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別有用心衛連晟
“別誤會, 我別無他意。”看舒秋兒他們一臉防備，男人客套的一笑，抱拳道：“在下衛連晟, 侍衛的衛。”
“衛公子有何賜教？”莫垂柳也抱拳問道。
“幾位應該是第一次來辰日國吧？”衛連晟開口：“穿越這沙漠的大都是商人, 所以再往前行幾裡就經常有馬匪出沒, 衛某不才, 隻身上路, 恐怕雙拳難敵四手，特此希望，和各位同行, 等到安全了，衛某就離開。”
“馬匪？”舒秋兒看向莫垂柳：“是指強盜嗎？”那不就是和韓臣風同行了嗎？
“也不完全是, 雖然都是殺人劫財, 但是強盜一般都有自己的據點, 而且互相聯繫，馬匪就不是了, 他們更爲兇惡些，沒有固定落腳處，各處勢力也分散的厲害。”莫垂柳回答完舒秋兒，看向衛連晟：“閣下是星辰國的人，還是辰日國的人？”
“我本是月星國之人, ”衛連晟開口：“因爲有事, 要造訪一位故友, 所以就趕來這邊, 昨晚和客棧老闆閒聊, 他告訴我前面一帶有馬匪出沒，叮囑我小心, 是以……”
“既然如此，那就結伴而行吧，”莫垂柳開口，四人行變成了五人行。
“這位兄臺，你貴姓？”結伴而行，衛連晟主動開口。
“姓莫，名垂柳。”莫垂柳回答。
“那這位姑娘是？”衛連晟的視線落在舒秋兒的身上，帶着些深究，帶着些意外。
“她是……”莫垂柳剛想開口，舒秋兒就自己回答了。
“我是他的娘子，你可以叫我……莫夫人……”又或者，可以叫他‘舒相公’？
“？！！！”（此爲莫垂柳的心理描寫）
“！！！”（此爲衛連晟的心理描寫）
“莫兄弟好福氣，夫人長得這般美麗，簡直不似人間女子。”衛連晟臉上揚起個笑容，不由得又看了看舒秋兒，收回視線時，衛連晟臉上明顯出現些陰鬱，但是很快又收攏起來。
前行了五六裡，馬兒忽然自行停住了腳步，只是在原地踏着地，不肯再前進一分。
“垂柳，有人。”舒秋兒開口，不知道對方在什麼位置，但是明顯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氣襲來。
“嗯。”莫垂柳點頭，防備的看着四周：“雷音雷鳴你們也小心些。”
“是。”雷音雷鳴點頭，拔出劍，提防的看向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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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舒秋兒忽然伸腿，狠狠的踹在莫垂柳騎的馬兒的屁股上，馬兒吃痛往前奔去，剛纔停留的位置，立時有人拿着刀從地底下鑽了出來。
緊跟着那人之後，又有十多個人從地底下冒出來，把五個人圍在了中間。
“……”他們就是衛連晟剛纔說的那批馬匪？竟然是從地底下鑽出來，最主要的是他們鑽出來之後，並沒有出現任何的塌陷，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簡直就像是生活在地面以下一樣啊。
“要想活命，乖乖的交出身上的錢財。”從地底下第一個鑽出來的男人開口，視線掃過五個人，最後落到舒秋兒的身上：“女人也要留下。男人要麼死，要麼空手離開，自己選。”
“秋兒，等會兒打起來，千萬別離開我身邊。”莫垂柳提醒。
“我知道。”舒秋兒點頭。
“鼴鼠幾人，也想留錢扣人？”衛連晟譏誚，“我還從來沒有被人逼着交出錢過，有本事，你們不妨試試？”
“你不怕死，爺就成全你。”男人下令：“除了那個女人，剩下的斬草除根。”
一羣和鼴鼠一般的男人有的潛入地下，有的直接襲向莫垂柳他們，然而，對方雖然很勇猛，最終卻還是一羣烏合之衆，刀光劍影間，轉眼那羣地面上的馬匪就屍橫一片了。
“！！！”爲首的馬匪驚訝的張大了嘴，看他們一個個細皮嫩肉的，怎麼下起手來那麼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路人。”衛連晟回答。
地下有些微的涌動，馬兒垂着頭，不斷的對着地面喘粗氣，從衣袖裡摸出韓臣風給自己的那個萬花筒似的梨花針，按住發射按鈕，地面一有人冒出來，舒秋兒馬上鬆開了手，密密麻麻的銀針揮灑而出，有的打中那些人的身體，有的直接射中了眼睛，一下子就變得哀號聲一片，頗爲讓人心驚膽戰。
“你剛纔用的是什麼？”衛連晟好奇的回頭，看向舒秋兒手裡的東西。
“這個，有人送我的暗器。”舒秋兒回答，視線看向那個完好無損的馬匪頭頭。
看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馬匪頭頭懊惱心疼又悔恨，看五個人毫髮未損，知道自己也難逃一死，凜然一笑，馬匪頭頭開口：“要殺要刮痛快點。”
“那我就成全你吧。”衛連晟騎着馬向前，打算給他補一劍，讓他趕緊去重新投胎。
“等一下。”舒秋兒看着不遠處的馬匪頭頭，雖然他是馬匪，雖然他做過很多燒殺搶掠的事情，在一羣正義感頗重的人看來，這羣爲非作歹的人死有餘辜，可是，舒秋兒的正義感並不那麼強，何況，經歷了韓臣風的事情之後，舒秋兒就不會因爲他們的身份而仇視他們，覺得他們這種人就該死，如果那麼想了，那就是代表，自己在心裡也覺得韓臣風他們也是該死的，就算他們是情有可原被迫落草爲寇，也是該死的。
想到韓臣風，舒秋兒垂下頭，因爲自己一句話他就受不了離開了，他對自己的情遠沒有他的自尊來的重要，“放了他們吧。”
“放了他們？”衛連晟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們剛纔可都是想要殺我們，而且之前也做了不少壞事的。我們放了他們，他們一定還會繼續作惡的。”
“如果可以當好人，誰願意當人人憎恨的大惡人？如果能豐衣足食，誰願意冒着隨時掉腦袋的危險來當馬匪當強盜？”舒秋兒淡淡的開口：“殺手是個職業，他們拿錢殺人，卻不會被萬人唾棄，鏢師也是個職業，爲了銀子也會和搶鏢的人互相廝殺，馬匪也是刀口上舔血，拿命去當賭注的職業，只是他們被萬人唾棄罷了，說到底，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別人遇到他們，殺了他們是他們的命，不過他們遇到的是我，就算了吧。”
驚訝的看着舒秋兒，聽着她的解釋，爲首的馬匪不由得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第一次有人爲馬匪開脫，也是第一次有人認同，馬匪也是拿命去拼搏的職業。
“爲什麼？”衛連晟不解，她解釋那麼多，好像很同意這些馬匪打劫殺人似地。
“我一個朋友，他也是強盜，如果我覺得這些人該死，就相當於說，我覺得我那些朋友也該死。”舒秋兒解釋完，看向莫垂柳：“咱們走吧。”
帶着些驚訝，衛連晟看着舒秋兒他們離開，她似乎變了，而且變的那麼多。以前這種燒殺搶掠之人，她見一個恨一個，現在卻爲他們開脫。
如果……以前的她就是這樣，事情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了吧。
一路上，衛連晟的視線總是不時的在舒秋兒的身上打轉，莫垂柳注意到了，舒秋兒也注意到了，而這視線，舒秋兒明白，絕對不是自己的外貌，而是一種探究，一種思索。
“有話不妨直說？”舒秋兒輕聲開口。
衛連晟一愣，摸摸下巴：“絕對你……有些特別……”
“特別？”舒秋兒重複：“哪裡特別？”
“剛纔遇到那幫馬匪，你的武功和你的警覺性完全不成比例，習武之人的洞察力是和內功修爲直接相關的，內力深厚，就能達到耳聰目明的效果，而你身上沒多少內力，可是洞察力卻高於我，甚至高於旁邊的這位莫兄弟……”衛連晟摸摸下巴，再次一臉琢磨的看向舒秋兒：“你，莫非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啊？”舒秋兒臉上出現個笑容，自己的記憶裡，好像就只會些皮毛，沒什麼內力可言，何來的深藏不露呢？不過，以前的日子裡有沒有積攢下一些內力，自己卻不得而知：“沒想到，你還懂得看相？”
“行走江湖，這點兒辨別能力還是有的，別說是看相，往前數三百年，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衛連晟很是自信的開口，看舒秋兒沒絲毫的反應，衛連晟開口：“怎麼？你不相信？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隨便問。”
“那我就不客氣了，”舒秋兒徑直開口：“辰日國的風雲山莊，衛公子可知其中情況？”
“風雲山莊？你問這個幹什麼？”衛連晟狐疑。
“想去造訪幾個人。”舒秋兒淡淡回答，看衛連晟一副爲難的表情，舒秋兒又開口：“不方便的話，就別說了。”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衛連晟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我要去的地方也是風雲山莊……所以忍不住好奇多問幾句。”
“你也去風雲山莊？”舒秋兒驚訝，和旁邊的莫垂柳對望一眼，又看向衛連晟：“那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吧？”
“知道啊，”衛連晟點頭：“那是辰日國皇子段希仁的府邸，雖然他一年多以前忽然失蹤，生死不明，但是，他的妻子蘇寧河是個很堅強的女人，一個人打理着整個風雲山莊，還擔起了辰日國和其他各國商業來往的重任，我這次來，就是去風雲山莊的。”
“風雲山莊的主人是寧河？”莫垂柳驚駭，那個文文靜靜的寧河，那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她現在竟然一個人擔起了這麼多。
“是啊，”衛連晟看看舒秋兒和莫垂柳：“你們認識段夫人？難道你們也是爲了拓寬商路而來？”
“……”舒秋兒不言語，雙腿突然狠狠的夾了馬背，快速的往前奔去。
“秋兒。”莫垂柳趕忙追上去。
騎着馬，看着前面的路，舒秋兒心憂，風雲山莊的主人是寧河姑娘，那麼就是她讓人來帶自己和垂柳去見她的，想想那些來抓自己的人，並沒有一味強求，也沒有想要猛下殺手的意思，舒秋兒拿馬鞭狠狠的抽着馬屁股，她知道，段希仁的失蹤和自己有關，所以她在知道自己還活着的時候，讓人來帶自己回去，她想問段希仁的消息……
想想那三個死在自己面前的人，舒秋兒僵硬，自己該怎麼告訴她，段希仁已經去世的消息？！
心裡的愧疚蠶食着舒秋兒的心，把一切告訴蘇寧河，到時，她想殺想剮，都隨她的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