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淡淡的照在了一片寧靜的後院裡,雖然周圍亮度不夠高,可是我還是可以依稀的辨認出來這裡是我的後院,唯一的不同就是這個院子裡的牆角下有一個鞦韆架,那個鞦韆架上還坐着一個一身白衣的人,她披散着頭髮靜靜地坐在那裡,仰望着月亮,就好似是在等着什麼,不禁讓我想起“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詩句。
“你來了啊!”那從那邊的鞦韆架上飄來了一個聲音,只是這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她輕輕的轉過身看着我。
我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你,你是誰?”我不記得我有什麼雙胞胎的姐姐或妹妹啊!可是這個人爲什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她微微一笑,“我,我就是你啊!耿菲琳!”她眸光輕轉。
“你,你是耿菲琳!”對啊!她的的確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眉間多了幾分睿智,這也剛好映襯了她官家奇小姐的身份。
“我是耿菲琳!但,你也是!”她輕輕一笑。
“不是!我真的不是什麼耿菲琳!我沒有要搶走你官家小姐的名號!只要你回來!我就可以自由了!只要你回來!我就離開角耳!”終於,我終於找到了他們每個人都掛在嘴邊的官家小姐了!只要她回來!她的生活就由她來處置,而我就好好的幫安安找回她丟失的東西。
“不!”我滿心的期望在她的乾脆利落的拒絕之後碎了一地,“以前我是,現在你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不是!你不是我!你是耿菲琳,而我只是聞諾瑾!”我試圖想跟她解釋清楚。
“我不是回來跟你辯解的!我是要幫你恢復你的記憶!”她莞爾一笑,“耿菲琳的記憶!”說着她就向我撞了過來,而我的雙腳卻好似是生了根一樣,怎麼也離不開,而她也離我越來越近。
突如其來的猛烈撞擊讓我全身上下不自控的抖了一下,“有反應了!有反應了!”耳邊便傳來了塞外的聲音,我微微睜開眼睛,周圍已經一片清明瞭,黑夜已經過去了嗎?而剛纔的一切還好只是一個夢境!手腕被輕輕的擡了起來,搭在了一塊鬆軟的棉塊兒上,有兩根指頭在我的手腕處靜靜地探尋着什麼。
“現在脈象還算穩定,夫人不必擔心了!”耳邊穿了一個熟悉的聽見就好像哭的聲音。
我微微側過頭,看着熟悉的側臉,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我竭盡全身的氣力張開嘴巴,“東方……”
“先不要說話!你好好休息!”他叮嚀着,雖然嘴角含笑,可是依然掩不住緊鎖的眉間裡的幾絲愁緒。我只能微微點點頭閉上眼睛,耳邊傳來了漸漸走遠的腳步聲和門被輕輕掩住的聲音,我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家宴上的場景開始在我腦海中迴旋,我什麼都沒有做,可是爲什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子,連說話都有幾分吃力,家宴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我伸出手輕輕的去碰腦袋,而腦袋上已經纏上了布,我想起來了,這大概就是我撞在地上流的血吧!就在我要思索什麼的時候腦海裡翻騰着一大堆畫面,裡面最多的就是流蘇和夜白,只有我自己知道爲什麼,因爲我在漸漸恢復耿菲琳的記憶,我捂住腦袋試圖去阻止這一切,可是好像是爲時已晚了,有些東西已經留在我腦海裡了,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摘除了……
“小姐!”塞外小心的說,“小姐你沒事兒吧?”
我把手輕輕放回牀上,“沒事兒!沒事兒……”
塞外輕輕的吁了一口氣,“沒事兒就好,小姐快把這藥趁熱喝了吧!”
“什麼藥啊!”我慢慢的坐了起來。
塞外笑了笑,“是東方公子抓的藥讓我們熬的!小姐你就放心的喝吧!”
“嗯!”我點點頭,把藥碗剛放在嘴邊就有一股很衝的中藥味竄進了我的鼻子,我在碗口輕輕一抿,立刻就把碗推開,“好苦啊!我不喝了!”
“這藥怎麼可以隨着小姐的性子,想喝就喝,想不喝就不喝呢?”一個人的聲音伴着推開的門傳了進來。
“東方公子!”塞外在一旁微微行禮。
“你先下去吧!我來!”說着東方策就接過塞外手中的藥碗,看着塞外走了出去才坐到了我的身邊,“怎麼樣?現在終於可以承認你是官家小姐了吧!”他一邊說一邊還在用勺子上下翻動着湯藥,舀了一湯匙放在我嘴邊,“吃藥吧!”
“我不吃!苦的!”我把頭一偏。
他依然沒有收回手中的湯匙,“成了官家小姐,吃東西挺刁的啊!”
“不是我刁!是真的很苦!要不你試試!”我把湯匙推到了他的身邊。
他無奈的搖搖頭,“好了,別鬧了!現在可以吃了,現在不苦了!”說着他就把湯匙放在我的嘴邊,“吃吧!我不會騙你的!”
我將信將疑的用舌尖微微的點了一下勺子裡的黑色東西,咦?這次真的不苦了,於是我很配合的吃下湯匙裡的藥,“你在藥裡動什麼手腳了?”
“什麼動手腳啊!我聽風樓的樓主把苦味的藥水變成甜的有難度嗎?你不要太小瞧我了啊!”他挑挑眉尖說。
早就知道東方策這傢伙是什麼樣的人物,我順手拿過他手中的藥碗,很不客氣的說,“你來這兒幹什麼?”
“哎哎哎!你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好不好!要不是我,你早就沒了!”他說。
“這次角耳家宴不是你們聽風樓要派人來嗎?爲什麼你不來?”這小子讓我極度不爽。
他鬼魅的一笑,擡起我的下巴,“你不會告訴我,你想我了吧!盼着我來吧!”
我搬下他的手,把藥碗放在他手上,“東方公子,你多慮了!”
“我就知道!我自作多情了!”他起身放下藥碗,“誰不知道,官家小姐耿菲琳馬上就是夜夫人了!”他的話裡倒是充滿了一股不知名的味道。
我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昭告天下了?”
“我聽風樓都知道了,天下還能不知道嗎?”東方策轉過身看着我,“你在角耳有沒有什麼仇家啊?”
“仇家?我怎麼可能有仇家啊!”我用手拍拍腦袋,“你問這個幹什麼?”
“因爲,你在家宴的時候,中毒了!”他把手盤在胸前,“這個毒還不是一般的毒!是西隴獨有的毒草——暗若香!如若不是慕靈快點找到我,恐怕你現在也無力迴天了!”
“暗若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在家宴上中毒啊?家宴上我什麼都沒有吃!什麼都沒有喝!我就只是坐在那個位子上!我怎麼可能中毒?”我很不理解的看着他大聲的質問着。
“這就是暗若香最最高明的地方,它不用入食更不用入水!只要把它放在想要毒害的人的可及之處,就好了,只要它的香味就足夠了!如果那個人再把它佩戴在身上,它就可以通過滲入你的皮膚,毒害你的五臟六腑!通常中了這種毒的人,都不會知道,因爲沒有人可以想到,自己會在聞什麼或者佩戴什麼的時候中毒!”東方策又慢慢坐在我的牀邊,“回憶一下,你有沒有聞過什麼什麼?或者有帶不同往常的香囊?”
“聞過什麼什麼?或者有帶不同往常的香囊?”我慢慢的回憶着,突然,“我想起來了!在去家宴的時候,塞外給我了一個香囊說是她小姐妹洛兒親手爲我做的!”我爬到牀頭櫃的地方抽出了一個抽屜拿出了那塊香囊,“就是這個!”
東方策看看我,接過我手中的香囊,很不溫柔的將香囊撕開了一個口子,把香囊中的東西倒在了手上,片刻之後他擡頭看着我,“你,確定是這個沒錯?”
“沒錯啊!就是這個!我每次帶的香囊都會收在這裡!”
“可是,這個不是暗若香!”東方策小聲的說。
“怎麼可能!我在家宴的時候只聞過這個啊!”到底是那裡出了錯?難道是……
“你想到了?”東方策看着我說,他的眼神似乎是在跟我交流看我想的和他是不是一個人。
“絕對不可能是她!她對我怎麼樣我最清楚!”
“此一時,彼一時啊!不如我們……”
就在東方策要和我統一什麼意見的時候,門外跑來了一個和塞外年級相仿的女子,“小姐!塞外姐姐不行了!”
“你說什麼?”我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塞外姐姐怎麼了,剛纔要給小姐準備吃的的時候,就和小姐一樣暈過去了!”那個女孩兒着急的說。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說。
“你先待在這裡那裡都不要去!我去看看就回來!”東方策就快步走了出去,如果不出我所料塞外已經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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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策回來了喲!難道是有轉折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