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不求回報的男人
不知爲何, 江少陽覺得自己敗了,敗給了面前這個男人,他已經能爲了一個女人折節至此, 也能清楚的剖析他自己的內心, 他是全心的愛舒秋兒, 而自己卻還在要不要喜歡舒秋兒這件事情上徘徊。
然而這樣一個人, 卻甘心看着舒秋兒和他的大哥在一起, 那麼,莫垂柳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讓莫垂楊甘願忍讓?
“清風山, ”莫垂楊記下這個名字,轉身離開, 離開的時候不忘記挑釁:“好好練功, 下次見面, 我一定會殺了你。”
“爲何?”同爲那個女人掙扎,又同樣得不到, 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嗎?
“因爲你曾經在我面前傷了秋兒。”莫垂楊慢慢的回答,忽然轉過身:“若不幫她剷除那些傷害她的人,我不知道,還能再做些什麼才能再見她。”
“你是指我?”江少陽狐疑,被這麼個人盯上, 看樣子, 真的要很努力很努力練功纔可以了。
“不只是你, ”莫垂楊慢慢的擡頭:“有一個在這幾年的時間裡都陪着秋兒的人告訴我, 這些年, 秋兒是怎麼樣掙扎着才活下來,又是怎麼樣被傷的體無完膚, 我要一個個的把他們揪出來,爲秋兒報仇。”
“就算你那麼做,她可能也不會領情。”江少陽慢慢的開口:“如果對方真的很難對付,說不定,你會賠上性命。”
聽到這話,莫垂楊又笑了:“我根本就不打算讓秋兒知道這一切,也不打算讓她因爲這個對我另眼相待。至於會不會賠上性命……呵呵,如果真的賠上了性命,我也能和那三個人一樣,在秋兒的心底留下抹不去的痕跡,她就不會忘記我了。”
頓在原地,看着莫垂楊離開,江少陽心底受到不小的衝擊,想想自己和離落的過去,江少陽慢慢的邁步,離落喜歡牡丹,自己就把家裡都種上牡丹花,還找人照顧,出現披露,就處罰那些照顧花朵的人。給離落買一大堆的金銀首飾,逗她開心,滿意的看着她得到東西時臉上眉飛色舞的表情。
自己做了些什麼,似乎都唯恐離落不知道一般,像個只要好好表現,就能得到誇讚與獎勵的小孩子一樣,自己希望通過這些表面的東西,得到離落那高興的笑容。
意識到這些事情,江少陽的心慢慢下沉入海,被海水淹沒一般,壓抑而又無法自由呼吸,自己對離落的感情,真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嗎?自己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這般,如自己表現的這般喜歡她,爲了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嗎?
看着面前的酒莊,江少陽邁腳走了進去,要了三大壇酒,毫無品酒意識,只是想把自己灌醉一樣瘋狂的灌起酒來。
離落,舒秋兒……
和兩個人在一起時的情景交替出現,明明是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身段,江少陽卻能無比清晰的分辨出誰是離落,誰是舒秋兒,一點點的混淆都沒有。
對離落若不是喜歡,那究竟是什麼?自己到底想從她那裡得到什麼?她被抓走,自己又爲什麼想要救她?甚至,提出了要用舒秋兒再次假扮離落也要把離落帶出來,自己做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
離落總是在收到東西時,甜盈盈的衝自己笑,而舒秋兒,自己完全摸不透她想要什麼,就連問她喜歡吃什麼,她都從來不會回答自己,到底是自己不夠誠心,還是說她太過冷漠?
思量來思量去,江少陽想到莫垂楊,忽然笑了,莫垂楊愛的比自己深,覺悟也比自己深,他把自己的愛隱藏的那麼好,不讓舒秋兒知道,背地裡卻開始爲舒秋兒掃除一些屏障,除掉所有欺負過舒秋兒的人,這樣一個癡情的莫垂楊都得不到舒秋兒,自己這種半吊子的覺悟,又怎麼會有結果。
原來,不是別人不給自己機會,而是自己根本就沒努力的放手去爭取過。
“你憑什麼呢,江少陽,你憑什麼想要別人喜歡你,跟着你啊,”喝醉的江少陽自嘲,不配嘛。自己根本就不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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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邊莫垂楊有了怎麼樣的覺悟,也不管喝醉的江少陽有了怎麼樣的自我剖析,舒秋兒提着大半桶水一點點的往山上爬,而韓臣風則拿着一根草,愜意的跟在旁邊,和舒秋兒談心:“這方法不錯吧?鍛鍊耐力又鍛鍊體力,最主要的是還鍛鍊腕力。”
舒秋兒冷眼看了看旁邊的韓臣風,氣的不得了,自己是說要提水,可是:“我沒說要幫你打洗澡水!!”
韓臣風笑了笑,高興的提醒:“順道嘛,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呢?”
“……”舒秋兒氣結,就知道,這個人肯定不會放過整自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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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最近廣爲流傳着這樣一段佳話,韓堂主和新娶的夫人伉儷情深,形影不離,兩個人相處的那叫一個琴瑟和諧,當真讓人有種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感覺。
山上的好事者把韓臣風和舒秋兒的日程進行了小小的統計,然後驚奇的發現,兩個人早晨會一起漫步山上,鍛鍊身體,韓臣風舞劍,舒秋兒就在旁邊圍觀,韓臣風休息,舒秋兒就拾起一段樹枝把韓臣風剛纔演練過的劍招給重現一遍。最後還總是用挑釁的眼光看看韓臣風,氣的韓臣風只能對天吹口哨。
據說,韓臣風爲了找舒秋兒喜歡吃的點心,會專門跑進廚房去找,也會在其他堂主下山的時候,專門拜託其他堂主帶一些舒秋兒喜歡吃的東西。
下午,多半就看到舒秋兒化身爲奴隸,韓臣風則拿着一根小草,愜意的看着舒秋兒提着水往山上爬,然後兩個人不時的小吵幾句,然後舒秋兒氣的無語,韓臣風笑的開懷。
站在聚義堂門口,離落和大當家站在一起,皺了皺眉頭,看看天色,一天又過去了,少陽應該知道自己在這裡,爲什麼還不派人來救自己呢?
離落雖然心急,卻也不得法,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想着辦法的下山,親自嘗試過才知道,山上的女人只要得到允許,都是可以下山的,唯獨大當家的女人,是完全沒有機會下山的。
看着韓臣風時時陪在舒秋兒身邊,看他們可以自由出入,離落心裡的恨就不是那麼一星半點兒。
離落只當江少陽還沒有找到帶自己平安離開的方法,殊不知,她的門路都是因爲她前幾日的囂張而斷掉的,韓臣風辦法早就想好了,就是不願意去執行,只想滅滅這個囂張女人的心性。
今晚,又要想辦法灌醉身邊的男人啊,離落皺皺眉,看向身邊的大當家,這才發現,平時視線都不會離開自己的男人,此時視線竟然落在正在下山的兩個人。
“您在看什麼?”離落狐疑。
“似曾相識。”大當家慢慢的開口,臉上難得出現些正經的表情,那兩個不時鬥鬥嘴又離不開的身影,以前,自己也見到過。
“你指誰?”離落還是有點不解。
看了看身邊的離落,大當家轉身:“走吧,去喝酒。”
“……”這麼主動,都不用自己想理由把他灌醉了啊?
看舒秋兒站在湖邊提水,韓臣風玩着手裡的草兒盯着舒秋兒的側臉,“秋兒,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舒秋兒提着水轉過身問道。
“那個……”韓臣風猶豫了一會兒,輕輕一笑:“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呸呸呸,韓臣風在心裡破自己,自己問的這是什麼破問題,分明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嘛,她喜歡的不就是那個名字聽起來都很女氣,脾氣也很女氣的傢伙嗎?
“又是這個問題?”舒秋兒皺皺眉:“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吧?”
“其實我是想問,另外兩個男人的樣子,你記起來了嗎?”韓臣風開口。
“另外兩個人,”舒秋兒搖頭:“還沒有,不過,我記起來的那個人,你查到了嗎?”
“……沒有。”遲疑了一會兒,韓臣風回答。
“哦,”舒秋兒也不懷疑,只是說道:“是不是隻憑畫像很難找到人。”
“嗯,線索太少,何況,這個世界上,長相一致的人那麼多。”韓臣風回答。
“也是,”舒秋兒提着水走到韓臣風的面前,自言自語道:“垂柳說我畫畫會偏離實際,總是不實事求是,可能我畫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像呢。如果垂柳在就好了,他畫畫很厲害,栩栩如生呢。”
“你怎麼老提他啊。”聽到舒秋兒滿口的讚歎與讚美都是爲了另一個男人,韓臣風不高興的大喊,喊完之後,韓臣風一愣神,乾咳了兩下回答:“咳咳,他這不是不在嗎,既然不在,就不要老提他了。”
舒秋兒瞅着韓臣風,無語了一會兒,慢慢點點頭。
“秋兒,”韓臣風走在舒秋兒的身邊開口:‘“你遇到什麼困難,生死難測的時候,他都不在你身邊,你幹嘛還那麼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