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鏖戰徹底拉開了帷幕,雲中仙和嘉年聯手一起對抗凌汐,這個時候才從凌汐臉上看到了幾分力不從心,可是似乎是在轉瞬間這種局面就被打破了,正當嘉年運行全身的真氣通過掌風揮出打入凌汐掌心的那一刻,似乎是從凌汐身上長出了觸手一般緊緊的挾制住了嘉年,就連他自己臉上也閃過了一絲不可置信,一邊的嘉年動彈不得,而另一邊的凌汐卻運氣自如,毫不費力的一掌打在了雲中仙的心口,老者噴出一口血,染紅了白色的衣袍,一通翻滾直到後背撞在了堅硬的牆壁上才停了下來,而那邊的嘉年似乎是用盡了全部力氣一腳踹在了凌汐的胸口才得以離開他的控制,向後滑了一段距離才停了下來,而凌汐呢?卻分毫未動穩穩當當站在那裡,就好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嘉年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鬆動,可是隻有我看到了他捏在背後的拳頭微微緊了一下,這微小的變化被凌汐捕捉去了,他只是詭異的笑了笑。
“雲中仙!”我們一行人跑了過去,扶起坐在地上的他。
雲中仙只是揮了揮浮塵掃開了我們所有人的手,強撐着自己站了起來,一手按在胸口,望着嘉年的方向,“不要運行真氣!”似乎是在告誡,而嘉年也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一般站起身,兩手輕輕從面前揮了下去,算是一個收勢,“他想要做的,你堅決不可以做!你要知道,你和他不一樣!”
這句話一出,站在那裡的凌汐搖搖脖子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咧着嘴大聲的說,“死老頭!不要說那些沒用的話了!他和我一不一樣他自己還不知道嗎?”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成爲魔的凌汐張口說話。說着他定定的看着嘉年,“我和你一樣,都是爲了變強!都是爲了保護心愛的人!都是逆天而爲的人!”說着他和嘉年的目光似乎是粘合在一起一般,嘉年的眼中開始亮起了很久之前我都沒有見過的血紅,“你知道的,你的結局和我是一樣的!不如,你我兄弟兩人就像以前一樣聯手,蕩平整個京畿,到時候即便你不費漠北的一兵一卒就可以成爲這裡的王!”說着笑的更詭異了,“到時候,我任然叫你一聲六哥!不!大哥!這天下都是你的!”
一旁的夏侯旻微微一笑,“我果然沒有猜錯!”他只是輕輕的這麼說,似乎是在驗證當年自己對我們的猜測,我警惕的看看他,他只是微微一笑挑挑眉毛就不再說話了。
“熬嘉年!你給我清醒一點!”雲中仙着急的大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雲中仙如此失態,“再這樣下去,什麼擒魔,到時候怕是這個傢伙要喚出被壓制在嘉年體內的魔性了!”
那一夜他猶如鬼魅一般吸血的模樣出現在我腦海裡,我突然意識到這會有多嚴重立即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想也沒有想狠狠的砸在了凌汐的身上,這才斷開了他們之間的聯繫,嘉年一個沒站穩跪在了地上垂着腦袋,雙肩不住的顫抖,似乎看到了什麼嚇人的畫面,我向前一步,大聲道,“你胡說八道!他和你不一樣!他沒有傷害過一個人!不像你是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鬼!”
“他沒有殺人!”凌汐突然仰天大笑,而他腳下不斷涌出了戾氣,襯得他在一片黑暗中更恐怖了,“你怎麼不問問他,爲什麼桃花園的桃花開的那麼豔啊?那些侍妾!那些一個個消失的人!你以爲他是什麼好人!”
那些侍妾,心中似乎有些疑問全部被打消了,還有南宮舒虛弱的臉龐,那個時候她也是嘉年血源地吧!“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他還是跟你不一樣!”
“跟我不一樣!”凌汐慢慢先前一步,“不一樣!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我先知道你是女人的,他卻第一個下手,這個強盜有什麼區別?”說着一點點靠近,“我,現在就告訴你,他和我有多一樣!”說着立即衝了過來。
“走開!”雲中仙推開我一揮浮塵準備抵擋凌汐的攻擊!
“滾開!”雲中仙一下就彈開了,剛纔的交戰已經讓他精疲力竭了,現在無異於螳臂當車,自然而然就被揮開了!
“容我來會會你!”夏侯旻一個閃身上前擋住了凌汐,我也乘機跑到了嘉年身邊,扶着嘉年的後背。
“你?也配!”說着凌汐裡及和夏侯旻纏鬥在一起,夏侯旻雖然身上有毒,可是身手還是有幾下的,要不然還能對得起定國將軍的稱號嗎?只是這兩下也猶如吉光片羽一般立即消失了,下一秒凌汐揮手一掌拍在了夏侯旻胸口,夏侯旻一口血噴出就躺倒在地,嘴脣開始泛出不健康的紫色,我也只是微微咬咬下脣,夠狠辣,心口的一掌已經催動了夏侯旻體內的餘毒,他這是在要他的命啊!
“嘉年!你還好吧!”我不斷的拍着他的後背其圖想讓他恢復一點意識,“嘉年!”可是不論我怎麼叫,他只是低頭沒有理會我。
“你叫啊!你嚷啊!”凌汐漫步上前,“大聲點啊!”說着微微一笑,“他和我還有什麼不一樣!”說着掐着我的脖子一點點切開了我和地面唯一的聯繫,兩腳騰空,腦中缺氧讓我一陣難受,喉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雙腳只是不停的撲騰,第一次有一種被慢慢凌遲的感覺。
“嘉,嘉……”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愣着做什麼!”塞外對着圍在外面的侍衛大聲的喊叫。
凌汐立即把我拉到他的身前,“你們放箭啊!放箭啊!這個是攝政王的側王妃!懷有身孕的側王妃,這裡!”說着另一隻手在我肚子上輕輕一勾,“這裡是你們的小世子!你們放箭啊!瞄準咯!”說着笑了起來,手很不規矩的放在我的肚子上,“疼嗎?疼嗎?你孃親和你爹都不要你了!”他這話一出,肚子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痛,眼前已經開始泛出一片蒼茫,“你看看!你的男人,和我有多不一樣!我可以整死你!而他,可以,看着我整死你!”說着突然仰天大笑。
“把你的髒手從琳兒身上拿開!”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消失,垂直坐在地上,塞外立即趴到我面前不停的給我順氣,眼前所能看到的只是嘉年似乎是拼盡全力再次和他纏鬥在一起,而云中仙所說的那些不能用的真氣,此時打着旋兒從他身體四周涌出,眼中升起一絲猩紅。
“不要——”這是我找到聲音之後唯一可以喊出來的一句話。
“來不及了!”雲中仙把頭徹底靠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似乎有一絲不忍從他的臉上閃過,正是這個時候我看到地上兩個原本水火不容的影子居然融合在了一起,而凌汐越發的不得控制的大聲笑了起來。
“不行!不行!不行!”看着嘉年眼中的猩紅越來越盛,我不安的想要站起身,“不行!我得阻止!不能這樣下去!這樣下去,嘉年就,就完了!”一瞬間腦海裡閃過一絲清明,“破魔箭!破魔箭!我的破魔箭!”我立即在地上摸索起來,那一瞬間研究好像是失明瞭一般,什麼都看不到。
“小姐,小姐,在這兒!在這兒!”塞外立即把弓箭放在我手裡,“小姐,在這兒!”
下一秒我立即搭上箭瞄準凌汐,手卻不停地在顫抖,似乎是在想要找一個不會傷害到他的角度,只要試圖去阻止凌汐對嘉年的拉扯就好了,可誰知,一旁的雲中仙挺起身子看着我,“瞄準啊!破魔一出,魂飛,魄散!”拿着弓箭的手立即滑了下來,看着兩個已經入了魔道的人,正在相互拉扯,而凌汐的魔力更加是影像了嘉年,原本被壓制的戾氣一點點蒸騰出來,讓人周身戰慄,魂飛?魄散?他們兩個?我要選一個?想到這裡心裡就一陣拉扯的疼,對於凌汐我欠了他一個過去和未來,而嘉年……
“小姐,爲了小世子!爲了小世子啊!”塞外在我耳邊大喊。
孩子!手摸上肚子的時候似乎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我可以活在內疚中,但是我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爹!想到這立即搭上箭拉弓,瞄準了我的目標射了出去……
與此同時,“凌汐!”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院子裡響了起來,凌汐的身形微微一頓,一個回頭讓他看不到我的箭,然後,一切定格了,嘉年被彈了出來倒在地上。
“嘉年!嘉年!”我飛一般撲過去,“嘉年!嘉年!”我拼命的搖晃他。
“琳兒……”他喃喃了一句,一隻手緊緊拉住我的手,“太好了,你,沒事兒!”
“我,我當然沒事兒!”開心一笑,拿着破魔箭放在他的胸口,只是一個不禁意的動作,原本糾纏在他身上的戾氣一下迸了出去,眼中的猩紅慢慢消散開來,看着手中的破魔箭下一秒似乎想起了什麼,“你等等我!”說罷我立即站起身轉身朝着凌汐的方向跑去。
“滾開!拿着你的破箭滾開!”月齡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來,我的腳步也被止住了,印入眼簾的是凌汐躺在地上,一支箭紮在他的胸口,月齡就好像死了一般爬在他面前,豆大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地上的青石板立刻溼潤起來。
“月齡!”伸手想要去觸碰她的眉眼,可是力不從心而月齡卻狠狠的攥住了靠在自己的臉邊,“不,不要,怪琳兒!”凌汐的眉眼恢復了常態,“她,也是無可奈何!”
“你理解她的無可奈何,我的呢!我,的,呢……”說着哭的更加聲嘶力竭,“凌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再也不弄權了,我再也不嫉妒別的女人了!你去娶好多好多的女人好不好!我求求你,你不要走,你看上誰了,你跟我說,我幫你去提親……”哭聲好像一個拳頭一樣,一拳拳打在我的心口,月齡得有多愛他,才肯爲他做這些事兒,“我求求你,只要你不走,你休了我都行!我,求求你!求,求,求,求……你!”
“傻瓜!”凌汐勾着手指擦掉她的眼淚,“我,我對你那麼壞,你,何苦……”
“你不壞!都是我!都是我……”說着月齡的頭低的更低了,“不要走!不要走!”
“這個……”凌汐緩慢的從胸口扯出了一塊令牌,掉在地上,“還你……”地上明晃晃的躺着的不就是我在橋邊弄丟的尚家堡的令牌嗎?說着凌汐轉眼看着我,“耳火,這是你欠我的……”說着他微微一笑,一滴眼淚滑了下來,“照,照顧好,月齡,我,我這一輩子註定對不起她!你,你欠我的,你,就得,好好照顧她!”
“我不要!”月齡立即開口。
“噓!”凌汐閉上眼睛,表情陶醉了起來,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美麗的景象,“繡樓,你帶着絲絲愁容,溫婉爾雅,一副端莊賢淑模樣,一身紅袍加身,珠簾綴滿髮髻的時候,”說着睜開眼睛看着月齡沉沉的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就連月齡都微微愣住了,“你那麼美,那麼好!可是……”剩下的話哽在喉嚨裡,“如果,如果我還能有來生……”說話間凌汐的下半身從腳開始就已經慢慢化成黑色的水,“我一定,不會,辜負,紅帳之下……”驀地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下一秒突然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傻……”
“我要你,現在開始,就不能辜負我……”一片嫣紅落地,月齡含着笑趴在了凌汐胸口,“紅帳之下,君不願意辜負的美人恩,那就,用,生生世世來消受……”說着嘴角含笑沉沉的閉上了眼睛,凌汐的嘴角微微一撇還是笑了出來,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環保住懷裡的月齡,哪怕到最後只有衣袍抱着那具冰冷的屍體,可還是掩不住月齡的微笑。
“怎麼,怎麼,怎麼會這樣……”我含着淚跪了下來,凌汐,那個曾今對着我微笑的少年,那個在繡樓裡和我一起待嫁的女子,轉身就消失不見了……
“琳兒……”嘉年慢慢蹲下身抱着我,把我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別看了……”雖然這麼說,沙啞的嗓子還是出賣了他,凌汐跟着他爲他鞍前馬後,即便是入了魔,怎麼能毫無感覺看着這個出生入死的伴當就這麼沒了。
“嘉年,嘉年,”我這才放聲大哭,“我會被詛咒的吧!我一定會被詛咒的吧!”說着剩下的話只剩下一片嗚咽了……
天快亮的時候,月齡的屍體才被整理好放在棺材裡安置回了七王府,而凌汐,只留下一個衣冠冢而已,所有的事兒都是夏侯旻一手操辦的,包括進宮報告整件事兒的來龍去脈,還有吸血魔人已死的消息,不過他也還算是知道輕重把一些不該跟殿下說的話巧妙的掩蓋了,聽說殿下因爲這件事兒大悅,昭告天下,天下黎民自然是因爲這個振奮人心的小心全部歡騰了起來,就好像是在慶祝一個隆重的節日一般,張燈結綵,就連平日裡嫁娶的紅色撐頭都全部拿出來,可以說是一片喜氣洋洋……
整個攝政王府就開心不起來了,所有人目睹了撕心裂肺的那一幕,所有人對葳蕤避而遠之,可唯獨我一個人不知寒冷的站在院子裡看着凌汐消失的那一塊地,現在處理的已經一點影子都看不到了,可是別人看不到,不代表我看不到,凌汐的無奈,月齡的憎惡,每一個表情我都清晰的記得……
“回去吧!不要站在這裡了!”嘉年把衣服披在我身上,站在一邊。
“王爺,小姐!”塞外快步走了進來,“宮裡下旨了,要求所有地方都得張燈結綵,我們……”不敢再說下去了。
“告訴他,不可能!”我弱弱的說。
“小姐!”塞外嘟囔了一句,似乎是在埋怨我不懂事兒。
“塞外,他們不懂事兒,你也不懂事兒嗎?凌汐怎麼死的?月齡怎麼死的?你忘了是不是!”胸腔跟着快速的顫抖着。
“琳兒!”嘉年拍拍我的肩膀,“塞外,服侍側王妃休息!我去看看!”說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離開的方向,我知道他肯定會處理好的,他怎麼會處理不好呢!他是嘉年啊!他是,他是,年啊……
軒轅十五年,御上感念蒼天好生之德,滅異類,興人道,朝綱全然一新,立新曆,以振天下,初,以農曆計年。
軒轅十五年,農曆,除夕,新年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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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該大結局了呢?是不是覺得女主就該這麼回去了?怎麼可以?大仇未報!怎麼可以輕言回去!女主逆襲醞釀中,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如果不好,那就不是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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