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你慢些!”塞外跟在我身後和我一路小跑進了大廳,東方策似乎也因爲如此大的動靜擡起頭看着我站了起來。
東方策剛準備開口,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什麼時候來的?”
東方策不解的看看塞外,“琳兒,你怎麼了?”
“我們第一次見面在哪裡?”看着他向前一步我觸電一般向後退了一步。
東方策更是一頭霧水,“大乾啊?怎麼了?”
我吐出一口氣肩膀垮了下來,“真的是你!那剛纔那個人是誰?”
“哪個人?你剛纔出去了?去哪兒了?”東方策連珠炮一般的問了起來。
“大牢!你帶我去大牢找阿盛問零花離開當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東方策指了指自己,“我帶你去天牢找阿盛?怎麼可能,我下午的時候聽見笛聲,原本打算立即過來,可是手頭有事兒牽絆住了,這纔剛剛過來!”說着走到我面前摸摸我的腦袋,“是不是發燒出現幻覺了?”
“不是幻覺!不是幻覺!”我退後一步看着他,“我確定,是你,而且阿盛跟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很清楚的!一定不是錯覺!”驀地一種怪異的感覺升上心頭,“東方策,你說會不會是……”
話還沒有出口門驟然被踢開,嘉年一身戎裝站在那裡定定的看着我們,他身後則是數百名士兵,頓時王府院子裡被等火災照的一片通明。
“嘉年!”轉身看着他一身鎧甲,這是怎麼了?
“琳兒!到本王這邊來!”嘉年似乎根本不在意我說了什麼,劍拔弩張的看着我背後的東方策。
微微一怔,是不是剛纔那麼親暱的舉動讓嘉年誤會了?連忙伸手,“嘉年不是你想的那……”
“本王說,到本王身後來!”嘉年轉了目光冷冷的看着我,轉而又看着東方策,“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本王就要了你的命!”
“嘉年!”我央求般的看着他,到底是怎麼了!下一秒他似乎是不打算給我任何思考的機會,伸手拉過我用自己的身子擋在我面前,“嘉年,你在幹什麼,你聽我解釋,我和東方策……”
“來人!給本王拿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東方策已經被銀衣鎧甲的士兵制服了。
“嘉年,你在做什麼!”拉住他的胳膊,“他是東方策啊!”
“我知道!”嘉年摸摸我的臉,“你安全就好了!”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東方策動動胳膊後面的侍衛就更用力的按住他的胳膊,“這麼久沒見了,我可不知道王爺府上的歡迎儀式居然變成這樣了!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
“是嗎?你的變化也讓本王歎爲觀止啊!”嘉年冷冷笑了笑,“東方次,本王知道以你的本事根本不會讓他們制服你,你也知道如果換做是本王結局就會不一樣了!你好歹也是聽風樓的樓主,本王敬你是一樓之主,不會給你上手鐐腳鐐!所以還請東方樓主,不要讓本王難做!”
“難道王爺不打算給我一個理由,至少讓我知道我爲什麼要配合王爺吧!”東方策站直了身子。
“一會兒你就知道爲什麼了!帶走!”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看着他們押着東方策向前走去,我拉住嘉年的手,“到底又是怎麼了?東方策到底怎麼了!”
嘉年停住腳步看着我認真地說,“別問這麼多了!你去將軍府看看!阿盛回去了!還有!曉是東方策的人也用不了了!讓他走吧!我會安排其他護衛保護你的安全!”說着就快步離開。
“阿盛回來了!那東方策!”我站在原地片刻,“塞外準備馬車去將軍府!”
晃晃悠悠的馬車讓我的思緒也開始凌亂起來,在那個東方策的陪伴下我去了天牢見到了阿盛,然後回到府上東方策在等我,那個陪我去地牢的人是誰?爲什麼嘉年要綁走東方策?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我着急的一手抓住馬車窗口的欄杆,皺着眉頭問,“怎麼還沒到?有這麼遠嗎?”
“王妃,您別急,這晚上你還沒有休息,考慮到小世子所以讓他們慢一點!”
沒好氣的說,“人命關天的時候還說這些!”對着外面大聲說,“快一點!”
原本已經是深夜,街道上一點聲響都沒有,加快的馬蹄聲在這裡更加明顯了,嗒嗒的馬蹄好似踩在了心上,踩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王妃到了!”塞外先走下馬車在下面扶着我。誰知道一個踉蹌差點撲街,“王妃,您沒事兒吧!您不要緊吧!”
我搖搖腦袋,“沒事兒!走吧!”門口的小廝見我來了,立即行禮帶着我們進去了,將軍府也是燈火通明,丫頭下人忙成一團。“這是怎麼了?”
“回王妃的話,將軍剛纔被送回來受了很重的傷,好像是在天牢裡有人對將軍用了私刑,這也罷了,聽牢裡的人說,要不是今天攝政王去的及時,將軍就被人殺了!”
“殺了?什麼意思?”我皺皺眉毛。
“詳細情況也不知道,將軍回來就一直都是高燒,夫人正照顧着呢!”
“通兒呢?夫人照顧將軍了,通兒誰在照顧呢?”
“是奶媽!”小廝答道。
我擡頭看看周圍黑漆漆的夜空,“塞外,你帶着幾個家僕去找那個奶媽,一定要照顧好通兒!保護通兒安全!我去玉玲瓏那邊看看!”說着我就朝着人羣密佈的地方走去。
僕人看到我後立即問候然後讓開一條路讓我走到玉玲瓏和躺着的阿盛身邊,“玲瓏!”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再看看面無血色的阿盛,心裡微微一緊,這些人是得了誰的應允居然敢對阿盛用私刑,“大夫怎麼說?”
玉玲瓏轉頭看着我,“大夫說,可能,可能……”抽抽搭搭幾下之後才繼續說,“大夫說,可能醒不來了!”
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醒,醒不來了?怎麼可能?我之前還去看過他,那陣他還沒有……等一下,剛纔嘉年回去把東方策抓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今天還要多謝王爺,要不是王爺及時趕到,說不定阿盛就已經死在東方策手下了!”
“東方策?”眉頭蹙在一起,“怎麼可能是東方策呢?他之前和我在一起啊?怎麼?”現在想來也到處都是疑點,那個東方策分開的時候讓我一個人回王府,可是如果按着他的性子,這麼晚的天色,也理應把我送回來啊!就算他救了那個牢頭,也應該有所避忌啊!怎麼就帶着我直接進了天牢,就好像他的權力本來就可以隨意進出王城禁地,可是爲什麼要帶着我去?去了什麼都沒有做!除非,除非他有這個權力但是不知道阿盛關在什麼地方?那他怎麼就知道我可以找到?“丫頭!”我對着玲瓏身邊一個小女孩兒說,“你現在去一趟藺王府找念奴,從她那兒哪一些人蔘片來先給將軍吊着氣!我這就去想辦法!”朝着玉玲瓏點點頭,“我安排塞外去照顧通兒了,你還是找下人把他們都接到這個房間會比較好!不要讓通兒離你太遠!”說罷我轉身就朝外走,護院拉着一匹馬準備向馬廄走去,我捂着肚子跑過去,“這匹馬借我用一下,一會兒還給你!”說罷翻身上馬,肚子微微傳來痛感,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我就只能摸着肚子暗歎一句:幸苦你了孩子,爲孃的必須這麼做,要不然就會死無辜的人。“駕!”策馬就朝着大營的方向奔去。
“馭!”扯住繮繩在大營前停下,翻身下馬對着看門的士兵大喝,“是我!帶我去找王爺!”那小兵立刻微微行禮然後帶着我朝嘉年所在的地方走去。
“這件事兒……”掀開簾子進去的時候他和幾個士兵似乎對着桌子上的地圖似乎是在做着什麼計劃,在看到我的時候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你們下去吧!”待到屋子裡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纔開口,“你怎麼一個人來大營了?你不知道這裡不準女人來的嗎?”
“嘉年!你誤會東方策了!絕對不是東方策傷害阿盛的!”
嘉年把手裡的杆子扔在桌上冷冷的看着我,“大半夜跑到大營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件事兒?”
“這件事兒很重要必須跟你說!”繞過桌子站在他面前,“今天晚上我找東方策帶我去天牢,去了之後問了阿盛一些事情,他就讓我先走了,可是到了王府塞外才跟我說東方策……”
“你找東方策帶你去天牢?”嘉年臉色一滯。
“你聽我說完!”
“東方策現在理應在王宮裡爲殿下準備壽宴,怎麼就隨意跑到了王府上?還是你找到他?你們是怎麼聯繫的?爲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嘉年的表情開始發生劇烈變化,“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你在想什麼?”我退後一步,“你在想什麼有的沒有的!我和東方策什麼關係都沒有!”
“沒有關係你們大半夜還出去?沒有關係你居然可以聯繫到王城裡的人?這樣沒關係,那什麼樣才叫有關係?”說罷嘉年狠狠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在大營值夜,你究竟在家裡做什麼?”
“熬嘉年!你說我在家裡做什麼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在懷疑我!”似乎是因爲情緒變化有些劇烈,肚子開始有點痛,不自覺就上手撫住肚子。
“這就是你說的什麼關係都沒有!爲了他你居然可以不管不顧孩子半夜跑到這裡來撒野!”嘉年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變化。
“熬嘉年!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蛋!”說罷我轉身向外跑去,不聽我把話說完就一個勁兒懷疑我,我也是在爲阿盛擔心不想讓他因爲天牢的事情更添煩愁,纔去找的東方策,他到底在懷疑什麼!趁着夜色一路狂奔,沒有方向,只能看見前面都是一片黑色,沒有盡頭的黑色,怎麼都跑不出去的黑色……
一段淒厲的笑聲止住我的步伐,然後一身紅衣的人從天而降,“怎麼?琳兒不知道天色已暗,不要隨意亂跑嗎?”
向後退了一步,“東方策?”我看着眼前這個帶着綴着紅色圍紗的人不可置信,“東方策?”
“很吃驚嗎?”明明就是一個男人的身量慢慢向我走過來,“終於讓我得這機會可以殺了你這個女人了!”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殺我!東方策!爲什麼!爲什麼!”我向他的方向走了幾步。
“想知道爲什麼嗎?”他慢慢踱步到我身邊,然後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在我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殺你,需要理由嗎?”淡淡的香味,當下我就閉上了眼睛,怎麼可以這麼像?就連身上那種溫暖的感覺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不是東方策對不對?”我小聲的說,“東方策絕對不會殺我的!”
“女人,不要對你自己太自信了!不要以爲全天下的男人都捨不得殺你!”他冷冷的說。
“是嗎?”頓時周邊被烈烈燃燒的火把點亮了,嘉年策馬上前看着我們,“如果你敢動她一下,本王向你保證如果你能逃得出方圓十丈!本王就把頭割下來送給你!”
“攝政王?”他的聲音微微向上一吊,好像是因爲嘉年出現之後變得更加興奮的樣子。
“嘉年!他不是東方策!他不是東方策!他會易容術!他不是東方策!”脖頸間的那把匕首又靠近了幾分。
嘉年皺皺眉毛看着我,“琳兒,你還要相信他到什麼時候?東方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