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桀驁少年的警告
舒秋兒摸摸自己的眼睛, 自己眼睛亮了?自己都沒察覺到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既然你分析的那麼透徹, 剛纔怎麼又一副怨夫相啊?”
“因爲有危機感啊, 何況, 我到底還是個男人。”莫垂柳一汗:“你還記得, 你曾經說過, 你喜歡的人要具備什麼素質麼?”
“……”失去記憶的人,很誠實的搖搖頭。
“笑如春風,氣質儒雅, 爲人正派,風度翩翩, ”莫垂柳一字不停的回答, 後面的話就有點無語了:“上得廳堂, 入得廚房,不招蜂引蝶, 不拈花惹草,常在河邊走也絕對不溼鞋,幽默感是必須的,發脾氣的時候要自己關自己禁閉,絕對不能把氣撒在你身上……”
“停, ”舒秋兒趕忙停住莫垂柳的回憶, 一本正經的問道:“垂柳, 你能入得廚房了麼?”
莫垂柳表情有些無奈:“還不能。”
舒秋兒摸摸下巴, 瞧着莫垂柳:“其實, 韓臣風也不能,而且他還很懶呢, 所以,你不用記着他。”洗澡水都要別人幫忙打的人,鄙視之。
韓臣風一定程度上還是很懶的,比如說,兩個人一起吃飯,他吃完之後都是拍拍屁股走人的,然後還會笑着提醒舒秋兒:“收拾東西也能鍛鍊手臂的力量。”
洗澡水也是這樣,他說什麼山下的水清澈,就帶着自己下山提水,當然,他也會跟着下山,陪自己聊天。
說冷笑話噎人的本事他是有的,但是,入得廚房這一重要元素,他是絕對不具備的。
“後面還有好多,你要聽嗎?”莫垂柳回答:“你說的話,我都記得。”
舒秋兒搖搖頭,“不用了,都是些沒用的話罷了,簡言之,就是我看着順眼,而那個人也不能招蜂引蝶就對了。”
“說道廚房,”莫垂柳看向舒秋兒:“我們好像是出來吃東西的吧?”纔出來門,就變成逛街了。
“……”舒秋兒趕忙瞧瞧兩邊,看到前面一處飯莊,舒秋兒開口:“就去那裡吧。”
扶着莫垂柳,在靠近牆邊的桌子上坐下,讓小二幫忙上菜,舒秋兒和莫垂柳又開始聊天。
二樓的窗戶邊坐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眼神犀利,目空一切,還有些憤世嫉俗的表情,酒喝出來,就隨意的吐到地上,絲毫不在意其他客人投來的厭惡的目光。
瞧見他們厭惡的目光,少年瞪回去:“你們是嫌自己的眼睛太多餘麼?”言外之意,如果嫌多餘,自己不介意幫他們挖出來。
如果只是語出不遜,會有人制止他,如果只是拿着劍,也會有人制止他,然而這少年卻是語氣不遜,拿着兵器,衣着華麗,腰帶皇牌的貴公子,是以,周遭人雖然不滿,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轉回頭。
店家自然也是不敢得罪這個看起來來頭不小的客人,只能吩咐小二儘量的滿足這個客人的要求,以求他能快點離開,息事寧人。
店小二客套的走到少年身邊,極力討好的笑容展現:“客官,這酒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小的給您換一種?”
“不用,”少爺冷颼颼的聲音回答,隨即又補充一句:“這種破地方也拿不出什麼好酒,都是對了白水的。”
店小二臉上的笑容凝固,這個客人,分明就是來找茬的,看到老闆招呼自己回去,店小二轉身離開,不再伺候這個難纏的客人。
重複着無聊的動作,聽着樓下傳來的唏噓聲,少年不甚在意,吵鬧的地方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少年皺眉,看向下面,隨即很快看到了自己視線所及的一樓某處的一男一女。
一樓的客人,視線都瞧着那個女子,一眨不眨。
看着那個女人的側臉,少年也出現些驚訝,手裡的杯子隨意的丟在了地上,少年慢慢的下樓,一步步的往舒秋兒靠近,直到舒秋兒整個臉頰都印在了少年的眼中。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少爺齒縫裡面擠出一聲冷哼,然後看向了莫垂柳。
衆人的唏噓,舒秋兒直接就無視掉,但是身邊出現的這個身影的冷哼,還是讓舒秋兒看向了少年,看着他眼底強烈的憤怒,看着他頭髮的顏色和瞳孔顏色似乎也異於其他人,舒秋兒狐疑,“有事嗎?”
少年一愣,齒縫裡又擠出一聲冷哼,看着舒秋兒問道:“新找的男人?”
舒秋兒眉頭一皺,看向少年的眼神裡多了些困惑:“什麼意思?”
見舒秋兒裝傻充愣,少年又看向莫垂柳,看似提醒,實則是警告:“小心着點,這個女人是禍水,說不定什麼時候,你的小命就沒了。”
莫垂柳也看向少年,看着舒秋兒眼底的驚訝,慢慢的開口:“這位小兄弟,你這話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少年看了眼舒秋兒,拿出銀子丟給一旁的掌櫃,直接出了飯莊。
舒秋兒眼底出現些困惑,這個少年,好像認識自己。可是,他爲什麼會認識自己,還對自己有那麼強的敵意呢?
已然去世的那三個人的容貌出現,這個少年,和這三個人,容貌上似乎根本沒有相同的地方,那他爲什麼會認識自己?
“垂柳,”舒秋兒站起身:“你在這裡等我,我出去看看。”
莫垂柳一愣,想要站起身跟着,腿卻不聽使喚,再擡頭,舒秋兒人已經不在了。
“秋兒……”莫垂柳輕聲嘀咕,那個少年,到底是誰呢?
跑出飯莊,看向四周,來回的張望着,但是那個少年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沒想到他消失的會那麼快。
試着找尋了一下,到底沒有找到那個少年的身影,舒秋兒頹然的回到那個飯莊,飯菜已經擺上桌子,莫垂柳則坐在一邊,瞧着門外,沒有一點食慾,看到舒秋兒回來,莫垂柳問道:“找到了嗎?”
“沒有,”舒秋兒坐下,陷入沉默。
“知道他是誰了嗎?”莫垂柳輕聲詢問。
舒秋兒搖搖頭,“不過,他看到我就那麼生氣,還提醒你小心,應該之前是見過我的。”
“垂楊說,曾經有三個男人因爲你而丟了性命,他會不會是其中一個人的親屬?”莫垂柳狐疑的問道。
“可能吧。”舒秋兒拍拍自己的頭,問題是,自己連那三個人是誰都不清楚,又怎麼會記得他們的親屬都有誰啊,時間已經那麼久了,那部分記憶,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驚訝的擡起頭,舒秋兒開口:“垂楊怎麼知道,有三個人因爲我丟掉了性命?他自己查出來的?”
“秋兒,你忘記了,莫家在星辰國怎麼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這種事情,要調查不難。”莫垂柳解釋,聳聳肩:“不過,這件事是別人告訴他的,就在你墜崖之後,那個黑衣人告訴垂楊的。”
“師兄?他還說了什麼?”舒秋兒緊張的一下子站起身:“有沒有說關於組織還有宗主的事情?”
“沒有吧,除了說那三個人因爲你丟掉性命之外,其他的好像都沒有什麼價值。”莫垂柳想了想那天垂楊跟自己說的話,具體是什麼,自己不清楚,垂楊也只是在自己追問時,敷衍的說了幾句話:“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問垂楊,或者可以直接找你那個所謂的師兄。”
慢慢坐回凳子上,舒秋兒拍拍自己的腦袋,自己現在真的想記起以前所有的事情,可是,爲什麼越是心急,反倒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呢?
“這種事,急不來得,”莫垂柳趕忙拿開舒秋兒不斷拍腦袋的手:“再拍幾下,估計連現在的事情都要忘記了。”
舒秋兒擡起頭,看向莫垂柳,“垂柳,我想去找韓臣風。”
“……”莫垂柳沉默,抓着舒秋兒手臂的手不由得一鬆,隨即又抓緊:“爲什麼是他呢?若論找人,莫家應該更快更有效,畢竟這裡還算是星辰國的地盤。”
“因爲我不想你也出事,”舒秋兒慢慢開口,抽回自己的手:“而且,他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也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只有這樣,我才覺得,不虧欠別人什麼。”那三條命,已經讓自己覺得難以揹負了,所以,自己已經不想再多揹負些什麼了。
“秋兒,就算是和我,你也一定要那麼見外嗎?”莫垂柳有些失落:“就算是我,也不能讓你暢所欲言,毫無隱瞞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舒秋兒趕忙搖搖頭:“我能自己努力,真的。我們吃飯吧,吃完飯,我送你回去,再去找韓臣風。”
僵硬的拿起筷子,莫垂柳瞧着舒秋兒,輕輕嘆口氣,這頓飯吃的,果真是味同嚼蠟。
送莫垂柳回到客棧,舒秋兒立刻離開,去了韓臣風很可能去的那個藥鋪,想要讓韓臣風幫自己查那個少年的事情。
慢慢的上樓,經過莫垂楊的房間,莫垂柳停住腳步,終於輕輕的敲了敲莫垂楊的房門:“垂楊,你睡了嗎?”
房間裡面寂靜無聲,久到莫垂柳以爲莫垂楊已經睡着了,正要邁步離開,房門忽然被打開,臉上帶着些紅暈的莫垂楊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