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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前略有些凝窒的氣氛已消散無蹤,除了味道依舊比較難聞,但已經能勉強忍受了,王凝之卻苦着臉,轉頭道:“令姜啊,聽衛將軍的意思,恐怕明年還得去百濟,這年年去,年年搶,總有鬧大的一天,若是朝庭追究下來,又該如何應付?”
由於馬奴在場,而他們是燕人,因此無論衛風,還是李駐張寧,都絕口不提冒充燕軍的事實。
謝道韞也想不到這一點,略一沉吟,便道:“百濟朝貢,無非是滿足先帝的顏臉罷了,他們那點貢品,妾都能數的過來,第一次赭白馬一對,第二次貂皮十領,最後一次百年老參十枝,而先帝給了他們多少賞賜?足足有數千匹絹、海船數十艘、近千斤的黃金,書籍、匠戶、樂伎也給了不少,總之,百濟每一次朝貢都賺的盆滿鉢滿,這樣的藩屬國除了滿口諛辭,聽着舒服,要來有何用?如今朝庭三面受敵,自顧尚且不暇,哪來空閒管百濟的嫌事?但爲了省些麻煩,今天的事誰都不許向外說,知道嗎?”
謝道韞的威勢遠遠大於王凝之,俏面立時沉了下來,鳳目中射出寒芒掃向身周諸人,山陰文武連忙拍着胸脯作起了保證。
謝道韞滿意的點了點頭,又俏面現出了一絲尷尬,看向了衛風,問道:“衛將軍,妾與王郎本設了酒宴爲你與衆將士接風,只是....你們這一路風塵僕僕,又趕了近百里的路,恐怕已困頓不堪了吧?要不今晚就算了,各自回府好生歇息,明晚再於郡府擺酒共慶,如何?”
這話一出,山陰文武紛紛現出瞭如釋重負之色,想想也是,與這麼多臭哄哄的傢伙共進晚宴,不說吃吐,最起碼倒胃口啊!
衛風也能理解,謝道韞嘴上說的委婉,其實就是這個意思,臭要有自知之明,他也不願掃了衆人的興致,於是稱謝道:“末將與弟兄們多謝府君與謝夫人的關心!”
王凝之抱着同樣的心思,趕忙擺了擺手:“好了,天快黑了,諸位都回城罷!”說着,轉身向內走去,衆人也陸續跟入了城門。
小蘭與王蔓卻擠向衛風,二女均是眼眶微紅,小蘭更是忍不住的悲呼一聲:“郎君!”就要和身撲了上來。
衛風連忙向後閃避,伸手一豎,疾呼道:“不要過來!”
小蘭呆愣在了當場,美目中現出了不敢置信之色,王蔓趕緊拍了拍她,沒好氣道:“衛郎,咱們是夫妻,又不會嫌你臭的,你躲什麼?看把小蘭嚇的?嚇成了小月(流產),看你後不後悔?何況那次從建康出逃,妾與小蘭身着你扒下的死人衣服,渾身捂的腥臭難聞,你不也是沒嫌棄嗎?”
王蔓後面的牢騷衛風全沒聽着,在小月兩個字出現之後,已經暫時性的失聰了,一瞬間,目中射出精光,直直盯着小蘭,這可把小蘭給嚇的手足無措,不自禁的縮入了王蔓懷裡!
王蔓不悅道:“衛郎,你究竟要幹嘛?”
“哈哈哈哈~~”衛風突然爆出一陣狂笑:“老子也有後啦!”正笑着,一步竄到小蘭面前,向着小腹看去。
冬季衣服較厚,三四個月的肚子也不明顯,因此看不出什麼,衛風當即問道:“小蘭,懷了多久了?是男是女?”
“呼~~”小蘭暗鬆了口氣,與王蔓及衆多侍婢們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這樣的表達喜悅方式,簡直能嚇死人啊!
小蘭拍了拍心口,歡喜道:“郎君你剛走沒過幾天,小蘭就嘔吐食慾不振,後來請了大夫,才知道有了,不過,是男是女,小蘭可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說着,伸出雙臂,又要向衛風的懷裡撲去!
衛風卻再次一閃,王蔓的俏面立時沉了下來,微怒道:“衛郎,早說了咱們不嫌棄你,你幹嘛總是躲着小蘭?”
衛風一本正經道:“你們是不嫌,但孩子得注意,還未出身的孩子就像一張白紙,他哪知道是香是臭?如果他聞到了他老子的味道,把馬糞味錯當成了香味,這該如何是好?男孩倒也罷了,要是個女孩子,呵呵~~不得不防啊!”
這也是理由?衆人相互交換了個不解的眼神,王蔓已是氣的俏面通紅,怒道:“衛郎你....就會胡扯!”
衛風全當沒聽着,微微笑道:“小蘭,我雖然不能離你太近,但得替你搭個脈,你把手腕伸來。”
“噢!”小蘭點了點頭,伸出了那潔白的手腕。
衛風兩指輕按,小蘭的脈象往來流利,如盤走珠,應指圓滑,迴旋前進,不由滿意的笑道:“果然是喜脈,是男是女不重要,是老子的種就行!小蘭,你辛苦了!”
話音剛落,將士們連同陳少女與王道憐齊聲施禮道:“末將(妾)恭喜將軍了!”
衛風帶着大笑揮了揮手:“謝夫人說的對,今晚咱們都好好洗個乾淨,一覺睡到天亮,明晚府君設宴,後晚咱們軍中再擺酒共飲!走,現在都進城罷!”
衛風不敢離小蘭太近,與將士們三五成羣的向內走去,王蔓卻向王道憐與陳少女招了招手,微微笑道:“道憐,少女,你們過來,姊姊有話問你們。”
“這....”二女相互看了看,陳少女訕訕道:“姊姊,有話回頭再說吧,咱們身上難聞的很。”
王蔓不依不饒道:“你們怎麼也和衛郎一樣?姊姊不在乎的,快過來!”
兩個女人沒辦法,咬咬牙靠了上前,但仍保持着一定距離,王蔓雙臂一張,各攙上王道憐與陳少女的胳膊,無奈道:“都說了姊姊不在乎的,來,你們給說說衛郎在燕國的事。”
兩個女人都清楚王蔓想了解的是哪一方面,於是你一句我一句,把她們知道的一五一十和盤托出,只是隱瞞了丁太后那一段,畢竟被一個老淫婦纏上,又不得不變着法子奉迎,可以看作恥辱,王道憐與陳少女都認爲沒必要讓王蔓心裡不舒服,而衛風在燕宮縱情狂歡的經歷,李駐也不會亂說。
王蔓卻與小蘭交換了個詫異的眼神,出門三個月,竟然沒偷腥?小蘭忍不住道:“道憐,少女,你們難道沒給....郎君侍寢?”
王道憐頓時俏面通紅,趕緊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將軍很自律的,咱們除了在燕國服侍將軍洗浴,就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