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出來了, 露出半邊臉,似乎在害羞。
露珠在太陽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微風拂面, 甲一站在陰影處, 感覺不到太陽的溫暖, 心底的寒意還殘留在心底, 她仰頭望着高高的院牆, 心裡想:主子這時候是不是在家裡?如果在家裡,這時候在做什麼了?喝茶?吃點心?還是正在逗弄佳兒?亦或是是與主夫大人在甜甜蜜蜜?
良久,甲一在拂了拂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低頭離開。
離開前,深深望了眼院牆, 似乎透過院牆就可以看到府裡的情景, 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主子, 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主子現在過的很好。
望了眼後,甲一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談不上後悔, 只是愧疚、心疼着傷了主子的是自己現在每日摟在懷裡的夫郎。
我並不後悔!甲一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入到掌心也渾不知。
主子,這點疼,怎能抵得了你受的苦、受的累?
甲一伸出手,望着血肉模糊的手, 微微一愣, 從懷裡掏出一瓶傷藥倒出粉末灑在上面, 眉毛皺都不皺一下、手也不抖一下。
過了一會, 傷口就不見了, 連一絲血腥味都沒有留下。
站在暗處的人如雕塑一般站在那裡望着甲一,心裡擰疼, 卻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能上前訴說和勸解的,更何況讓甲一如此的罪魁禍首,不也正是自己的麼?
男子臉上快速地閃過一抹心疼與後悔,卻又似風過無痕般。
甲一每天跑到莫蘭府外,自己全當作不知,還每次陪着。
當時,自己怎麼就那麼站在街尾朝着那個男子一箭射去,那箭又是怎麼被莫蘭擋住的?
男子低頭,額發遮住了眼,也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思緒。
當時的自己其實只是不忿自家小弟被莫蘭迷住,那麼疼愛小弟的自己怎麼忍心有人傷了他,而那人卻又能幸福的微笑了?
更何況,自己也不過是黑耀國的一顆旗子罷了,北望府的存在不就是因爲黑耀國嗎?
其實,那時的自己在看到莫蘭滿身的鮮血卻還能那樣執着地守護着那個男子時,冷硬的心就軟下來了吧。
其實,我也只是想有個人能那樣疼愛、如守護珍寶一樣守護自己。
想到這裡,男子任風吹起額發,擡頭望着前面的女子,暖暖一笑,癡兒,這世間情愛讓人難以捉摸,我卻與你相遇,還能得你真心相待,我這是在拜了諸天神佛纔能有的幸福吧。
實沒有想到,送小弟回來的你會看上我。
當時雖然混戰,可是自己還是被人發現,而等到莫蘭師傅到來之際,自己也被抓住,那時候的你怎麼就那樣全身顫抖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聲音很輕卻入了我的耳,進了我的心,讓我從此即使是入地獄也不放開你的手。
老主人,是屬下的錯,讓屬下代其一死已謝罪。
自己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那個初見自己的女子,吊兒郎當對着自己說:“姐看上你了,你以後跟着姐過吧。”
當時老主人是怎麼說的,你是我徒兒的人,所以自有徒兒處置。若徒兒醒來,你們還有一命,若……
自己在箭上塗抹的□□,是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成分,所以,莫蘭在醒來之後,自己滿眼都是淚,心裡想的是,真好,都活下來了。
滿天神佛,我餘沐青感謝滿天神佛。
自此,餘沐青吃齋唸佛,從不傷生。
而莫蘭在醒來後,只揮揮手,對請罪的甲一說:“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就應該去承受,我不可能讓天下所有都喜愛和不背叛。經此一事,從黃泉迴轉,覺得能活着,這便是老天對我的恩賜。自此,我只願與不棄一起遊山玩水。其他,不再做他想。”
莫蘭沒有傷甲一一絲一毫,卻讓甲一更加羞愧難當。
我明白,其實,莫蘭是寧肯自己受傷也不願李莫如受傷的,所以,她不能原諒的是那一箭是朝着李莫如而去。
餘沐青深深望了眼甲一,運氣便朝家飛掠而去。自己得早點趕回家,免得甲一擔憂。
府裡的涼亭裡安坐着兩人,一人手中抱着寶寶,一人將手中的糕點喂向一大一小。
“主子,甲一她……”看着兩人都很高興,甲七上前說道。
“嗯?”莫蘭吃着喂到嘴邊的糕點,嚥下去後,感覺嘴邊還有一點點糕點屑,忙伸出粉紅的舌頭一卷糕點屑,拍了拍懷裡的寶寶,才擡頭望向甲七。
甲七低着頭沒有看到莫蘭魅惑的模樣,而正對面的李莫如是見個正着,想着因爲蘭的身體,兩人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親熱了,想到這裡,望着蘭懷裡的寶寶,眼神暗了又暗,壓下心裡的情潮,面若無事地繼續進行着餵食大業,如果忽視李莫如粉紅粉紅的耳朵以及晶亮的眼睛的話。
莫蘭心裡暗笑:讓你裝,讓你裝,自己的身體還不知道嗎?只要小心一些,某些運動還是可以進行的,而不棄他總是念着自己的身體,壓抑着心底的想法。
“主子……”
“我知道了。”莫蘭不再誘惑李莫如,只是低頭替才兩歲的莫寶寶擦掉嘴邊的糕點屑,順手喂莫寶寶喝了口茶,纔開口說:“甲七,我知道你和甲一的感情,可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知道嗎?”
本來身爲上位者不會對手下解釋什麼,可是清楚地明白甲七對甲一的感情,纔開口讓甲七斷了念想。
看着黯淡臉色的甲七,莫蘭想了想,說:“甲七。其實,有時候,你還是可以出府的吧。”
既然你可以出府,爲什麼你就不能去看甲一了?
甲七聞言,笑臉頓顯,莫蘭看着噁心地撇開臉,真的是,怎麼就笑的那麼噁心了?
莫蘭擺擺手,快走吧,還是看自己不棄好了。
看到李莫如,莫蘭嘴角微勾,又想起了自己的勾搭大業,可是懷裡的寶寶卻提醒自己前途多磨難啊。
但是,爲了不讓不棄憋着,所以,還是讓吉祥他們將寶寶抱走吧,畢竟夫妻之間要河蟹啊,要不感情怎麼能長久了。
莫蘭邪邪地笑着。
不知怎地,李莫如渾身一個寒顫,四處望望,不冷啊,太陽看着還紅彤彤的,不過,早上,天冷,於是,順手將手邊的大衣給莫蘭披上,邊溫柔地說:“天有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