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走了打探消息的信衆,祠堂恢復平靜,一晃三天時間蟲溪都在忙碌中度過。
這次發動信仰入侵的王豪沒有等到蟲溪動手就被自家養着的打手幹掉,那羣打手弄死了他之後直接衝進王家主院,將王家一家老小全數幹掉。
本來王家作爲一個地區的豪強,家宅周邊全是王家族人,一般情況下打手們根本沒法做到衝進他家院內搶殺的事情。
可這王家平日裡開設賭場想盡辦法的去引誘自己的族人賭錢,買賣上也常年缺斤短兩,仗着勢大對自家族人巧取豪奪。當他們面臨着毀家之危的時候,大羣的王家族人盡數隔岸觀火,沒有一個主動上前幫忙的。
等到打手們把王家宅院洗劫一空衝出去的時候,匪首葉開直接捨棄九成的錢財,連道十條王家的罪證,又說他們故意引誘衆人信奉邪神,把一衆王家族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破門的王家上後,尋了個機會立馬開溜。
不到十個人的打手羣從王氏百多號青壯眼前活生生的逃出了王家莊,消失在商道盡頭。
王家作爲周邊的豪強之家,一夜成爲歷史,如此大事口口相傳擴散到周圍所有村子中。
伴隨着王家事情擴散而出的還有進財童子的邪神身份。
差點被邪神所害,這裡又沒了其餘的可庇護一方的神,鹹神的威能迅速的傳播開來。
如此王家莊和另一邊的小王莊、禿山村大批信衆往白灣這邊而來,迅速求取鹹神雕像回家供奉。
這三天時間,蟲溪都在一遍又一遍的宣揚鹹神的威能,叮囑信衆,製作雕像。
三天的忙碌,用一句話來講,就是痛並快樂着。
因爲通過這次設計的詭異夢境,蟲溪收穫的信衆翻了一倍還多,原本信仰不夠堅定的信衆被一嚇,信仰變得堅定了很多。
信衆堅定信仰,對鹹神的認識變得深刻,提供的固有念頭數量暴增,比之前面一段時間數量最多的時候都要多幾倍,而且這樣的變化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而降低,反倒有增長的趨勢。
固有念頭的增加與匯聚,數量堆疊速度加快,本來還需要一個月之久才能夠將鹹神的形象凝聚而出,但現在量變達到質變的界限。
閉門謝客,防止忽然有人過來打擾,蟲溪呆在屋子裡,開始嚴守自己的意識,讓匯聚的固有念頭自我發展。
不可觸摸,不可感知的固有念頭持續堆積,這一天,蟲溪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同。
以往從他心底產生,如同縈繞在靈魂上像是他自己的意識分裂一般的低吟有了變化。
低語不再是不可察覺的由內心中生成,而是轉爲了可察覺的另類意念,就像是有人貼在耳邊說話一樣。
這種輕微的轉變,看似沒什麼,不過蟲溪很高興,這證明巫咸的念頭與他本身的意識可以被分開了。
雖然這種分開不是完全的隔離,每隔一段時間那些念頭還會重新返回到蟲溪身上,但凝神的最後一步前置條件已經達成。
果斷跑到祠堂的神像面前,蟲溪嚴守自己的意識,讓神像上存在着的念頭爲引子,逐漸的去吸引身體內的念頭。
一種極難察覺的波動出現,特意去觀察的時候,他會直接消失,而當你不經意間觸碰到,又會發現它一直存在着。
隨着呆在神像旁邊的時間越長,同相性的念頭相互吸引,略有差異的波動在逐漸的趨同。
當神像與蟲溪身上的念頭波動趨同到一個結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上被吸引過來的信衆的念頭減少了一些,神像上的念頭增大了一分。
一增一減,初時從身體上消失的念頭波動還很微弱,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樣的轉移速度在成倍的增長。
不知過去了多久,蟲溪感覺到自己身上被巫咸念頭引來的信衆念頭全數消失匯聚到了神像上面,而這時匯聚了衆多信衆念頭的神像上的波動又開始變化起來。
波動頻率自發微調,不多時維持在了一個獨特的波動頻率上。
波動連連,蟲溪只感覺到一種怪異的引力在拉扯自己的意識。
知道這是神像上的念頭與巫咸的念頭微調後相性一致,正在吸引巫咸的念頭轉移到神像上,蟲溪趕忙收束自己的意識。
又過去一段時間,心底的低語逐漸降低,轉爲了一種超越空間的低微聯繫,不再有所變化,蟲溪這才睜開了眼睛。
“好久沒像現在這麼輕鬆過了!”
巫咸的低語沒有徹底消除,只是暫時轉移到了神像上面,可能得到現在這一絲久違的安寧,蟲溪覺得自己從沒像今天這樣舒爽過。
從蒲團上起身,蟲溪走到巫咸的神像邊,湊近巫咸的神像看了起來。
平日裡只是一堆金屬塵埃匯聚的神像,這分鐘變化有點大。
以前的神像空有其形,一眼看上去就只是個一般的雕像而已,但現在已經有了一分說不上來的特質。長時間的盯着神像的眼睛,會出現一種神像是活着的錯覺。
藉着與神像有點聯繫,蟲溪感知到神像上的獨特波動在不斷的持續發散,而遠處亦有同樣的波動在向這邊傳來,這也許就是那些其餘地方安置的神像與主神像共鳴的過程。
觀察了一番,正欲離開祠堂去休息,蟲溪忽的通過那絲與神像的聯繫察覺到了一絲異常的波動頻率在逐漸的增強。
可現在他不過剛走完凝神的最後一步,神像上纏繞的雜念已經能夠干擾到神像的聚唸了,實在是出乎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