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憂慮
(我將繼續努力。朋友們也請加大繼續支持的力度。)
“砸車事件”通過劉明青及張峰傳到了中鼎公司。
“砸車事件”的次日上午,汪健與楊玉琴詳細地詢問並聽取了張峰對“砸車事件”的源由及全過程的彙報。
晚上,汪健、楊玉琴邀請劉明青在萬明的陪同下共進晚餐。林豔也陪着楊玉琴參加了今天的晚餐。
晚餐上,劉明青除介紹“砸車事件”外,向汪健、楊玉琴通報了“收購意問書”簽訂以來,局內幹部及塑機廠領導班子對中鼎公司收購的態度、意見,通報了塑機廠破產清算的工作進程,同時通報了上海浦江機械股份有限公司、浙江大鑫機械製造有限公司及市內兩家企業欲收購塑機廠的情況。
劉明青說:“‘砸車事件’就清楚地反映出對私營企業收購的牴觸情緒,新近接受的四家欲收購企業目前看都不是民營企業的性質,上海浦江機械股份有限公司更是我國輕工行業排名靠前的實力企業,而且是魏付局長專程拜訪後帶回來的收購意見,這說明不僅是局內幹部,甚至是局領導中都有人對民營企業收購的不認同,不放心。局勢似乎對中鼎公司不利。”
汪健感到了形勢由此發展下去,可能會產生不可予計的變數。
劉明青的危言聳聽令楊玉琴不知所措,擔心之情言面盡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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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這麼說,我們的‘意向書’是白簽了的。”
“我們準備了這麼長時間也是白準備了的。”
“上海浦江機械公司那麼強的實力,我們肯定競爭不贏。”
“私人企業就是受歧視。”
“你們局裡有明確意見沒有?”
楊玉琴不停地說道、問道。
汪健向劉明青詢問了四個問題:一是這幾家企業與局領導正式見面洽談沒有;二是這幾家提出了具體的收購意見及要求沒有;三是作爲列爲市級39家特困企業的湖江市塑機廠破產收購者的確定是一個怎樣的程序;四是彭局長和市體改委是何態度,有無傾向性的意見。
汪健要在弄清情況的基礎上冷靜地分析,審時度勢,針對性地採取行動。
交談中,劉明青對汪健詢問的四個問一一作答。
從劉明青的介紹中汪健得知:1、四家企業均沒有與局領導見面洽談收購意向,上海及浙江的兩家企甚至連人影都沒有見;2、四家企業僅只是提出了收購的書面要約,卻均未提出如何收購的具體意見;3、作爲39家市級特困企業之一的塑機廠破產收購者的確定必須報市政府同意後由市二輕工業局與收購者簽訂正式收購協議;4、政府的職能部門是市體改委,分管領導是體改委胡文斌付主任,胡文斌思想解放、政策性強、工作認真、思路敏捷,剛從體改委委員提升爲付主任,不接受請客送禮那一套。
彭局長的意見,劉明青沒有說。而彭局長是二輕局的決策者,二輕局的決策意見正是向市政府報批的基礎依據。這一點,汪健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汪健希望瞭解彭局長的態度和意見,汪健直追彭局長的意見不捨。
劉明青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隱,似乎又是買着關子。
見劉明青對彭局長的意見欲言又上,久不明示,汪健心裡嘀沽着劉明青的態度和誠心。
劉明青嘴裡談着話,口裡吃着菜、喝着酒,兩眼卻不停地在楊玉琴和林豔身上掃來掃去,特別是在楊玉琴身上停留的時間之長,稍有警覺者都能意識到。
見劉明青桌前杯盞已空,林豔從萬明手中拿起酒瓶給劉明青酌酒。
劉明青稍事推卻,見是女人酌酒,爽快地滿上了。
林豔主動舉起酒杯向劉明青敬酒。說:“劉局長,感謝你對我們公司的關心、支持和幫助,我代表董事長敬你一杯。”
劉明青聽說是代表董事長,毫無推卻地端起林豔剛酌滿的酒杯,連聲:“謝謝!謝謝!”一干而淨。
林豔說:“剛纔汪總詢問的彭局長是何態度,有無傾向性意見,劉局長好象有難言之隱,不方便說?”
林豔就是會察言觀色,也善於言辭。她的敬酒和問話既分散了劉明青那雙她認爲討厭的賊眼,又將軍式地提出了劉明青未有答覆的問題。
“是啊!彭局長是何態度,有無傾向性意見?”林豔的話引起了楊玉琴的共鳴,擔心中的楊玉琴開口詢問道。
劉明青猶豫了一下,在兩位女士的夾問下,特別是楊玉琴的詢問,使他回答了彭局長的態度和傾向性意見。
劉明青說:“彭局長已經定了調,他的意見是:中鼎公司的收購談判暫時擱置,作冷處理,也不要回絕。儘可能地在這幾家國有企業中尋找收購者。”
楊玉琴一聽,擔心之情頓時轉爲憂慮、煩躁之心。
“堂堂一局之長,怎麼這樣不講信譽?合作意向書簽訂起什麼作用?把我們當作什麼?這樣不行,明天我們去找彭局長,向他問個竟究,弄個明白,我們也是企業,爲什麼對我們這樣歧視?這樣說話不算數,不講信譽?”楊玉琴無法接受彭局長的決定,不是顧忌到什麼,幾乎歇斯底里,說完將桌前的酒一飲而淨。
這種反應正是劉明青擔心的,若果真到局裡問個竟究,更是劉明青害怕的。在整個破產收購過程中,他是承諾了爲中鼎公司幫忙,可在此次的波折中他卻始終是四平八穩,不輕易在彭局長面前說出相反的意見。爲的什麼?不就是避免與彭局長的直接衝突,爭取獲得他的信賴嗎?他還年青,他是四位付局長中最年輕的付局長,他還等待着接班;爲中鼎公司幫忙與自己仕途上的“位子”、“帽子”相比,只能只第二位的,他只會視情勢而動。如果對方真的到局裡去糾纏起來,無疑這個信息傳遞人就是他劉明青,他將不僅會受到批評,彭局長的信任將徹底泡湯,仕途將受影響。
“別急、別急。這就是我久吞不說的原因,如果這樣做,彭局長對我的意見就大了,我還怎樣給你們幫忙?”劉明青知道,以幫忙相挾可以達到效果。
“不會、不會。小琴只是氣憤而已,那有哪麼較真的。”汪健瞭解了彭局長的決定後,思考着對策,隨意附合地安慰道。
餐桌上,楊玉琴要求劉明青多做些工作,設法扭轉彭局長的態度,促成中鼎公司成爲湖江市塑機廠的破產收購者。劉明青面帶難色地勉強表示盡力而爲。
萬明與劉明青低語着。
楊玉琴與林豔交談着。
汪健抽着香菸,時而與楊玉琴、劉明青交淡、詢問幾句
此刻,整個晚餐似乎陷入了沉寂的思索、焦慮之中,缺乏那種品嚐闊論、言情交友的樂趣。
汪健的沉寂是短暫的,楊玉琴的焦慮是實在的,萬明和劉明青的低語彷彿在尋找着解決問題的途徑。
片刻的沉寂使汪健感覺到與今日晚餐的目的相悖,他舉起酒杯向劉明青敬酒,劉明青端起酒杯,兩個撞杯後一飲而淨。
汪健放下酒杯,拿起酒瓶向劉明青和自己酒杯中酌滿酒後說:“劉局長向我們通報塑機廠企業破產清算工作的進程及破產收購主體的選擇形勢就是給我們最大的支持和幫助,使我們能夠隨時準確地掌握破產清算及收購主體選擇的進度及處境,便於我們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和工作準備。在此,對劉局長的支持和幫助表示衷心地感謝!”說着再次地舉起酒杯敬向劉明青。
劉明青端起酒杯回敬道:“感謝就見外了,既然是朋友,該幫忙的我一定會極盡所能,不會辜負朋友的信賴。”言語之間,兩眼一直停滯在楊玉琴的臉上。是在繼續欣賞楊玉琴,還是在向楊玉琴表決心,擔心幫不上忙,使楊玉琴不高興,以致得罪楊玉琴?是客氣話應付汪健,還是真心話的表白?只有劉明青心裡明白。
劉明青的話語汪健聽在耳裡,劉明青的神情汪健觀在眼裡。
汪健與劉明青再次乾杯,一飲而淨。
在萬明向汪健介紹劉明青時,已簡略地將劉明青的風liu韻事、花花情懷介紹給汪健得知,二次接待中劉明青的舉止言行汪健已經明白了許多。
女人的敏感使楊玉琴敏銳地感覺到了劉明青的雙眼;透過劉明青的言語,楊玉琴相信劉明青是會幫忙的。她已習慣了男人對她的欣賞,她相信自己的魄力足以讓男人爲她傾心,爲她賣力。
見汪健和劉明青杯乾酒淨,楊玉琴拿起酒瓶說:“既然是這樣,我們就盡朋友之誼,全力合作,爭取成功了。爲了合作的成功,我向大家酌上一杯。”說着向劉明青和汪健杯中酌滿酒。
接下來是大家對酒暢懷,品食盡興,直到酒醉飯飽。
臨分手時,劉明青酒意欲醉地拉着楊玉琴的手說道:“我是隨時會將整個破產和收購的進程內幕告、告、隨時告訴你的,你們要看、看、看準形勢,制定辦法,針對性地採取行動。我、還、還會在局裡開會時投、投你一票。這、這就是我、我的真、真心了。”弄得個落落大方的楊玉琴也無所事從。
見劉明青酒已上勁,汪健駕車與萬明一道將劉明青送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