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嘉年懷裡,看着窗戶漸漸亮了起來,又是一天沒有誰,側臉看看躺在一邊的嘉年,緊閉的脣,只有在夢中才能舒展的眉頭,心裡不禁開始嘟囔起來。
桃花庵的時候,滿身是血,我不瞭解你。
嫁給你的時候,你是夏庭的攝政王,我不瞭解你。
上前線,你是以一敵百的將軍,爲了你我可以去敵國作人質,我不瞭解你。
回到三千年前,不論勝利與否,我陪你,我不瞭解你。
只在我以爲我熟知你的一切的時候,你告訴我,你需要我好好了解你。
我只想問自己,到底怎樣才能正真瞭解你……
不自覺的想起嘉年說要我早上送藥給凌汐和東方策他們,送藥雖然不是難事兒,不過我卻捉摸不透其中的玄機,爲什麼要給凌汐和東方策送藥,爲什麼是我去送,爲什麼要送熟地黃、黨蔘、黃芪、蒲公英,這些藥到底有什麼含義?
“怎麼?醒來了?”嘉年慵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微微點頭,不是睡醒了,是壓根根本就沒有睡着!
我坐起身,“我去準備給他們送的藥!”說着就開始在找鞋子準備離開。
嘉年捉住我的一隻手慢慢起身,抱住我,“我保證到了地方一定完完整整的告訴你,所有的事情!”我點點頭,現在我抗雷的能力也越來越強悍了,不管什麼事兒,我都可以扛得住!
“王妃,準備這些幹什麼啊?”塞外一邊打着呵欠一邊用粗布包着藥材,“七王爺、東方大人還有歐陽將軍生病了?怎麼還是一樣的藥啊?”
“我也不知道,是王爺讓我拿這些過去的!”我把包好的三包藥材放進了盒子裡,提着盒子向外走。
“哎!王妃,王妃,夏侯將軍可是一直守在王府外面,這樣出去,夏侯將軍會放行嗎?”塞外快步跟了過來。
我微微一笑,“我是保護對象不是嫌疑人,我還不相信了夏侯旻能把殿下下的徹查令當做圈禁的命令,圈禁朝廷命官!他夏侯旻的頭可不夠這麼玩兒的!”說着到了門口,果不其然兩個士兵把矛交叉起來示意我不準出去,我掃了他們一眼,“叫你們王爺來!我有話跟你們王爺說!”兩個士兵面面相覷,然後決定對我的話視而不見,我怒了,這算什麼?明顯看不起人!“怎麼?連本座的話都可以不聽了是嗎?世態炎涼啊!你們不知道殿下是下旨要你們王爺保護我的安全嗎?怎麼?你們是以爲殿下要處決我還是怎麼樣?如果你們現在不把本座的話當話,等真相大白的時候本座也可以不把你們的腦袋當一回事兒!”這之後兩個士兵立刻跑開了。
“哇!王妃!你這一招是哪裡學的!太高明瞭!”塞外在一邊感嘆!
“日子久了,你也會了!在這兒沒有什麼比權利更好說話了!”我整理一下衣襟等着夏侯旻來跟我說話。
分分鐘之後兩個士兵跟在夏侯旻的身後走了過來,在離我還有幾步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只是看着我,“怎麼?想出去?”
“不行嗎?”我單單甩出這樣一句話。
夏侯旻笑着踱步到我身邊,“不是不讓,不是擔心您的安全嗎?”
“那王爺有沒有聽說過,生活在森林裡的鳥比籠子裡的鳥長壽的故事?”
“略有耳聞,只可惜,這籠子不是我給你的,是殿下賞的!”說道殿下的時候還故意加重了讀音,似乎是在告訴我有什麼怨氣不要在我這裡撒,有本事去找殿下說啊!
“王爺似乎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我不卑不亢的看着他,“我是想說,殿下是想讓夏侯將軍保護我們,而不是看管,不是嗎?如果就連我現在出門都要報備,這和圈禁有什麼兩樣啊?”
“區別還是很大的!圈禁的話,您是沒有機會跟我說這麼多的!”夏侯旻玩味的說。
“那我們也不要拐彎抹角了!”我不打算跟他打什麼持久戰了,明顯這個傢伙是就算跟我鬥嘴也不打算放我出去的主兒!“我現在有東西要送去七王府和將軍府!”
“是什麼東西?”夏侯旻還是不肯鬆口。
“幾味藥材而已!怎麼?這個也不行?”
“行!不過就不勞煩王妃您親自跑一趟了!”說着他向後招招手,立刻幾個士兵走了過來,“你們幾個把這些東西安然的送到七王府和將軍府!不準有任何差池!”背後的幾個士兵立刻答應了。我卻猶豫了,嘉年說要我送過去的,一定有他的意思,可是現在,“怎麼?王妃,是有什麼不方便嗎?你的表情讓本王覺得似乎證件事兒不單單是送藥這麼簡單啊!”
“王爺多慮了!”說罷我把手裡的籃子交了出去然後帶着塞外就向府裡走去。
“王妃,本王還要多言幾句,這王府的四周都有本王的保護,所以,王妃你還是好好休息好了,有什麼事兒是本王可以代勞的千萬不要客氣啊!”說着笑了起來,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告訴我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不要輕舉妄動嗎?
交泰前的空地,嘉年手持軟劍伴着不多的落葉揮舞着,劍法凌厲,俊俏的身形,仔細瞧似乎所有的葉子都被他攔腰切斷了,看樣子身體恢復的還不錯的樣子。在看見我的時候他收起了手裡的劍,屹立在哪裡似乎是在等着我飛奔着撲進他的懷裡,我多麼想這麼做,可是隻要想到,直到現在他之於我還是一個不夠了解的人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點疙疙瘩瘩的,我索性慢慢走了過去,站定在他面前。
“怎麼了?”說話間,他伸手撥了撥我北風吹亂的頭髮。
“夏侯旻沒讓我出去!他找手下的人去送藥了!”
“沒關係!他代勞反而好!”說着他拉住我的手,“口渴了!去喝茶!”說着就在一邊的亭子裡坐定了,似乎那藥就是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藥材了,誰送都沒事兒的樣子,反而讓我自己開始嘀咕起來,是我太敏感了?
“那,你說我們要出王府,”我看着他的側臉,現在連藥都出不去我們兩個大活人還能出去嗎?
“一會兒就走!後門!”說着就微微一笑,驀地,燦然了我的視野。
“可是,他說,所有的地方都有……”
“琳兒,本王可不是靠皮相坐到攝政王的!本王當初也是馳騁疆場的鐵血將軍!就算現在只是朝野的攝政王還是有自己的勢力範圍的!不論是在朝野,還是在軍營!”說着微微一笑,“是不是突然覺得本王,很酷很強大啊?”
腦門一滴汗,不就去了一次嗎?怎麼現在說話都陰陽怪氣的了?以後還是不要讓他這麼靠近潮流纔好啊!
後門,安排好一切之後我和嘉年還是像上次一樣帶着斗笠一身白衣上了一個很樸素的馬車,塞外也是一身的粗布麻衣,侍簫已經愜意的坐在馬車的前面準備驅趕馬車,念奴站在我們身邊,“王爺、王妃放心好了!念奴會照料好王府!還請,王爺,小心!”說着深深地餓看了嘉年一眼,驀地腦袋裡就蹦出一個檸檬。
“恩!”嘉年淺淺應了一聲,“等,安排好之後再潛人通知你們!”說着拉起我的手就把我帶進了馬車,塞外也做了進來,馬車晃悠悠的走了起來,“怎麼?臉垮着?”我搖搖腦袋,嘉年拍拍我的腦袋瓜,“念奴跟了我很久了,就說了一句體己的話,你就能酸成這樣?是要我在身上掛一個牌子上面寫着:耿菲琳的夫君嗎?”說着就開始笑了起來。
“沒事兒!你娶了她好了!省的讓人記掛!”我推開他的手。
“還說沒吃醋!”說着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好了!不要鬧了,別讓塞外看了笑話!”我望向塞外的時候,塞外正在抿脣笑着。
“你還笑!”我眼睛一轉,“王爺,那個,侍簫也不小了啊!我們是不是該給他找一姑娘啊?”邊說邊看着塞外笑了笑。
“不行!”塞外大聲的叫道。
馬車驟然一停,侍簫掀開簾子看着我們,“王爺,是有什麼事兒嗎?”
頓時塞外的臉就是一片火紅啊!我了笑,“沒事兒!就是在商量給你找姑娘的事兒!”
侍簫瞄了一眼塞外,清清嗓子說,“王爺,卑職不急,卑職跟着王爺就好了!”說罷又開始策馬向前了。
一直在身邊沒有說話的嘉年笑了笑,“嗯!是該好好想想了!”說着摟我入懷,“最近你總是睡不醒的的樣子,先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晃晃悠悠中我們的馬車好像進了一個漩渦一樣的東西,只是不像其他的漩渦那樣,只是很緩的帶着我們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的路一樣,再次感受到顛簸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聽着馬車外的聲音,外面好像颳了很大的風,接着就是異常的平靜,似乎還能聽見鳥兒的叫聲。
“醒了?”嘉年小聲的問,不知道什麼時候塞外好像也睡着了。
“到了!”侍簫掀起簾子,似乎是在恭迎我們出去。
“走吧!”嘉年拉住我的手走出馬車,外面是一片大漠落日的樣子,那景象渾厚壯闊,就好像當初站在伊犁河大橋上俯瞰落日伊犁河一樣壯闊,這種渾厚的景象只有在西北大地上纔會有,像南方如水的大地,這樣的景象如果亂入最後只會是支離破碎的的殘像。
接着就是振聾發聵的呼聲,過了好久我才挺清楚他們是在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微微一怔,我側臉看着嘉年,“吾皇?”嘉年的側臉被落日鍍上了一層金,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配上現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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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最近怎麼沒有人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