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把他帶回來!”方錚沉聲喝道。
屬下又架着葉敏之回了大牢,一干影子管事圍了上來,一言不發接過葉敏之,將他按跪在地上,一名管事熟練的掏出隨身帶着的紙筆,隨手拉過牢房內一張搖搖欲墜的舊桌子,將紙筆鋪於其上,然後所有人都默不做聲的盯着葉敏之,眼中散發出逼人的寒光。
玩鬧歸玩鬧,可一旦事涉泰王下落,影子表現出了專業的素質,本是一場帶着欺凌性質的探監,現在已經變成正式的審案了。
方錚眼睛微眯,盯着跪在地上簌簌發抖,還未從死裡逃生的慶幸中醒過神來的葉敏之,半晌,方錚沉聲道:“葉敏之,你知道泰王下落?”
葉敏之舔了舔乾枯的嘴脣,默然點頭。
“你可知道,給朝廷提供虛假情報是個什麼罪名?”方錚警告道:“懂不懂什麼叫凌遲?就是把你身上的肉一片兒一片兒的割下來,一個好的劊子手,下刀割了一千多片肉後,受刑的犯人卻還沒死,只不過……那個犯人所受的痛楚和折磨,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由於這種刑罰太慘無人道,我朝律法中已不太常用,除非犯下了謀反大罪,葉敏之,你綁架朝廷欽差大臣在先,本已是誅九族的死罪,如果你爲了活命而提供虛假情報,很快你就會嚐到凌遲是個什麼滋味兒了……”
葉敏之身子仍在發抖,神色驚懼而頹喪,沉默半晌後,才道:“方大人,好死不如賴活,葉家全族已落得這步田地,小人還怎敢騙你?”
方錚聞言神色稍緩,一撩官服下襬,施施然坐在牢房中鋪了乾草的木牀上,慢悠悠道:“你既知道後果,我就不跟你廢話了,說吧,你是怎麼知道泰王下落的?你以前認識泰王嗎?”
葉敏之道:“我……小人乃世家子弟,平素交遊尚廣,泰王以前也是喜遊歷的性子,而且他的封地在揚州,離我杭州不遠,家父曾帶小人去拜訪過泰王,泰王很年輕,而且待人很隨和,絲毫不見皇族親王的架子,一來二去,小人與泰王倒也熟稔起來……”
“後來泰王兵發揚州城,小人與……與大人您又有仇怨,所以派人綁了大人您和韓亦真,原打算將……大人您送予泰王,韓亦真留給自己,待泰王功成之後,小人可以藉此尋個晉身之階,爲葉家門楣添些光彩,屆時泰王得勢稱帝,小人至少也該有個侯爵之位,那時小人再向韓家提親,不怕韓家家主不答應……”
方錚恍然,原來葉敏之綁架自己不完全是爲了爭風吃醋,還存着拿自己向泰王請賞的心思呢,這些世家子弟心裡怎麼都這麼髒呀?
“說正題,泰王的下落呢?”
葉敏之頓了頓,嘶啞着聲音道:“……小人綁架大人之後,沒想到大人竟然逃了……”
“放屁!”方錚大怒道:“會說人話嗎你?什麼叫‘逃了’?老子那叫機智脫困,脫困!懂不懂?技術含量很高的活兒!”
“是……脫困……”葉敏之瑟縮了一下,接着道:“大人……脫困後,小人急了,大人是欽差大臣,若無法將您挾制住的話,一旦大人脫困而出,會給我葉家惹來滔天大禍,小人心急之下便收拾了東西往北逃去,到了嘉興府,果然見城門四處張貼小人的海捕文書,又聽說杭州葉家已經被駐軍包圍,小人不敢在嘉興多留,很快便出了城,後來……後來小人在半途中接到了家父傳遞出來的消息……”
“你爹跟你說了什麼?”
“家父說,葉家覆滅在即,命小人趕緊去投奔泰王,並言及泰王起兵,不少世家在其中都出了一份力,包括我葉家在內,亦提供了不少財力物力,我若去找泰王,泰王必會容我,有了泰王的支持,大人您投鼠忌器,必不敢隨便對葉家下手,如此亦爲葉家留下一線生機……”
“那個時候泰王已經兵敗了,惶然如喪家之犬,你去投奔他,有前途嗎?”方錚斜睨着眼哼道。
葉敏之苦澀的嘆了口氣:“我和葉家已陷入絕境,正如溺水之人忽然發現水上漂着的一根稻草,不管有用沒用,總還是抓到手裡再說,泰王縱然兵敗,可虎死威猶在,待在他身旁,總比四處惶然躲避朝廷追捕的官兵要強上許多……”
方錚皺眉道:“好,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你父親命你到哪裡去投奔泰王?泰王如今躲在何處?”
葉敏之神色數變,沉默半晌,卻不知哪來的勇氣,擡起頭直視方錚道:“大人恕罪,我若說出泰王的下落,你可願意饒我一命?小人願與大人做這筆交易,用泰王的下落來換我不死。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嗯?”方錚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盯着葉敏之看了一會兒,忽然臉色一變,身形閃動,狠狠一腳踹在葉敏之的胸膛上,將他踹得往後一仰,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兩圈兒,接着牢房內便傳來他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
“葉敏之,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做交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做交易?你配嗎?你是不是以爲拿泰王的下落要挾我,我就不敢殺你?你不說沒關係,我手下多是刑訊之能士,他們有幾百上千種方法讓你開口,交易?哼!憑你也配?”方錚輕蔑的看着葉敏之。
葉敏之神色驚惶,冷汗已浸溼了一身囚衣,他頭髮披散着,臉色灰敗得像個死人,隔了半晌,他長嘆一聲,悽聲道:“好吧,我便告訴大人也罷,只求大人能留我一具全屍……”
“泰王兵敗之後,敗軍餘者一萬多人,往齊州逃竄而去,可是……泰王並未與敗軍在一起,他……”葉敏之囁嚅幾下,終於咬牙道:“泰王……仍留在江南。”
方錚大驚,沉聲道:“泰王仍在江南?他爲何沒逃?”
葉敏之苦澀搖頭道:“泰王留在江南的用意,他怎會告訴我?我只知道他在兵敗時曾命麾下軍士與他換了衣裳,然後在親兵的護衛下往南逃了,後來他得知葉家被駐軍包圍,他曾傳遞消息與家父,請家父聯絡江南各大世家,說朝廷有意剪除世家勢力,請大家同仇敵愾共抗朝廷,並說他若爲帝,必將厚待各大世家,賜世家無上榮耀和富貴,世代不相瞞相欺,永保世家枝繁葉茂……”
方錚聞言心頭一沉,好一招釜底抽薪!泰王果然不是個簡單角色,若江南的世家真被他煽動起來,那整個天下豈不是大亂?當時泰王兵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往北逃竄的那一萬多敗軍身上,幾乎每個人都認爲泰王一定在敗軍之中,幸好自己一時心血來潮進大牢想看一看葉敏之,無意中竟得到如此重要的情報。
“泰王到底藏在哪裡?”
“離揚州不遠,就在揚州之東六十餘里的伏牛山上,泰王兵敗之後一直藏在那裡,跟他一起的還有五千餘精兵……”
葉敏之說完之後,渾身的力氣如同被抽盡了一般,虛脫的癱倒在地上,大口喘着長氣,臉上一片絕望之色。
方錚一楞,站起身與身後的溫森和影子管事們交換了個眼神。
溫森湊在方錚耳邊輕聲道:“大人可還記得屬下曾與大人稟報過,伏牛山上有數個能容納萬人的藏兵洞?葉敏之此言倒不似作假……”
方錚點了點頭,低聲道:“速派人去查,不可打草驚蛇,若真發現泰王蹤跡,立刻回報!”
溫森急忙應命,然後瞟了葉敏之一眼,道:“大人,這傢伙怎麼處置?”
方錚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便往外走去,一行人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出了牢房大門。
“葉敏之暫時留他性命,若發現他提供的是假情報,老子就真讓他嚐嚐啥叫千刀萬剮……”
“大人……仁慈寬厚!”
“那是自然,本官是個心軟的人吶……不過呢,讓那傢伙舒舒服服躺在牢房裡吃白食也不好,年輕人,不能搞得這麼頹廢,得讓他明白多勞多得的道理……”方錚沉吟道。
溫森試探道:“要不……讓葉敏之去做苦役?”
方錚搖搖頭,然後嘴角一扯,慣有的壞笑表情出現在他臉上。
溫森見狀眼角一跳,舉凡大人露出這種表情,肯定是想到了什麼生兒子沒屁眼兒的缺德主意……
方錚嘿嘿笑道:“我瞧那葉敏之細皮嫩肉,風度翩翩,資質委實不錯,差一點就趕上我了,這麼難得的品相,做苦力豈不是大大浪費?”
“大人,呃……您打算如何處置他?”
“……讓他去接客吧。”方錚一副深謀遠慮的模樣。
“咳咳咳……”包括溫森在內,一干影子管事同時嗆咳起來。
“大人……讓他,讓他去接客?”溫森吃驚問道。
“是呀,陣亡了那麼多將士,朝廷國庫空虛,不想辦法撈點兒銀子,怎麼撫卹將士們的遺屬?本官這也是迫不得已啊……”方錚不勝唏噓道。
溫森忽然一手高高舉起,大聲道:“大人,屬下願意爲將士們獻身!”
“屬下也願意……”
“屬下也願意……”
“大人,有這種好事別便宜了那個沒用的紈絝子弟呀,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干影子管事紛紛舉手。
方錚一楞:“這是好事嗎?你們都願意去接客?”
“撫卹陣亡將士,屬下義不容辭,赴湯蹈火且不惜,更何況區區接客乎?”衆人挺起胸膛,一臉悲壯決然。
方錚神色頗有幾分古怪的掃了衆人一眼,沉默半晌,才悠悠道:“認識你們這麼久,我真沒想到你們居然有這種嗜好,看來我一直置身於狼窩而不自知呀……也罷,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們都願獻身,本官甚感欣慰……溫森,你待會兒去安排一下,找幾個揚州本地的富商,嗯,好男風的那種,然後你們就排着隊去他們府上獻身吧,每次一千兩銀子,不許貪污,不過事後我可以給你們一百兩的提成……”
“男……男風?”衆人立馬傻眼。
方錚環視一圈,望着衆人錯愕的表情,冷笑道:“不然你們以爲是什麼?給你們每人找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你們既爽了又撈着銀子,一舉兩得是吧?真有這種好事老子自己就親自上了,哪還輪得到你們?”
“這個……大人,屬下素有暗疾,實不適合接客……”
“大人,屬下昨天剛得了痔瘡……”
一干屬下七嘴八舌推託。
方錚掃視衆人一眼,扔下一個鄙夷的目光。
“呸!一羣敗類!”
……
得到泰王下落的消息後,溫森便飛快派了影子去伏牛山潛伏追查。
揚州城的夜色悄悄降臨,大亂初定,民心稍安,街上又開始瞭如往常般的喧囂繁華。
大腹便便的富商,搖着摺扇風雅不俗的年輕公子,身着便衣閒逛的官員,各色各樣的人結束一天的忙累,開始了紙醉金迷的夜生活,城內各家酒肆青樓也開始忙亂起來,向晚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濃妝豔抹的歌女舞伎粉墨登場,紛揚手絹招攬客人,吸引文人才子相聚青樓共奏管絃,好一派歌舞昇平的太平景象。
揚州城內一家名叫和樂樓的青樓廂房內,粉色的帳幔慵懶的垂於光滑的白漢玉地板上,襯映着桌上兩盞搖曳的紅燭,氣氛顯得分外旖旎曖昧。
一衆影子屬下嘻嘻哈哈將梳洗得乾乾淨淨的葉敏之推進了廂房,然後環臂站在門口,衆人皆不說話,只是看着葉敏之嘻嘻之笑,笑得葉敏之頭皮一陣發麻。
“你……你們要做什麼?”葉敏之早已不復世家公子的盛氣凌人,此刻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目光中的驚恐之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哎,這句話說早了,待會兒你再說,會顯得更有氣氛……”方錚負手慢慢踱進了廂房的門。
“方……方大人,您這是……”葉敏之期期艾艾。
方錚摸着下巴仔細打量了一下梳洗過後的葉敏之,只見他一身乳白色文士長衫,頭髮挽得高高的,髮髻上隨便繫了一塊方巾,腰間懸着一方納福玉佩,腳下穿着一雙新制的軟底緞面方鞋,再配合他英俊風流的模樣,一副卓爾不羣,明眸皓齒的好相貌。
方錚打量半晌,忍不住嘖嘖讚歎道:“媽的!果然是一副小白臉的模樣!簡直天生吃這行飯的料子,老子承認不夠你帥,你贏了!”
“大……大人,您究竟想做什麼?”葉敏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敢打賭,這位方大人肚裡肯定在咕嚕咕嚕冒壞水兒……
方錚笑眯眯的勾住他的肩膀,笑得格外和善:“葉公子啊,你綁架我的事兒還記得吧?”
葉敏之哭喪着臉點頭。
方錚笑得更和善了:“你一腳把韓亦真踢成了重傷,你也不會忘了吧?”
葉敏之神色黯然,嘆氣不已。
“宰相肚裡能撐船,這些事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下令把你從牢裡接出來,又派人給你梳洗打扮,又給你新衣服穿,你瞧,我對你多好,我對自己的老婆都沒這麼好過,葉公子,你是不是也表示一下?”
“表……表示什麼?”葉敏之一顆心提起老高。
方錚笑得像天使一般純潔:“很簡單,我今兒幫你找了一位大買主,人家真大方,一甩手就是千金呀,別人只求與你一起喝喝酒,跳跳舞,然後……秉燭夜談,一起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你要我做面首?”葉敏之不蠢,一聽就聽出了方錚話裡的意思,不由大驚失色,臉色唰的一下就變白了。
“面首?嘶——這個詞兒倒是很貼切……”方錚沉吟道。
“不,不行!方大人,士可殺不可辱……”
“呸!你是什麼狗屁‘士’?你有功名嗎?你有官職嗎?你他媽連秀才都不是,少給老子談‘士’!老子纔是正兒八經有功名有爵位有官職的‘士’,今兒老子這個‘士’紆尊降貴親自給你拉皮條,你丫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方大人,我求求您了!放過我吧!若您實在覺得不解恨,一刀殺了我也成,求您不要如此糟踐我……”葉敏之撲通一聲跪下,苦苦哀求道。
“那怎麼行,我以後還要把你當成搖錢樹呢,怎麼捨得殺你?”
見葉敏之一副惶然無依的模樣,方錚勸慰道:“其實男女之間的那點破事兒,你玩了這麼多年,早該換換口味了,我在京城認識一個名叫李觀魚的同志,人家對男女之事嗤之以鼻,說什麼男子菊門之緊湊香暖,猶勝女子……嘔……咳咳,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用力勾住葉敏之的肩,方錚接着勸道:“人生苦短,如草木一秋,葉公子如此年輕,對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應該抱着一種嘗試的心態,分桃斷袖之事,聽說很刺激,葉公子也該試一下才是……”
葉敏之臉色灰敗的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只聽得門外影子屬下語含笑意的稟道:“大人,李員外已到樓下了。”
方錚眼睛一亮,急忙叮囑葉敏之道:“哎,記住,要把人家侍侯好了,人家李員外爲了嚐嚐你這童子雞的味道,出手便是三千兩銀子,你瞧,褲子一脫,黃金萬兩躺在牀上哼哼兩聲就來了,多輕鬆,我都羨慕你了……別給老子掉鏈子啊,不然老子把你凌遲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方錚急匆匆的出門,走進隔壁的一間廂房,廂房內壁掛着畫,將畫取下來,牆上有一小洞,正好能看清葉敏之所在廂房的全貌。
方錚將眼睛湊上去,正見大腹便便的李員外挺着肚子嘿嘿淫笑着走進了廂房,一進房便急不可待的湊到葉敏之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他的模樣,然後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擡起葉敏之的下巴,色笑道:“果然是一個標緻俊俏的可人兒……”
葉敏之臉色一白,差點一拳揍過去,又想起方錚剛纔的威脅之語,只能硬生生忍下怒氣,將頭狠狠偏向一邊。
李員外絲毫不以爲忤,仍舊色笑道:“可人兒,良宵苦短值千金呀,本員外素來不喜水道喜旱道,今日既是你的開苞之日,咱們一起喝杯合歡酒,這就把好事兒辦了吧……”
葉敏之渾身一抖,驚恐道:“不……”
隔壁廂房偷看的方錚和溫森兩人實在看不下去,哥兒倆搭着肩膀吐了一地……
“大人,咱們走吧,屬下實在受不了了……”溫森臉色跟葉敏之一樣白。
“不行,那小子不但綁了我,還把韓亦真踢成了重傷,今兒不親眼看到他被開苞,老子死活都不會走的!”方錚咬着牙狠狠道。
“大人,他們……這調調兒實在太噁心了……”溫森苦着臉道。
方錚跺了跺腳:“估計葉敏之不會老實配合,……不管了!叫幾個人,咱們一塊進去,幫着李員外把他給辦了!”
“啊?”溫森愕然,還未回過神,方錚已急匆匆出了門。
繞到廂房門口,方錚已聽到葉敏之在裡面驚恐道:“不,李員外,你別動手,在下不好此道,這是個誤會呀……”
方錚一聽急了,顧客是玉帝呀,李員外可是出了大筆銀子的,不能讓顧客滿意的話,以後怎麼招攬回頭客?
不管不顧的一腳踢開房門,房內衣衫不整,正在糾纏的二人盡皆一楞。
“你……你們是誰?”李員外楞楞看着門外衝進來的衆人,不明所以道。
“你別管我們是誰,我們是來義務幫忙的,你就當我們是活雷鋒吧……”方錚不耐煩的一揚手,“大家上!”
衆影子嘻嘻哈哈一擁而上,於是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將葉敏之死死的按趴在軟榻上,方錚則上前手忙腳亂的剝葉敏之的褲子。
葉敏之像個貞潔的烈女一般,死死抓着褲帶不鬆手,嘴裡哀求道:“不要……不要啊方大人!”
“閉嘴!老子只幫忙脫褲子,不會碰你半下,這話你跟李員外說去……”
“不要……不要啊李員外!”
方錚一邊忙活一邊勸道:“哎呀,多大點兒事呀,你就從了吧,李員外家財萬貫,相貌身材……也還湊合,以後你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多爽,別人羨慕都來不及呢,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來,乖,把你的小屁屁擡一下,我幫你把褲子脫了……”
“不……不要啊!”
李員外一聽葉敏之叫“方大人”,不由一楞,接着馬上驚喜問道:“你……你莫非便是欽差方大人?”
方錚一邊扯着葉敏之的褲子,一邊抽空向李員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李員外搓着手興奮道:“哎呀!原來真是欽差大人,在下對您可是久仰了……”
方錚點頭敷衍道:“同仰同仰……哎,過來搭把手,沒見我忙不過來麼?”
李員外楞了一下,接着馬上伸手幫忙,二人齊心合力將葉敏之的褲子往下扯,一邊扯二人還一邊聊天:“勞動方大人親自幫在下的可人兒脫褲子,這可怎麼敢當?簡直是天大的榮耀啊……”
方錚忙得滿頭大汗,嘴裡道:“客氣客氣,你是顧客,顧客是玉帝呀……”
“方大人如此瞧得起小民,小民實在感激涕零……”
“真感激的話,你就多花點銀子把這傢伙給包了,我給你打個八折……”
“那敢情好,敢問八折是多少?”
“嗯,一年三萬兩吧……”
“行,成交!”
“不……不要啊!”葉敏之快瘋了。
方錚一楞,趕緊道:“哎,李員外,聽到沒有?你的可人兒不太滿意這個價,你再加點兒吧……”
“九折!不能再加了,再加就不值這個價了……”李員外咬牙,顯得很糾結。
“成交!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