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靠在門框上看着恨不得要把腦袋塞進鏡子裡的男人,“好了啦,沒有多大的痕跡的,不會影響你的外表的!安啦,男人嘛~不要整天細皮嫩肉的!”
“我在你臉上拉一道口子,你覺得怎麼樣!”半帶嗔怒的說。
“是你要我幫你刮鬍子的,我都跟你說了,我從來沒幹過,你還偏要用什麼剃鬚刀、刮鬍泡的,我能不失手刮個口子嗎?”那男人依舊背對着我,就好像一直盯着鏡子能把臉上的口子盯沒了一樣,“好啦!我看看!”說罷伸手扶着他腦袋兩側,轉過他的身子,踮着腳看望着他的臉,“哪有啊!看都看不到!在這兒?”說着伸手摸了摸,猝不及防突然有人就偷襲成功了,在我額頭上印下了一吻接着還反客爲主的拉開我的手,自己走出去靠在洗手間門口。
“算了,本大爺今天心情好,剛纔就算是和本大爺一筆勾銷了!飯做的還行,這個刮鬍子,再多好好學學啊!”說着摸摸自己的下巴,“還好,你手下留情,要不然我這刀削的下巴啊~”說着走開了。
“這是,明目張膽的,嫌棄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好像又是我被愚弄了,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鏡子裡的自己好像腦袋換成了驢腦袋,爲什麼和他在一起我總是要被耍一通啊!
走出洗手間沒有看到人,找了找在玻璃花房裡看到了他的身影,戴着手套碰碰這個動動那個,似乎是在看他新培育的花盛裝狀況,心中突然冒出一計,每次都被愚弄,我是不是也該翻盤讓他也被愚弄一下?說着躡手躡腳走進了玻璃花房裡,站在門口被裡面沁人心脾的香氣迷住了,特別是正對門口泡在營養液裡像玫瑰一樣的東西,伸手想要看看這麼香的花到底是何方神聖卻不想手被花莖上的小刺扎到手,“嘶~”
“怎麼了?”他轉頭看我。
立即把手背在身後,原本是來搗亂的,結果被花給扎到了,真丟人,搖搖頭,“沒事兒啊!你這兒的花怎麼還單獨種啊?沒有土壤只有營養液可以嗎?”
他瞟了我一眼說,“土和水其實沒有本質差別,花兒生長要的不過是營養又不是土壤,所以,在哪兒無所畏的,這裡的花都是現實生活中不存在的,只是爲了特定目的,或者是做研究,專門培育的品種,嬌貴的很,放在土裡不一定能活!比如這個依米花,至少百餘種花多次雜交、嫁接、扦插,培育出來很不容易,只可惜花期太短了!”聽着他說不知怎麼的居然有點困了,搖搖腦袋,“還有門口那些玫瑰花,其實是變種的入侵生物,帶有一點毒性,所以我專門放在實驗室裡,研究一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小瑾,小瑾,你怎麼了?”靠着他的肩膀全身無力昏昏欲睡。“小瑾!小瑾!”抱着我蹲在地上,“你怎麼了?怎麼了?”昏昏沉沉說不出一句話,只覺得手腕上多出一隻手似乎是在抹我的脈搏,閉上眼睛的前一秒我聽到的居然是,“琳兒,你絕對不能有事兒!”難道我又產生幻覺了?
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沉下去了,隔着玻璃窗戶能看到天邊雲彩已經染上了黑色,緩緩坐起身,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揉揉太陽穴,藉着牀頭櫃上的燈看看周圍的佈置,明顯是臥室,裝修的也很是簡單,硅藻泥牆面,靠着窗戶的位置擺了一張書桌,書桌一側靠牆則是一個放着好多書籍的書架,睡的牀蠻大的,淡藍色的四件套,看上去很舒服,靠近門的地方做了一排衣櫃,東西不多,但是看上去整潔乾淨,翻身下牀看着腳下一雙叮噹貓的拖鞋,會心一笑,居然還會準備這麼可愛的拖鞋,轉念一想,他家裡怎麼會有女士拖鞋?莫不是這是祝俊的?想到這兒腳就已經踩在地板上,繞過拖鞋朝着書櫃走去,原本以爲書櫃上放着的書,一定都是和什麼雜交水稻,什麼袁隆平自傳之類的,可是連着兩排上都放着什麼《中華上下五千年》、《時間簡史》、《中國古漢語》還有《新華字典》,直到看到有一本看上去很久很久,完全線裝的書,伸手抽了出來,翻了兩頁,才發現這是最古老的書法,寫的什麼就算我是從那個時代回來的,看起來也是艱澀難懂,只是字跡覺得好熟悉,他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門被推開,屋外的燈光透過門縫灑在地板上,順着光望去,那男人站在門口看着我,片刻後緩緩走進來,看看我手上的東西,不落痕跡的拿了過去、合上、放在書櫃裡,接着只是看看我的腳又看看我,片刻後才說話,“把手伸出來!”
“哦!”攤開手掌就好像是小時候受罰一樣,放在他面前。
他低頭看看我的手,“另一隻!”立即換了手,他拉起我的手,按開了一邊的壁燈,仔細查看起來,“還好,你不是植物!否則現在纔沒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呢!”
“什麼意思?”
“你碰過門口那些玫瑰花吧!”先是搖搖頭,突然發現他開始皺眉毛,立即點點頭,“那些玫瑰是變種花,有毒,入侵生物,身上的毒性可以讓周邊的植物一點點死掉,不過還好,對人來說,只是輕度昏迷而已。”
“好,花千骨啊!”微微一笑聳聳肩,想要打破有點嚴肅的氣氛。
他只是搖搖頭,“比花千骨柔和多了!”說着放下我的手,摸摸我的腦袋,又開口,“低燒也退了,以後別看那些沒營養的東西了!”
“那看什麼?《新華字典》啊?哎!我就是好奇了!”走到書櫃邊,指着上面的書,“你怎麼還看這些書啊,什麼《中華上下五千年》我覺得都是給小學生普及歷史的,還有《新華字典》,你這兒居然是最新的一版哎!怎麼?有不認識的字兒?要不要姐姐教你?”說着挑挑眉毛。“哎對了!還有這個!”說着又抽出了他剛纔放回去的那本書,“這個你在哪兒找到的啊?這麼舊!放在博物館絕對價值不菲!”
“什麼價值不菲,就是一般的書而已,街邊淘的!”說着抽回來放進了書架裡,之後目光落在光着的腳上,“解釋一下你的腳!”
“我不喜歡那雙鞋!”說着皺着眉頭看看咧着嘴巴笑的叮噹貓。
“不喜歡?我當時買的時候還問了那些大叔大媽,他們說這個年代的小女孩兒都喜歡這些的?你怎麼就那麼不一樣啊!”說着拿起地上的鞋,看看我,“那在怎麼辦?你不喜歡,家裡也不會有其他女人,只能扔了,”說着幽怨的看着我,“看來能養得起你的必須是富二代哇!我得努力一下了!”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哎!哎!你剛纔說什麼?”
“我得努力一下了!”他呆萌的說道。
“不是,我是說,這雙鞋,是你新買的?”走到他面前,看上去這雙鞋的確還是挺新的,“不是其他人穿過的?”
“其他人?”說着他看看四周,“誰啊?”
“還能有誰!”拍了一下他的胸口,“祝俊啊!”說着低下頭扭了扭肩膀。
接着他的手放在我腦袋上很不客氣的揉了揉,“要我怎麼說你才能記住我說的話啊?我跟你說過這間房子是我按揭新買的,你還是第一個來我這裡的女人!”
“真的?”擡起頭對着他憨憨一笑。
“你說呢!”說着又揉揉我腦袋,“現在還要不要?”
“要!要!當然要!過日子不容易,你現在已經不是富二代了,我們自然得省着點啊!”說着歡快的接過他手裡的鞋,放在地上,開心的穿在腳上,踩了踩,“不錯!很舒服!”接着摸摸肚子,“有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吃的啊?”話還沒說完手就被拉起來走出房間,客廳裡飄來一陣陣飯香。
看着桌子上各種口味的方便麪,我咽咽口水,剛纔我是在想什麼,怎麼會幻想這個男人還會做飯啊,他畢竟只是常人,長得帥、會做飯、體貼、多金,這些可都是男神的屬性,他,就一凡人,看着眼前的泡麪,“嗯,我們兩個人,這麼多桶,會不會奢侈點啊?”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所以多泡一點,你選擇的範圍不是多一點嗎?”說着撓撓後腦勺,拉開椅子讓我先坐下,之後自己在我對面坐下,一人挑了一碗泡麪,面對面開心的吃了起來,時不時擡頭看看對方,其實這個世界上不一定要吃遍山珍海味,只要是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吃飯,普通的泡麪都是滿漢全席。
吃飽了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這纔想起看錶,只是看到時針和分針的位置,分分鐘奔潰,“這,這,這麼晚了,你怎麼也不跟我說啊!現在怎麼辦?老爸非吃了我不可!”說着就打開包包看看手機上,果然家裡打來了好多電話,對面的男人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都怪你!”
“怪我什麼!都是你自己,非要碰人家玫瑰花,你要是不動它,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啊!”說着玩着手裡的叉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就在想着怎麼應付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一看是明薈立即接了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就連珠炮一般開始了,“喂!死哪兒去了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啊?跑那個酒吧裡裝頹廢去了?男人沒了還能再找!但也不能隨便找啊!”聲音大到,對面的男人微微皺眉。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去什麼不三不四的地方!反正我很安全啦!”
“這樣啊!我跟你爸說你現在在加班!估計是不會打電話找你了,豆莎還有楚洛那邊我都已經打好招呼了,應該不會有人出賣你了!不過我跟你說!別亂來啊!伍思林找不到還有其他人不是!到時候姐姐再給你找一個更好看的!”
“嗯!嗯!知道啦!我掛了!”
“這麼等不及!千萬別幹壞事兒!就算要幹壞事也要戴套兒啊!”
心如死灰一般合上了電話,神吶?這是親生的閨蜜啊!我的老臉啊!對上對面男人探尋的目光之後,恨不得縱深一躍,跳進汨羅江裡與屈原爲伴,我什麼時候出去找男人了?我什麼時候要用那東西了?誹謗!絕對的誹謗!我都懷疑她是不是知道我對面是誰,所以故意這麼說,找我的麻煩的啊?
“哈~信息量很大啊!”伍思林抿了一口水低頭小聲的說,片刻後擡起頭,“來!我覺得,我們今天晚上很有必要好好聊聊!”
“聊,聊什麼啊!”
“啊?”他雙手合十接着握在一起,對着我微微一笑,“自然是聊聊聞小姐的風流史啊!來!從什麼時候說!”說着靠在椅子上一副我很放鬆的模樣,可是手上青白的關節,已經很明顯表現出來了,我很生氣,你再多說一句我不想聽的,我絕對給你顏色看看。
不知怎麼的,談心的地方就選在了臥室的牀上,原本最危險的地方,卻讓我覺得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知怎麼的,我就是相信你眼前這個男人,不會碰我,雖然在醫院裡曾經差點擦槍走火,可是最後還不是被我制服了嗎?
“沒有了?”他的臉復又靠近,近的似乎已經頂在我的鼻子上了,“除了那個夢以外,沒有其他的人了?”
“沒有!”坦坦蕩蕩的回答,也想捕捉他眼裡的光彩好印證我的猜測。
“你說那個叫做熬嘉年的男人,你,到底有多愛他?”聲音小的好像是在說悄悄話一樣。
“很愛!很愛!”眼神柔和起來,乾脆靠在他的鼻子上,“爲了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包括去死!”
“我,不會讓我的女人,爲我去死!”眼神微微一顫,他這是在說什麼?是承諾,還是在說自己和熬嘉年是不一樣的?接着輕輕吻了吻我的脣,繾綣了片刻,“晚安!”說着一個翻身躺在了牀的那一邊,“不要關燈!”
“你,你就睡在這裡啊?”我震驚了,不是應該很紳士的走出去,然後道一聲晚安嗎?
“我,不能睡這裡?”他眨眨眼睛看着我。
“當然可以,可是,我現在睡在這裡啊!”
他突然狡黠一笑,“你在想什麼?”說着平躺閉上了眼睛,“你放心,睡在我身邊,你很安全!”
“是嗎?”看他沒有反應,乾脆也躺在了那邊,只是比較靠近牀邊,幸好被子挺大的,纔沒有發生什麼搶被子的尷尬場面,“你的每間房子裡好像都會留一盞燈,爲什麼?你怕黑啊?”
他依舊閉着眼,只是淡淡的說,“我在黑暗裡,待了太久了~我需要溫暖,光明~”
“我給你!”說着在被子裡找到了他的手緊緊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