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幹嘛呢你啊?幹嘛呢?”一隻手被明薈抓起來,我這才發現手裡拿着一塊毛巾布一樣的東西擦着手下的青銅鼎,這個還是當初找人專門打的精細物件呢,我怎麼會用這種東西擦它啊!手裡的東西掉落在地上,明薈在一邊砸吧着嘴巴,“聞諾瑾同學,你知道嗎?你這樣是很危險的,搞不好會被自己送進大牢裡的!”
“我不是故意的!”撿起地上的東西從盒子裡拿出小毛刷繼續手上的工作。
“給你接個膽子,你都不敢故意!”明薈甕聲甕氣的說。
“小瑾,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豆莎走過來拍拍我肩膀,“要不先到這兒,我們一起出去喝杯咖啡怎麼樣?已經連續工作半個月了,這墓室裡能出土的文物都已經出土了,咱們也該休息一下了吧!”
“我是沒意見!”楚洛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赫連俊那小子又跑了,這次可算是走的徹底啊!直接給老師遞了辭呈,估計以後是再也不會回來了!”說着擡起頭,“小瑾,你知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啊?”
“我不知道。”拿着毛刷有一下沒一下的刷着。
“算了算了!”明薈放下手裡的東西,也拿走我手裡的毛刷,“算了,今兒就到這兒好了!如果沒心情工作就不要做了,省的到時候弄壞了這些文物,我看着都心疼,要是墓主人真的有直覺,我覺得今天晚上他有必要來和你好好談談!”
“我還希望他能和我好好談談呢!”說着看看明薈,“要他幫我瞧瞧看,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你,”明薈被我的回答嚇住了。
楚洛立即出來打圓場,“呵呵,看不出來小瑾現在也會開玩笑了啊!”說着走到我身邊,“就這麼決定了,一起出去喝東西,我請客!走吧!”說罷那倆丫頭立即走出墓室去換衣服了,楚洛則是擔心的轉頭看着我,“你,這段時間到底怎麼了?剛纔差點說漏嘴,到時候你怎麼跟他們解釋?”
“楚洛,怎麼辦?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別人了!怎麼辦?”擰着眉頭說。
楚洛先是一怔,“這個,很正常啊!”說罷看看棺槨,“你和他的故事開始在四千年前,現在也該結束了,前一世你是耿菲琳,你已經給了耿菲琳能給熬嘉年的全部了,這一世,你還有你的生活,你總不能因爲四千年的他這一輩子就一個人過吧!如果王爺知道這一切,他會原諒你的,而且還希望你能過的幸福!好了!”拍拍我的肩膀,“我先出去了,你也出來換了衣服,我們一起放鬆一下,不要想太多!估計是因爲這裡是他的墓地,所以你纔會多想!我在外面等你!”說罷就走了出去。
留我一個人站在這裡,半個月了,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所有的事情來的突然,消失的也是那麼突然,半個月前,我在這裡看到了他,半個月前我和伍思林發生了太多突然的事兒,半個月前我看清了赫連俊,半個月前赫連俊離開中國,半個月來沒有伍思林的消息,也沒有鄧旭陽的消息,這些人就好像是根本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其他人離開我,我可以漸漸適應沒有他們的生活,可是嘉年,你呢?爲什麼半個月了,你再也沒有來過這裡,你是在埋怨我嗎?埋怨我的心裡似乎進去了第二個男人?我一直以爲是因爲對你的依戀,纔會對那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有特別的感覺,可是半個月了,我似乎真的沒有辦法忘掉他?是不是因爲我忘不掉,所以你怪我了?再也不肯來看我了?
轉身離開這個地方,沒有嘉年的地方。
“哎,這家店的拉花做的好棒哎!”豆莎指着杯子裡可愛的蒙奇奇頭像。
“嗯!的確!人家這手藝贊啊!”明薈附和了一句,“不過我還是喜歡上次元宵節在小瑾家裡吃的那個湯圓!餡兒簡直了!超級好吃!”
不提還好,元宵節,原本媽媽做了一大桌子菜,請了眼前這些人來,也特別邀請了伍思林,而且他很早之前就說過元宵節要來我家吃飯了,爲此我還特別收拾了一次房子,可是飯吃完了,人都沒有來,最後還是打電話給信長,信長說他去國外找他爸爸了,接着就再也沒有消息了,誰知道現在到底是在海外還是在國內。
“哎!哎!”明薈晃晃我的胳膊。
“啊?”擡頭看着她。
“你這一副靈魂不在身體裡面的模樣是從事什麼時候開始的?”
“上次元宵節的時候就這樣了!”豆莎接道,“是不是因爲伍思林沒來啊?”
“哪裡!怎麼會因爲他,他愛去哪裡去哪裡,我纔不會在乎他在不在國內呢!”着急的說。
“哦!我們說的是他沒去吃飯的事兒,不是不告而別出國的事兒!”明薈搖着頭說,“我說你啊,想了就打個電話問問唄!電話費又不貴,不在國內就發郵件,在國內約出來一起吃個飯什麼的,又在呢麼了!你什麼時候開始拖拖拉拉的了?我跟你說啊,伍思林可是我見過中爲數不多的優質男人,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很吃香的,人家的選擇面可廣了,你要是喜歡就趕緊的,否則要是被那些胸大無腦,金髮碧眼的女人纏住,可就難咯!”
“現在也難啊!”豆莎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伍思林現在就有一個虎姑婆女朋友,祝俊哎!不好搞!那個女人真心不好搞!”搖着頭道,“上次我和安安聊天問她在劇組裡怎麼樣,她可是說了,那個祝俊比導演的事兒還多,而且因爲鄧旭陽消失了這麼久,片方打算換演員,祝俊說什麼都不同意說是自己會聯繫到,自那以後,脾氣差的不得了,這個女人不好對付啊!”楚洛但笑不語。
“哎!你有沒有祝俊的電話啊?”
“有,幹嘛?”立即把電話從桌子上拿起來。
“打電話問問啊!”明薈嫌棄的看着我,“瞧把你嚇得,你這麼怕她啊,那怎麼正面PK啊!你這膽量我也是醉了!”
“怎麼問!問什麼啊!再者說,人家現在本來就在交往呢!我去跟人家搶男朋友,本來就是我理虧好不好,幹嘛還要讓我做的理直氣壯的!”
“哎!哎!哎!承認了吧!是喜歡伍思林對吧!”明薈笑着說,片刻後又開口,“喜歡就直說,小瑾,我們這個年紀,玩不起那些小年輕的暗戀技倆了!再者說人家的家庭環境你也是瞭解的,雖然說是什麼種花養草的,可是人家也是一家跨國連鎖集團的,怎麼說也是集團少東家,婚姻的事情,父母可能早有考量,你要是不抓緊時間爭取一張通行證,到時候很難過那些豪門的關啊!”
“我又沒說喜歡他!”又在否認,我到底喜不喜歡他啊?看着咖啡裡的玫瑰拉花,心卻早就飄的不知所蹤了,醫院那邊已經辦了出院手續,現在能找到他的地方,也就只有公司了是嗎?
“我倒是不在乎你們在不在一起,可是伍思林可是答應帶我們去他家的花圃裡玩玩呢!我在地下工作那麼久,可還是沒見過壯觀的花海呢!我還等着他什麼時候能帶我開開眼呢!”說着就自顧自的喝着咖啡。
車停在了天元科技公司門口,自己卻窩在駕駛座裡走不出來了,看看副駕駛坐上放着的一盒牛骨湯,這個還是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躲着我媽熬出來的滋補藥膳,拿着這個就說是探病,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吧!下定決心之後打着方向盤把車停在車位上,拿着保溫盒,走進了大樓,整棟大樓是用玻璃建的,雖然這種建築在市區裡並不少見,可是像這樣把玻璃和太陽能電池板結合在一起,每一塊玻璃的角度都是爲了吸收能源而拼接在一起,來之前專門百度了一下,說是天元的這棟大樓,也是有科技含量的,整棟樓裡安裝了水循環系統,也就是說這棟大樓是獨立於市區電網的,所有能源自給自足,甚至說大了,就是市區停電了,也不會影響天元的運作,能撐的起這麼一家大公司背後的家族肯定不容小覷,明薈的話這才被我放在腦袋裡。
“你好!”走到了秘書檯,“我想請問一下,你們伍總,伍思林的辦公室在哪兒?他會來了嗎?我是他朋友,前些日子他受傷了,我是來看他的!”
“伍總?你稍等一下。”小女孩低頭翻看了一下手裡的東西擡起頭對我說,“不好意思,我們公司沒有這個人,您確定你要找的人是在天元工作嗎?”
“當然,他爸爸是天元的董事長,他是天元中國區的總裁,不過現在在本市的天元分公司做總經理,他叫伍思林,我不會弄錯的!”
女孩對着我微笑道,“女士,天元的董事長的確姓伍,可是中國區的總裁併不姓伍,而且本市天元公司的總經理也另有其人,並不是您說的伍思林!”
“啊?謝謝啊!可能是我弄錯了!”他的身份,是假的?提着保溫盒走出天元,還是沒辦法接受這個現實,不可能啊,他不是天元的總經理?不是中國區的總裁?可是我媽都說天元是他們家的,不可能這些人連他們少東家都不知道啊?我媽也不會騙我啊!那,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了?拿起手機撥通了信長的電話,“信長,是我,聞諾瑾,我剛纔來天元了,想找伍思林,可是天元的秘書檯跟我說她不知道有伍思林這個人,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嗯,聞小姐,關於伍總的事兒,有很多不方便說清楚的地方,我只能說,您要是來天元是找不到伍總的!”聽筒那邊傳來了信長的聲音。
“什麼意思?”心提了起來,“他,他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併發症啊?”
“沒有!沒有!聞小姐不必擔心伍總的身子,伍總身子很健康,只是,有些事情我還是不方便跟您說,您還是再等等吧,如果時機成熟了,伍總可能會親自跟您說,我現在手頭有點事兒,要去忙了,再見!”嘟嘟的忙音打斷了我還沒說出口的話。
不方便說?伍思林到底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兒?居然連他的助理都沒有立場說清楚?拿着保溫盒上了車,離開了天元,車子轉過幾個彎停在了一個水池子邊,停下車走到水池邊,看到中心的雕塑還有池子裡的硬幣,這個應該是一個許願池,想着掏出了一枚隱蔽捏在手心,閉上了眼睛,其實我要的東西不多,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份不被打擾、不被威脅的愛情,可是似乎總是事與願違,嘉年回不來了,伍思林失去了消息,赫連俊居然是那種人,老天爺,我從來不信命,可是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兒讓我不得不相信命,如果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就安排,那麼我接受,只是希望我身邊的人,都能安好,鄧旭陽,要平安,伍思林,也要平安!睜開眼睛拋出硬幣,應聲落入水中發出熒熒光澤。
“哎!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一個小女孩兒突然跑到了我身邊,似乎是在躲藏什麼,看過去有個小男孩兒追了過來,看着兩人在我身邊追逐打鬧,接着目光就被女孩兒手中的一朵七色花吸引住了,這花……
“小朋友,告訴阿姨,你這個花從哪裡拿的啊?”俯下身子問道。
“那邊,有一個叔叔給的!漂亮吧!”指了指前方,然後滿心歡喜的離開了。
那是依米花,和病房裡放的那個一模一樣,媽媽說是伍思林親手培植的,朝着小女孩兒指的方向走去,果然那邊有一個新開張的花店,但我從來沒見過生意這麼火的花店,居然會有好多小女孩兒圍在那裡,買的人也很多,店家的身影早就被掩蓋在人海中,站在遠處看着,身邊走過幾個小女孩兒,嘴裡還在說着什麼,“哎!店長長得好帥啊!只是感覺腿不好的樣子,真是可惜了!”我看着她們離開,又等了片刻,花店門口的人少了許多,漸漸一個人的身影顯露出來。
微微一笑,原來冥冥中早有安排。
“伍思林!”
我開口,他回頭。
笑而不語,凝望對方,這麼遠,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