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0.01秒,我和那個撲上來的人一齊摔下了城牆,就在那0.01秒,獨孤南翎邁下他本已踏上城牆的步子,一條白色的綾子堪堪縛住了我的腰,他另一手的摺扇竟三分之二沒入了城牆,他抓着白綾的手上裂開了一道血口子。
我想其實做個娘娘腔也挺好的,你看,危機時刻會有白色的絲帶出來當繮繩使,扇子也可以當釘子使。
地下的人被鮮血鼓舞,更奮力往上竄,他的血順着白綾流到了我身上,我一陣無力,我說這到底是救我還是害我啊~
“你放手,不然我們會一起死的。”我決定面對可怕的敵人,大義凜然一回。
“小秋兒不要拋下本宮。”他的語氣裡難得一絲嚴肅。
“我不要你陪葬。”我激動得大叫,因爲我的裙子已經被撕掉了一塊。
“那麼我們一起活着。”就在那麼一刻,我的心狠狠跳了一下,腰上一痛,被拉了上去。
獨孤南翎的手緊緊箍着我的腰,“小秋兒想死可沒那麼容易。本宮可不允許自己守寡。”
請問有人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嗎,明明是個大男人,卻總要說些有的沒的,讓人家心裡惶惶不安。我了個去,我覺得我的名聲一定掃地了。我擡頭朝他丟了一個媚眼。
“你想嫁給我?”
“誰說不是呢?”他眼裡滿是笑意。
“那你要失望了,我已經打算娶我大師兄了,你要是硬要倒貼,可以做小。”我得意的對上他的眸子,他眸子裡的光讓我心虛。
“本宮可是很會爭寵的。”他的話說的很理所當然。我心裡一陣惡寒,這男人……
“呵呵,是嗎?”我尷尬的笑笑。
“小秋兒其實不必擔心本宮做小覺得委屈的,只要是小秋兒願意,本宮都是心甘情願的。”
他怎麼總是這樣?我已經分不清他哪句真哪句假了,彷彿總是對你拋出真心,可溢於言表的愛,總讓人覺得充滿了陰謀的味道,很難聞很難聞。
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這未免太長了些,現在的情況是,恨不得下一秒就太陽當空照。
感覺腳踝一痛,我低頭一望,只見一個紅眼人正舉着我的鞋子,嘻嘻哈哈的跳着,我的腳顯然被抓傷了,完了。
“你快走,雖然我恨你,卻不要你現在死。”我推推他,不想他抱的太緊,推他不動。
獨孤南翎皺皺眉,“小秋兒莫怕,本宮會治好你的。”
誰說我怕了,我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是怕等下大師兄一個人逃不出去,我是怕我死了便沒有人救這裡的人了,我其實也怕疼。腳上的血開始往下滴,下面的人都貪婪的張着嘴。瞬間,奇蹟發生了,那些沾了我血的人眼眸竟都暗了下去,同時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了。怎麼回事?對了,凰女是可以解百毒的,我心下一喜,抽出另一隻靴子裡的匕首。
“小秋兒做什麼?”
“救我們大家。”
我一狠心朝手上一劃,幸好那手早年便知覺不大,不然必是痛死的。
獨孤南翎一手抱着我,一手握着羽扇,哪有精力阻止我,只是眉頭皺在了一起,好像我扎的是他一樣。
“小師妹,小師妹。”大師兄的穴道應是解了,我本就沒什麼門法的亂點一氣,依他的功力,自行解開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大師兄,我沒事,我找到法子了。”我開心的一笑,腰上一緊便被獨孤南翎帶上了城牆,一落地,我便朝大師兄奔去,撲在他懷裡。
“小師妹你可真心狠。”
我突然覺得這也是句甜言蜜語。
“你的手怎麼了?”他握着我的手仔細查看。
“我的血可以救那些百姓的,你看。”我拉着他朝城牆下望去,果然這一片的紅眼人都消停下來了。
“小秋兒是想將自己放幹麼?你知道這城裡有多少人染了這病麼?”獨孤南翎的語氣令我很不爽,他簡直是明裡暗裡都在說,你是白癡嗎?
“自然不是。”我哼了一聲,現在根本沒有研究出這病的解藥,若研究出了,我看莫家曾曾爺爺手札上空白的半頁便可由我填上去了。
“燒了。”獨孤南翎總是善於用平淡無奇的口氣說出草菅人命的話。
“不行。
”雀雲還在裡面呢,雖然我在那屋子周圍散了很多草藥以混淆人的氣味,可這都是權宜之計,時間久了定是要被這些紅眼人嗅出來的。
“爲什麼?”他滿含厭惡的扯斷了剛纔鉤破的衣角。
“裡面還有無辜的百姓,沒有染病的也要一起死麼?”我緊緊拽着沈月寒的手,口氣咄咄。
“若小秋兒願意犧牲,本宮倒也不介意。”他微微一笑。
“衣冠禽獸。”我小聲嘟囔。
我和獨孤南翎你一句我一句,顯然忽視了旁邊的沈大公子,於是沈大公子不樂意了。
“千秋和我走吧,這些百姓是獨孤南翎的子民,他要怎樣,卻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他的語氣裡充滿冷意,比之平常,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大師兄,怎麼可以這樣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我知這大師兄這般說辭大半是衝着獨孤南翎去的,而非真心想拋下這一干人命。
“我有一個險着。”我想了想說。
“不行。”他二人異口同聲道。
我詫異的看着他們。
“你們幹嘛,有方法,你們還嫌棄。”我心想反正再怎樣險也不干我的事,我反正不受什麼損失,大不了背個庸醫的罵名。
“小師妹不可以身犯險。”
我拍拍他的手以示放心。
“既是這樣,小秋兒不妨說說看。”
“我昨日研究出一個藥方,只是缺了味重要的藥引,若有,說不定能成了。”
“你說的出,本宮就能給你拿到。”獨孤南翎淡淡的說。瞧他臭屁的。
“狼血,那頭帶着母毒的狼。”
“師妹說的是方纔嚎的那頭?”
“對。”我尋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這裡的陣法恐也撐不過一個時辰了,如果你們能在這一個時辰內取來那狼血,說不定有救。你們坐吧,我與你們好好說說。”我拍拍自己身側示意大師兄坐下來,,獨孤南翎卻也挨着我另一側坐了下來。這城牆上布的陣法是外面進不來,裡面出不去,唯這城牆上是偷生牆。所以這裡可能暫時是最爲安全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