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一盆又一盆的裝滿髒衣服的洗衣盆圍繞的洗衣房內,雙手用力的搓洗着那些衣衫,汗水溼透了身上衣裝,幾乎沒有乾的地方。保持一個姿勢跪到天亮的雙腿不住的打顫,時刻都有暈過去的危險。這裡只有羅婭一個人,她必須趕在一定的時間內完成這些衣衫的清洗,否則只能給她加重工作量。她現在就是皇府最卑微的下人,直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前。
藍兒現在得意了,可以想着法子折磨羅婭,再無人呵斥着她。
一夜嗎?複雜的眼望向剛泛起亮光的天空,懲罰的是別人,爲何痛的是自己。沉重的腳步開始向洗衣房而去。
那個人真的是她嗎?憔悴的臉,沒有一絲血色,汗水順着臉頰額頭滑落,把她前面的發都弄溼了。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麻木的搓洗着衣裳。大概昨晚跪得太久,然後一早直接派到洗衣房,她的整個人就不顧形象的癱坐在地上,洗着被單和衣裳,渾身汗水侵透。他甚至懷疑她能不能自己單獨站起來。
拳頭握緊,他要這麼懲罰她嗎?誰都知道他痛恨惡毒,雷厲風行是他的作風,她是他的妃也不能例外。她居然派人刺傷麗兒,他能姑息嗎?
不忍再看下去,加之身體越加冰冷,冷得異常,只好信步離開。
怎會這麼冷,牙齒開始在打架,體內絞痛,像拿刀在他體內割肉一樣,病犯了嗎?能從身體上感覺比原來的加重了不少。
一路艱難走着,看到年兒走過,他顫抖着抓住年兒,從嘴裡努力擠出幾個字,“年兒,去準備熱水。”
他要死了嗎,該來的還是會來,正如黃御醫所說的,他最多活不過這幾個月。
羅婭埋頭洗着衣裳,被一名皇府丫頭叫起,說是王爺要見,他終於想要見她了嗎。也許她和他從今天開始就要就此結束,她又有何所謂,該怎樣就怎樣,她向來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輸多少都不會驚訝。
在浴室嗎?走進去的時候,發現裡面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裡面除了安靜就是安靜。難道連伺候沐浴這種事也要交由她?從皇妃降至什麼都要做的府上丫鬟,除了卑微就是卑微。
盯着池水發呆的時候,冷不丁從岸上被人粗魯的推下水,踉蹌着在水裡喝了幾口熱水才掙扎着起來。眼睛盯着推她下水的人,他眼裡的冷漠真想忽視掉。
“知道你的所作所爲會有這樣的下場嗎?”
他依然高高在上的望着她,毫無憐惜。
她爲什麼只是看着他不說話,一直看着他,希望把他的樣子刻入腦海般,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不安。站在岸上抓着她的發,真想狠狠心把她摁入池底,就這麼永遠的沉下去,在他死去的時候,與他一道共赴黃泉。
嵌着她的下顎,手上力道悄悄用力,她的臉部就扭曲了一些,就是不說話。她怨恨他嗎?力道更加深。
爲什麼看到她被一大堆的衣裳折磨會想把她叫來,讓她暫時逃離折磨。爲什麼臨死的時候想要見到的人是她,只是她,這種感覺太痛苦了。
“王爺。”外頭的年兒聲音發顫,怕是打擾到他。
“什麼事?”
他能感覺年兒很急。
裝作若無其事的一步一步走出去,汗水已經把他的臉侵溼,身上和腳上每走一步路都疼痛,這樣的病痛折磨幾時休。就因爲他身上的病,這個昔日的戰神,這將近一年來,就只能爲了減少疼痛,每次都要待在府中不敢多走出一步,不敢讓別人,不敢讓親人讓敵人知道他的病情。難道他受的折磨比她少嗎?
走到外面的時候,年兒立即稟報,“王爺,有人說想跟王爺說有關皇妃的事。”
年兒大概以爲是誰要幫皇妃澄清,所以顯得比較急。她和皇妃的接觸並不多,但是從喜兒嘴裡說出皇妃如何如何,年兒也相信喜兒相信皇妃不是那樣惡毒的人。
皇府廳內
“你說什麼?她在外面賭博、收受賄賂?”
木遠浩幾乎要彈跳起來。
廳內沒有看清來人的臉,不過很明顯是一個男的。
她拿賭博的錢去做生意賺錢,還爲了自己的一個夢,而接受別人的大筆錢財賄賂通路,讓她圓去災夢?她是他的皇妃,她怎麼可以爲了私心而收別人的好處。這樣利慾薰心的人真的是他認識的人他的皇妃嗎?
以一個皇妃的形象爲了錢財去賭錢,以皇妃的身份讓別人巴結給她修路,給她去所謂的什麼災,她還真是無辜啊。這樣的人怎麼不可能是一個指使別人傷害麗兒的人,他居然還在試圖放過她。
麗兒的事情他可以當做沒發生,可是一個收受賄賂的人,這對他而言是無法容忍的。
木國還有那麼多的窮人食不果腹,她卻只想着收別人好處。若是今後朝廷中其他的官員知道她喜歡收受賄賂好處,一個個來巴結她,那受苦的便是更多的百姓。賄賂的官員賄賂的錢必定是從朝廷中壓榨百姓得來,他怎能容忍這樣的壞風氣影響木國。只要他知道的,他必讓其過着最痛苦的生活。
她知不知道現在她的公主身份已經快要漸漸沒了,她知不知道她的叔父已經聯合金、火兩國對她的皇兄和父皇開戰了?這是最近幾天的事,他一直壓着消息不讓她知道,以免她擔心。她還在樂此不彼的去收別人的錢。這兩個多月,他以爲她真的有事要忙,原來忙着讓別人來巴結她。
離開廳內直接去了浴室,揪着一直在池內需找着什麼的羅婭,他逼問她,是不是去賭錢,是不是用賭來的100萬兩銀子做生意,是不是於富貴給她修建了道路,逼到最後他逼到自己心痛,她卻沒有辯駁,只是淡淡的一句“是”,只是淡淡的讓他自己去找證據。
瘋狂至極的他隱忍着身心的痛,在的皇府空地內,命人把她架在木樁上綁着,只要她認錯,他可以量刑對她,可是她沒有。蒼白的臉除了蒼白就是蒼白,不看他,嘴裡一直在呢喃着,花(香囊),讓我去找它,去找它。它的味道可以去除煩躁,她此刻就需要它,可是她在浴室把它弄丟了,她要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