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外面涼!”剛走到門口塞外立即就把一件斗篷披在我身上,說罷看看屋外復又說,“小姐,我去小廚房準備一點吃的送過來!”說罷立即離開。
“這丫頭!”我明明是吃過飯的啊,就算是因爲有了身子,讓她這樣養着即便是生了孩子,減肥也要豁出半條命了吧!這才轉頭看到了院子裡的他,確切的說是葡萄架下的他,緩緩走過去,站在不近不遠處,“我還以爲你再也不肯理會我了呢!”
“給你看一樣東西!”東方策只是笑着沒有回答我的任何疑問,指着葡萄架的另一面,隨即上前卻愣在了那裡,鞦韆架?!轉頭看看他,這是他做的?這個年代就有人知道鞦韆了?“怎麼?喜歡嗎?”
快步走上前,一手拉這一邊的藤條,再看看整體的構造也是微微一笑,“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
“書上看到的!”東方策慢慢走到我身後,“雖然今天沒去參見冊封典禮,倒是給了我時間做這個物件,也就只當做是送給你的禮物好了!”說着微微一笑,“坐上去試一試?”
“我?”吃驚的笑了笑,看看自己的身材,“我現在是雙身子這坐上去,可就是讓你的鞦韆架都白費了!”
“你是不相信我的手藝?”說着已經自顧自站在鞦韆背後拉好繩子等着我坐上去,拗不過他也就小心的坐在上面,腳還是不敢輕易離開地面,“怎麼?不相信我?”
“纔不是!只是這葡萄架什麼的也穩固不到哪裡去!這要是摔下來……”
“我不會讓你摔下去!”他打斷了我的話,這麼一句話之後我也就乾脆放心的擡起雙腳任他在背後輕輕推着我蕩起鞦韆。
“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沒有太多表情,“我現在所做的任何事兒都沒有聽過你的勸告,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做的是對是錯!也許我這一步會拉我們進入萬劫不復之地!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從書上看到說,這鞦韆架原本只是小孩願意玩的物件!”答非所問卻又耐着性子說,“小孩兒,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的東西!”說罷止住了鞦韆,“他們不會忘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你,也一樣!不論到哪一步,都不能忘!”手捏在兩邊的藤條上心卻不知道怎麼了微微一動,東方策,怎麼就這麼如影隨形、不離不棄啊……
“小姐,大人!”塞外端着點心走了過來,微微一拜,捧着手裡的東西眉頭微微擰着,“小姐,塞外不知道這事兒說的說不得!”
“怎麼?”我笑了笑,“塞外都跟我學壞了?都已經學會虛與委蛇了?”
“小姐,塞外哪裡敢!只是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沉了沉氣繼續說,“這冷宮原本是無人問津之地,誰知道,今兒這金嬪就發難發到了冷宮裡,原本讓浣衣局洗的衣服片就是讓慄美人去洗!小姐誒也是知道,慄美人進冷宮的時候也是有了身子,時至今日,着身子已經和小姐一樣了,不方便行動,原本應該好好將養着,進了冷宮自然也就是得過且過,誰知道,這還要手這種苦!”說着嘆了一口氣,“想來慄美人也是小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族了,現在小姐又是東宮殿,看能不能……”說道這裡她自己的語氣也忌憚起來,雖然這對我不是什麼大事兒,可是當日青青被打進冷宮,其他人都道是青青要取我性命,也只有我自己知道爲了孩子和她,冷宮是最好的去出,可是看來冷宮也不見得是什麼好地方,這安胎是安安穩穩的了,可快要臨盆的時候遇到小人了!
我轉頭看看東方策,“今晚你可能得陪我去個地方了!”
“鬼門關我都陪着你!”東方策立即說道。
微微一笑,“鬼門關就算了!目測我還能活很久很久!”
通往冷宮的巷道不知道是因爲地勢的問題還是心理因素,怎麼就偏有一道冷風吹過,讓人不寒而慄,直到冷宮的們幽幽打開,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滿目的頹圮,心裡也是一驚,原來電視劇都是騙人的,我以爲冷宮不過是一個荒廢了的院落而已,原來冷宮也是宮啊!
看門的宮人似乎是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立即衝上來狗腿的行着裡,“參見東宮殿!參見東方大人!”說着激動的磕着頭,看來這宮人也是很久沒有看到什麼貴人了。
“免禮!”我擺擺手,看看荒涼的四周,“昨兒是不是金嬪來了?”那宮人也是微微一怔,開始支支吾吾以來,“本宮要你說的話,你就給本宮照着實話說!否則,本宮絕不輕饒!”
“哎呦!東宮殿!小的也不是刻意隱瞞,只是金嬪吩咐下來不許任何人說出去的!”說着一臉苦瓜模樣,“東宮殿,小的也是在這裡討口飯吃!”
“本宮自然不會爲難你!”說罷向前走了幾步,“但是,你作爲冷宮的看守,居然知情不報!罪該萬死!”說罷那宮人立即以頭搶地爾,那模樣似乎是要給我寫保證書一般了,可是,這個地方,想要警告一個人,沒有比鮮血更有震懾力度的了,我轉頭看看一邊的守衛。
還沒等我開口,“拖下去!做乾淨點!”東方策冷冷的說,接着那宮人的哀吼讓冷宮顯得更加淒涼了,我轉頭看着東方策,他搖搖頭。
慢慢走到我身邊,在我耳邊悄聲說,“立威的事兒,你來做!殺人的事兒!只要有我,決不讓鮮血濺在你身上!”說罷退一步繼續陪在我身邊朝着冷宮深處走去,驟然,冷宮不冷了……
區別於其他地方,青青的住處倒是多了一絲絲綠色,瞬間有了生機起來,心裡似乎是滿足了許多,至少她沒有自暴自棄!慢慢走進院落,院子裡腫着一些綠色的菜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兒,看上去倒是有了幾分宮中農家的感覺,一個小丫鬟端着手裡的水走出來看到我的時候愣在當地,手裡的誰碰掉落在地上,立即跪了下來,全身發抖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誰啊?”屋內傳來了青青的聲音,接着緩緩的腳步聲響起,一個挺着肚子一身素服的女子站在門口,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全部哽在喉頭。
她不說話,我猜不出她想說什麼,我不說話,因爲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因爲當日的事情恨我,一時間院子裡靜悄悄……
“娘娘!”青青引我進入屋內,自己慌忙去到了一杯水遞到我的手上,在一邊坐了下來,東方策站在門口扮演起了侍衛。
“你不用忙了!這些事兒就讓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我拉了她一下讓她就着我身邊坐下來,靜靜的看着她越發恬靜的面龐,如果我和她的身份換一換,嘉年還會選我嗎?
“娘,不,現在應該叫東宮殿了吧!”她微微一笑,“您怎麼想到來這裡看我?”
“只是突然想了,很久沒來,孩子還好嗎?”
“自然好,東宮殿一直安排大夫替我安胎!青青謝過了!”
“還恨我?”我問道。
青青眼帶笑意的說,“期初,自然恨,我把你當姐姐,而你,卻把我送入冷宮,誣陷我要殺你,可是……”說着目光驟然深遠起來,“‘藏’這一個字,又豈是人人都能參透的!若當日不是東宮殿藏我進冷宮,怕是孩子,早就折在他人手裡了!”說着摸摸自己的肚子。
一顆心落地了,還好,還好,她都懂!我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會守護好你和孩子的!以前冷宮是個好去處!可是,現在已然不安全了!”我打量了一下週圍,“我已經安排了人,一會兒就會有人來,連夜從這裡搬走,美人宮什麼的,也別回去了,就直接跟着我去望帝宮吧!多少也有個人照應!”
“這樣會不會!”
“哎!你讓開!”門外傳來了桀驁不馴的聲音,“居然還有男人!哈!今兒我算是逮着正着了!我就說嘛!這慄美人來了冷宮不哭不鬧的!原來在這裡偷漢子啊!”聽到這句話我皺皺眉毛,站起身走到門口。“好嘛!我現在就去告訴殿下!這個賤女人肚子里根本就不是什麼王嗣!”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的就是你吧!”我狠狠的推開門看着眼前那個宮女,“誰在偷男人?誰又是和人私會的男人!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站在這裡的人是誰?”
“東宮,東宮殿!”說罷跪了下來,瑟瑟發抖,“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錯了?你怎麼會錯呢!說不準國舅爺還真是美人的情郎,而我這個東宮殿就是媒人呢!來人!杖打五十棍!棍棍見血!”惡狠狠的說,“對了!記得留她一條賤命,回去告訴金嬪,如果不想活了,大可以直接來找我!我自然給她一個了斷!”說罷那宮女在外人的拖拽下哭喊着離開了。
“姐姐!”青青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衣袖,“姐姐,您也是快要臨盆的人,何必如此動怒!”
我看看一旁的東方策,他用不知明的眼神看着我,我依舊凌厲的看着門口,“我絕對不會允許她們任何人再傷害我身邊的人分毫!殺人,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兒!”說罷輕輕摸摸肚子。
一切安排好之後天亮了起來,我呆呆坐在鞦韆架下,東方策慢慢走過來,靠在一邊的葡萄藤邊靜靜看着我。
半晌後我纔開口,“你也該離開了吧!即便是國舅爺,這一整夜在宮裡,傳出去,也不好聽!”我轉眼看看他。
“昨晚爲什麼那麼生氣?”他滿臉疑問似乎是要在我臉上找出答案,“到底是那個丫頭的那句話那麼生氣?是,因爲我嗎?”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出來。
我只能呆呆的看着他,手摸在藤條上,只是微微一笑,“我從來沒有忘記,樹上看到的那片天空!”
驀地,東方策笑了,我似乎看到回憶中那個在樹上的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