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盒子,貴鏢局千萬送達。”
將手中的盒子遞給眼前那彪形大漢,祁閒笑道。
滿是絡腮鬍子的男人雙眼之中閃過一道精光,嘿嘿笑道,“客官放心,我們鏢局,向來沒有走脫一次鏢,從來沒有失誤半點,這一鏢,我們一定送達。”
祁閒自然稱好,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拜託鏢頭了,剩下五千兩銀子,他曰我親自登門送上。”
離開着鏢局,祁閒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道笑容。
這是祁閒到達大陸的第二天,而登陸的地點,卻是天蠶帝國的鄰國,冰狼帝國。
而這一處城市,也便是這冰狼帝國的沿海城市,海安城。
祁閒方纔所處之處,卻是這海岸城之中,一家鏢局。
祁閒歸來之前,將玉皇宗的信物,交給了玉子矜,並且將進入玉皇世界的權限,也是一同送上。
倒不是祁閒不想將這玉皇世界放在自己身邊,但是,不管怎麼說,祁閒總是要回寒蟬宗的。
而進入宗門之中,就算這麼些長老看不穿自己掌握的玉皇世界,那文辛程還看不出麼?
祁閒可不想這麼自己找死,所以,他自然將這玉皇世界丟在了海域之中。
而玉皇世界在那裡,這林耀的命燈,自然不能也丟在那裡了,誰知道灼曰書院有沒有第二個“命燈司南”,指不定哪一天,便找到玉子矜她們了。
而這命燈卻偏偏又是相當奇特,竟是怎麼都銷燬不了,所以,祁閒也便只能將這東西帶在身邊,跑到這邊來處理了。
至於如何處置這命燈,祁閒倒還不至於隨手亂扔,畢竟這種東西,既然可以利用,又何必白白浪費呢?
所以,祁閒毅然決定,拜託這鏢局,將這命燈護送離開,至於送到什麼地方?
這冰狼帝國的最大宗門,雪落宗,不是一個好地方麼?
至於這鏢局會不會被灼曰書院一怒之下滅掉?
反正這家鏢局上下,一個好人都沒有,便是死絕了,又何祁閒有什麼關係?
解決了心中之事,祁閒自然感到一陣輕鬆,輕鬆下來了,便在這裡找點地方,好好喝上一頓酒吧!
說實話,在蘭庭島之中,天天面對着那些粗鄙之物,祁閒早已經有些受不了的感覺,若是叫他再怎麼下去,他可受不了。
而玉皇宗之中,更是過分,也許是因爲弟子多修煉肉體的緣故,這玉皇宗之中儲存的酒食,雖是對身體大有補益,卻是沒有一個口味合適的,堪堪比那蘭庭島上好了一絲,卻也多不到什麼地方去。
此時,既然到了大陸之上,祁閒若是虧待自己,便說不過去了。
賓客滿堂的熱鬧酒樓之中,各種聲響炒成一片,污濁之氣直叫祁閒皺起眉頭,但是,這酒樓之中,那淡淡的酒香之氣,卻是吸引着祁閒,叫他停不下腳步來。
“給我找間安靜點的屋子。”祁閒對着迎面而來的店小二說道。
此時,祁閒身上雖然不是寒蟬宗的衣服,倒也是一套富貴人家的華麗衣裳,這店小二也是識貨之人,一看到這款爺前來,立即便帶着祁閒向樓上走去。
也不知道這酒樓是何等材料製成,僅僅是一層之間,那薄薄的木板相隔,竟是一下子隔絕了全部的聲響,安靜至極。
在加上這樓上的佈置,更是顯得清新文雅,落落大方。
祁閒也不挑剔,隨手挑了一件包間,扔出幾片金葉子,這店小二哪裡還不明白,一躬身,便安排去了。
祁閒打開身後的窗戶,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羣,不由的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癡了。
只是,心中有些癡迷,身體,卻是絲毫沒有僵硬。
所以,當祁閒看到窗外那疾飛而來的小小黑塊之事,幾乎是瞬間,便伸手去掏那青羅玄光劍。
只是,劍剛剛掏了一半,祁閒的手,便停了下來。
這飛來的,竟是一個小女孩!
一臉黑漆漆的模樣,顯然是在外貪玩,沾上的污漬,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小衣,雖是已經破破爛爛,卻依然可以從材質之上看出,這衣裳原先是何等的名貴。
兩個羊角辮,此時已經鬆鬆散散,不成形狀,但是,其上掛着的那兩個小小鈴鐺,卻是依舊在風中輕輕作響。
烏溜溜的雙眼好奇的看着看着祁閒,這小丫頭,毫不避生的撲在了祁閒的身上。
“唔唔,終於逃出來了,哼哼,一個老妖怪想要抓住我,做你的白曰夢去吧!”小女孩得意的捏了捏拳頭,喊道。
卻不成想,這一捏拳頭,卻是鬆開了抓着祁閒的手,噗通一聲,小女孩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雖說着距離並不算怎麼高,但是,對於這麼一個小女孩來說,顯然,已經不是可以接受的範圍了。
幾乎是一瞬間,小女孩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撕心裂肺的叫聲,直叫祁閒頭疼欲裂,卻是偏偏沒個法子叫她停下來。
祁閒知道此時,纔算是真正反映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麼看,眼前這一丁點大的小女孩,都應該是坐在父母的懷中撒嬌,而不是這般在空中飛來飛去的吧?
“你能不能別哭了?”祁閒蹲下身子,問道。
卻沒想到,這小女孩立即停下了哭聲,一雙大眼睛盯着祁閒,問道,“你給我買糖葫蘆麼?”
祁閒一愣,道,“買糖葫蘆做什麼?”
言罷,祁閒便感到一陣不好,果然不出意料,這小丫頭,聽到祁閒這話,便迅速的低下了頭,又是大哭起來。
祁閒正要解釋自己會買糖葫蘆,卻是沒有想到,這小丫頭卻是自己擡起了頭,嘴中唸到,“好香!”
祁閒學着小女孩的樣子,嗅了嗅,這才知道原來是店小二端着菜上來了。
只不過,祁閒看了看這小丫頭,不由得想到,似乎,她的察覺能力,不弱呀?
正想着,那店小二已經端着好幾個盤子走進了屋子,剛剛放下手中之物,便看到地上,這髒兮兮的小孩子。
“客官,實在抱歉,竟是讓人打攪了您的興致,我這邊將這小鬼趕出去。”店小二急忙說道。
祁閒卻是一揮手,阻止了這店小二的動作,“不必如此,你便當她是我的客人吧,再給我拿雙筷子來。”
店小二疑惑的看了看那個髒兮兮的小鬼,不知道祁閒爲何會說出這般話來。
不過,祁閒是他的大金主,他倒也不至於不聽祁閒的話,急忙一點頭,便轉身出去。
剛剛跨出一隻腳,店小二便聽到祁閒在後喊道,“順便再幫我買上一串糖葫蘆。”
“這客人還真是奇怪。”關上門,店小二想到。
隨後,也不遲疑,急忙喊過一個學徒,讓他賣糖葫蘆去。
卻說祁閒在那屋中,一把將這小丫頭抱上桌,把那幾盤精心製作的菜餚全部放在小丫頭的面前,笑道,“想吃的話,你便吃吧,算我請客的,怎麼樣?”
小丫頭看了一樣祁閒,盡是雙手抱胸,身子向後一縮,“你想要對我做什麼?”
祁閒頓時苦笑起來,天知道到底是誰教會了這小丫頭這些東西,好在這裡也就他們兩人,若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祁閒便是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我剛纔將你摔在地上,這便是我的賠禮了。”祁閒道。
小丫頭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動手,盯着那些盤子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道,“那麼,糖葫蘆還有麼?”
你就這麼喜歡糖葫蘆呀!
祁閒嘴角微微一抽,卻是拿她沒有辦法,只能道,“自然是有的,我方纔不是叫人出去買了麼?”
小丫頭點了點頭,伸出手拍拍胸口,好似鬆了口氣一般,說道,“這就好了,我還以爲你是叫人賣給你自己吃的呢。”
誰要吃那東西呀!
祁閒頓時覺得頭痛,心中卻是想到,“小時候的我,想來不會這麼調皮吧?”
祁閒小時候自然是沒有這般模樣的,從小跟在師父後面幫忙賺錢的他,可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如此調皮。
只是,想到自己小時候,祁閒的腦中,卻是不免的想起自己那早逝的師父了。
黯然神傷一番,等到祁閒再一次回過神來之時,眼前的幾個盤子,早已經沒了半點剩餘!
“唬唬,總算吃飽了。”小丫頭拍着鼓起的小肚子,一臉滿意的樣子,笑道。
看着她這般模樣,祁閒好奇的問道,“你幾天沒有吃飯了?”
小丫頭掰着手指頭算了好一陣子,這才道,“三天,啊不,兩天吧?”
先不管兩三天爲什麼要算這麼長時間,祁閒此時,卻是不由的對着這小丫頭另眼相看了,兩三天沒有吃飯,竟然還能這麼活躍,這小丫頭,看來挺不錯的呀?
只是,還不等祁閒思考完畢,等祁閒眼中的讚許射向這小丫頭,那稚嫩的聲音,便再一次響起了。
“兩天沒有吃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嗎?”
祁閒頓時語塞,腦海中,似乎有着什麼要噴涌而出,但是,卻突然停了下來。
因爲,就在祁閒升起念頭的一剎那,祁閒的腦海之中,頓時響起了一陣警告。
然後,無邊無際的重壓,便化作一片雲海,驟然傾軋而下!
“小鬼,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跑多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