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72坦克的坦克炮也加入了戰鬥,頻頻向日僞軍射擊。坐在坦克內,透過前面的觀察窗,劉涵看見自行迫擊炮射出的迫擊炮彈如同冰雹一般落在日僞軍中,120毫米迫擊炮射出的炮彈在地面爆炸,炮彈內的鋼珠四處飛射,炸點周圍數十米寸草不生。T72射出的炮彈威力更強,但射速相比較就太慢了。
楊靖宇原本在各處密營中藏了足夠熬過這個冬天的糧食,可是萬沒想到程斌這個敗類會叛變,帶着鬼子進入各處密營,挖出糧食,帶走或毀掉,致使抗聯陷入絕境。飢寒交迫的抗聯戰士正坐在密林中搭建的簡陋窩棚旁烤火,楊靖宇與幾名指揮員在窩棚裡分析當前部隊面臨的險惡局勢,商量將四百多戰士化整爲零分散突圍,爲了掩護其他小股部隊成功突圍,楊靖宇堅持由自己率領數十名戰士在濛江牽制日僞軍。日軍喊出了只捉楊靖宇,抗聯其他人既往不咎的口號,這個口號太有殺傷力了,一些一直不堅強的抗聯戰士實在受不了飢餓、苦寒的煎熬,藉着出去找糧食的機會偷偷跑了,有良心的沒有去鬼子那裡出賣戰友,黑心腸的投奔了程斌,跟着程斌追殺抗聯,這些人百死不能贖其罪。
在如此艱苦、險惡的環境裡,這四百多人能夠堅持下來,自然有對日寇的刻骨仇恨,有對國家、黨的熱愛,但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楊靖宇將軍的個人魅力,將他們緊緊團結在自己周圍,使他們戰勝了各種難以想象的困難,一直在這裡堅守。楊靖宇提出自己帶小股部隊留在濛江與日僞軍周旋,其他指揮員當即提出了反對意見,正在爭執不下的時候,森林外隆隆炮聲傳進營地。衆人凝神傾聽,判斷炮彈在向遠處射擊,難道日本人在樹林外圍住了另一支進入濛江的抗聯隊伍?楊靖宇親自帶着幾名戰士前去偵查。大家踩着沒膝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樹林外,站在樹林邊緣,楊靖宇舉起望遠鏡向遠處觀察,發現一輛戰車上掛着一面紅旗,上面赫然寫着楊靖宇三個大字。楊靖宇有點發懵,若這戰車是日本人的,爲啥要弄這樣一面旗幟?若不是日本人的,那東北的任何一支抗日隊伍都不會裝備戰車這種高級武器,會不會是某支抗聯隊伍從日本人手裡奪取了戰車,打算過來救援自己這支隊伍,無法找到自己的藏身處,便在戰車上懸掛了這面旗幟呢?這種可能還是很大的。應該過去碰碰運氣,與其在樹林裡躲着挨餓受凍,不如過去看看,沒準就能絕處逢生,雖然有些冒險,但此時部隊陷入絕境,冒險也是值得的。想到此處,楊靖宇帶着那些戰士向那輛戰車走過去。
自行迫擊炮的射速太快了,炮彈又打光了,劉涵已經連續三次回到主位面帶來120毫米迫擊炮彈,一名穿越衆換下他,在T72坦克裡協助金明引導自行迫擊炮向日軍射擊,劉涵留在後方,專門負責爲迫擊炮供應炮彈。迫擊炮打出最後幾發炮彈,劉涵打開後門,鑽出裝甲車,向數十米外的彈藥車走過去。不經意地扭頭向樹林那邊瞥了一眼,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身後跟着幾個人向這邊走過來。他舉起望遠鏡向那邊觀察,激動得差一點跳起來,那個大個子不就是楊靖宇將軍嗎?那面容就印在中學歷史課本上,這麼些年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記憶中,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劉涵本想飛跑過去,可是自行迫擊炮沒了炮彈,日本人很快就會衝過來,他必須儘快取一些炮彈過來。劉涵鑽進彈藥車回到主位面,那邊早已備下了一車炮彈,無需耽誤多少時間,這回他不但要帶一車炮彈,還要給抗聯準備一些糧食和五匹馬。十幾分鍾後劉涵帶着一輛彈藥車過來,車裡裝了迫擊炮彈,五匹馬背上馱着十袋麪粉。
劉涵帶過來這些東西,楊靖宇他們還沒有走到,七八里距離,地上積雪深可沒膝,加之抗聯將士很多天沒有吃到糧食,身體虛弱,走得很慢。劉涵牽着兩匹馬向楊靖宇他們走過去,楊靖宇等人警惕地趴在雪地裡,擺出戰鬥架勢。劉涵在楊靖宇身旁停下來,劉涵打量着這些滿臉菜色的抗聯將士,感慨萬千,“抗聯將士們,我們是從蘇聯過來的,蘇聯人在諾門坎狠狠地教訓了日本人,蘇聯人援助我們一批武器,派我們來東北抗擊日本人,我們此次特地來援助你們,車上都是糧食,你們快拿去給大家填飽肚子,咱們有了力氣既可以拿起武器打鬼子。”
楊靖宇凝視着劉涵,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蘇聯人和日本人幹上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年五月至九月這段時間的事情,日本人關東軍傷亡了大概一萬多人,都是精銳老兵。”接着劉涵就給楊靖宇大致講了一遍這次戰役的經過。
“這麼說只是一次邊境衝突,蘇聯人不會和日本人全面開戰?”楊靖宇有些失望地道。
“九月份德國入侵波蘭,打到了蘇聯家門口,蘇聯對德國始終保持着警惕,爲了防備德國下一步把矛頭指向自己,也出兵波蘭,佔了一大片土地,得到戰略緩衝地帶。日本人這次在諾門坎向蘇聯發動進攻,估計也是再配合德國牽制蘇聯,蘇聯的主要敵人是德國,所以弄門檻戰役的最終結果是蘇聯人與日本人達成和平協議,日本人在諾門坎損兵折將,碰了一鼻子灰,意識到自己不是蘇聯人的對手,蘇聯也不想跟日本人糾纏下去,兩面作戰,和平符合雙方的利益。”
楊靖宇嘆了口氣,“我們被日本人圍追堵截,在林子裡躲了很久了,消息閉塞,發生了這樣一件大事情卻茫然無知。”
楊靖宇讓幾名戰士將五匹馬牽回去,給營地裡的戰士們熬幾鍋麪糊糊填飽肚子,自己留下來幫助劉涵搬運炮彈。劉涵取出幾塊巧克力遞給楊靖宇,楊靖宇放下炮彈,接過來,狼吞虎嚥地吃下巧克力,劉涵又在雪地上支起一口鍋,熬了幾罐八寶粥,放了很多雪,八寶粥照的出人影,楊靖宇長時間處於飢餓狀態,只能先喝稀粥,等到胃腸功能恢復了,才能正常進食。
再次打光了炮彈,劉涵就準備撤進森林裡,找了個理由支走了楊靖宇,劉涵將坦克和自行火炮以及幾名穿越衆送回主位面,帶着金明鑽進了樹林。
順着樹林裡深深的腳印,劉涵和金明來到抗聯營地,看見抗聯戰士住在簡陋的窩棚裡,劉涵來到僻靜處,從主位面帶過來大量水泥板、空油桶、煤炭,戰士們用水泥板堆疊起一座座碉堡,裡面放上空油桶,燒煤炭取暖,燒煤需要考慮安全問題,所以油桶又接上鐵皮管將煤煙排到外面。這些碉堡不是零散分佈,而是彼此間隔十多米,在林間形成一個圓環,來自四面八方的敵人都將受到碉堡內火力的打擊。
夜裡大批日僞軍循着雪地上留下的腳印來到營地附近,碉堡羣外面的的樹木沒有砍伐,不過距離碉堡距離數百米的所有樹木周圍都埋了帶自毀功能的地雷。日僞軍看見前方碉堡內燈火通明,藉助樹木的掩護向碉堡摸過去,卻踏響了樹木下的地雷。那地雷與十幾枚九七式手榴彈埋在一起,足以將合抱粗的大樹炸斷,黑暗中只聽見一聲接一聲爆炸傳來,周圍的大樹轟然倒下,地雷炸死了數十個日僞軍,大樹砸死十幾個。
碉堡內機槍、步槍從射擊孔射出子彈,子彈四處亂竄。劉涵將進入東北後繳獲的武器、彈藥中給抗聯帶過來捷克造、歪把子機槍各二十挺,馬克辛、九二式重機槍各十挺,子彈八萬發,打一場稍大規模的戰鬥足夠了。
日僞軍連續進攻了數次都被抗聯戰士輕易擊退,後半夜日僞軍停止了進攻。翌日凌晨,昨天夜裡沒有爆炸的地雷悉數爆炸,炸斷碉堡羣周圍的樹木,碉堡羣周圍三百米內一覽無餘。戰士們吃着就着榨菜絲,喝着麪糊糊,昨天夜裡大家喝的都是很稀的麪糊糊,今天早上這頓麪糊糊是濃稠的,可以插住筷子,備受折磨的腸胃稍稍有了得到了撫慰。
下午日軍運來六門大正十一年式37毫米平射狙擊炮,日軍炮兵藉着擲彈筒、步機槍火力的掩護將六門火炮拖到距離碉堡三百多米的地方,躲在樹後準備對碉堡展開精準打擊。劉涵和金明各持一支遠程狙擊步槍對準了樹後的日軍炮兵,穿甲彈擊穿了樹木,樹後的日軍炮兵腦袋炸開,如此近的距離,兩個人基本上彈無虛發,抗聯戰士也紛紛拿起步機槍瞄準日軍炮兵射擊,十幾名日軍炮兵相繼中彈斃命,平射狙擊炮一炮未發,日本炮兵全部見了閻王。
劉涵和金明都很會享受,他們坐在海棉轉椅上,椅子調整得剛好合適,使得他們坐在椅子裡,狙擊步槍放在射擊孔上,可以很舒服地透過瞄準鏡瞄準日僞軍。另外他們也很會保命,不但身上穿着防彈衣,腦袋上還扣着帶防彈玻璃的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