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吳雙一直在小香的陪同下,希望可以在鉅鹿找一處住所,可是好幾天下來,看過的房子都不甚滿意,陳雪知曉後,便幫忙一起打聽。
這一天,陳雪帶着丫鬟小月一起來到驛館,提議邀請吳雙上街逛逛,於是吳雙和陳雪一起在街上閒逛着,吳雙一直都不喜歡逛街,那是一件對她來是特痛苦的事情。
沒走多久,陳雪帶着吳雙走進鉅鹿的正東街,正東街時整個鉅鹿城最繁華的地帶,這裡整個鉅鹿最繁華的地帶,而且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幾人在一個酒樓面前停下,從外觀看上去,很不錯,分兩層,裝修不算豪華,陳雪帶着吳雙穿過酒樓的大廳來到後院,吳雙不由得一愣,好寬闊的後院啊,不禁問道:“雪兒,這裡是何人的?這座酒樓似乎有很久了吧?而且這裡佔地很廣啊。”
陳雪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道:“雙姐姐,咱們進去見見這位主人,如何?”
吳雙也猜到幾分了,盯着陳雪半響,陳雪被吳雙看得有些不自在,牽起吳雙的手,笑道:“雙姐姐,幹嘛這樣一直盯着雪兒,你放心啦,雪兒沒有做什麼,只是打聽到這裡的主人對很喜歡編曲,對樂曲很癡迷,雙姐姐那日的《姑蘇行》,可是讓雪兒大開眼界哦。”
吳雙有些懷疑的看着陳雪的眼睛,不過確實好像沒有什麼異樣,算了,去見見吧,這種人倒是也不稀奇。
一個小廝帶着她們穿過後院,吳雙進來才發現,真的好寬闊,一直往裡延伸,一眼根本望不到邊,隨後又穿過一座桃林,此時桃花並未開,只是偌大的桃林之中,桃花樹上滿是嫩綠的新芽,也別有一番韻味。
終於來到一個獨立的院落,好清幽的環境,院中的角落裡還長着一團青竹,院中打掃的很整潔,一棵老槐樹下還設有一個小石桌,石桌上擺着一副還未來得及下完的圍棋……
吳雙不僅對這主人多了幾分好奇,如此雅緻之所,想必這主人也是個雅緻之人了。
陳雪獨自向前,脆聲說道:“鉅鹿郡守陳南之長女陳雪攜義姐吳雙前來拜訪宣明先生,久聞宣明先生獨愛樂曲,小女子這義姐對樂曲頗有研究,想跟先生討教一二,還望先生出來見上一面。”
一陣沉默之後,裡面沒有一絲動靜。
吳雙一愣,好清高的傢伙,堂堂郡守的長女來此,
說辭如此委婉竟然都不肯接見。
呵呵,這個人有意思,吳雙心中閃過一絲冷笑,掏出懷中的寒玉笛,徑自的來到石桌旁坐下,一曲《梅花三弄》緩緩流瀉而出,悠揚的笛聲迴盪在這座幽靜的院落中:聽律呂,奏絲桐,南方北方葉應動皇風。和同,玉玲瓏,響雜丁東。楚王宮,梵王宮,撞曉鍾。聽五更調起梅風,那悠悠盪盪梅花梅花落下,看正正的那斜斜。
與無涯,三弄罷那三弄罷。靜可誇,誇可嘉,漫天作雪轉鹽車。這的是孤山下處士家。夜深月色的那爲了爲了誰賒。半生那臥了煙霞,任兩鬢趲霜華那霜華。友梅和靜客,詩酒詩酒是生涯。
這首《梅花三弄》,只有第十段最適合笛子吹奏,故而吳雙選了這一段。
吳雙臉色淡然,只是安靜的坐在石桌旁,靜靜的吹着曲子,光與影的和諧,曲與景的點綴也變得唯美了……
就在吳雙的笛聲剛剛停下,一個一襲青衣的老爺子出現在吳雙的身後,歷經滄桑的面色上寫滿了驚豔,朝吳雙拱手,“姑娘的曲音清幽,音節舒暢,似有寒香沁入肺腑,老夫行走大江南北多年,從未聞過,先前的失禮之處,還望姑娘海涵。”語氣之中滿是讚揚。
陳雪朝吳雙不停的使眼色,吳雙只當未曾看見,起身,淡淡的說道:“先生謬讚了,小女子只是隨意而奏,況且這曲子也不是小女子寫的。”
“姑娘此言差已,樂由心生,無此心境者不可能將此曲的清傲之風表露的如此完全。”唐宣明真誠的說道。
吳雙撫摸這手中的玉笛,臉色平靜,眸中清冷,並未說話,對吳雙來說,或許性情之中有種天生的清冷吧!
唐宣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別無所好,就是對樂曲情有獨鍾,要不是祖上積下來的祖產,以他的性格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今日見到吳雙,而吳雙的一曲《梅花三弄》更是讓他有種遇見知音的興奮,自己先前不肯見,現在人家不想理。
沉默片刻後,氣氛有些尷尬,唐宣明試着打破沉默,問道:“敢問姑娘,方纔姑娘吹奏的曲名是?”
“梅花三弄之鐵笛清音。”吳雙頭都沒擡,眼睛不知盯着何方。
唐宣明微微一笑,這時一個少年捧着一把古琴出來,將其放在石桌上,宣明撂了下衣襬,坐下,先是試音,隨後將吳雙剛
吹奏的《梅花三弄》重新彈了一遍。
吳雙背對着他們,不過眸中還是閃過那一絲詫異,不禁明白,這個宣明先生果然有清高的資本,自己僅吹了這麼一遍,他便能將其記下來。
一曲終了,吳雙拍拍手掌,轉身,面對宣明,仍是一臉淡然,眸中閃着讚許,道:“先生果然高才,這麼聽一遍便能將其記下來。”
“在下唯一的長處便在此,讓姑娘見笑了。姑娘來此,想必是有事相商。請坐!”說完對身後的少年道:“子晨,將我的茶具端上來,另外吩咐前院的上幾道上好的點心來。”
“是!老爺。”
陳雪一直沒有說話,這時適時開口道:“先生在咱們鉅鹿名氣可是很大,卻是個難得一見的人物,今日若不是陪同姐姐前來,恐怕還見不到呢。”
“姑娘說笑了,老夫一介草民,難登大雅之堂。”語氣之中是一股淡淡的疏離,看得出來,是個不怎麼喜歡結交朋友的人。
“既然來此見到了宣明先生,小女子也不拐彎抹角了。”
“姑娘請講!”
“我這姐姐初到鉅鹿,想在此定居,可是一直找不到一個合意的地方,今日對貴府的酒肆甚是有興趣,想與先生做個買賣如何?”
“這……”唐宣明有些皺眉,猶豫着不出聲。
吳雙開口了,語氣之中也有着清冷之色,“依我觀察,先生並非有心經營酒樓,而且方纔進來之時,酒樓裡的客人可是很少啊,先生的酒樓位於整個鉅鹿最繁華的地帶,可是卻……”
話鋒一轉,“如若轉讓給小女子,何嘗不是件兩全其美之事呢?小女子全權接手您的酒樓,以後讓您擔五成的利潤,您看如何?”
“姑娘所言無虛,確實如此。不過這乃是祖上留下的家業,在下有些爲難了。”唐宣明微微皺眉。
“確實是很難以抉擇。不過,希望先生看清事實,您的酒樓還能支撐多久?要知道,我接手,先生不用擔心任何問題,只管收取銀子便是。這樣吧,小女子給先生兩天時間,先生好好這兩日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小女子在驛館等候先生的佳音,告辭!”
吳雙和陳雪走在回來的路上,陳雪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雙姐姐,你確定這個唐秉會答應嗎?”
“不知道。”吳雙臉色平淡,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