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沉浸在黑夜安眠中得王宮瞬間被點燃了,燈火通明映紅了半邊天,所有的宮娥、宮人在王宮的曲折迴廊上快速行走着,宮門四下敞開許許多多的馬車向宮內駛來,瞬間王宮的四角城樓上站滿了士兵,即使現在的情況再危及也要保證王宮的安全,我、熬嘉年還有阿盛站在“九月閣”外,裡面的的燈光好似都要燒起來了一樣,幾個宮娥不停的從裡面端出了鮮紅的血水。
我怔怔的望着宮娥離開的方向,“這麼嚴重嗎?”我看了看熬嘉年,“你抱着公主的時候我只看見手腕上都是紅色,應該是割腕了,可是,怎麼會有這麼多血呢?”
“你看到的只有手腕上的傷,”熬嘉年別有深意的看了看我,“那你看不到的呢?”我驀地明白了熬嘉年的意思,他是說莫迪王對九月用刑了,現在這血是其他傷口流的。
“這也太過分了吧!九月是夏廷堂堂公主,莫迪怎麼可以這樣呢!”心裡恨得只有跺腳,這和親公主還真是可憐的很呢!
“老臣叩見攝政王、首王妃、歐陽將軍!”談話間幾個身着白衣的老頭跪在了我們面前,每個人身後還有一個白衣少年揹着藥箱,看來這些都是夏廷的太醫了。
“不必多禮!”熬嘉年揚了揚袖子,“你們快進去,無論如何都要保公主性命!”熬嘉年冷冷的看着他們,瞬間那些老頭的眉頭也緊緊的鎖住了,似乎是意識到了現在公主的情況有多緊急了!
“喏!”說罷那幾個老頭撩起衣服立刻走進九月閣。
“荒謬!”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想也知道一定是殿下,我們立刻分開站在兩邊。
“殿下安康!”
“安康!九月都這樣了,寡人如何安康?”殿下憤憤的揮了一下袖子,“那些太醫來了沒有?”
“回殿下的話,太醫們剛纔都進去了!”熬嘉年低聲說。
“誰能跟寡人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兒啊!”殿下的語氣冷了下來,“歐陽將軍,你作爲守護公主安全的將軍,怎麼解釋!”
“臣,死罪!”阿盛低下頭認錯,也是,這個時候說其他都是多餘的,你願意解釋現在的殿下還不一定願意聽呢!
“死罪!”驀地阿盛倒在地上,“九月,要是有什麼萬一,你死了,有用嗎?”我側目才發現阿盛好像是被殿下一腳踢倒了,而阿盛只是眉頭緊了一下,臉上冒出了汗珠。
“殿下!”我站起來,對上殿下的臉才發現他戴上了面具,那個只遮蓋了一半臉的面具真的好熟悉,就好像我再我的時代遇見了無數次的那個熟悉的人,難道,那個出現在我身邊的人是他?那柄桃花扇也是他的?可是,可是我記得那個面具人跟我說話的時候都是自稱本王啊,這個……
“首王妃!”殿下睥睨着我,“有什麼話要跟寡人說嗎?”
被他冰冷的語氣叫醒,我纔想起我站起來到底是要說什麼,“殿下,九月公主現在成這樣跟阿盛一點關係都沒有!公主是在馬車裡割腕自殺的,而且現在她病的這麼嚴重都是因爲莫迪王在牢獄裡給公主行刑的緣故,跟阿盛一點關係都沒有,殿下如果這樣對阿盛,臣,覺得非常不妥!”
“哦?”殿下轉眼看着我,“首王妃的意思是寡人錯了?”
“我沒有!”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他的眼神真的很熟悉如鷹爪一般鋒利,而在鋒利之下必然隱藏着濃重的權術,如今這雙眼睛配上了每天早朝上那個縱橫捭闔的言論,不禁讓我心生寒慄,這樣一個君王如果是仁君也就罷了,可是如若暴虐成性這對於夏廷來言絕對是一場災難。
“大膽!耿菲琳,現如今敢在寡人面前自稱我,你把寡人放在那裡了?”殿下衝着我怒吼。
“殿下,一切都是臣的錯,與首王妃無關,如果殿下要責罰,一切由臣下負擔,還請不要罪責首王妃!”阿盛驀地站在我面前,把我向他身後推了一下。
楚洛你這又是何苦呢?“阿盛!”我小聲的喚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片殷紅沾染了我的手,“阿盛,你受傷了?”
“大膽!你是要反了嗎?寡人正在和首王妃說話,何時輪得上你說話了!”殿下此刻已經因爲九月的事情紅了眼,完全沒有任何理智可言了。
“殿下!”熬嘉年站了過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事情是九月公主的安危,至於之後罪責在誰,這日後再議吧!琳兒也是關心公主和阿盛,而且現在阿盛也受了傷,依臣拙見,是不是也要找一個太醫給阿盛看看,如果阿盛有什麼萬一,恐怕到時候對於九月的委屈我們也無從得知了!”熬嘉年說着話另一隻手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後,徹底與殿下隔開了,殿下轉過身沒再多說什麼,“琳兒,你帶着阿盛去偏殿找太醫包紮一下!”說着還對我警戒似的傳遞了一個眼神,我自然是知道他是讓我在規避風險,現在的殿下是在氣頭上,如果說話不投其所好,估計就要枉死了!
“喏!”我扶着阿盛的手臂向偏殿走去,走着阿盛依靠在我身上的重量越來越大了,“阿盛,你沒事兒吧!很重哎!”我小聲的說。
“對不起啦!差點連累你!”阿盛衝我笑了笑。
“你受傷,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只不過是去接了一個人而已,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我推開門扶着阿盛坐在了牀邊,“還好今天帶着個來了!”我把東方策當時圍獵的時候給我的藥從懷裡取了出來,“這個可是聽風樓上好的藥材,塗在傷口上一定會有的!把衣服脫了吧!”我看着阿盛。
阿盛難爲情的笑了笑,“琳兒,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出去吧!”
“哎,怎麼了?你穿泳衣的時候我都看到了,怎麼現在還不給看了!”我笑了一笑,“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這個身子的身材比你的好啊!所以你怕我笑話你到了這個時代佔便宜了?”看着阿盛臉上的表情我就玩心更大了,“哎呀!你放心好了,我發誓我絕對不會笑話你的!脫吧!”
“琳兒,我自己來吧!”說着阿盛就開始搶我手裡的藥瓶。
“哎!”我把藥瓶高高舉了起來,“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我剛纔可是豁了性命幫你說話哎!現在就只是幫你上藥而已,怎麼不行了!”說着我就從他身後猛的一用力把他的衣服很輕易的就扯了下來,那一瞬間我所有的表情全部冷凝了,怎麼可能這樣呢?背後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不是青腫就是一片血跡,有的地方還有什麼東西嵌在肉裡,看上去只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我繞到了他面前,還以爲身前會好一點,可是腹部原本被肌肉裝飾的地方,現在上面已經是烙鐵烙過的痕跡,其餘的地方也都是結痂了的塊塊血跡,“阿盛!”眼前的一切朦朧了,“究竟是怎麼一會事兒啊!”我小聲忍着哭腔說,是誰幹的,這麼狠,阿盛在我們那個時代就算不是富二代也是被歐陽伯父和歐陽伯母放在手心裡疼愛的,爲什麼到了這個時代居然有這種待遇!
阿盛苦笑了一下,“真是難爲情啊!好端端的衣服就讓你給拔了下來,不過也不怨你,主要是因爲身上有傷衣服不能貼的太緊要不然,”阿盛笑了笑,“疼!”
“到底是誰幹的!”我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來的,“他們憑什麼這麼對你啊!”我緊緊的抱住阿盛的肩膀,“到底是誰對你這樣啊!”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你爲什麼不還手啊!都成這樣了!怎麼都成這樣了啊?”
“小瑾,不要哭了!”阿盛離開我的懷抱只是用手擦了擦我的眼淚,“你說過的啊,既然來了我們就要在這個時代好好的活下去啊!”
“是!我是要你在這個時代好好的活下去!可是現在好嗎?”我拍開他的手,“你有沒有想過啊!你要是死了怎麼辦啊!這個時代就只有我一個人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啊!你要是死了,誰能明白我說什麼啊!誰理解我啊!”我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小瑾!”阿盛低嘆了一聲,“你不是要給我上藥嗎?現在再不上藥我這樣說不好就感染了啊!這個地方可是沒有破傷風啊!”
“你!”我看了看他嘴角勉強的笑容,站了起來擦掉了眼淚,看了看他的後背,“這個藥不能隨便上,我得好好看看你的傷口,”我從一旁拿出一盆水,“你要忍一下啊!我要擦掉表面的血,看看傷到底嚴重不嚴重,有些地方可能有點發炎了,早知道我就在我的行李裡多裝幾盒阿莫西林什麼的了!”說着我就拿起帕子佔了水一邊用嘴吹着風一邊用手輕輕擦着阿盛背上的血,“你不是去接公主了嗎?這個傷口是怎麼弄的啊?”
“原本我們是帶着公子尋歡的休書去接公主的,可是誰知道那個莫迪王和皇子蠻偏偏不認,不肯放公主,我們在莫迪的探子說公主被關在死牢裡,幾乎是天天用刑,我就帶着幾個人去闖天牢了!”阿盛笑了笑,“其實闖天牢沒有電視劇裡寫的那麼簡單,好不容易悄悄的進了死牢,本來馬上就可以把公主帶走了,可是誰知道這個時候突然多了許多人阻止我們,而且一個個都是高手,我身邊的死士也死了許多,結果是一個黑衣人把公主救出去了,之後我就被抓了!”阿盛看了看我,“是不是很慫啊!最後要不是那個黑衣人我這會兒一定就死在勞裡了!”
“那個,黑衣人是尋歡吧。”我推測到。
“的確,既然連你都可以猜到是尋歡了,那莫迪王和皇子蠻那裡也一定知道了,所以尋歡就找了親信的國師給我打了一層結界才能這麼快的抄近道回來,如果沒有尋歡,我估計我們現在又被抓回去了也說不定!”說着阿盛苦笑了幾下,“現在最讓人擔心的還不是九月和我,應該是尋歡和尋歡的母親!莫迪王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這羣變態居然對你們用這麼重的刑罰!”我輕輕的擦着,“尋歡,還能活着吧!”如果尋歡死了就算現在救了九月,九月知道之後也定不會好好活着了。
阿盛笑了一下,“尋歡絕對不是一般人!這幾天的交道下來,我覺得尋歡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而且他對所有事情的籌劃絕對周密。而且最重要的是尋歡真的很重視九月,我覺得尋歡不會死,尋歡至少也是一個帝王命,相對於那麼大皇子蠻,尋歡更能給莫迪的人民帶來幸福和安康!”
“那現在只有祈禱,尋歡那邊一切平安,等到了他統一莫迪的時候再會夏廷娶走九月,這纔是最好的結局吧!”我笑了笑。
“參見首王妃!”門口傳來了玉玲瓏的聲音,阿盛驀地把衣服拉了起來。
“你幹什麼,這樣又會傷到傷口的!”可是阿盛似乎沒有聽見我說什麼一樣,只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站了起來。
“首王妃,阿盛就交給我吧!”玉玲瓏衝我笑了笑,“首王妃是不是該去給王爺加一件大氅了?王爺現在一身單衣站在九月閣之前,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我看了看玉玲瓏又看了看阿盛,“哦!我知道了!”我舒服的笑了笑,玉玲瓏來通知我去給熬嘉年加衣服一定是看見我給阿盛上藥自己吃醋了,她吃醋這不是好事兒嗎?這樣她就會離熬嘉年遠一點,那樣我就可以和嘉年近一點了不是嗎?“說的是啊!”我都到玉玲瓏面前把帕子和藥交給他,“我的確該去看看嘉年了,他把大氅給我穿說不定現在自己也很冷呢!”我看着玉玲瓏笑了笑,“那阿盛就交給你了,他的傷口很嚴重,擦的時候小心一點啊!”
“我自己知道!”玉玲瓏撇過腦袋,玉玲瓏你知道嗎?你吃醋的時候真的很可愛啊!我很愉快的拍了拍袖子走出偏房向九月閣走去,殿下和熬嘉年依然保持那個姿勢站在那裡就好像我離開之後熬嘉年一步路都沒有走過一樣,看到我來之後熬嘉年對我淺淺一笑,我脫下身上的大氅走過去給他披上。
熬嘉年捏住我的手,“本王用不着!你自己穿吧!”
“還說用不着!手都冰了!”我雙手緊緊包着熬嘉年的手,“快披好,不要感冒了!”我回頭時發現殿下看着我們,我看看身邊的丫鬟,“去給殿下取一件大氅來,你們都是怎麼伺候的!”說罷幾個丫頭立刻退了下去。
“首王妃,剛纔寡人的確可能態度有點過了,不過,說來寡人也覺得寡人夠可悲的!身處君王之位,天冷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站在寡人身邊給寡人添衣的!”說着殿下笑了笑。我也只能笑笑作爲迴應,其他多餘的話我說不了,也不知道怎麼說。
“剛纔本王已經吩咐塞外去煮薑湯禦寒了!”說着就把我的手拉到了他的大氅裡,我笑了笑又是薑湯,想起薑湯就想起了那淺淺的一吻。
“殿下、王爺、首王妃、公主已經沒有大礙了!”溫柔的聲線是這個夜晚唯一的溫暖。
“東方策?”我呆愣住了,“你怎麼在這裡啊?你不是受傷了嗎?不是……”
“剛纔那些太醫拿公主的病沒有辦法,本王就想到了東方策,可巧東方策也清醒了,本王就請他來了!這聽風樓樓主回春之手,真是天下無人能及啊!”熬嘉年笑着說。
“王爺,過譽了!”東方策抱拳笑着說,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咳嗽聲,看來他的病情還是很嚴重。
“寡人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九月了吧!”殿下急切的問。
“回殿下的話,可以了!不過九月現在還學要長時間的休息,殿下探視時間不宜過長!”東方策謹慎的說,殿下立即帶人走進九月閣。
“東方策你還好吧!”我看着面色慘白的東方策心中升起絲絲擔憂。
“沒事兒!”東方策笑了笑,“不過現在又要道別了!”說着又咳了幾下。
“又走!”我大聲的說,“你的傷還沒有好,怎麼還要走啊!有什麼事兒比你自己的姓名更重要啊!”
“這個的確很重要!”東方策笑了笑,“大概要三四天就回來了!”他衝着熬嘉年笑了笑,“這一段時間還要感謝王爺的照顧!”熬嘉年搖了搖頭,“那,東方策走了!”
“東方策!”我小聲的說。
“放心,東方策一定會活着回來的!”東方策笑着看着我說,就好像是在告訴我,我答應過你的護你周全,就一定會護你到最後,說罷就走了出去,我轉身看着他。
“嘉年,你說東方策會不會……”
“不會!”說罷,熬嘉年把我緊緊拉進他的大氅裡,“不會的。”
“嘉年你怎麼了?”我望着他如刀削的下頜。
“沒什麼!只是,本王好冷!”說罷他就把我的頭抵在他的胸口,強有力的心跳讓我的心跳和呼吸漸漸都平穩了下來,果然,嘉年,你是我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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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親們,之前真的是失誤,我說的是昨天啊!對不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