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正文待陳博遠走後,對鄒老爺子施了一禮道:“二十一叔,有些話我老早就想和您說了,您這個大孫子和三孫子,實在是沒有讀書的料。可是,您年年節禮又送的這麼重,我也不好張口,藉着今天這個機會,不如大郎和三郎就此退學了吧!剩下的束?我明日給您老送過來……”說完一躬到底,竟是一副哀求的模樣。
鄒老爺看着給自己施大禮的堂侄,再看看縮在一邊的大孫子,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鄒家好一陣忙亂,把老爺子給擡到了正院。
鄒正文待到看熱鬧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把鄒晨和五郎他們叫到大屋裡,嚴肅地看着他們,說道:“過猶不及,早慧則傷。你們可明白?”
兄弟四人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然而鄒晨是聽明白了,她深福了一下,正色道:“多謝大堂伯教誨!侄女知道了,以後再不敢這樣人前賣弄了!”
“嗯!”鄒正文滿意的點點頭,看着鄒晨是滿心的喜愛,真是恨不得這是自家的女兒,“小妮兒可有名了?”
鄒晨聽了一喜,這小妮小妮早就聽煩了,可是這起名字又是自己說了不算,今天大堂伯這樣問,明顯是想給自己起名了。
她低下頭,裝作深思了一下,“大堂伯,您看,晨這個字怎麼樣?”
鄒正文念道:“晨?凌晨麗城去,薄暮上林棲。倒是一個好名,好!”
鄒晨甜甜一笑,“多謝大堂伯賜名!”
鄒正文一愣,哈哈大笑。
鄒家自那一次分家之後再一次在村子裡成爲了話題。什麼,你不知道?那你落伍了,現在誰不知道鄒老爺子已經病的起不來了?神馬,鄒老爺病了,啥時病的?是爲了什麼生病,怎麼不聲不響的就病倒了?沒通知我們就病倒了,太不厚道了!聽說鄒老爺子被他的愛孫給打臉了……
諸如此類的話題,在鄒家莊流傳開來。鄒家的人根本就是不能出門,一旦出門就是各種圍觀,簡直就是不勝其煩。鄒正業和鄒正達在村東蓋鹿院也是整天的被人問東問西的,大部分的話題都圍繞在鄒家四個孫子被鄒正文親自給請到學館裡拜了聖人然後有人來搶學生沒搶成惱羞成怒最後和鄒正文大打出手然後到底沒打過結果只能把學生讓給鄒正文了。(累死了)
就在這樣的蜚短流長中,鹿舍終於蓋好了。鹿舍是完全按照後世的標準來建築的,不僅保暖而且最重要的是乾淨。鄒晨仔細觀看了四間鹿舍,看到地上鋪着細沙和木屑,舍門上都掛有草簾。水槽已經刻好,所有能通風的地方都用泥巴糊住了。而且牆上還按照她的要求刷上了白灰,看上去整潔無比。最合她心意的就是,在鹿舍旁邊居然打了一口水井,井口上蓋着大石條以防止鹿羣不小心跳到井裡。
“阿爹,咱這幾間鹿捨得花不少錢吧?”鄒晨問道。
鄒正業呵呵一笑,道:“一塊磚要一文錢,咱用了一萬塊。還得把牆給刷上白灰,這裡外裡就出去了二十來貫啊!”
鄒正達接着說:“這光這口井就花了十二貫呢,我們還不敢明着請人挖井,是偷偷挖的,就怕村裡人知道。往常一口也就是十貫,他們只晚上幹活就愣是多要了兩貫。”
鄒晨聽到訴苦,笑着說道:“不過呢,等把鹿接來,明年割了鹿茸那錢就回來了。”!”
“是啊!”鄒家兄弟點點頭。鹿院花了他們極大的精力,買磚石買河沙,白天蓋院子夜裡偷偷挖井,白天黑夜的都得有人來盯着。現在終於蓋好了,也可以長出一口氣了。
“可是,這鹿院得有人來看着啊!鹿餓了渴了得有人給它們弄吃喝啊。”鄒晨緊鎖眉頭。
鄒正業道:“這事啊,我和你二伯說過了,我們輪流來看,今天我看明天你二伯看。”鄒晨點點頭,這樣倒也行,眼瞅着現在沒有什麼人手也只能辛苦父親和二伯了。
鄒正達道:“妮兒,你看還有沒有要改的地方?要是沒有的話,咱們就商量個日子把鹿遷過來吧。”
“好!”
第二天上午,他們三人駕着車去說是去下口鎮給孩子買筆墨紙硯。買了筆墨紙硯以後就把車停到了鹿林那裡,鄒正達留了他們在這裡,自己駕着車回了村子。他們準備把鹿引出這片密林,從村東那裡悄悄地進村,二伯只需要在村東頭接引他們就行。
鹿羣看到鄒晨非常的開心,和她玩鬧一番後,鄒晨和頭鹿交流了一下,頭鹿表示一切都聽鄒晨的。
到了半夜,鄒晨被父親搖醒。然後她把鹿都聚攏在一起,趁着夜色悄悄地離開了這片密林。在路上大約走了一個時辰隱約看到鄒家莊,又拐到村東,鄒正達正焦急的在村東走來走去。看到他們回來了,趕忙迎上去。兄弟倆個也不說話,一個在前面領路,一個跟在鹿羣后面,鄒晨坐在頭鹿身上指揮着鹿羣悄無聲息的進了院。
進了院把大門一關,門栓頂上纔算大出了一口氣。
鄒晨指導着鹿羣來到那四個房舍中,讓它們自己隨便住,又叮囑它們千萬不可隨意鳴叫,以免引來村民的注意,到時惹下殺身之禍。素食性的動物對人類,是有一種天生的畏懼,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敢招惹人類的。鹿羣通過思想接收了鄒晨的叮囑,紛紛表示不會隨意發出鳴叫。
鹿羣到了鹿舍中,自己尋找了滿意的居所,趴在細沙和木屑的地面上慢慢的進入夢鄉。
鄒正達留了下來,他讓鄒正業和鄒晨回家去休息,今天由他來照料鹿羣。
第二天一早,家裡又是隻剩下了鄒晨自己。自從四個哥哥去了學館讀書以來,北院又恢復了以前寂靜的生活。
父親是想必去村東看鹿羣去了,母親肯定是去南院裁衣裳。她在伙房裡找了一根柳條刷牙,把專門給她剩下的早飯吃個精光,然後把碗給刷乾淨,蹦蹦跳跳的去了南院。
院子裡,地上鋪了一張大葦蓆,美娘光着腳正站在席上踩着被子一角,母親和二嬸一人拉着一個角正在抻被子。
“妮兒起來了?”二嬸正面對院門看到鄒晨進院打了個招呼。
鄒晨嘟個嘴,道:“二嬸,人家有名了?叫鄒晨,您叫我小晨,或者晨兒,或者晨晨都可以,別再叫我妮兒了成不?”
“哎喲,這還生氣了?”二嬸看到鄒晨的表情笑得前仰後合,結果她使勁一抻被子,美娘站在對面一下子沒踩住,摔了個屁墩。
小七正坐在他的專用籃子裡數手指頭玩呢,看到大姐被二嬸給掀翻,小嘴往上一挑,哈哈直笑。
黃麗娘照着柳氏手上打了一下,笑着埋怨:“使這麼大勁做啥?看把我大侄女摔的?美娘啊,疼不疼?”
美娘從地上爬起來,氣憤的指責老孃和三嬸,“你們是故意的!故意的!不許笑,不許笑。……”結果院子裡的人看着她笑的更起勁了。
鄒晨笑夠了,走到籃子那裡把小七抱起來,走到院外把了一會,等到小七噓噓完了才把他再抱回來。
柳氏讚賞地看着鄒晨,羨慕地對黃麗娘說,“弟妹,你可是真有福氣。這小妮兒別看年紀小,可是現在既會做飯又能照顧弟弟,將來長大了,我看呀,也不知道是哪個俏郎君能有這個福氣娶走呢。”
黃麗娘謙虛的笑了笑,道:“你的美娘也不差,當年小六生出來的時候,你不都是指着美娘看她弟弟嗎?”
柳氏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正院,“唉,別提了,反正咱現在日子過的好,以前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後呢,咱們享福的時候在後頭呢。氣死那些人……”
“對!現在咱們四個孩子都去進了學館,將來不拘哪一個能學成,這也是咱們的福氣啊!總比那被人從學館……”黃麗娘撇撇嘴,一臉的自豪。
“會不會說人話啊?你們還要不要一點臉?你們兒子把我兒子從學館擠走了,把公公氣病了,你們還是不是人啊?”老大家的朱氏,陰沉着臉端着一盆剛洗的衣裳站在院門口。
“你不亂放屁會死啊?什麼叫我兒子把你兒子從學館擠走了?公公是你大兒子氣病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柳氏立刻反嘴相譏。
朱氏氣的渾身發抖,想到兩個兒子被人從學館趕出來,現在她都不敢擡頭見人,想到二房三房的四個兒子如今卻坐在學館裡讀書,那位置是怎麼空出來的?不把她的兒子趕走,那位置能空出來嗎?一時之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她狂躁地衝進院子,端着沒擰乾水的衣裳連衣裳帶盆一把倒在了還沒有套的棉被上。棉被見了水立刻吸收,被面上的花紋被水一浸暈染出奇怪的圖案。黃麗娘和柳氏哎呀一聲,連忙抓起被子上的溼衣裳扔到地上,可是剛買的新花已經被水浸過了,就是把衣裳全部拿起來棉花也不能再用了,只能在太陽底下曬乾重新彈纔可以。
黃麗娘氣的紅了眼睛,柳氏惡狠狠的捏着拳頭,這是給她閨女套的新被子,她嫁進老鄒家十幾年,從來沒有蓋過新花被子,如今有了錢便想先給閨女套個被子讓閨女也享享福。眼見得新棉被還沒有套好就被朱氏一盆水給澆了個通透,嗷的一聲站起來,伸出手惡狠狠的給了朱氏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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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裡再次重申,割鹿茸很血腥!但是文中的鹿它們不會疼,爲啥?因爲我是它們媽,我說不疼就不疼。還有,有關女主的異能,她這個其實根本不算異能,只能是說她對某種動物有天生的親和力。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既不會有空間,也不會有神馬寶物。
我想這一個和鹿羣溝通的能力,應該不影響大框架的。因爲我家小表弟,當然他現在都快結婚了。他小的時候,可以和任何動物很好的相處。哪怕就是在大街上遇到的,不是他家的寵物也會撲到他身上撒嬌賣萌求帶走。
而且有的小孩子,會天生有鬼眼,能看到我們許多成年人看不到的東西。作者表示小時候見過鬼,所以到現在怕黑怕的要死,但是上了小學以後就再也沒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