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幾乎是在轉瞬之間展開的。
金色的光芒,瞬間便從“荒烙愫”的身體之中,直刺而出,化作一根長劍,帶着蜂鳴作響的身體,撲向杜沁琳的身前!
杜沁琳臉色一變,身形驟動,已然出現在了十多丈遠的地方。
但是,剛剛停下身子,她便看到,喬牧舒臉上,那一臉不妙的表情。
杜沁琳心知不妙,正要躲避,一股巨力便已經衝到了她的背上。
巨力之中,一道道玄妙的力量,化作一道道絲線,飛快的遊動,穿梭到她的身體之中,竟是好似那消融萬物的力量一般,不停的灼燒着她的經絡!
杜沁琳頓時一閃身,化作一道紅光,竟是一下子衝出數百丈的距離,雙眼警惕的看着那“荒烙愫”,體內不停的運轉功法,只想儘快的解除身上的危機。
卻是不曾想,那神秘的力量,竟是有着超出想象的能力,勢如破竹一般的,侵入杜沁琳的渾身上下,似乎不出片刻,便會將她徹底焚盡一般!
銀牙咬做一塊,杜沁琳心中暗暗的咒罵一聲,蟲胎之中,頓時衝出一股絕強的力量,帶着猩紅的光芒,將這力量,全部衝出體外!
噝噝!
無形的絲線,在紅色的元氣洪流逼迫之下,狠狠的刺在地面之上,竟是將這黑泥的地面,灼燒起來。陣陣白煙升起,發出一連串古怪的異味。
杜沁琳的臉上,突然變得煞白,而後,嘴巴猛地一張,一口鮮血,已經噴吐而出,濺射在地面之上,泛着暗淡的光芒。
擦了擦嘴脣,杜沁琳狠狠的看着遠處的“荒烙愫”,雙腿,竟是有了一絲不願上前的意思!
而此時,喬牧舒的周身,亦是不好過。
黑色的墨水,在天空之中環繞出一道道紋路,隨後,在喬牧舒的手中,變作一把黑色長劍,遙遙直指,直對“荒烙愫”。
劍身顫動,散發出一道道令人駭然的氣息,但是,那“荒烙愫”卻似絲毫沒有半點受此影響的樣子。
當然,從那張滿是妖蟲爬動的臉上,也着實看不出什麼其他的表情。
喬牧舒實在是想不明白,這“荒烙愫”到底是用着怎樣的法子,才叫這些小小的妖蟲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同時,發揮出如此巨大的力量的。
同時讓他最是疑惑的,便是這“荒烙愫”的身體之中,到底藏着多少妖蟲!
墨劍揮動,將一片妖蟲打散,但是,還不等喬牧舒轉過身來,另外一股妖蟲,已然刺在了他的背上!
喬牧舒早作防備,自然不會像杜沁琳那般,受到如此傷害。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着實禁受不住,那源源不斷的妖蟲攻勢!
喬牧舒原本想要轉身攻散那一股妖蟲,卻是不成想,他的眼前,竟然再一次的聚集了一連串的妖蟲,飛快的刺向他的面孔!
若只是妖蟲也就罷了,喬牧舒自信,憑藉自己的修爲,殺死這些妖蟲,並不需要花費什麼力氣。
可是,這些妖蟲之間,卻是莫名的有着一股強大的力量聯繫着,一旦喬牧舒揮劍,便會感受到一股如墜泥潭的強大牽扯力量,在禁錮着自己的手臂。而那些妖蟲,卻是乘着這個機會,一下子轟散而開,竟是半點傷害都沒有受到!
轟散的妖蟲,代表着什麼?
是一個個弱小的個體麼?
不,不是,他們所代表的,是一股力量,一股強大絕倫的力量!
因爲,這些四散而開的妖蟲,片刻之後,便會成爲一支重聚一起的強大力量,再一次的攻向喬牧舒!
身後,那強大的攻勢還沒有暫停,身前,妖蟲再一次的散亂紛飛,兩側,卻是再一次的出現了妖蟲的羣落,夾帶着無盡之勢,飛速攻來!
喬牧舒此時,也顧不得長劍什麼的,他的所修本就不是劍術,構建一把長劍,也不過是易於使用罷了。
此時,看到這番局勢,喬牧舒那還管多餘的什麼事情,手一捏,那墨劍已然消失在手中,化作一道長龍,翱翔於天際之中。
好似巨人執筆,奮筆疾書一般,這天空之中,突然出現一道道華麗的文字,化作一股股強大的力量,一時之間,竟是將這些妖蟲全部鎮壓的不得動彈!
一隻只金色的妖蟲,瘋狂的扇動自己的翅膀,卻是怎麼,都脫離不了,這黑色文字的控制之下,只能奮力的向上衝刺,發出一道道不甘的吼叫之聲。
喬牧舒凝神控制這文字,同時,向着“荒烙愫”的方向,偷偷的看了一眼。
然後,他的心中,疑惑,便再一次的升騰而出。
“荒烙愫”竟是絲毫不爲所動,依然靜靜的盤腿,坐在原地,竟是絲毫不理會這些妖蟲的模樣。
“莫非,他這是打算放棄這些妖蟲麼?”喬牧舒突然想到。
然後,他便聽到了“荒烙愫”的聲音,“後生可畏,這符文之道,想來也並不輕鬆吧?”
喬牧舒臉色一僵,卻是不明白,“荒烙愫”說出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喬牧舒所修之道,便是這符文之道。
一般而言,符文一般都是用在陣術,術法之中,但是,陣術結構複雜,修煉時間太長,術法起始威力太小,不適合喬牧舒這般沒有宗門保護之人。
而喬牧舒雖然在身體資質之上,略有缺陷,但是,在頭腦聰慧之上卻是不差於任何人。
所以,他將這一個個符文提取出來,專修一個符文之道,雖然沒了陣術那通天徹地的威力,沒了術法那百轉千回的玄妙,但是,卻憑空多出了一絲實用姓,也堪稱一個突破。
但是,單單使用符文,雖然在前期增強了戰鬥力,可是,一旦修煉到後期,終有不濟之處。
喬牧舒也知道,自己這些缺陷,但是,此時他的修爲,也不過化蝶前期罷了,這些缺陷對於他而言,還夠不上什麼威脅。
所以,即便是“荒烙愫”嘲諷他所修有錯,他也不會在意。
畢竟,他確實貪圖方便,有些耽誤自己的可能。再說,即便是錯誤,也不過是現在的錯誤罷了,誰能保證,在曰後,這還是一個錯誤呢?
但是,偏偏喬牧舒從“荒烙愫”的話語之中,感受到的,並非是那般嘲諷,反而是一種憐憫,一種對於可憐之人的憐憫!
喬牧舒的心頭,頓時燃起了一陣大火,嘲諷對於他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可是,這憐憫,卻是不一樣。
只有弱者,才應該被投以憐憫,而自己,憑什麼要接受這種東西!
“你,想要說什麼?”強行壓制着心中的怒火,喬牧舒問道。
然後,他便感覺到,那“荒烙愫”周身的憐憫,愈加的濃烈了起來。
“自以爲是,卻是大忌呀!”不知爲何“荒烙愫”如此說道。
“你既然自成一道,爲何對於這些符文不加以修改,你既然要偷懶,爲何死活不修術法不習陣術?”
只聽得一聲長嘆,然後,“荒烙愫”如此說道。
長長的語調,好似語重心長的老者,在教導後輩一般,沒有一絲惡意。
但是,喬牧舒卻是感覺到異常的不快。
你憑什麼如此居高臨下的對我說話,你憑什麼如此平淡的談論我的修煉?
像你這般狼狽之人,到底有着怎樣的資格,來教導我!
下一刻,他便知道,“荒烙愫”到底是靠着怎樣的資格,來教導他了。
因爲,荒烙愫說道,“這些符文,本就是組合使用,一個個環環相扣,單獨取出任何一個,雖然同樣會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
喬牧舒只覺得一陣不妙,卻是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出錯了。
直到,他聽到,“荒烙愫”結束了自己長長的尾音,道,“但是,每一個符文,都是有着相剋之物的呀!”
言罷,喬牧舒只覺得自己力壓之下的那一羣妖蟲,突然變動了起來。
艱難的浮動着身子,然後,好似脫離桎梏一般,飛快的遊動起來!
喬牧舒不停的輸入一股股元氣,想要制止這些妖蟲的行動,但是,即便是他再怎麼使力,再怎麼催動力量,都沒有半點效果。
因爲,緊緊是幾息的時間,這些妖蟲,便已經在喬牧舒的眼皮子底線,構建出了一道奇異的符文。
然後,金色的光芒閃耀,一道金色的符文,頓時和那黑色的符文交接在一起,驟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爆裂之聲!
喬牧舒只覺得手下一鬆,然後,一股奇異的力量,已經攀爬上了他的身體,一點一點的,穿過他周身的漏洞,刺入他的身體之中!
說這力量奇異,卻也是對於其他人而言,因爲,這力量,對於喬牧舒來說,意外的熟悉,熟悉的,就好似他自己的力量一般。
當然,也許,這力量本來,就是他自己的力量罷了。
畢竟,這可是他自己構造的符文,自己建造的力量!
符文反噬,千重壓勢,萬般痛苦,轉瞬之間,便降臨在了喬牧舒的身上,直叫他疼的想要哭號而出,卻是偏偏有着一股力量施加在胸口,叫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滿是怒容和驚愕的臉上,瞬間變得通紅,隨後,便是一道青色,漸漸加深,變成紫色,變成黑色。
然後,“啪”的一聲,爆裂而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