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大爺大媽,有事的沒事都跟上了這支隊伍,不是隻有歡慶纔有萬人空巷的,這時便也是這種境界了,我暗自想,照二丫說的,若是能成個直升機在天上俯瞰,那麼這隊伍確實也壯觀的可怕。
捉姦這種事情,不管能不能捉姦在牀,開門的時候必定不能用手的,所以當一個五大三粗的家丁,上門狠狠踹破了別院的門時,那母老虎露出了深得我心的表情,大踏步進了別院。只見別院裡是兩個驚慌失措的丫頭。
“喊那個賤女人出來。”此時這婦人已半點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了,以前聽說雖然是隻母老虎,但修養尚可。
一個稍大的丫鬟推了旁邊的丫鬟一下,那小丫鬟便跑進了裡屋,然後攙着一個紅衫女子匆匆出來,那赫然是薔薇,臉上已驚得沒了半分血色,還沒等薔薇上前,母老虎便掄圓了一個巴掌扇了過去,薔薇一下沒站穩,竟被打倒在地,嘴角露出了一絲的血氣。人羣唏噓不已。
路人甲低低道:“這母老虎確實功力不淺,這巴掌神功想是練的爐火青青了。”
路人乙同樣低聲道:“可憐了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今日偏要喪在這母老虎的手裡了。”
路人丙附和:“咱們還是快些撤吧,縣太爺家的醜事若不解決乾淨了,我們恐受牽連……”
這句話說的頗有道理,所以一邊圍觀的人已去了大半。只剩下幾個要麼是不怕死的,要麼是沒腦子的,這不怕死的大多是來看好戲的。
剛纔聽見衆人的議論紛紛,縣太爺夫人早就氣的不行,陰測測的看着從地上爬起來的薔薇,彷彿已經打算好將這些個氣都撒在這個小賤人身上。
“你是吃了胸心豹子膽了?連縣大老爺也敢勾引。”母老虎一把拉住薔薇的頭髮,在她耳邊吼道。薔薇平日仗着縣大老爺的寵愛很是囂張跋扈,此刻也不知收斂,她狠狠盯着母老虎。
“夫人若不是妒忌心這般重,又不懂妻爲夫綱的道理,今日裡卻要在我這裡鬧。”她扣住母老虎的手,將指甲狠狠扎進母老虎的肉裡。母老虎疼的哇哇直叫。
“你們這羣蠢貨,白養你們了,還不快把這個小賤人拉開,哎呦呦,痛死我了。”
家丁們聽到主子發出了命令,誰還敢怠慢,一個個搶上前,死活掰開了薔薇的手,薔薇疼的齜牙咧嘴,終究抵不過大
老爺們力氣大,被生生架了起來,一動也動不了。剛纔院子裡她的丫鬟早已嚇的癱倒在地了。薔薇看了她們一樣,啐了一口:“早知老孃就不應該養你們這些膽小的東西。”
母老虎示意家丁將薔薇捆在椅子上,然後又將門掩上了,這纔不緊不慢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沿着薔薇的臉蛋比劃了兩下,“這小臉蛋長的確還有幾分姿色,我倒要看看,你若變成醜八怪那混蛋知縣還要不要你。”
世上有哪個女人不愛惜自己的容貌的,薔薇心裡害怕,可嘴裡還是不饒人:“你這母老虎,就算沒被毀容也不會有人要。”
“嗤。”金簪劃破了薔薇了衣領,立即露出了裡面的中衣。“我手滑,看我下次劃在哪裡。”
這金簪的鋒利程度實在叫人髮指,若不說是提前準備好的誰能相信一個女子有事沒事會帶這般兇器在身上,且是擱在自己的腦袋上。
“你這張小嘴倒是會說,要不我們先從這裡開始?恩?”母老虎用簪子輕輕戳了戳薔薇的嘴,便有鮮血滴了下來,感到痛楚,薔薇身子開始發抖,剛纔的囂張頓時沒了蹤影。
母老虎對這種情況表示很滿意,她示意家丁搬來椅子,然後坐在了薔薇對面。
“小賤人,現在知道怕了?怎麼勾引縣太爺的時候沒想到有這下場?”
“……”薔薇死死咬住嘴脣。
“哼,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看着自己被他拋棄,你以爲你是誰,不過比我年輕漂亮了些。”
薔薇眼裡露出絕望的神色。
“幹你們那行的豈非都是千人踩萬人踏的?你很久沒有嘗過這滋味了吧?”母老虎笑的很陰冷。
當聽到千人踩萬人踏這幾個字時,薔薇已經面無血色了,原本癱軟的身子更是像一堆爛泥一般,要不是有繩子綁着,此刻必定是滑在地上了。
她有氣無力道:“你要幹什麼。”那裡面的驚恐不言而喻。
“幹什麼?”她看了旁邊的幾個家丁。“她今天就賞給你們了,你們愛怎麼玩便怎麼玩。”想不到這樣毫無羞恥的話會出自一個大家閨秀之口。
那幾個家丁色迷迷的盯着薔薇敞開的衣領猛瞧,一個個活像幾萬年沒見過女人了,果然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薔薇雖然以前是青樓出身,但也沒受過這種委屈,眼淚便滑了下來,邊上也無人理睬,那母老虎不走,這幾個家丁自然也不好開始扒她衣服。
哭了一會兒,薔薇的腦子似是清醒了不少,她開口道:“夫人莫要忘了,縣老爺已爲我贖身,你若執意這般,便是強搶民女之罪。你是置王法於何地了。”
那母老虎似是聽見了極爲好笑的笑話,大笑兩聲,“現在在這裡你們縣太爺說了可不算,我說了纔算,將一個人殺掉了毀屍滅跡也不會有人知道,何況你這麼個不成氣候的青樓丫頭。”
那薔薇臉色更白了,閉上了眼睛,好像是做好了任何事的準備。
“你不要急,我沒這麼
笨。”說完,呼喝着家丁魚貫而出。外面看熱鬧的人拼命朝裡頭伸脖子。
鄰居甲說:“真是作孽……”
鄰居乙道:“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鄰居丙道:“這是真要出事啦,還是趕緊的搬家了,要是這母老虎回來放火那還了得……”
在衆人的七嘴八舌中,薔薇終於撿回了理智,她使勁掙了掙,這繩子已經磨破了她手上的皮,她弱弱的啐一口:“呸死你們這兩個小丫頭,還不快給老孃鬆綁,你們要老孃在這裡給人當猴看嗎?”
“是是。”那兩個小丫頭顫巍巍爬起來,一個將門掩上並且用剛纔那母老虎坐過的椅子將門堵住了,另一個丫頭幫薔薇去鬆綁,一時手忙腳亂竟是解不開了,只得用嘴巴去咬。終於將那薔薇鬆了開來,那薔薇照着幫她鬆綁的丫鬟就是一耳光。這一耳光倒扇的也不重,原是她剛纔被消耗了太多體力。
然後自己跌跌撞撞進了裡間開始收拾細軟,對,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逃,只要逃出惠安鎮,那麼死或受辱的危險便大大減小。她生在青樓,從小就疑心重吧,所以她沒有和這兩個丫鬟說半句她要走的事情,她想着,僱馬車,拿乾糧也要自己做。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將首飾盒裡的首飾都裝進了包袱,然後翻出牀底下的大木箱子,將壓箱子底的銀票也塞進包袱,遠遠看不清面值,但少說也該有幾千兩的。然後她在屋裡轉了一圈,看了看屋裡的牆,搖了搖頭,看了看大木桌子也搖了搖頭,看看雕花的牀,也搖了搖頭,在看見勾着牀幔子的鉤子時眼睛竟亮了亮,三兩步衝上去解下了兩個鉤子也放進了包袱,在房樑上看着她的我和葛大胖子甚是奇怪的對視了一眼。
我心想,那不成這女子有什麼毛病,譬如說沒有這雙鉤子的牀她睡不着?只見薔薇費力的拎着這一大包值錢的東西,塞進了牀底下,然後又打開衣櫃換上了一套粗布的衣服。我心裡又是奇怪,這樣一個女人的衣櫃裡竟然會有粗布的衣服。
然後她推開門,從後門溜了出去,我們遠遠跟着,原來她是去僱馬車。那租馬車的是個不折不扣的獨眼龍,打量了薔薇一下,掂了掂手裡的銀子,立即選了一副不好也不壞的馬車,給薔薇,並向後頭吼了聲“狗娃。”
然後一個憨實的鄉下小夥子便走了前來,他們嘀嘀咕咕了一會兒,那叫狗娃的便架着馬車將薔薇送回了別院。一到別院,薔薇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飛快下車,從後門衝回別院,取出藏好的包袱,再急匆匆的跑出來,路上竟遇見了自己院裡那個小些的丫頭,她咬咬牙,衝了過去,直接奔出了後門,擦身而過時,那小丫鬟顯是被嚇到了,哇哇亂叫起來:“進賊啦,進賊啦,抓賊啊~”
薔薇哪有功夫理睬,才一會便坐上了馬車,那踏上馬車的一瞬間,眼裡竟都是如釋重負,卻還有點不捨,我倒看不出她哪裡不捨,要說捨不得下人,說給鬼聽,人也不會相信。
“主子,還要不要跟?”
“不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