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徵購土地（4）
26日晚半島娛樂城與往常一樣霓光閃爍、燈紅酒綠，一派人光交織、影爍顛覆的迷醉景象。
下午汪健、楊玉琴與劉集村簽定了合作開辦服裝公司的項目合同。參加洽談、簽定項目合同的有區招商引資辦主任、區土地局詹局長及登記科長、劉甸鎮委劉書記、鎮長及鎮土地辦主任，有劉集村幹部一行九人。
晚餐中，汪健和林豔因其它應酬向客人們道欠後離開了半島酒店。
幾天來在林豔的帶領下，楊玉琴已與村、鎮及區土地局的領導、經辦人建立了深厚的私人感情。
晚餐後，詹局長、劉書記一行九人在楊玉琴和項目部曾慶才部長、秘書張小姐的陪同下，離開餐廳來到半島娛樂城一間帶有小舞池的KTV大包房。
爲慶賀合作開辦服裝公司項目合同的簽定，楊玉琴熱情地招待着簽約客人們。
按照慣例，楊玉琴爲每位客人安排了一位丰韻小姐伴歌、伴舞。客人們盡情地享受着歡歌樂舞、花天酒地。
帶有小舞池的KTV包房寬約14米，深約7米左右，足有100餘平方米，包房進門左側約10米處的小舞池周圍沿牆邊的軟座是客人們歌舞憩息之處；進門頂端置放着一張三人彩色羊皮軟面沙發及寬大的水晶玻璃茶几，周邊散放着幾張布衣圓形背椅，顯然是客人議事休閒之處。
議事休閒處楊玉琴與詹局長、鎮委劉書記談論着。室內震耳的歌聲和動人的舞姿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合同己簽定，詹局長能否儘快地給我們把土地使用權證辦理下來，以便我們儘快地組織基建施工。”楊玉琴以基建動工爲由要求道。
“辦理土地使用權證只是個程序問題。若條件具備、手續完善，作爲快件特辦，三天就能辦妥。但根據村辦企業享受減免辦證費用政策的要求，還得區、鎮兩級政府的認可方能辦理，否則按標準全額交付辦證費後方能辦證。”詹局長一邊迴應着楊玉琴的要求，一邊衝着劉書記說道。
詹局長明白此事首關就是鎮政府。他是擔心鎮政府不能給予支持和配合，同時他還沒有收到楊玉琴承諾的現金，他當然不可能馬上給以明確的答覆，搞點小彎彎繞是他的策略。
劉書記明白詹局長是在將自己的軍。暗自嘀咕着：這老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擔心我這裡不予配合？只要鎮裡通過了，他詹局長就可順理成章、毫不費力地予以辦理了，難道他那裡還有什麼新的花樣？“鎮裡沒有問題。只是區裡還得詹局長多費點神，我們互相配合，上、下一道共同做工作。總之，下面的事情還得上級領導給我們支持。”劉書記不漏聲色地迴應着。
“我看這樣，村裡同時向鎮政府和區土地局提出申請報告，由你我通過兩條不同的途徑做工作，爭取區領導的批覆，以保證儘快落實。”見劉書記爽快地表明瞭態度，詹局長提出了具體的辦法。
楊玉琴與詹局長、劉書記繼續交談着，包房裡的亮歌豔舞仍然絲毫沒有干擾他們。
楊玉琴叫來項目部的曾部長，安排交待道：“從明天起，你用我的車專門配合詹局長、劉書記及劉集村的村長、書記辦理土地證。詹局長、劉書記有什麼事，你隨叫隨到。”
曾慶才向詹局長、劉書記遞上自己的名片，留下電話號碼，寒暄幾句話後離開了議事處。
秘書張小姐端上一盤西瓜切片用牙千撮上分別遞送給詹局長和劉書記享用。在張小姐邀請下，劉書記欣然起身離開了沙發與張小姐雙雙進入舞池。
見周邊無人，楊玉琴湊近詹局長的身邊低聲說道：“我己備人民幣現金8萬元，待會離開前交予你，由你幫我安排打通相關環節，爭取儘快把土地證辦下來。這種形式是政策鼓勵的，所以政府方面我不擔心。我擔心的就是市、區土地局的經辦部門或辦事人員設障礙。”
“沒問題。你放心，經辦部門及辦事人員由我一手料理，包你成功。”聽說錢已到位，加上鎮劉書記承諾鎮政府的支持，詹局長料定已無大礙，於是大包大攬，胸有成竹。
“上次你介紹的位於此濱湖畔的那塊山地我們也去看了看，待這塊地的土地使用權證辦理下來後，我們就着手那塊地的操作。到時還要請詹局長幫忙，給予支持。”楊玉琴爲下步雙方的合作留下期待。
詹局長說：“沒有問題。隨時可以辦理。”
劉書記一首“濤聲依舊”贏得滿房掌聲後，意欲未盡、興致正濃地站在點歌器旁點歌。楊玉琴上前邀請劉書記進入舞池，兩人手肩相搭、翩翩起舞，在衆人的喝采中回到議事沙發上落座。
楊玉琴說：“合同已簽訂，我希望儘快地把土地使用證辦理下來，其中恐怕有些問題還得劉書記撐腰。”
“合同確已簽訂，但在我們劉甸截至目前爲止，以這種方式徵地還是第一筆，多少還是要耗時耗事的，你要有思想準備。但有一點你要相信，那就是劉集村的事我會盡心盡力。”
“那就麻煩你了，我們以後的時間還很長，我會由衷地謝謝你。”楊玉琴表示了誠摯的謝意，流露出留得青山在的寓意。
在此前與劉書記的交流過程中，楊玉琴曾試圖賄攏，遭到劉書記善意的拒絕。爲了不影響他的士途前景，楊玉琴只得以言相謝、以義相報。
劉書記接着說：“是哪一位高人給你們出的這個點子，想出這種辦法？對政府來說既符合招商引資的政策規定和要求，又滿足了政府發展村辦企業、提高村辦企業產值、解決農業勞動力出路的期望，還能沾上土地費減免的政策優惠待遇，政府不僅沒有反對的理由，從某種角度說還得支持。而對你們來說既降低了土地徵用價格，又不用土地購置費用就取得了土地使用權，同時你們還有其它的潛在效用。真是一舉數得。”在“潛在效用”四個字上劉書記放慢了節奏，加重了語氣。
劉書記是何等聰明。大學文化程度，三十七歲的年齡，是改革開放中成長起來的農村幹部。對於楊玉琴他們採納這種方式的目的、用意他是看在眼裡，明白在心裡，他確是由衷地欣賞這名出點子、想辦法的智者，而他更知這種合作的真實性和可能性。只是緣於當時的社會環境、政策背景及盤根錯節而又不能推卻的人事關係他只能選擇支持，而且還要盡心盡力，不能在他的轄區範圍內出問題。因此，劉書記只能是點到爲止。
客人們繼續娛樂着。
在楊玉琴與鎮劉書記又一舞曲終後已是凌晨1:00時，劉書記提議歌舞結束。
停掉音樂，楊玉琴說：“感謝各位領導的到來！感謝各位領導對我們合作項目的支持。爲慶祝我們合作項目簽約成功，我們爲各位來賓準備了一份微薄的禮物。”
說話之間，楊玉琴拿出一封信封，從信封裡抽出兩張不同的購物券繼續說道：“這裡有兩張購物券，一張是‘金盾’服裝專賣店價值1800元的西服一套，一張是‘金利來’專賣店價值800元的襯衣一件和領帶一條。上面都明確地標明瞭價格價值及所購產品數量，購買地是服裝精品一條街上的兩家品牌專賣店。考慮到大家身材及顏色喜好的原因，請大家持購物券擇時自行前往選用。”
說完楊玉琴吩咐秘書張小姐向每位客人送上一封信封。
客人們接過信封，紛紛表示謝意。
曲終人散，包房裡迴歸了應有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