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的走出了王宮,一抹紅影立在不遠的馬車旁,我靠近的時候他才緩緩轉過臉,頓時我僵立在原地,怎麼是他?
東方策暖暖一笑,“怎麼?上車啊?”說着掀開簾子。
上了馬車以後我看着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愧疚,興許是因爲曉跟我說因爲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東方策被趕出了攝政王府,這之於東方策該是多大的屈辱啊!“東方策,你,最近過的還好吧!”
東方策看看我笑了起來,“有什麼話就儘管問出來吧!”
“那我說了,”我試探的看看他的臉色,“前天,還好吧?”
東方策轉臉看看我,“沒事兒,不就是被趕出來了嗎?說是趕也只是在他的角度而已,我也沒跟着去王府,只是安排了聽風樓的弟子把我的衣服全部拿出來而已!趕,還談不上!”聽他這麼說我倒是鬆了一口氣,“你和孩子怎麼樣?聽曉說,他給你安排了一處非常不方便的地方給你住?要不要我接你出來!”
“不要!”我不假思索就拒絕了,看着東方策的臉色也隨之一變化,“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雖然我們都知道我們沒有做任何不合禮法的事情,可是其他人怎麼會相信我們啊!我倒無所謂,已經這樣了,該怎麼樣就怎樣吧!可是你不一樣,你是聽風樓的樓主,你還有你的江湖地位,你還有你的樓主尊嚴,不能因爲我再有任何不良的信息傳出去了!”
“琳兒,”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你現在是在擔心我還是在刻意要和我劃清界限?”
“我說了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真的爲了我們兩個人好!再說孩子的事情,熬嘉年現在也不知道,我現在又住在他的府邸,如果出了任何萬一,”說着抹上肚子,“這個孩子是我好不容易纔有的,我不想她受牽連!”我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我就後悔了,說來說去不是還是在怪他嗎?看着東方策沉抑的表情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乾脆保持沉默好了。“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這件事兒,你必須得幫我。”東方策看看我,“我要你離開!”東方策臉色微微一變。
到了王府門口,他先跳下馬車扶着我慢慢走下馬車,整理了一下衣袖,“那,事不宜遲,我現在回去準備一下,馬上動身!”
“也好!”我點點頭,“只是爲難你了,爲了我們這些破事兒東奔西跑的!”
“你的事兒,不是破事兒!”東方策看着我溫暖一笑,“你現在不比從前,不用和那些女人動氣,好好保護好身子等我回來接你離開這裡!”我點點頭,他轉身上馬車絕塵而去。
看着離開的馬車不禁出神了,東方策,我是不是對他太刻薄了,需要他的時候很需要,不需要的時候,我……只能在心裡嘆一口氣,這天下,我最對不住的人,怕是就是他了吧!
王府的門大大的敞開着,正對面就是會客用的泊來閣和泊來軒,通往這裡的路上兩邊載滿了俏麗的花朵,看上去就好像攝政王把王府建在花園裡了一樣,可是這侯門的遍地鮮花是隨便都可以長的這麼豔麗的嗎?刨開泥土盤根錯節的,誰又知道是誰搶了誰的養分,早就了自己的獨秀?誰又知道是誰遮住了誰的陽光,得到了主人愛憐的恩寵,這些話及像這個時代的女人,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歷史苛待了女人,而女人卻絢爛了歷史。
一陣陣嬌媚的笑聲傳入耳朵裡,打亂了我的冥想,看着不遠處南宮舒笑靨如花靠在嘉年的懷裡,隔着這麼遠的距離,看的那麼清晰,就好像是看到了半年前的自己,想了想還是邁步上前,“攝政王、王妃!”我微微點點頭拿出了官家小姐的樣子算是打招呼了。
“琳丫頭……”
“王妃,自重!”不卑不亢的說。
南宮舒看看嘉年沒有要替她說話的意思,立即給自己打圓場清清嗓子,“好好好!官家小姐,耿小姐,您這麼早是去哪裡了?”
“您是在關心我還是在監視我啊?”四兩撥千斤。
“你,你不要不識擡舉!”說着南宮舒的脾氣就上來了。
“我識不識的擡舉,你先擡舉了我才能給你答覆啊!這麼容易就發脾氣了,王妃,心浮氣躁,大忌啊!”說着轉眼看着眼前這個薄情的男人,當初許我獨一個,現在抱着別人看花,“王爺,還想向您討個人情!”
“琳,耿小姐請說!”嘉年也是立即拿出了幾分疏遠,奇怪的卻是我自己,爲什麼在聽到他一個琳字,就心跳不止。
“這段時間怕是要借住在王府,這起居日常怕是少不了人照顧,這兒還想向王爺討個人情,看能不能把念奴給我!”我看着他淡淡的說。
“不行!”南宮舒立即回絕,“念奴那丫頭……”
“王妃啊!”我慢慢上前一步,“我現在是官家小姐,代表的是角耳,我要的東西,怕是殿下也要估量再三,怎麼能一口回絕,怕是王妃之前沒有好好看看聽風樓的記載吧!我這個官家小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還真是奇怪啊!昨日有請求都可以跪着進來,今兒的腰板挺直的啊!”
“昨兒是昨兒,況且我所有的忍讓到昨天都結束了,怎麼,王妃還想蹬鼻子上臉?”
“好了!不要吵了!”嘉年皺着眉頭擺擺手,“念奴你要你就拿走吧!”南宮舒在他身邊扭扭身子表示自己的不愉快,他立即安慰道,“舒兒!”
很怕聽到接下來體己的話,“那就不打擾王爺王妃的雅興了!”說着就徑直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把那些吳儂軟語留在身後,進了屋不多久,就有人敲門了,“哪位?”
“小姐,是我!”
“念奴!”我立即打開門,念奴也只是含着眼淚站在我面前,看上去倒是沒有受什麼皮肉之苦,想來念奴以前可是嘉年的貼身侍女,即便是南宮舒動她也要考慮到這點,念奴怎麼說也是在王府的老人了。接着緊緊的抱住她,“前幾天我聽着下面的丫鬟那麼說,我還以爲她們把你怎麼樣了!”
“沒有!她能把我怎麼樣?王爺還在呢!”念奴破涕爲笑,“側,小姐,您好好吧!”
“我好着呢!”鬆開懷抱看着她,“我好的不得了,得了自由身!當然好!念奴,我在這王府怕是待不了多久的,離開是註定的,你是打算……”
念奴表情突然悲慼起來,“小姐,念奴走不了啊!念奴打小伺候王爺,離開王爺,念奴都不知道該去哪裡……”
“我知道!我也沒有逼你不是!只是怕你留在這裡受南宮舒的閒氣!”我捏捏念奴的手,“我嫁進王府的這段日子,謝謝你的照料了!”
“小姐說的哪裡話,照顧你,是念奴應該的!”念奴微微沉眸,“如果這段日子還有什麼可以幫到小姐的地方,小姐就吩咐念奴吧!”
我沉默了,我的心思難道就那麼好猜嗎?其實開始我也不想多說的,念奴才回來,我就要她爲了我,“念奴,對不起,你一回來,我就要你幫我辦事兒!”
“小姐儘管吩咐!”
思索了片刻,“念奴,我想要讓你幫我去偷一樣東西!”念奴突然愣住了。
“小姐!”念奴穿好了一身黑衣站在我面前,又是一個深夜,又是一樣的場景,只是這次換成了念奴,又是爲了同樣一件事兒,還是原來的地方,還是原來的目標,想到這裡我微微嘆了一口氣,上次去他那裡偷東西躲暗器在地上爬來爬去的感覺到現在還歷歷在目,現在又要重演了,看來我和熬嘉年的一切,不僅開始要一樣就連結束都得一模一樣纔算是不枉深情啊!
“走吧!”說着一身黑衣和念奴東躲西藏已經到了交泰門口,這一段時間住的是暗哨什麼的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了。一路順風順水的摸進了交泰,一片漆黑,倒是讓我心裡咯噔一下,平日裡不是都會在這裡辦公的嗎?怎麼今兒一個人都沒有啊?我和念奴進來之後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的環顧四周,接着月光在主位周圍摸來找去。
“王爺!今兒就讓舒兒服侍您吧!”門口傳來南宮舒嬌媚的聲音,我和念奴對視一下隨即滾進了牀底下,下一秒門就被推開了。“王爺~”她這一聲讓我想起了什麼叫做:這裡的山路十八彎……
“舒兒!”聲音似乎是欲拒還迎的樣子,接着就聽到腦袋上悶響一聲,好嘛!王爺被推倒了……我的臉色也微微一變,這算什麼?是要讓我聽嗎?我可沒有那麼好的雅興!“舒兒,回去!”呀呀呀!還裝呢!王爺~
“王爺,沒事兒,您要吸舒兒的血療傷舒兒也心甘情願,王爺,舒兒要嘛……”說着那聲音更噁心了,只是抓住我耳朵的是那一句話:吸血療傷?嘉年到底是受了什麼傷?需要吸血療傷?
“舒兒,”南宮舒的腳向後退了好幾步,在離開牀挺遠的距離站定了,“回去!”
“爲什麼!爲什麼我不可以!爲什麼耿菲琳就可以!王爺您都休了她了!爲什麼還要這樣!”南宮舒幾乎是扯着嗓子大聲的說,“我只是相幫王爺延續香火而已,我有錯嗎?”
“你還沒錯嗎?上次懷孕?最好找一個合適的藉口把你假懷孕的事情解決了吧!”假懷孕?我頓時愣住了,這女人真是什麼危險用什麼招數啊!
“只要王爺要了我,不就是真的了嗎?”南宮舒乞求般的說。
“你回去吧!”
“王爺,烈王已經不再了,您難道真的不打算要孩子延續香火了嗎?”
“本王的香火需不需要延續,怎麼延續,誰延續都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兒!出去!”說着就是一副氣結的樣子,南宮舒也只能哭着走了出去,房間裡恢復了安靜片刻,“打算聽到什麼時候,出來吧?”我和念奴相互看了一眼保持靜默,接着牀上的人走下來到了主位上做了下來,點着了蠟燭,“怎麼?還要我去接你嗎?官家小姐?”
我和念奴搖搖頭慢悠悠的從牀底爬了出來,嘉年看到我們兩個人都怔住了,猜想他以爲牀底下原來只有一個人的,誰知道一下就爬出來了兩個人。“嚯!你們兩個今天來我這裡又是爲了什麼啊!”
“沒事兒,就是過來轉轉,看看你的寢殿裝修的怎麼樣!”我東張西望了一下,“還不錯,你打賞人家了沒有?”
嘉年不理會我,“你要的東西,你以爲我會放在桌子上等着給你嗎?”說着從腰上摘下來一塊腰牌,“出夏廷的腰牌都是隨身攜帶的,你真的以爲,這東西能偷走的嗎?”
“喂!誰說偷你的破腰牌啊!”似乎是想法被看穿了幾乎算是惱羞成怒了。
嘉年不管我說什麼,只是收起自己的腰牌,“現在還不適合你離開!你先在王府乖乖呆着吧!”
“喂!你休了我,你不會忘了吧!我的人生自由和你沒有關係了你知道嗎?”
嘉年這才擡頭看看我,“我是怎麼把你娶回來的,就會把你怎麼送回去!不可能拿你的生命安全開玩笑!”說着看看我,“回去休息吧!念奴照顧好耿小姐!”
“我!”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說是無情卻又好似一往情深,“你,身體還好吧!”嘉年突然看着我愣住了,“沒事兒!我就隨口一問!”說着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