自信麼?”杜沁琳笑道,“可是……”
轟!
紅色的火焰,驟然綻放在大地之上,好似一顆小小的太陽一般,猛地,將“荒烙愫”包裹了起來!
杜沁琳這一番話,竟是一直在引誘這“荒烙愫”,叫他放鬆心思,只爲這最後的強力一擊!
“荒烙愫”卻是好似絲毫沒有料到這一點的樣子,一下子,便被這火球,整個包裹了起來!
杜沁琳不慌不忙的打出一道道手印,同時,臉上依舊懸掛着一副從容的笑意。
“前輩,若是你真的還不願意使出其他招數,那麼,就不要怪我,將你這幅軀體,徹底的灼燒乾淨了喲?”
雙掌一合,那火球憑空小了一半,但是,那火焰之上的紅色光芒,卻是濃郁了何止一倍!
隱約之中,杜沁琳似乎都可以聞到在那火焰之中,一隻只妖蟲焚燒燬滅的焦灼氣息!
笑容,愈加的燦爛起來,而疑惑,也同時在笑容之中,悄無聲息的出現。
“他真的這麼弱麼?”杜沁琳沒來由的想到。
好在,她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和那燦爛的笑容一起,僵在了她的臉龐之上。
“你莫非以爲,我會站在原地,死撐着,等着你不停的灼燒吧?”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綻放,而杜沁琳的心情,卻是那麼的意外,或者說,那麼的罕見。
膽怯這種心思,本就不容易在杜沁琳的身上出現不是麼?
僵硬的脖子之上,蒼白的臉龐轉向後方,杜沁琳慘笑着問道,“前輩,你可以移動身子麼?”
此時的“荒烙愫”,雖然只能依稀的看出半個身子,但是,依然可以看到,他平穩浮動在半空之中的身影。
毫無疑問,方纔“荒烙愫”那般死活不願意離開那片土地的樣子,顯然不是不能離開。
那明顯不過是不願意離開,或者是,不高興離開罷了!
“誰說老夫不能移動身子了?”“荒烙愫”的臉上,彷彿露出一絲譏笑,“小輩,不要自恃過高!”
言罷,那金色的身體之中,猛地衝出一股妖蟲,還不等杜沁琳反應過來,便已經一擊搗在了她的胸口,將她打的倒飛出去!
紅色的火球在杜沁琳的衝擊之下,頓時化作一片破碎的紅色花瓣,四散而開,僅有那麼幾片,僅僅的粘附在杜沁琳的身上,怎麼都不願意散開!
杜沁琳並沒有感覺到身體撞在山谷巖壁或者那漆黑地面的實感,但是,她依然感受到了一陣劇痛,在她落地之前從身後傳來。
好似巨錘搗在身上一般,猛烈的衝擊,直叫杜沁琳疼的留下眼淚來。
微微一撇眼睛,杜沁琳只看到,一個“荒烙愫”,此時正張着那雙空洞的雙眼,譏諷着看向自己。
是的,一個“荒烙愫”!
杜沁琳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這山谷之中,那一個個千姿百態,各自傲視前方的“荒烙愫”!
“原來,真的是我們自恃過高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