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莫莊主的復仇
“你該知道,你打不贏我們,何況,你根本沒有武器。”
“我知道,”舒秋兒點頭:“是莫莊主讓你們殺我的?”
“你是舒秋兒,莊主不可能讓你活着。”男人回答,“何況,你害死了三公子,難道都不想以死贖罪嗎?”
“莫莊主想殺我,大可以在莊內動手,爲什麼要專門騙我出來?而且還是打着垂枝的名義。”舒秋兒笑:“是怕垂柳阻止嗎?”
“那是一個原因,不過最主要的原因卻不是這個,”男人看着面前的樹林:“再往前一點,就是垂枝少爺去世的地方,莊主讓我們在垂枝少爺的葬身之地殺了你,垂枝少爺生前很喜歡你,莊主希望你去陪他。”
舒秋兒驚訝的回頭:“前面就是垂枝去世的那個陷阱?”
身後的兩個男人互相對望,這個女人,到底在思考些什麼,這個時候該考慮的問題,根本就不是這些,不是嗎?
擅自下了馬,舒秋兒往前走去,慢慢的記起了來莫家莊之前的事情,記起了沒有遇到莫垂柳的事情,接到任務去殺江少陽,一直提醒他自己不是那個離落,希望他殺了自己,後來遇到莫垂楊,也一直激怒他,想要他殺了自己。
人若真心求死,方法很多也很容易的,可是,明明覺得心活的很累,卻不能主動求死,一直在尋求外人的幫忙,希望藉助別人的手殺了自己。
莫莊主有這個資格殺了自己,長期的夙願得到滿足,本該覺得解脫的,可是,爲什麼心底還是有些失落呢,一邊走,舒秋兒一邊問道:“莊主打算怎麼跟大公子解釋我突然消失的事情?”肯定不會說是爲了給垂枝報仇殺了自己的事情吧。
“你已經出賣過莫家莊一次,也無故消失過一次了。”男人開口:“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就算是大公子,也會相信的吧。”
“垂柳沒那麼笨。”舒秋兒開口,“你們把他想的太笨了些。”
“當然,大公子不會輕易相信的。”男人回答:“但是,如果護送你的我們都身受重傷,苟延殘喘的回去說,是有人劫走了你,大公子就不得不信了。”
“!!!”舒秋兒笑,他們想的還真的周全呢……
習慣性的走到莫垂柳所在的院子,看向涼亭,莫垂楊一怔,涼亭裡面居然都沒有人,奇怪,這個時間,他們早該在涼亭裡面聊天的,今天怎麼還沒出來?
太陽都升的老高了啊,看向莫垂柳的房間,房門緊閉,整個院子裡也沒有舒秋兒的身影,心裡有點疑惑,只是看着那緊閉的房門。
腦中正在污穢的思量那兩人是不是因爲房事過度所以還沒起牀,莫垂柳的房門就忽的打開,費力的扶着門站立的莫垂柳,雙腿劇烈的搖晃着,沒有邁出房門,就摔倒在地上。
舒秋兒竟然沒有去扶他?
莫垂楊觀察了一會兒,最終走了過去,房間裡面只有莫垂柳,根本沒有舒秋兒,莫垂楊故作無事的開口:“舒秋兒呢?怎麼捨得丟你一個人在這裡?”
“不知道,今天還沒看到她。”莫垂柳被莫垂楊扶着站起身,然後又被莫垂楊扶到牀上坐好,“我正打算去找找看,秋兒從來沒有這麼晚都還不來見我。”
“你走動不方便,”莫垂楊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哥:“我去幫你找舒秋兒,她說不定又去垂枝的房間了,你耐心的在這裡等一會。”
莫垂柳點頭,看着莫垂楊快步的離開。
“秋兒,你是還在介意那天的話嗎,可是,你介意的到底是我們曾經拿你當交換籌碼,還是在介意你間接的害死了垂枝呢?”
在心裡嘆口氣,莫垂柳看向房間外面,以前離開這個院子,都會跟自己講一聲的,這次居然什麼都沒說……
剛剛出了莫垂柳所在的院落,炎天和賈誼就快速的走了過來,然後低聲說道:“二公子,我們有事跟你說。”
看着自己的兩名得力手下歸來,莫垂楊一邊走,一邊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讓他們去調查是誰膽敢在自己和八傑的陪同下還出來行刺,已經一天多的時間了,現在纔回來。
“我們一路跟隨那幾個人,他們的防備很高,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直到今天凌晨,我們看到他們進了……”炎天有些吞吐:“看到他們進了莫家所屬的賭坊……”
“莫家的賭坊?”前行的腳步頓住,莫垂楊愕然:“之後呢?”
“我們最初猜測,他們只是在測試有沒有人跟蹤或者只是進去玩玩,跟進去之後發現,賭坊老闆和他們很熟識,直接安排他們進了賭坊裡面的房間,我們問了那裡的打雜的小二,他們說那三個人根本就是賭坊裡面的打手。”賈誼回答完,不由得心憂:“我們拿不定主意,只好來請示二公子。”
莫家的生意現在大多數都是自己在打理,除了自己之外,能對他們直接下命令的人就寥寥無幾了,可是,他們絕對不可能公然來行刺自己,想想那日的情景,莫垂楊一驚,細細想來,那日他們攻擊的中心根本就是鎖定舒秋兒的,只是自己過去幫忙,才和他們打在了一起,最近莫家的敵人隱約有了動作,自己這才武斷的以爲敵人是衝着自己和大哥來的,若不是如此,那麼……
難道是自己的爹下的命令?他已經注意到秋兒了?!
樹林的樹還算粗壯,藏身倒是不錯,舒秋兒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心裡不由得掙扎着,尋死的願望終於在今日有人幫忙,而且,對方是絕對不會留情的,這是夙願呢,心底一種解脫的感覺不斷的蔓延。
可是,爲什麼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呢,都沒有好好的跟垂柳告別,沒有告訴他,這兩天不和他說話並不是因爲怪他,而是因爲垂枝的事情讓自己無顏面對他。
若自己死後還要被冠上再次離開莫家而且還是被人擄走的這樣的罪名,總覺得就算是死了也不會甘心。
擡頭看看上空,想着莫垂柳的臉,舒秋兒皺眉,好不容易纔又遇到垂柳,好不容易纔記起那些難忘的時光,就這樣消失嗎?
說自己被擄走?舒秋兒一愣。
好像,有什麼不對。
如果他們說自己是被擄走的,垂柳一定會帶人找自己,想辦法救自己的,那時,不管莊主怎麼隱瞞,也必定會出現這麼一句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爭執下去,莫莊主肯定還是會把自己的屍體給垂柳看。
而舒秋兒,簡直不敢想象,垂柳若是見到自己的屍體,會作何反應。
想想他們說的要自己專門去垂枝去世的陷阱處,再想想莫莊主給自己的那幾幅畫,舒秋兒的手指不由得握緊,莫莊主,他根本就打算直接把自己的屍體拿給垂柳看,他其實根本就是想讓自己的死因變爲‘以死謝罪’吧?
爲垂枝報仇,根本不必大費周章的帶自己來這個地方,就算是不能在莊園裡面動手,出了莊園的任何地方都可以下手了,不是嗎?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莫莊主應該會在自己死後讓人告訴莫垂柳或者莫垂楊,自己來了這個地方,至於會來這裡的原因,當然是因爲‘她自己要求要來這個地方看看’了,身上有給垂枝的畫,還正巧死在陷阱的位置,很巧妙地以死謝罪啊。只是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殺了自己再弄成‘自殺’的景象呢。
舒秋兒的這個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釋,雖然已經過去了四年,陷阱卻被好好的留了下來,而陷阱的上方,已經綁好了一根繩子……
“見過大公子院子裡的那個丫頭嗎?”莫垂楊走在莊園裡,問經過的幾個僕人和丫頭,聽到一個僕人說看到舒秋兒往莊園大門去了,莫垂楊一怔,又往門口走去。
“那個丫頭啊,見到了。”守在門口的家僕回答:“她說想去三公子去世的地方看看,想祭奠一下三公子,我們就把位置告訴她了。”
“?!!!”莫垂楊一怔,昨天去看垂枝的房間,現在又去看垂枝去世的地方?看樣子,她真得很痛苦。
心裡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若那天的行刺真的是針對秋兒,秋兒出去的事情,爹他一定也早就知道了,那秋兒……
看看天色,莫垂楊快速的回身去馬房牽了馬出了莫家莊,秋兒出去應該還沒有多久,現在快馬加鞭的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吧。不,不是應該,而是一定要來得及。
莫垂楊騎馬離開,門口的家僕跑進莊內,直奔大廳,看到等在裡面的莫莊主,家僕回答:“莊主,二公子已經出莊了。”
莫莊主擺擺手,讓家僕離開,算算時間,那邊差不多也該有動靜了,就算垂楊的馬再快,過去的時候,也只能看到舒秋兒的屍體了。
這樣最好,該報的仇,算是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