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縈繞在我身邊,擡頭便是飄着白雲的藍天環顧四周是美得不可方物的花海,而我就置身在其中,不過我記得我在軍營啊!而且是受了重刑的,可是現在……我嘗試着擡起手臂發現一點都不痛,一點都不像是被繩子勒過反而有了幾分怪異的輕盈。
“四郎!”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我迎着聲音看過去是一個挑披着頭髮的女孩,那女孩兒一身白衣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孩子一樣,可愛異常,而那個女孩兒身邊還坐着一個穿着粗布衣服比女孩年長的男孩兒,男孩兒的眉宇間似乎打小就帶着幾分不可忽視的溫柔,可是衣着上卻看出了男孩兒和女孩兒有着千差萬別,女孩兒把手裡摘好的花兒放在男孩兒的鼻尖笑着說,“四郎說這個好不好聞啊!”
男孩兒看看女孩兒拼命的點了點頭,“好聞!如果你喜歡,我給你編一個花環吧!”說着男孩兒手下就開始忙着了,用身邊的花草給一旁的女孩兒編起了花環。
“四郎好厲害,居然會編花環!”女孩兒溫柔一笑,“四郎,我給你介紹一個大哥哥吧!他武功可高了,前幾天還教我功夫了,就連師父都說他的功夫很好!你也學好不好,這樣你的病就好的更快了!”
男孩兒看看女孩兒笑了一下,“怎麼,你喜歡武功高強的男子?”
女孩兒點點頭,“嗯!我以後一定會嫁一個武功高強的男子,那樣他可以保護我啊!”女孩笑着撥弄了一下身邊的小花兒,半晌之後女孩兒紅着臉說,“所以,四郎要變成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啊!”女孩兒嫣然一笑。
“恩!”男孩兒紅着臉點點頭把花環放在女孩兒的頭頂,“我會是武功高強的人,我會好好保護你,以後我還會要你知道,就算我不是武功最高強的人我也會是唯一可以護你周全的人!”女孩兒幸福的點點頭,我看着不覺得心裡也甜甜的,小時候雖說是童言無忌,可是小時候的誓言卻是一點雜質都不摻,有些人會爲了小時候的一個承諾而奮鬥終生,就如同我眼前的兩個孩子一樣,雖然是無關緊要的承諾,我也相信男孩兒一定會因爲小女孩兒的激勵成爲一個武功高強的大俠客!
“你怎麼在這裡啊!”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聲音出現在身邊,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我也不知道,可能現在我在昏迷吧!就這麼來了!”我轉過頭看着記憶的時候,發現她看着兩個小孩兒的眼神裡充滿了悲慼,我順着他的視線看的確還是兩個孩子沒錯啊!沒有看見什麼影響心情的東西啊,可是爲什麼會是這樣的表情呢?“看什麼呢?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着人家啊!”我微微一笑。
記憶輕輕掃視了我一眼,“這個跟你沒有關係!”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喂!我都已經這麼隨和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清高了啊!都是自己人啊!”我看着她慢慢離開的背影。
記憶的步子慢了下來,揹着我沒有回頭,“你現在,幸福嗎?”
“幸福?”我看看周圍的花海,“幸福啊!在這裡可以欣賞花海,在那邊嘉年已經把我從鍾世路的手裡救出來了,當然幸福啊!說不定他現在就坐在我身邊等着我醒來呢!”想到嘉年關心我的樣子就沒來由的開心。
“既然幸福,那就沒事兒了!”記憶嘆了一口氣,“把眼前看到的都忘了吧!這個已經和你沒關係了!”說着就離開了,我回頭看看花海里兩個純真的小人兒,心裡暖融融的,沒關係就沒關係唄!我已經看見了他們的幸福,就讓我和這兩個小孩兒各自幸福着吧!想到這裡我就慢悠悠的開始在花海里踱步了,就在這一瞬間花海好像被什麼東西淹沒了,紅色,是滿眼的紅色,是血嗎?我向四周張望的時候那兩個小孩兒已經不見了,只有滿眼的紅色,紅色原本是喜慶的顏色,可是現在看在我眼裡卻是沒來由的頭皮發麻,沒來由的全身戰慄,呼吸也開始困難起來,這紅色沒來由的讓人覺得神經緊繃,紅色的地毯,紅色的馬車,就連車伕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紅色的,我慢慢靠近馬車那馬車突然向前疾馳了起來,簾子在風中吹開了一角,讓我看清了馬車裡的人,那個人,突然心頭一緊,是那個小男孩兒,可是就只是這一撇我卻覺得那個男孩兒分外眼熟,接着就是身後一個淒厲的喊聲,“四郎!不要走!四郎!不要!四郎!四郎!四郎!四郎!不要去,不要離開我!你說你要娶我的!四郎!”一如任何電視裡的橋段一樣女孩跌倒在地上,而馬車卻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女孩兒趴在地上哭的淒厲,另一個女孩兒跑到女孩身邊想要扶起她,“小姐,小姐,小姐快起來啊!地上涼!老爺看見會怪罪的!”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爹要送走他啊!爲什麼爹要送他去聽風樓!爲什麼!難道爹不知道他是要娶我的人嗎!爲什麼還要送他去聽風樓啊!”聽風樓三個字在我耳邊炸開了,聽風樓,是東方策的聽風樓嗎?
“小姐,我們回去吧!老婦人看見會傷心的!”那個女孩兒也是滿臉悽然。
“塞外!塞外!爲什麼!爲什麼要送走四郎!”又是一個重磅炸彈,塞外,那女孩剛纔一直在喊叫的是塞外,是我的塞外?那這個女孩兒,是,我?頓時我愣住了,心臟突然鼓譟了起來,好像是離真實更近了一步的樣子,莫名的跑到那個女孩兒身邊,“四郎?四郎是誰!”我伸手要抓住那個女孩兒的肩頭可是根本什麼都抓不住,我只能在那裡乾着急,“你是耿菲琳?那那個四郎是誰!四郎是誰啊!”看那個女孩兒好像根本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一樣,我憤憤的甩了一下袖子向馬車的方向追去,我一定要追馬車好好看看那個口口聲聲的四郎到底是誰!
“站住!”記憶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冷冷的看着我,“你現在在做什麼!”
“那個男孩兒!”我指了指她背後,“那個男孩兒,四郎!”我氣憤的甩了一下袖子,我怎麼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了呢!“那個女孩兒!”我指了指背後,“那個女孩兒是我,她一直在叫的四郎是誰啊!四郎被那個馬車帶走了!”
“關你什麼事兒?”記憶冷冷地說。
“關我什麼事兒!”我冷哼了一下,“我是耿菲琳,那是我的記憶,你說過的必要的時候可以幫我記憶過去的事情的!你想出爾反爾!”
“從來沒有出爾反爾!”
“那你告訴我啊!四郎是誰!四郎是誰!”我緊緊攥住記憶的肩膀!
“首王妃,你現在是攝政王的良娣,注意你的身份,四郎是誰根本不關你的事兒!少多管閒事兒!”說罷撇過腦袋不再看我。
“讓開!”我推開她就要去追前面的哪輛馬車,興許耿菲琳是我的前生,那我就更有必要知道這個四郎到底是誰!他到底有沒有危險,需不需要我去救他,興許是四郎給我託夢,擺脫我和嘉年去救他也說不定啊!
“你幹什麼!”記憶狠狠的拉住我,“跟你說了少多管閒事兒!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說罷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四郎!”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切夢境中得不真實真的和我現在看見的東西立刻分離開來,我這算是醒來了嗎?
“小姐!”塞外的臉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啊!我這就去叫王爺!”
塞外離開之後我慢慢地坐了起來,還沒有太多動作卻把身上好多地方扯得生疼,看來我算是回到了現實生活了啊!每一絲疼痛都那麼真實,我裂了裂了嘴巴,“好疼啊!”我拉起袖子看了看身上好多淤青的地方,雖然上面好像摸了藥可是現在看着都覺得疼,這個鍾世路還真是變態啊!
“琳兒!琳兒!”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撞進了一個滿身鎧甲的懷抱,雖然一身風塵可是卻帶着我熟悉的淡淡的桃花香味。“你總算是醒了!”
我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王爺,疼!”嘉年這才鬆開我,我正巧就對上了這一雙深深的眼眸,眼睛裡寫滿了一種情緒那是掩飾不住的關心,是什麼時候我就已經無法自拔的沉醉在這種深情之中的呢?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醒來就好!這幾天本王都要折磨死本王了!”說着他捏着我的手放在脣邊吻了一下。
“幾天?”我愣了一下,我睡了很久嗎?
“小姐你已經睡了三天了!你要是再不醒來,王爺都打算要去請東方大人了!”塞外笑着說。
我微微一下看着嘉年,“聽風樓那邊好像有事兒的樣子,所以東方策才離開的,王爺不是也會醫術嗎?怎麼還要麻煩東方策啊!”
“本王是怕,關心則亂,就連本王的醫術也是一樣!”嘉年笑了笑,“醒來就好!”說着狠狠的彈了我腦門一下。
“哎呀!”我抽了一口氣,“你幹什麼啊!”我輕輕打了嘉年一下,然後兩隻手就按在鬧門前輕輕揉了起來,“我是病人哎!你幹什麼!”
“本王就是要好好懲罰你一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擅自做主宴請嶽睿淵!”嘉年板着臉說,“你是第一次和嶽睿淵碰面嗎?上次在炎龍你還不知道嶽睿淵是何許人也嗎?還敢找他吃飯?還敢假扮新娘!本王就是要撬開你的腦袋看看,你的腦袋是什麼構造!”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啊!”我看着他嘆了一口氣,“鍾世路通敵你又不是不知道,丟了土地,就連阿拓都被俘虜了,大家肯定都沒有鬥志啊!只有這樣才能讓大軍重整旗鼓啊!我……”
還沒等我說完,剛纔被彈了腦門的地方又落下了深深的一吻,“所以本王還要獎勵你!獎勵你的智勇雙全。”不知道他看到沒,反正我是感覺到自己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
我側頭看看站在一邊的塞外正笑着看着我們,“王爺,還有人呢!”
“有人怕什麼?”嘉年笑了笑,“你是我熬嘉年的女人!親一下又能怎麼樣!”
“哎呀!”我撓撓頭髮,立刻找了一個話題,“我要起來!睡了三天了我要起來動一動,要不然都不會走路了!”
“你不會走路,還有本王!本王揹你!”說罷我就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向外走。
“不是說背的嗎?”我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嘉年回頭看看我,我才發現我可能是抱的太緊了以至於我們之間的距離過於近了,他乾脆輕輕吻了我一下,“本王覺得這樣順手!”說着就抱着我向外走,我纔剛醒來熬嘉年就這樣生猛的勾引我,害的我腦袋裡現在就跟放煙花一樣,以至於我都懷疑剛纔那一下是真實的感受還是我的幻覺。簾子被掀開了,我擡頭看看飄揚在天空的大旗,上面本來的“鍾”字改成了“英”,我自然是知道嘉年在做攝政王之前也是有封號的親王,而他的封號就是“英”,我指了指那個大旗,嘉年看看我笑了一下,“怎麼了?”
我推了他一下,他很理解的把我放了下來,我向前走了幾步指着上面的旗子,“這是怎麼一會兒事兒!上面不是應該是‘鍾’嗎?怎麼變成你的封號了!”嘉年聳了聳肩膀,“該不會是!那是殺頭的大罪啊!”我跑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嘉年,你到底把鍾世路怎麼樣了!”我這一刻只是覺得好絕望!
嘉年微笑着摸着我的腦袋,“就和你想的一樣!”嘉年轉眼冷冷的看着遠處,“本王已經把他就地正法了!琳兒!”嘉年扶住腳步不穩的我,“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這件事兒你就不要管了!”
“王爺!”我緊緊的抓住他的手。
“琳兒!本王知道你擔心什麼,奪帥固然是大罪,可是,總比把江山拱手讓與他人來的好吧!”嘉年捏緊了我的手,“琳兒,不要擔心本王,本王敢這麼做,就是因爲本王知道,這朝廷上下沒有人敢定本網的罪!”說罷他信心滿滿的笑了笑,“這兒風大,回去喝了藥休息一會兒再出來!本王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先回大帳了!”說着就要扶我回去,雖然他說的信心滿滿可是我還是擔心,這鐘世路畢竟是夏侯旻推薦上來的人啊!夏侯旻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嗎?可是嘉年既然不讓我擔心那我就不要想太多,他一定有辦法處理好,在安排好我之後他立刻就向大帳那邊走去,我知道這一場仗是在所難免了,嶽睿淵無故失去了原本一時囊中之物的城池,他絕對還會用其他的手段把這些地方拿走,而這其他手段又是我所擔憂的。
“小姐,喝藥了!”塞外端着碗走了過來,輕輕用勺子幫湯藥降溫,“這藥是王爺吩咐一定要讓小姐喝下去的!小姐可要……”
“塞外!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我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她一定會知道的。
“小姐說!”說着塞外就把藥放在牀邊的櫃子上笑着看着我。
“四郎,是誰?”就在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塞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