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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軻淡笑而立,坦然面對着張德昭驚異的目光。
“爾等都退下去。”張德昭大手一揮,喝退了兩旁蠢蠢欲動的刀斧手,大堂內很快只剩下他二人。
張德昭收回長劍,走下座來圍着於軻轉了一圈,彷彿不敢相信眼前這人會是老首長極力推薦的人物,更爲剿滅龐勳之亂立下了不朽奇功。
“觀察使,康縣公常在某面前贊你處事得當,是個難得的人才,他日有機會,必會向朝廷推薦升賞,如今康縣公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只怕觀察使離升遷的日子也不遠了,某先在此恭賀了。”於軻拍了一番馬屁。
其實當張德昭看過這封信後,他心裡早已無奈的做出了決定,只不過很威風的開頭,卻又窩囊的結尾,手握必勝的棋子,卻不得不屈服的投子認輸給這樣一個毛頭小子,這個面子也丟得有些太大,一時間當然難以轉變。
但於軻這一番馬屁過後,張德昭頓時覺得好過了許多,便也順着梯子下臺階,呵呵一笑,道:“於先生謬讚了,既然你是老將軍賞識之人,那咱們就是自己人,這一切原來只是一場誤會。”
張德昭這話分明是已然妥協了,於軻頓時鬆了一口氣,但還不敢大意,歉然道:“說是誤會,還是黃少莊主太過魯莽,誤衝撞了令公子,若非觀察使寬宏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只怕這場誤會只會越來越深。”
張德昭聽着更舒服了,儼然自己真就胸懷廣寬,道:“年輕人嘛,誰不會做些錯事,某怎會跟他一般見識,這樣吧,待會某就放了那黃巢,你就帶他回去好生休養吧。”
於軻一聽這話,想來黃巢被抓之後吃了不少苦頭,還需要“休養”,但能把人活着救出來就不錯了,哪還能管那麼多,遂又道:“那黃家在濟陰的店鋪,還有其他被捕的人等……”
“人都放,店鋪也一併解封,你回去告訴那黃巢,安安心心的做生意,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張德昭大手一揮,顯得極爲大度。
“多謝觀察使,觀察使實在是雅量……”於軻又奉承了一番。
那張德昭徹徹底底了下了臺階,不但立刻下令放人,還當場賞了於軻許多厚禮。當於軻帶着一大堆賞賜出了觀察使府時,那些尚自警戒的士兵和焦心等待的雲娘與吳義山都驚得目瞪口呆,都猜不透他到底是使了什麼手段,不但神奇的化解了這場爭端,而且還獲得觀察使的這般重禮。
於軻將賞賜的錢禮布匹當場分賞給了在場的將士,如同天上掉下了餡餅一般,在場的將士們歡聲雷動,對於軻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個個感激得好似於軻是他們親爹一般,於軻便在衆人的讚美與崇敬之中揮手道別,大搖大擺的離了觀察使府,直奔濟陰大牢。
黃巢在牢中確實是受了不少苦,那張齊沒少來抽他的鞭子,好在他是習過武的人,身子結實得緊,捱了這許多折磨倒還撐得住,只不過是惹了一身的傷。
這時他正等着又要被拖出去挨鞭子時,獄卒們卻是帶着匪夷所思的笑容將他請了出去,服侍他洗過澡,更換了乾淨衣服,又陪着他好吃好喝了一餐,然後獄卒們列隊送他出牢。
這也難怪,這些獄卒都知道黃巢是黑道上的大佬,平日裡他們是決計不敢得罪的,但現下以爲他這回死定了,所以纔敢如此欺侮。哪知上頭突然來了命令,說要將黃巢無罪釋放,這幫獄卒當然就傻眼了,實在是怕黃巢出去之後尋他們報復,故而才抹着臉面不要,把黃巢大爺似的供着討好一番。
黃巢在牢中就想着不出幾日,必會有人來救他,依他的想法,多半是他的那些江湖兄弟們殺進城來劫取大牢,但他卻沒想到自己會是以這樣的方式被釋放,但當他走出大牢,看到等候在門口的於軻時,一切的困惑都迎刃而釋了。
“於兄弟,某猜的果然不錯,一定是你想了什麼妙策,這幫狗崽子纔會主動放某出來,是也不是?”黃巢拍着於軻肩膀,感慨而言。
於軻微微點了點頭,笑道:“先上車吧,詳情某慢慢道與黃兄。”
馬車直奔濟陰城外的紅葉寨,於軻在路上將那一晚後發生的事盡數講給了黃巢,當然,他對康承訓的那封書信同樣做了隱瞞,只說是自己一番慷慨陳詞,說動了那張德昭放人,這反倒是令黃巢更加的讚歎不已,卻道:“於兄,某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某實在是無以爲報,他日若你有任何差遣,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義不容辭。”
在這樣的亂世,身邊能有幾分肯爲自己赴湯蹈活的兄弟實屬難得,於軻自是覺得欣慰萬分,便道:“都是自家兄弟,黃兄何必如此客氣,倒顯得見外了不是。”
黃巢豪然一笑,道:“說得好,是某不對,咱們兄弟回頭痛痛快快喝他一場,某自罰三碗就是了。”
“三碗怎夠,須得三壇才行。”
“三壇就三壇,哈哈——”
…… …… ……
當於軻把黃巢活生生的帶回紅葉寨時,這裡的每一個人,小到嘍囉,大到各方莊主寨首,個個都是震撼無比,這樣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竟奇蹟般的被他們眼中的這個無用書生給辦到了,此刻在衆人眼中,於軻彷彿神人一般,從裡到外都散發着一種不可思議的氣息。
“於郎!”
大堂之中,練海棠分開衆人,第一個衝了上去,緊緊握住於軻的手,彷彿不敢相信所見的這張容顏是真,那一別,原以爲已是陰陽相隔,怎能想到會有再見之時。
“某說過一定會平安回來,怎麼樣,沒騙你吧。”於軻不自禁的也握緊了她的手,自信的笑着。
不知是誰幹咳了一聲,練海棠這纔想起周圍還有很多老大嘍囉們在看着,不由臉色一紅,鬆開了於軻,這纔看到旁邊的黃巢,道:“黃大哥,你受苦了。”
黃巢還沉浸在於軻與練海棠的親暱舉動中,心想着這二人是什麼時候勾搭上了,愣了一下才道:“某無事,多謝妹子和衆家兄弟關心。”
義盟雖然名意上以黃權爲盟主,但近年來黃權身體不佳,莊中及義盟中的大小事務多已交由黃巢下理,故而衆人皆已將他奉爲事實上的盟主。如今黃巢安然脫困,這些莊主和寨首們紛紛上前來道賀,問長問短,黃巢倒也頗具盟主之風,雖身上有傷,但還是一副從容之狀,泰然應對。
寒暄已畢,練海棠揚聲道:“咱們先讓少莊主休息吧,晚間時奴在此設宴,咱們大傢伙再爲少莊接風如何。”
黃巢巴不得如此,便道:“如此甚好,晚上某與諸位兄弟痛快喝一場。”
衆人待散之時,那葛從周忽然道:“諸位兄弟,賭約之事你們都忘了嗎,當着少莊主的面,咱們是不是應該讓李莊主給大家一個交待。”
衆人一怔,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臉色沉重的李讜身上,其實這賭約他們怎麼會忘記呢,只不過此事太出乎他們的意料,誰也沒想到於軻能辦成這事,如果真要願賭服輸的話,豈不得要李讜的命。
性命啊,縱然有賭約在身,那李讜又豈會不要性命,誰要提起這事,無疑是逼着李讜拿命來相搏,是以衆人一直都假裝把這事給忘了,不想那葛從週一直與李讜有些過節,偏偏在這個時候重新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