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裸上的疼痛讓離兒幾欲昏厥,離兒的聲音早已叫喊得嘶啞,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是不是覺得昏迷了就舒服了?”水域昊居高臨下的看着離兒因爲痛苦而扭曲的臉,冷笑着說道:“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昏過去的!……我要讓你知道逃離我身邊的下場!”
水域昊的聲音彷彿最爲尖銳的匕首一般,狠狠的紮緊了離兒的眉心,讓她的思緒再次清醒了過來,腳裸上的疼痛幾乎是放大了數倍,傳遞在她的腦海讓她難以忍受。
就在離兒感覺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門外竟是適時的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城主,紅菱求見!”
紅菱?水域昊那抓着離兒腳裸的手突然一頓,隨即便複雜的看了一眼疼的臉色蒼白的離兒,鬆開了她的腳裸,那黑色的霧氣瞬間在離兒的小腿處彙集,形成了兩個黑得發亮的環;離兒一得到自由,便想從地上爬起。
冷汗浸溼了她額前的碎髮,身體上的疼痛讓她有些使不上力,可饒是如此,她還是勉強自己從地上站起來;可那雙腿卻彷彿被黑色的環詛咒了一般,無論她怎麼勉強自己,她也動不了絲毫。
“讓她進來!……皇雪冥,你帶着公輸尊退下!”水域昊慢慢的走向了高臺之上,看也沒看在地上掙扎着站起來的離兒一眼,直接開口命令道。
大殿沉重的大門被人推開,皇雪冥揹着昏迷不醒的公輸尊退了出去;一個紅衣女子在門口靜靜的等候着,臉上帶着一個動物皮製成的面具,只蓋住了半張臉;眉宇間沒有絲毫的表情,彷彿是一座冰雕一般,明明身上穿着熱情的紅色,可這紅色卻映襯得她更爲冷漠。
那女子走進大殿,跪在了大殿中央,聲音一如她的外表一般冰冷:“城主!”
水域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身體就這麼慵懶的側臥在蛟龍椅之上:“起來吧!交代給你的事,你查到了嗎?”
紅菱站起身來,眸子在不經意間卻是瞥到了身後,那一直趴在地上的離兒;突然,她轉過身,看到了趴在地上,身着片縷的離兒,眼底突然滿是震驚和憤怒。
離兒感覺到突然而來的視線也回望了過去,面前的女子滿臉殺意;離兒震驚的看着那張被面具掩蓋了一半的臉;雙手竟是顫抖不已:“娘……”
哽咽的聲音,帶着絲沙啞;面前的女子跟奈落兒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如果真要說哪裡不同的話,唯有她那雙滿是殺意的眼;面對着那雙滿是殺意的臉,離兒突然清醒了過來,不,不對,她不是孃親,孃親是不會這樣看着自己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還沒有等離兒細細研究,紅菱便被打的倒飛了出去;離兒這纔回過神來,卻是看到水域昊那擡起的手還沒有放下:“她也是你能染指的嗎?紅菱,給我記住你的身份!”
紅菱那身後的牆壁被撞得裂開了,漆黑的長髮散落了下來,搭在了她的臉上;鮮紅的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流了下來,可是她卻沒有抹掉,而是直接跪了下來:“屬下逾越,還望城主懲罰!”
水域昊眯了眯眼,卻是看不清她的表情;漆黑的瞳孔微眯了眯:“好了,起來吧!告訴我,你收到什麼消息了?”
紅菱站起身來,卻是不敢再看離兒一眼:“屬下從祭月族收到消息,祭月族決定處死千里樂兒!”
處死千里樂兒?離兒身子一僵,一時間竟是忘了自己的腿不能動彈,竟是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很快,她便又摔倒在地,原本倔強的雙眼此刻竟滿是脆弱:“不,不可能,他們說好只要我拿着修羅劍回去,他們就會放了姨娘的!……水域昊,這是你的計謀對不對?你想騙我!”
水域昊看着突然變得柔弱的離兒,面具下的臉竟是露出了一絲微笑:“紅菱,你先下去吧!”
紅菱一愣,眉宇間竟是染上了一絲極其強烈的恨意;可很快便被她盡數壓制了下去;如海藻般的頭髮搭在臉上,很好的掩蓋住了她的表情。
甚至與沒有告退一聲,便是直接走出了大殿關上了沉重的大門。
整個大殿在紅菱走後,顯得空落落的;水域昊慢慢的從高臺之上走了下來,極輕的腳步聲卻彷彿是踩在離兒的心臟之上,讓她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司空離,想救你姨娘嗎?”水域昊居高臨下的看着臉色蒼白的離兒,淡淡的問道。
離兒一愣,強壓下心底的那絲不安:“水域昊,你別想用這種把戲欺騙我;祭月族裡還有奈清揚,他是不會坐視不管姨娘的!”
水域昊冷笑一聲:“我該說你聰明呢?還是天真?你以爲奈清揚一個人能牽制住整個祭月族的大局嗎?要是大族長決定了的事情,哪怕是十個奈清揚也阻止不了!”
阻止不了?離兒瞬間就面無血色,她也在祭月族裡呆過,她很清楚,水域昊這話絕不是嚇嚇自己;如果祭月族的大族長真的決定處死姨娘,那任憑外公怎麼維護,也是阻止不了的;畢竟祭月族可是由五大家族所構成的!
“你有什麼條件?”離兒深吸了一口氣,處在弱勢的她選擇了妥協;她不能讓姨娘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祭月族裡。
水域昊蹲下了身子,高大的身子將癱坐在地上的離兒籠罩在了陰影之中,修長的手指擡起了離兒那張蒼白無比的臉:“很簡單!只要你肯嫁給我,一生一世陪在我身邊;我便答應你,親自去救你姨娘!”
離兒身子一僵,柔嫩的手指被她捏成了一個拳頭。
“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不幫你,不說從我手裡搶奪修羅之劍了;哪怕你只是想離開,都只會是個妄想!”水域昊鬆開了離兒的下巴,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
離兒低下了頭,長長的頭髮蓋住了她的臉頰,嘶啞的聲音彷彿是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好,我答應你!”