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
忽然,一股極其霸道的力量襲來,修羅之劍脫手而出,狠狠的紮在了極其堅固的大理石所製成的地板之上,鋒利而璀璨的劍刃在陽光下閃耀着,不知何時沾上的紅色血液從劍柄上滑落……
丹青和月白不由得齊齊鬆了一口氣,看向了出手之人;一頭黑色的長髮被金冠高高的束在頭上,白色的儒雅長袍上面繡着金線,明顯的價值不菲,上挑的丹鳳眼帶着絲妖媚,可是這妖媚之中卻又帶着絲嚴肅的認真,一張薄脣輕抿,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樓蘭烈焚皺了皺眉,一雙眼銳利的看向了阻止之人,袖袍下的手狠狠的捏緊,受了重傷的身體卻殺意蓬勃:“皇雪冥,你竟然敢背叛本尊?”
“背叛?從未有效忠,又何來的背叛?”皇雪冥不屑的看了樓蘭烈焚一眼。
“哼!”樓蘭烈焚不怒反笑,輕蔑至極:“本尊到不知道一直忠心水域昊的狗還會咬人了!不過,你來晚了……”
詭異的笑容讓皇雪冥心底升起了一絲寒意;果然,身邊不遠處蒼白着臉的司空離轉刺爲爪,根本不理會掉落的匕首,依舊不減速度的朝着司狼亡要的心臟而去;凌厲的雙瞳早已失去了理智的色彩,有的只是粘稠的血紅。
“君王,躲開……”原本鬆了一口氣的丹青月白見此,臉色猛地一變;司空離雖然沒了武器,可他們依舊不敢小瞧她;現在的司狼亡要早已重傷,如果再來一擊,恐怕就真的會死在司空離的手裡。
“離兒……”輕得沒有絲毫重量的聲音隨風飄逝,司空離原本向前的動作停了下來;血紅的眼竟是露出了一絲迷茫,那濃得化不開的血瞳,彷彿一汪平靜的死水,由殺意急流而成的死水。
誰?面前的人是誰?司空離看着面前這個明明身受重傷,卻依舊笑的一臉溫柔的銀髮男子,一時之間,竟然忘了他是誰;……司狼亡要?是司狼亡要!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卻依舊三番兩次背叛她的男人;是姨娘讓自己千萬小心的男人;是毫無理由就殺了自己最親的人的男人;是那個自己愛得永遠無法原諒的男人……
趁着離兒愣神,丹青和月白急忙運用輕功架起了身受重傷的司狼亡要急速後退;後路早已鋪好,此刻的狀況只能迅速帶着司狼亡要撤離;至於司空離,恐怕是帶不走了!
目標越來越遠,離兒猛地撿起了被皇雪冥打落的匕首,朝着司狼亡要的方向而去,血紅的雙眼再次變得混濁,殺氣毫無保留,傾盡而出,與空氣中的風聲共鳴,竟是發出了地獄鬼哭般的聲音,極爲滲人。
“修羅兵隊聽令,竭盡全力阻止司空離,保護司狼亡要離開!切記,不可傷了司空離!”皇雪冥見狀不妙,急忙朝着自己帶過來的兵隊命令道。
“是!”整齊劃一的回答,和各個隱士之族的士兵比起來分毫不差。
樓蘭烈焚環胸,倚在宮牆之上,看着面前這忽然叛變之人,既不幫忙也不阻止;在他看來,司空離被阻止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他也並不是真的想殺了司狼亡要,他想要的只不過是那個人留在自己身邊而已;既然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他的離開,那麼留下一個能再見到他的砝碼也好!但是,背叛之人,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的!
乾血宮頓時混亂一片,丹青月白在修羅兵隊的掩護下,帶着司狼亡要急速朝着族外逃去;皇雪冥的幫忙在他們意料之中;或許應該說皇雪冥能幫忙是因爲司狼亡要……
離兒的手舞得飛快,手起刀落,每一次都是某個人的動脈;原本在修羅之城早已磨練得刀槍不入的銅牆鐵兵部隊,竟然都在這個柔弱的女子手下過不了一招;每每都是不要命的殺意;自己這邊的人竟是成片倒了下去。
他們原本就不是什麼正規部隊編制的士兵,就算被下了不能傷了司空離的命令;此刻也是殺出了火氣,竟顧不得命令了,每每都朝着司空離的要害而去。
可是明明看上去柔弱不堪的離兒,卻毫不怕死,不要命的朝着他們衝了過去;有時候明明可以躲開的刀劍,她也絕不躲開,只一心殺着面前的人,一心想要追上那早已逃脫之人。
原本只是看戲的樓蘭烈焚,此刻竟是雙目圓睜,牢牢的盯着不斷殺戮的紅色身影;那異常的手法和身姿,毫無憐憫、害怕之心;此刻的她彷彿是一柄出竅的利劍,毫無人性的殺人兵器。
“咦……”不知何時趕來的公輸尊和傾城也不由得看向了人羣中的司空離;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公輸尊卻是曾經見過這樣狀態的離兒,那是他還作爲離兒父親時候的事情了。
那時的離兒也是如此,毫不在意自己會不會死,只是一個勁的殺,毫不手軟,每一次出手,必定都會留下一條命。
慢慢的,離兒笑了,這笑容是那樣的純淨;滿地的鮮血,滿地的死屍;配上她那大紅的喜袍,魅惑的笑容,竟是有一種詭異的美感;這樣的司空離讓所有人心底升起了一絲寒意。
“嗤——”一柄利劍穿透了離兒右邊的肩胛骨,她那拿着匕首的手脫力而出;修羅兵隊逮到機會,毫不猶豫的朝着離兒砍去,絲毫不留情!
“住手!”皇雪冥見狀,急忙喊道;他也沒有想到,只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竟是讓他的修羅兵隊損失了這麼多。
可是,此刻,早已殺出火來的修羅兵隊哪裡還停得下來,手裡的刀劍毫不猶豫的下落着。
“嘭——”突然,幾股血霧如煙花般在離兒的周圍綻開;而原本舉劍對着離兒的人卻消失了;傾城雙手一擺,那幾股血霧竟是如同溪流一般迅速的朝着地面的某處落下;定睛一看,竟是幾隻通體血紅的蠶蟲;等血霧吸食完畢,便又迅速的回到的傾城的身邊。
原本被離兒驚到的衆人,此刻竟是沒有一個人出聲,全都盯着公輸尊身旁的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